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距 第6章 第 6 章

74.

迟到了。

不过没有关系，毕竟早到一个世纪那题我也不会写，我只能盯着讲义发愣。

关于《吴校就差个圆就上完初中知识》这件事？

关键是，他很平静地给我发了高一的讲义！

我他妈想去哐哐撞大墙。

75.

新桌牌……不是，新桌游到了。

凌凡随便看了两眼《谁是卧底》的规则然后记住了，给我们每个人都发了一张牌，语气自然：“落红，选一个数字。”

“啊？”我愣了愣，“……额……6？”

他让我们看牌上6是什么，顺次描述，卧底的牌和我们不一样，所有人说完一轮投票，最高的人出局。

我看着“跳伞”，有些迷茫：“这是一个……危险的……运动？”

君洋：“运动。”

“喂，人家好歹还说危险！”凌凡说，“卧底！你绝对是卧底！……换一个。”

“不懂规则。”君洋理直气壮。

……

第一轮这俩人互投，也不知道剩下人咋想的，跟着君洋就把凌凡票出去了。他一主持人的存在，大声喊冤，接着游戏继续。

我觉得描述这个真的难，中肯评价道：“我不敢……”

周围没一个人同意：“谁知道你胆大还是小呢！”

废话，我连邦邦表情包都不敢要。

“大概……需要很多钱。”

“应该在一个非常大的场地才能进行。”

“你们能不能具体点儿啊？”陈邦邦表示强烈不满，“需要有动能和势能的转化。”

邦邦不愧是物理98的男人。

“什么什么能？”老钱一脸正气地无视了凌凡“到你了”的呼喊，抓着头抱怨，“不，我需要消化一下，动能和势能怎么转化……”

不是，钱赫启的物理不也是98吗？

于是我们把老钱投走了。

第三轮，投票。我连人脸都看不见，因为视线正好被学神和凌哥指着对方的手挡住。

凌凡：“君洋！”

君洋：“凌凡。”

凌凡：“你投我干什么？我是平民，我已经G了！”

君洋：“你已经G了，不能投我。”

我们：“……”所以踏实使人降智是么？

游戏玩到最后，卧底赢了。凌凡一把抢过邦邦的牌，嫌弃地示众：“我们一群跳伞的平民，算他动能和势能的转化干嘛。他是蹦极！”

76.

虽然但是，算数字又是什么新型麻将啊？

新同学紫阳的《暑假作业》已经写了好多，我看着他在其他学霸的吼声中专注平静地写题，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巨大差距。

77.

“打完了？”吴校从后面拿出什么，“关灯！”

钱赫启回到座位上，找着一开关，啪啪啪搁那儿摁了半天儿，灯也没反应。他抬头：“坏了？”

其他人忍无可忍：“那是厕所的灯！”

……终于找到了灯。

“咔哒”一下，周围暗下来。紫阳起身，拉上了身后的窗帘。紧接着，屋里便更黑了。

我眯缝了一下眼睛。

“我没找到蜡烛。”吴校把一个巴掌大的东西推到桌子中间，掏出打火机点亮。我才看清——那是一块蛋糕，绿色儿的。他另一手打开手机相机，“凑合一下。”

紧接着，君洋就被凌凡和乐乐驾到镜头前，以精彩无比的表情坐下。

“唱啥生日歌，海底捞版的？从副歌开始吧。”吴校摁下打火机，开始喊，“三！二！一！……跟所有的烦恼说……”

“嗨嗨！”有人大喊，而且不止一个。

君洋：“……”

这个生日过得没眼看了啊。

他撑着桌子扶额，把脸埋起来，似乎很后悔自己没有戴口罩这个错误的决定。

“……和所有的快乐说嗨嗨！亲爱的亲爱的生日快乐！”吴校还在声情并茂地唱，其他人已经不知道在跟着吼什么了。我还没来得及感叹，他忽然转头，“啦啦啦……下一句什么来着？”

我赶紧接上：“……每一天都精彩！”

已经要笑疯掉了。

吴校像是想起来了但没有完全想起来：“……每一天都精彩！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生日快乐！”

大家鼓起掌来。

君洋愣了一会儿，等他反应过来，蜡烛，啊不是，打火机，已经灭了。

“你倒什么乱！”吴校指着钱赫启。

老钱：“我没有！”

吴校的打火机点了三次，终于成功让君洋吹灭。

“好嘞，”吴校笑容阴险，“我发群里了哦。”

君洋：“……”

78.

