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周被萧平心抱上马车,在脱泥泞不堪的湿衣物时,江周大叫起来推开萧平心,扯开被子把自己捂住:“你走开!”
“你、”江周有些脸红,说话声音都小了,“凭什么、脱我衣服……”
江周抗拒有些大,萧平心面色一僵,轻轻皱眉:“你得了风寒就去路边自己死掉。”
江周撇了他一眼,满脸不开心。这厮刚刚还说不能伤江思量,现在就变脸了。
哪有那么容易得风寒,他又不是纸糊的!
刚说完,窗边就漏了点风进来。
江周吸了吸鼻子,感受到了冷。
江周垂下眼帘,道:“我自己换,别看我!”
你有什么值得我看的?这句话萧平心没说,他瞥见江周脸上的伤,眼色一沉。
江周在被子里蛄蛹,换下的脏衣服随意丢在一旁。
须臾,江周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准备问萧平心要干衣服。
萧平心就等着江周探头,眼下看准时机拿起药膏就往江周脸上抹。
药膏药性烈,一点都不温和,涂在伤口处乍疼,疼得江周直哈气。
涂完了脸上,还有脖子。脖间的伤口更深,涂药时江周都要跑了。
“仰头。”萧平心按住江周,神情专注地抹药膏。盯着不浅的伤口,萧平心后悔了,心口压着一团气。
上完了药,江周又去问萧平心要衣服。不料,萧平心竟说没衣服。
“没有?”江周裹紧被子,他现在可是裸.着的,万一萧平心要对他做什么,就是掀开被子顺手的事。
“有绳子吗?给我带被子捆几圈。”江周破罐子破摔道。
“你当包粽子?”萧平心疑惑去看江周,瞧见江周脸上的伤口又自责起来。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会儿。
“迷元巫,”江周悄悄道,“来自上古镜灵宗。”
萧平心:“迷元巫杀不尽,倘若如你所说回到过去,才是阻止它的关键。”
江周点头,的确是这样。
江周:“那我们现在是一条路上的人了,你为你父母报仇想杀迷元巫。我开启观棋不语阵回到过去阻止梁白棋,就不会有迷元巫。也算殊途同归。”
话落,萧平心盯着江周,道:“我们早就成亲了。”
江周垂眸,有些困倦:“你打我,我累了,要睡了,不准掀我被子。”
萧平心想反驳一下,转眼见江周已经低头睡着了。他又看了眼腰间的命碟,依旧亮着温润的光。
次日下午,两人才到桃洲十坞。
江周穿上干了的脏衣服跳下马车,萧平心见状想去扶一下,却被江周躲开了。
江周一下来就往自己院子里奔,路过的二族长丧着脸上前:“平心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自从萧远上位,族内不和经常有纠纷。二族长和全部族人全都搬去了第九坞,也算免过一劫。
第五坞已经翻新,换了一批新人过来。萧远已死,桃洲十坞的新宗主自是由萧平心担任。
萧平心去东洲前,还要交待一些宗门事宜。二族长拉着他不放,一直问:“平心啊你去东洲偌大的桃洲十坞谁管啊?万一有人打上宗门——”
“我是出远门,不是死了。没有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惹桃洲十坞。”
萧平心说的在理,二族长一时无话可说。
在离开桃洲十坞的最后一晚,江周坐在自己院子的屋顶上,惊讶发现桃洲十坞的桃花开了。
空气中全是桃花香,桃花更是随处可见。檐下的檐铃咔哒作响,院门开了。
江周从屋顶上跳下来,跟着萧平心回到屋内。
做好的桃子粥摆在江周面前,萧平心言简意赅:“吃。”
江周坐下舀了几口粥,冷不丁说了句:“我可以在上吗?”
萧平心:“什么?”
江周脸上的伤养得差不多了,他整日待在院中无聊透顶,除了修习就是吃饭。
这几日江周认真思考他和萧平心的关系,之前的他蠢蠢的,萧平心也对他不错,至少吃穿不缺。
江周觉得同为男子,自己也是可以在上的。
于是,江周道:“下次同房我想在上面。”
萧平心愣神,眼神复杂:“江思量你变了。”
以往的江思量很少使小性子,很是听话,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桀骜不驯。但无论江思量怎么变,都是他的妻。
江周抿嘴一笑,语气强硬:“我要在上。”
两人对视几秒,萧平心突然上前一脚踢倒江周坐的椅子,自己也跟着扑了上去。
江周一惊,随着椅子倒地,落地前一秒萧平心忽地上前用手护住了江周的头。
两人双双倒在地上,萧平心在他耳边道:“你上不了。”
江周不服气:“凭什么,我能举!我们打一架,我赢了就在上!”
