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上下人影攒动,铺设宴会的下人们端着一盘盘点心与酒水,来回穿梭于内外院之间。阳光洒在青石板上,反射出刺目的光晕,而萧镜辞站在廊下,静静看着这一派忙碌景象,眉头微蹙。空气中隐约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似乎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却又有些许不对劲的细节在刺痛她的直觉。
阿杏匆匆跑来,低声道:“小姐,那几个新来的下人,近几日总在后院徘徊,似乎一直在确认什么东西。他们看似忙碌,实则并未参与真正的宴会筹备。”
萧镜辞侧头看她,眸中寒意微现:“可查出他们的身份?”
阿杏点头:“已经查了,他们是顾家的供商推荐来的。户籍看似清白,但听说他们进府前曾在城外滞留了好几日,不知与何人接触。”
萧镜辞抬手轻轻摩挲着窗棂,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她冷声道:“让人盯紧他们。宴会当日,任何异常之人都不得放过。尤其是这几人,若有异动,立刻汇报。”
阿杏应声离去,而萧镜辞的目光则再次扫过院中繁忙的场景。风起时,她的衣摆微微扬起,隐匿在温柔面容下的冷厉,仿佛将整座王府笼罩在她的审视之中。
宴会即将到来,王府内外布置得金碧辉煌。主堂的廊柱上垂挂着金丝锦缎,长长的宴桌上铺着红色绸布,点缀着精致的瓷器与烛台。各方宾客陆续抵达,穿着华服的贵人们言笑晏晏,仿佛一切都如平日一般风平浪静。
萧镜辞从偏廊缓缓走来,一身浅绿色长裙,衬得她温婉中透着冷清。她的视线在众人之间轻轻扫过,不动声色地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异常。突然,她看到几名下人端着一盘酒水匆匆从后门进入,他们的脚步略显急促,甚至未等酒盘上的杯盏摆稳便快步离开。
萧镜辞眉头微皱,示意阿杏靠近,低声吩咐:“跟上他们,看看他们在忙些什么。”
阿杏点点头,迅速跟了上去。萧镜辞的目光落在主堂中,眼底一片深沉。
不远处,沈长渊正与几位朝中重臣寒暄,他的目光时不时扫过在场宾客,神色冷峻而淡漠。忽然间,他的目光落在萧镜辞身上,那双漆黑的眼眸里透着复杂难明的情绪。他几步走了过来,低声问道:“宴会筹备得如何,可有什么异常?”
萧镜辞收回视线,平静地答道:“一切如常,尚未发现明显的问题。不过……”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微微下沉,“有些人行事过于谨慎,未免显得刻意。”
沈长渊挑了挑眉,冷笑一声:“王府内外戒备森严,他们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萧镜辞却不为所动,目光直视着他:“王爷未免太过自信了。妾身以为,顾家既然敢布局,便不会无的放矢。他们这次的行动,只怕比想象中更加复杂。”
沈长渊眯起眼,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萧镜辞,你倒是比本王的那些暗卫还要敏锐。若是本王信错了你,后果可知?”
萧镜辞低头微微一笑:“妾身不过是被送入王府的弃子,既然能活到今日,自然不会让王爷失望。”
沈长渊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探究与一丝隐隐的欣赏,却没有再多言。他转身离去,背影被阳光拉得修长,而萧镜辞则站在原地,冷静而沉默。
不多时,阿杏匆匆赶回来,脸色略显焦急:“小姐,那几人端着酒水去了后厨,却偷偷将其中几杯酒换了位置。我未敢靠得太近,只隐约听到他们提及‘关键时刻’和‘信号’之类的词。”
萧镜辞听后,目光微微一沉:“他们在宴会上做手脚,目的是什么?”
阿杏小声答道:“会不会是对某位重要宾客下手?”
萧镜辞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陷入了片刻的沉思。她突然抬头,低声道:“去后厨查清楚酒水的来源,同时通知暗卫,盯紧这几人,宴会开始前不要打草惊蛇。”
阿杏匆匆退下,而萧镜辞站在廊下,目光幽深:“顾家,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宴会正式开始,宾客们陆续落座,觥筹交错之间,气氛逐渐热闹起来。萧镜辞始终保持着低调的姿态,静静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忽然间,她注意到主堂角落处,一名侍从似乎刻意遮掩着什么,他的袖口微微鼓起,显然藏着某样东西。
萧镜辞轻轻转身,顺着廊道悄然走近那人。就在这时,那名侍从猛然抬头,四目相对间,他的神色变得极为慌乱,转身便想离开。萧镜辞冷声道:“站住!”
侍从未停步,反而拔腿就跑。萧镜辞眉头微蹙,正要追上去,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冷喝:“拦住他!”
暗卫迅速出现,将那名侍从按倒在地。在他的袖口中,赫然掉出一把匕首,刀身上刻着顾家的标记。
沈长渊走上前,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名侍从,语气冰冷:“审问他,务必查清楚他的目的。”
暗卫领命将侍从押走,而沈长渊的目光落在萧镜辞身上,声音低沉:“你倒是好眼力。”
萧镜辞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冷静:“王府上下处处暗潮涌动,妾身不过是稍加留意而已。”
沈长渊没有说话,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宴会继续进行,而王府的危机却并未就此消散。萧镜辞站在角落,目光落在那名侍从被带走的方向,眼底寒意渐浓:“顾家,你们这一次的布局,恐怕并不止于此。”
她抬头望向宴会的主厅,心底隐隐涌起一丝不安:“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宴会结束后,暗卫传回消息,那名侍从只是被派来的小喽啰,真正的幕后主使仍未浮出水面。然而,根据他的供词,顾家确实在宴会中安排了更大的行动,而这次行动的目标,极有可能直指王府的核心。
沈长渊站在书房中,手中握着密报,目光冷冽:“顾家,你们当真以为,本王会让你们得逞?”
与此同时,萧镜辞站在自己的房中,烛光映照着她的脸庞,表情却一片冷静。她低声道:“顾家这一手棋下得很深,但他们想赢这盘局,未免太天真了。”
窗外风声呼啸,卷起窗纱轻轻飘动,隐约透出夜色中的寒意。这场暗潮涌动的风暴,正在悄然积蓄着更大的力量,下一次的交锋,将是更大的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