吴校准备把上一届九升高一和上上届高一升高二的学长能叫的叫来，大概五十几个人，和我们在一起，畅所欲言！

忽然好荣幸。

有时候真的很感谢吴校的仪式感，把我从一二梯队硬拖起来，还能给男神过生日，和中考700分以上的神坐在一起吃饭……

梦一样。

79.

上那个啥，《基本初等函数》，一节课下来人是傻的。

80.

#关于集合的互异性.

吴校在平板上写下了{男，女}这个集合，然后解释：“互异性是指一个集合里面的元素是互异的，不是说个数是1.”他指了指我，“举个例子，落红，女生。”又指了指学神，“君洋，男生。”最后指着凌哥说，“那不能讲，君洋把‘男’这个元素占掉了，凌凡就不是男生了对吧？”

“那可不一定。”老钱看着凌凡。

于是他就光荣地收获了吴校和凌哥异口同声的一个字：“滚！”

81.

#关于空集存在的意义.

“现在我假设一个合集，在座的各位包括我，身高十米以上的人——这个合集本身是存在的吧——那他就是空集……”

“那可不，”凌凡说，“君洋腿长一米八……身长八米……”

……他是盘古吗！

而且那是什么比例啊……

82.

这次的卧底游戏关乎能否吃冰棒的大事，由吴校亲自主持。

描述对象是……“浴缸”？

“哦！”钱赫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天乐！”

乐乐：“……？”他很有涵养地把脏话咽了下去，毕竟，更刺激的在后面……

第一轮，说句实话，我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出来。除了老钱坚定地说他的描述对象是“天乐”之外，我觉得其他人都是平民。我们照例把凌凡票出去了。

“好，凌凡的身份是——”吴校一把抢过凌哥主持人的活儿，“卧底！游戏继续！”

优秀。

老胡/我/乐乐：“过。”

紫阳：“我几天会去一次。”

“啊？”陈邦邦看了看紫阳同学，说，“我每天晚上都用它洗澡……”

“你每天晚上都用天乐洗澡？”钱赫启打断他。

咳，想象一下，天乐，白色的，陶瓷做的，可以装水，下面有塞子，清洁用具……

这太过分了，我们把钱赫启投出去了。

他的身份是……平民……

这位您是对面卧底派来的平民里的卧底吧？老钱是生怕自己能吃到冰棒是吧？

第三轮可以说这个字的描述，也可以分析场上局势，钱赫启去看卧底描述的东西，嘎嘎乐半天儿。

乐乐：“第一个字三点水旁，第二个……这个啥……这偏旁我也不认识，我语文不好。”

6，你语文快130了你语文不好。

“里面可以装水，”我抓着卡，“……水上可以漂小鸭子。”

场上忽然沸腾。

“嗯，”凌凡对我笑着点了点头，“确实可以。”

“第二个字，”这是胡文儿，“司马光砸什么。”

君洋：“两个字都是左右结构。”

“我来分析一下，”邦邦指着紫阳，“我觉得卧底是他。场外因素啊，刚才落红说‘小鸭子’的时候，他特别大声地‘哦~’了一声，应该就是知道（平民描述的）是什么了。”

紫阳反驳失败。

他果然是卧底！

应该感谢我的小鸭子。

“卧底是游泳池！”凌凡吐槽，“君洋说清洁用具的时候我一脸懵逼。”

83.

放学的时候，凌凡整只手摁着君洋的肩，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威胁：“快帮我选一个，选完送给我……”

君洋推开他，搓了搓耳朵。

等我订正我错得五彩斑斓的作业出去，看到的是凌凡愉快地捧着个粽子。

84.

