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绵绵今日本正在坐在被修复荷塘旁边,做着简单的刺绣,青儿就站在她旁边,笑着看着她。
而平静的一切被王海的到来打断了“段贵人,陛下心情好,召您过去呢。”
段绵绵微微一怔,随后赶紧放下手中的刺绣,冲王海说“公公稍等。”
段绵绵转身回到主卧中,对青儿说“青儿,你说……陛下她召见我干什么?”
随后她接着不安的说“发难?还是别的什么?”
“主儿,您别多想。”青儿安慰道。
长生殿内,段绵绵郁郁不安的带着青儿走了进来,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吃了一惊。
安泌正趴在白君疑面前的桌子上,翘着腿,十二岁的少女甜甜的笑着,这种平时可都要冶大不敬之罪了,而平时冷着一长脸的女帝,居然温柔的笑着,看着面前胡闹的少女。
“段贵人姐姐来啦!”安泌一到门口站着的段绵绵,爬起来坐在桌子上翘着腿,笑着冲她打招呼。
“参见陛下。”段绵绵赶紧行礼道。
“段贵人起来吧。”白君疑心情看起来很不错,招呼着她起来“过来。”
段绵绵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到白君凝面前“阿泌跟朕说她闷,没个玩伴儿,连画画聊天儿,也没人陪她一起,你们是同乡,就把你叫过来了。”
“是。”
“段姐姐,你来看,这是我画的桂花。”安泌笑着举起了她手中的那张纸,上面黄色,橙色一片“好看吗?”她眨着大眼睛问。
“好看呀,可是桂花未开,你怎么画的?”
“我想着桂花应该是什么样的,然后呢陛下也教我了。”
“啊?哦,陛下教的呀。”段绵绵眼睫毛垂下一片阴影,白君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突然说“段贵人也来一幅吧。”
“啊?遵命。”段绵绵心情复杂的展开了宣纸,沾着笔墨,握着笔杆,深吸了一口气,笔尖点在宣纸上,洇开了一片美景。
她在宣纸中点着,可她的记议却飘远了。
“阿宁阿宁!你来教我画画吧!”小时的段绵绵挥舞着手中的画纸,看着面前靠在树下,看书的阿宁,或者说,是小时的白君凝。
“画什么?”阿宁放下手中的书本,歪头望着她。
段绵绵认真的想着,最后说“画桂花吧。”
“好。”阿宁拉住了她的手,带她到了石桌上,握住了她的手。
“如果你觉得画不好这个东西的话,你可以一直默念桂花,桂花,桂花,桂花……这样你的心就可以慢慢平静下来了,当然如果你在感到不安或者是不平静的时候,你也可以忍念你喜欢的一个东西。”
阿宁的手本来是冰的,握住她的手后一会就暖了。
段绵绵落下了最后一笔,画被呈现在了白君凝面前……
大片的橙红黄点缀而成的桂花树,而树下,是两个女子,蓝衣女孩握住粉衣女孩的手,桂花掉在她们的肩头。
白君凝有一瞬间的失神,她看着面前同时也失着神的段绵绵,鬼始神差的吐出两个字。
“阿池……”
比起失神,那一刻的段绵绵可以说是呆住了,她缓缓抬起头,不可思议的望着白君凝,连安泌的赞叹声都听不见,半响后,略带苦涩的吐出一句“您还记得呢……”
“可臣妾快忘了……”
王海上前打破了平静“陛下,慎亲王和来了。”
“既然如此,段贵人你先回去吧。”白君凝面上已经恢复了冰冷,向段绵绵扬了扬下巴“对了,晋段贵人为段嫔。”
“是。臣妾谢恩。”段绵绵刚准备带着青儿退下,就看见王海在她们旁边,有些为难的说“这个,贵人呐,青儿姑娘去慎刑司的时辰到了,她得跟奴才走一趟。”
“可是……”
青儿低下了头,沉默半晌,对白段绵绵说“主子还是让奴去吧,没必要的。”
“那我送姐姐回去吧。”安泌跑过来笑意盈盈的说“青儿姐姐就快去那个什么什么司吧!”
对上白君凝的眼神,又看着青儿苦笑一声道“如此,你去吧,但是……”
青儿没有在听,转身跟着王海走了。
安泌像个孩子般拉着段绵绵的手,一蹦一跳的,段绵绵则在担心着青儿,突然听到安泌说“阿池...是段姐姐吗?”
“是我小名叫阿池。”段绵绵笑笑说。
“昨夜西池凉露满,桂花吹断月中香,我经常见到陛下写这句诗!而且她会在池这个字上停好久好久。”安泌像个不谙世事的姑娘一般说,随后又沉默了半晌,悄悄对她说“段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毕竟他有时候半夜似乎像是做噩梦了一般翻来覆去……”
随后她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陛下真的很喜欢您呢,段姐姐!”
“为什么这么说?”段绵绵牵着她的手,垂着眼问。
“每当陛下做噩梦时,我都会听到陛下默念一个名字……”
“阿池、阿池,阿池,阿池……”
“呜……哥,我想回家……”
“阿兰,兄长也没办法……对不起……”
“我想回家……”
一阵不合时宜的响声响起,段绵绵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和安泌一起向那个小角落走去。
“卫兰卫冬?”
映入他眼帘的便是红着眼睛的卫兰和安慰着她的卫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