萧平心没想到江周说话如此没羞没臊,不由眉头一挑,来了兴趣:“好啊,赢者上,败者下。”
片刻后江周推开萧平心起身,摆出一副认真模样。
萧平心:“剑出鞘算你赢。”
江周眼睛一亮,笑起来:“好,到时候我会对你温柔些。”
江周摸出怀中的铜钱,自从铜钱补齐后,便多了字。正面,摧天换月。反面,主宰新时。
两人来到院中间,江周绑了头发,指尖转着铜钱。没有过多废话,江周铜钱一抛,变幻出一排铜钱。
枚枚似刃,直逼萧平心命门。萧平心躲闪很快,击碎铜钱。
击碎的铜钱在一瞬间变作红线,数张黄符悄然出现,带着烈焰将他包裹其中。
红线几乎是带着绞杀的目的攻击出去,缠上了萧平心的剑鞘。就算是如此,萧平心依旧没有拔出剑。
萧平心松手,捏出一诀,暗火初现烧毁了红线。
萧平心不用剑术和他打,而是用道术。比起画符捏诀,他可比江周这个初学者懂得多。
江周也不急,铜钱是他的法器,小小的铜钱在他手中变化无穷。
江周空气画符再上,萧平心忽地抓住了他的手,碰一下,剑鞘直抵江周肩膀。
江周后退几步,抬手间涌无数红线符文。铜钱在指尖一抛,碎作千粒。
粒粒锋刃无比,但也只擦破了萧平心的衣料。对萧平心来说,江周还太弱了。
天色不早了,他该让江周休息了。
剑鞘横在江周脖子上时,萧平心轻轻一笑:“我外祖是道士起家,你还差了些。”
剑鞘锁喉,江周输了。
“不比了,”江周心如死灰,接受自己不能在上的事实。
江周躺在床上,像一条死鱼,吐字道:“上我吧。”
萧平心刚走没几步,听见这死动静回头。江周把自己脱的只剩下亵衣亵裤了?!
江周对他眨眼:“快点萧平心,你赢了。你要是放弃这次机会我就不让你在上了。”
萧平心没听过这种要求,他饶有兴致走近,江周正大大咧咧躺在床上。
萧平心觉得荒缪,靠在床侧看他。
久不见动作,江周猛得坐起抓起萧平心的领子将人撂在床上,翻身而上。
两人对望片刻,江周解了萧平心的衣带:“你不行的话,我来。”
话刚说出口,萧平心上手环着江周的腰把人压至身下,目光灼灼盯着江周鼻侧的红痣。
江周身上的熏香与萧平心身上的一样,初闻清苦,细闻是淡淡桃香。
被一个连熏香都和自己一样,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样引诱,萧平心呼吸粗重了些。
萧平心拉下了床边的帘子:“别说我欺负你。”
“少废话,硬了就上。你这个人怎么——唔!”
江周本想激他一下,现在却说不出话了。
江周咬了下唇瓣,看向萧平心,说话都是热的:“可以亲我吗?”
萧平心顿了下,低头咬了咬江周的唇,算是亲过了。
-
次日,温别观特意来送行,顺便给了萧平心一盏照魂灯。照魂灯在禁区可以辨别被迷元巫附体之人。
这边师徒俩正说着话,那边江周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脸困倦出来。
江周见到温别观后马上跑过去,学着林柿的样子撒娇,言语委屈:“三宫主,萧平心昨夜用棍子打我……”
“江思量!”
此语犹如一道天雷,萧平心一惊,红着耳朵沉声打断他,快速拎过江周往马车里塞。
边塞边解释:“昨夜江思量做了噩梦,现在还在胡言乱语。”
温别观莞尔,只道:“为师会为你守好桃洲十坞,等你回来。”
若是没有温别观,萧平心不会放下桃洲十坞前往东洲。他既是一宗之主,必定要承担一宗之主的责任与门派安危。
好在他对外界称桃洲十坞由温别观暂管,比起萧平心的仇家遍地走,温别观在修真界的地位很高。有他在,没人会打桃洲十坞的主意,萧平心可以安心去除迷元巫。
萧平心朝温别观行弟子礼:“师尊,弟子告辞。”
此去东洲约莫要一月的脚程,萧平心画了四张灵符贴在马腿上。灵符识途,贴上后马儿就会自己往东洲的方向走。
御剑去东洲只要十天,萧平心带了江周不方便。
去往东洲之前,江周先去了一趟上古镜古宅。
巧得是丑婆正好在。
“丑婆!”江周正是来找她的。
丑婆依旧吞云吐雾,醉生梦死。
“我要去东洲了,青呈山的花我会记得给你带!”江周道,“丑婆你有名字吗?”
丑婆坐在古宅的门前,背后是落寞的大院。她缓缓吐出烟圈:“单字一个楚。”
江周又道:“我已经不在古宅,你为何还一直留在这,我可以带你去桃洲十坞生活。”
丑婆摇头,拒绝了。她道:“我不需要谁救赎,我是我自己的救世主。你现在所见的我,是我救赎了自己的我。”
见丑婆不愿去桃洲十坞,江周也没强求。
江周望着眼前关了自己十一年的古宅,如果他成功了,这里将会是并未落没的上古镜灵宗。
谁能拒绝一个连熏香都和自己同款的,又香又软的小手办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启程东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