老钱很不要脸地抢了乐乐的冰棒，并由衷地感叹：“今晚我也要用天乐！”

85.

学完分段函数和映射，吴校让我们把课后练习直接写了交上去，给十分钟的时间。

吴校让我们写名字，我一抬头就看到这样一幕——凌凡把他的纸从讲义夹上取下，“啪”的一声拍到君洋桌上，笑嘻嘻地说：“帮我写一下名字。”

君洋头也没抬，开始写……

“写什么凌凡啊，”凌凡说，“写君洋。”

“画个圈儿代表卤蛋。”邦邦说。

86.

“你快写！”吴校看着面都没翻的陈邦邦，急得恨不得替他写，“邦邦，转过去。”

邦邦痛失一次打麻将的机会，写得很烦躁。

那边紫阳在忙着写《暑假作业》的[20]，补到[16]快吐了的我思考要不要抢新同学的抄一下时，邦邦忽然来找我不耻下问，最后一题要不要一个带进去算。

“啊，”我愣了一下，复习了一下题目，“不用啊。”

我看看他作业上乱七八糟的字，和认不出来的“34”（解），明白了：“你看题！”

“……哦。”他点点头，我竟然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一丝委屈。

87.

这次上课时和另一个补考的女孩一起过来的。

“吴老师，她是谁？”凌凡问。

“你说哪个人？”

“……”凌凡回头，“……我说落红。”

“啊？”这不是认识我是谁么。我在一堆哈哈哈中愣了一会儿，比了个手势，“6。”

“怎么了怎么了？”凌凡不爽，“邦邦之前还不认识她呢。”

我那时刚剪的头发嘛，我腹诽。

不过仔细想想我还挺开心的，凌凡问的明显是邓斐，但我也看出来，人家美女姐姐补考尴尬了，他就把这个问题打岔到我身上。至少说明，我也可以面前跻身“可以得罪的熟人”之列，没那么礼貌周全了。

88.

题写对吃冰棒。

我在认真写题，括弧，虽然都不会，反括弧，没有关注到为什么话题转向如何用君洋对仗“□□骑□□”上。

乐乐：“我知道！君洋洋大杀四方！”

君洋：“……”什么鬼。

89.

当然没能全对，2次机会，第一次7题错俩，第二次统共就两题了，一题没对。

钱赫启和凌凡各拿着两个冰棒出门的时候，我此时内心的波澜简直就是毫无波澜。口罩戴多了，我拎起伞用它遮住脸。

钱赫启真诚发问：“落红，你怎么在啃伞？”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我把伞放下，真诚回敬，“你有病吧！”

“呜呜呜，君洋洋，她骂我有病……”这就毫无诚意了。

90.

君洋出来很平静，脸上没什么表情，主要是我实在没找到让他生这么长时间气的点。

闷就是这点不好，自律能力太强，考虑太多，骚的时候别人也感受不到，心情不好也憋着，太能忍了，搞得本部大部分人以为他是个高冷学霸。

实际上也就是个成绩超级好的有壳的中二少年。

不过还有一点玛丽苏了。

在你面前，我才是真实的自己。

所以……君洋在我这儿已经没有什么形象可言了，放到本部还是能获得非常多的女生的喝彩的。

91.

等一下，跑题了。

我觉得他也不是那种经不起调侃的人吧？总不能说是因为和我一样没拿到冰棒吧？

邦邦（低情商）：“君洋怎么了呀？哎呀，不要悲伤，不要难过……”

“你吃？”凌凡把冰棒塞到他手里。

这是个细节，他直接省去了“不吃”，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奈何君洋很有骨气，摇了摇头，哄不好的那种。

电梯在4楼停下，凌凡一如既往手欠把君洋往外推，看起来是想和他一起出去。但君洋的手磕了一下电梯门，没动。所有人看见凌凡在认真啃冰棍，但很少注意，君洋因为刚才折腾的那一下，撞进凌凡怀里，被他用手搂住了。

92.

救命，看他们出电梯后以君洋带头接连回去拿雨伞，我还是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93.

凌凡是真的高情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