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志 第3章 破奴命

夜晚，军队召开了紧急会议，众人有条不紊地进入了大将军的军帐，商量如何对付匈奴。

“未免我军此次错过匈奴军队，误了战机，我决定将苏建将军与赵信将军的军队和为一支军队，与大军分开行动。”卫青看向他的属下们，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大将军此言一出，众人难免有不同意的，公孙敖道：“大将军此言虽然也有理，但是若是若是汉军分支遇上什么事情的话，会比我们更加难以逃脱。”

“这是目前来说，最保险的办法了，匈奴行军路线无人知晓，若是他们与我们打消耗战，让我们在漠南行军久久而不能遇上他们，到时候熟悉此地的匈奴人突然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袭，那么汉军无法逃脱在全员状态更差的环境下与匈奴一场恶斗，分为两路虽然不能解决什么，但是能加速战斗进程，还能俘虏到更多的匈奴人。”霍去病突然开口，“当然，最重要的是，苏将军与赵将军若是与匈奴军队擦肩而过，就必须要尽快派人向主军报告情况。”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霍去病的话点出了苏，赵二人的大军其实是为大军侦查，以方便进军。卫青赞许地点点头，公孙敖等不同意的人也闭了嘴，专心地听接下来的行军路线以方便军队之间的支援。

又是一个不眠夜，这个夜晚过去了之后，众人便不带休息地分开行动了。

临行前，卫青单独拉住了霍去病道：“去病，这是你第一次上战场，舅舅就给你一些兵，对于你这个年纪和职位来说，不多不少，八百个，如何？”

霍去病看着舅舅不放心自己的样子，笑着安慰舅舅：“八百，够了，请舅舅放心！”

卫青看着他灿烂的面孔，剑眉星目，薄薄的嘴唇不住地往上扬，挺立的鼻子，一身戎装将他原本的墨发遮得十分严实。不知道等这场战争结束了以后，还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外甥对着自己笑得这般明媚。卫青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朗声道：“出发！”

师沁站在已经谢了花的樱花树下，绞紧了手中的帕子，灵动的眼中有丝丝泪光。

“师沁，别再伤心了。”张汤安慰道，“你再这样下去，明日起来眼睛肿了可就不好看了。”

“阿翁。”师沁行完礼后，继续用帕子抹眼泪，“女儿实在是担心去病大人......”

“你看看你。”张汤拿起了师沁手中的帕子，替她擦了擦泪水：“他走之前，你还嘴硬说自己对他没意思，如今他一走，你看看你自己哭成了个什么样子。”

师沁试探性地看着张汤：“去病大人若是能平安归来，那师沁真的死而无憾了。”

张汤这可吓坏了：“傻孩子说些什么呢！你还年轻，哪里来的这么多忧烦？”

“这些天来女儿自己想想也觉得不容易。”师沁叹气，“阿翁，女儿仰慕去病大人三年，可是那也只是一个人苦苦的念想，但是别人心里怎么想还不知道呢。”

“你可别多想。”张汤安慰道，“除去那霍去病，长安城多少富家公子等着娶你呢，再说了，霍去病那孩子心性高，别说是你，什么女的他看得上啊。等他回来之后，阿翁就帮你向陛下提霍去病的亲，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

一到中午时，戈壁上烈日炎炎，霍去病拿着模糊不清的图纸，困难地辨别着方向。目光所到之处，一眼望去都是都是低平的土地，黄色的沙土上少有绿色的小草，需要努力观察才发现有被风化的石块，这些石块给大地添上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以前在长安城中，他不停地练习如何绘制地图，可是那地图哪里有现在这么详细啊，密密麻麻的图标和文字将他弄得眼花缭乱。再说眼前这幅景象给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的他莫大的压力，说不出的压力。

虽说舅舅卫青已经与大将们商量确认了方向，但是还是谨慎为好，再三查看，以免出了什么差错。

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霍去病和众人立马警惕起来，望向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

那是一个骑着黑马的少年，身着破破烂烂的匈奴服饰的少年，待到他稍微近了一些之后，才看清他脸上都是沙子和血迹。

见霍去病等人要动手，他马上喊道：“我是汉人，别杀我！别杀我！”

霍去病并未把剑收进去，而是仍然警惕地看着他，一遍遍地确认着他身上有没有武器。

“你们是汉军，让我加入你们吧！求求你们！”马刚刚停下，他便迫不及待地爬了下来跪在地上，“大人，求求你们了！”

霍去病本来因为担心他是奸细而打算丢下他，可是那人又报出了自己的信息：“我叫赵破奴，太原人士，我幼时在匈奴流浪，匈奴人听说我是汉人，对我百般羞辱，我在这里无依无靠，若是大人收了我做下属，我可以为大人提供匈奴境内的路线，您看这样行不行？”

