“参见陛下。”段绵绵俯身拜倒。
“起来吧,多日不去见你身子可好。”白君凝的语气放柔和了很多,让段绵绵都怔住了,反应过来后才连忙说“好,臣妾的身子很好。”
“嗯,过来吧。”白君凝示意她过来。
段绵绵乖顺的走到她身旁坐下“不知陛下今日叫臣妾来有何事?”
“朕要批奏折,你给朕磨墨吧。”白君凝摆了摆手。
段绵绵乖顺的坐到她的身边,一言不发的开始磨墨。
白君凝在多次欲言又止后,段绵绵笑着主动开口了“陛下今日叫臣妾来,不只是磨墨吧?”
“你可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你给我磨墨的事?”白君凝终于开口了。
“回陛下,臣妾不记得。”段绵绵低头轻声道。
“不记得?”白君凝有些犹豫的惊道“当时你坐在我边上,你穿了一身和今日一样的鹅黄色衣裙,我穿了一身淡蓝色的,当时我握着你的手,我们一起……”
“陛下,臣妾……真的不记得了。”段绵绵低头,轻声道。
“是朕唐突了。”白君凝也不再说话了。
“陛下没有错,这是臣妾的错。”段绵绵说完这一句话也不再说话了。
等墨台里的墨水够了,段绵绵就静静的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看着白君凝。
“陛下可是有什么心事?”段绵绵忽然开口道。
白君凝微微抬眼“朕确实有一事……”
像是做过了一番思想斗争,白君凝叹了一口气开口了“朕负了一个人很久,她待朕一腔真心,而我却因为一个存在着的谎言还负了她,折磨她……”
段绵绵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发出一声轻笑“陛下,那女子也许不会怪你误会了她。”
“你怎知就是女子?”白君凝看向她。
段绵绵和她对视一眼,和她挨得近了些,神情意味不明“因为……”
“陛下是什么样的人?臣妾很清楚,在臣妾眼里,陛下和那女子是一样的人,一样的被困于宫中,一样的度日无望,可却一样想冲破牢笼。”
“陛下,我不怪你误会我,更不恨你误会我。”段绵绵一字一顿的说。
我只怪你亡了我的家,我只恨你灭了的国,伤害了我身边的人。
“可当真?你不怨朕?”白君凝都有点儿不可思议的问道。
“怨?”段绵绵垂下眼,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可终是嫣然一笑道。
“不怨。”
怎会不怨?
“呢?”白君凝也是很意外。
“阿池从来求的不过是阿宁真心以待,别无它物。”段绵绵笑道。
真心?
真心最假了。
那人当初为了一个谎言恨她,折磨她,她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罢了。
段绵绵放轻了言语,坐在她身边,轻轻靠在她怀里。
“字条我看见了,我也心悦你。”
“只是你我皆是女子之身,你,我身边有旁人、皇权…种种,但尽管如此,阿池也想走到您的身边去,像往日那样看着桂花飘落,守着四季五时……”
窗外一小块阳光透进来,打在他的脸上,打在她们之中,一阵清风吹来,还是树叶落地的声音。
她咧嘴笑了笑的那么好看,不像凡物。
“阿宁,不只你,我也是啊……”她的声音温柔又坚定。
“好……”白君凝笑起来,眼中满是真情实意,快要冒出来了。
“来人,封瑶贵嫔为瑶妃。”下完旨令后她拉起她的手“阿池正向你保证,等风波一过,朕保无人再敢欺负的你去。”
“嗯。”段绵绵温柔的笑着,可心里却是泛起一丝苦笑“陛下这几日宫里可是要出什么大事儿了?”
“你可还记得那张字条?”白君凝顿了顿冷笑道。
“自然记得。”
“朕是该处理这件事儿了,阿池,最多不出两个月,我们不动手,他们也该动手了。”
“朕想让你帮朕一件事。”白君凝看着她说。
段绵绵与她对视笑道“陛下有事尽管开口。”
“封了妃后,你就是后宫中位分最高的了,冯卿那边……”
“臣妾明白了。”段绵绵点了点头。
“慎亲王和慎王妃以及拂愁那边儿就麻烦你们了。”
“臣妾明白。”段绵绵再次点头道。
“后日去马场,阿池你记好了……”
“长姐,当真不在乎?”白君玲挑眉看着面前满身血痕的拂愁。
“君玲……若无多年前那件事,我们可以是好姐妹的。”拂愁冷笑一声,偏过头去。
白君玲伸出手掐住拂愁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长姐,那又不是我干的,你恨,恨我干嘛呀?二姐、我娘哪个不值得你恨?”
“可我最恨的是你,你别以为那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拂愁没睁开眼,轻声说。
“没关系,长姐。”白君玲笑起来轻声说“等时候一到,你还是得在乎。”
“那我拭目以待。”自这句以后,拂愁再也不发出一点声音。
“啧,真倔。”白君玲不满的皱起眉,转身走了。
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拂愁勾起了一阵得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