见霍去病半信半疑半天不说话，赵破奴急得快哭出来了。旁边的士兵劝说道：“校尉大人，这赵破奴的名字一听便是与匈奴人有血海深仇一样，太原离匈奴境内不是很远，这一切都说得通。用他也不是不可以。”

“匈奴人羞辱你，这就是你要加入我们的原因？”

他点头：“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我要为大汉做出一份努力，哪怕只是指指路也好。”

“身上有没有武器？”

赵破奴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就这个了，是我的阿翁给我的，他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可没有一把防身的匕首。这是我家祖传的东西，大人，为了让您相信我真的不是匈奴的人，我今天就把它交在您这里了，还请您好好保管他，待大人相信我了之后，再把它给我。”

霍去病点了点头，结果了匕首：“我这里还有多余的甲胄，你随军士去拿。”

待赵破奴走远了之后，霍去病对一边的人悄声道：“不可妄下结论，还需观察多日，才能看出是敌是友。”

霍去病冷漠地看着赵破奴。

这小伙子整天习剑，饭也吃得不多，搞得别人以为军营里面粮食紧缺。不过如果他是装的，那么还挺像的，因为已经不止一个人劝霍去病说不要太为难赵破奴了。

霍去病莫名其妙：我哪里为难他了，是他自己要这么干的好不好？

赵破奴莫名其妙：为什么我们的骠姚校尉整天这样盯着我看？难道我手中的剑是他的吗？

他尴尬地收了剑，再也无法忽视霍去病：“霍校尉君有什么事情吗？”

霍去病不停地玩弄着手里的草：“没事，就是想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豁出去了！

赵破奴一脸疑惑：“霍校尉君您这是在说什么？”

“我的军营里，绝对容不下任何匈奴人的间谍。”

“霍校尉君，我是汉人。”赵破奴认真地看着霍去病，“我不会为侮辱过我的匈奴人做事，这一点请您放心。”

面前的少年校尉突然朝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信你。”

铿锵有力，言语中似乎有一丝警告的意味，赵破奴明白，霍骠姚还是没有相信他。无论是他在习剑时，还是做短暂的休息时，霍骠姚校尉君都是在一边偷偷观察自己的。他是一个那么有警惕心的人，要他相信自己如何是容易的一件事？

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军帐内有一些微微，但这一丝光却让霍去病从浅层睡梦中醒来，他直起身子，动作迅速地穿戴好盔甲走出军帐。

他已经整整八天没有睡好了。

回想以前在长安城，每天枕着丝绸枕头睡觉，卧着最舒适柔软的床榻，一起床就有人来服侍他更衣，洗漱，那是何等享受的日子？而如今，他选择在恶劣的大漠，野性的草原中度过他的青春，无论在阿媪，陛下，舅舅还是姨母看来，这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是，他觉得他的选择是对的。他看不起在长安城中风花雪月的风流公子，他崇拜在边境奋战的舅舅，崇拜曾经不过弱冠之年便胸有大志，为大汉的强盛而奋斗的陛下，雄才大略的，最了不起的陛下。所以，他也想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为大汉的安定作出贡献，保家卫国是他的梦想。

不过卯时，校场上便整整齐齐地站满了将士。

“张驰！人都到齐了吗？”霍去病一吼，一位眉目清秀的男子便站了出来。这男子太干净了，干净到不想是一个军人，倒像是长安城中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都到齐了！！”爆发出与他体型和相貌不符的声音，张驰精神抖擞，本就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瞪得更大了些，清晰可见的红色血丝布满了他的眼白，很显然，这几天他也没有睡好。

卫青整理队伍出发了，霍去病也随着舅舅一同前行，他不畏，因为战死沙场是一个军人的职责。他也惧，因为他初次上战场，不知道敌人的实力有多么强大，他怕不能抓住时机，实现自己到未央宫行事以来的心愿。

卫青为首，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向前进军。

张师沁收了伞。

这个季节的长安总是不停地下雨，再加上天气慢慢变热了，空气变得格外湿热难受，她又开始掰着手指头数霍去病走了几天了。

十天了，她对汉匈之间的距离毫无概念，但是阿翁也没有说汉军遇上匈奴人了，这大抵也是一场消耗战吧！一直忐忑不安。

万一他被袭击了，又或是病倒了，那怎么办？

她几乎不敢想象。手里的伞被她握得越来越紧，指关节微微发白。他走后，她才发现自己对他已经喜欢得无可救药了，如果某一天自己能够与他共处一室，哪怕不与他说话也好，她也很知足了。

她看着外面的雨，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沉思。

身在大漠的他，身处长安的她，隔阂注定如深渊。

ps：阿窈又有多久没上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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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破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