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照耀 第11章 第 11 章

凌晨的闹钟打破寂静，顾江动动身子，去卫生间洗漱，明明一晚没睡，他的精神却很好，经过这一晚，他终于想清楚自己最想要的，喜欢只有说出才是有意义的，与其怕东怕西，不如直截了当的告诉陈奕自己对他的想法，今晚好像就不错！

教室墙上的钟表左右摆动18次，讲台上物理老师来回踱步7次，操场上打篮球的男生投进三分球4次，枝头上站立的鸟叽叽喳喳叫了38次，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显得漫长无比，顾江内心焦躁，不停看向窗外，不知道过去多久，放学的钟声终于敲响。

顾江火急火燎往外跑，却被张浩一巴掌扣下：“跑那么快干嘛？今晚去上马术课。”

“不去。”顾江不耐烦道。

“是他？”张浩轻啧一声。

顾江跟随张浩的眼光看过去，发现陈奕探着个脑袋正往他们班里看，看样子明显是在找人。

顾江一愣。

张浩撇撇嘴：“他来我们班干什么，走，去会会。”

顾江双手抱胸，站在张浩前面，还想再i瞧瞧。

这时，一个跟陈奕认识的人上去问：“稀客呀，你怎么有空来我们班？”

陈奕摸了摸鼻子，笑道：“我等人。”

平日里，陈奕放学后总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因为他要赶公车去打工的地方。今天竟然会等人，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着实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班里的同学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磨磨蹭蹭不肯先走，就想看看陈奕在等谁。

那人继续追问：“等谁，我帮你叫。”

“陈奕，我们走吧。”

不等陈奕回答，后面就传来一个甜甜的女声，顾江一转头，就看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一脸微笑的看着陈奕。

这一场面，让里面看热闹的人心潮彭拜，都挤在窗户边门边往外瞅。

顾江心里像是蒙了一层雾，闷闷的。

陈奕咧嘴一笑，“好。”就跟那个女生头也不回的走了。

见陈奕走了，里面看热闹的人再也忍不住了，都议论纷纷，各种“合着他两是一对”“陈奕还真有两把刷子”的言论，不绝于耳。

片刻后，顾江听见张浩说：“不是，梁捷怎么想的，跟他在一起。”

顾江握紧拳头，眼睛猩红，冲着那群探头探脑的围观群众高声骂道，“艹，你们看屁，没见过男生等女生放学吗。”

张浩看着顾江，欲言又止，实在没忍住，迟疑地说：“不是，你怎么了？”

一嗓子下来，看热闹的人都躲进了教室，有几个不怕死的，小声抱怨着，“奇怪，我们看热闹，他生什么气。”

声音很小，但顾江听见了，他的嘴角微微下垂，眼神也变得暗淡无光。

“唉，真不去？”张浩问他。

顾江耷拉着脑袋，没看张浩的脸：“改主意了，现在去。”

“你等我收拾完东西。”

“嗯。”顾江眉头紧皱，不安的情绪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掐着他的心脏，他的脑子里反复出现了一句话：陈奕有女朋友，陈奕有女朋友了，陈奕真有女朋友？

说是去上马术课，他却没了心境，只坐在外面看张浩骑，他静静坐着，表面平静，实际心如刀绞。“陈奕跟梁捷，梁捷跟陈奕，梁捷，陈奕.....”他不停地念叨这两个名字，每念叨一次，神经就抽搐一下。大概是念叨的太久了，他突然想起梁捷就是那天张浩聚会上靠近自己的女生，她好像还加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他摸出手机，从好友验证里找出那个兔子头像，点击接受，抱着一丝希望问：“你有男朋友吗？”

20分钟后，梁捷终于发来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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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顾江，你加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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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我现在有了”

顾江的心跳漏掉一拍，无力感跟孤独感瞬间将他包裹，勒的他无法呼吸，苦味涌上喉咙，吐不出咽不下，顾江鼻子发酸，不顾张浩的叫喊离开马场。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情绪如浪潮，不断翻涌，他自从出生就拥有一切，他在父母的庇佑下得到一切想要的，唯独这一刻，他尝到无能为力的苦楚。积压的情绪急需发泄，拐角处一间酒吧，门口挂着五言六色的瓶子，瓶子旁边是一则宣传语：最想说的话，在眼睛里，草稿箱里、梦里和酒里。顾江鬼使神差走进去，他平时不怎么喝酒，三杯鸡尾酒下肚，意识已经模糊，他反反复复自喃道：“原来陈奕喜欢这样的人。”

酒精麻痹理智，他好想好想陈奕，控制不住地想，他不计后果，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他拦着一辆出租车，报出城中村的名字，司机按照指示，在城中村停下，此时，顾江的酒醒了一半，理智又被巡回，他站在村口的一颗树下，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无助、迷茫，他想他不该来的，陈奕大概率不会对一个男生产生感情，他困在感情的迷宫里，找不到逃出的路。

他转身欲走，恍然间，撞到一个人的肩膀。

“顾江，是你？”是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

顾江的脸上迸发出血色，他音调变高，惊叫道：“陈奕！”

“是我，”陈奕靠近他用鼻子嗅嗅，“你喝酒了？”

“嗯，”顾江的声音带上鼻音，“喝了一点。”

“那早点回去休息，我送你上车。”

顾江神情复杂地看着陈奕，太多的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还没等陈奕反应过来，他一只手拽住陈奕的衣角，轻摇道：“你别让我走。”

陈奕面露难色：“顾江，你喝醉了，早点回去比较好。”

顾江强压着内心的不满，生怕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嘴唇张开几遍，硬是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沉默好久，他说：“想去看月亮。”

“没有”，陈奕抬手在他眼前晃晃，“今晚没月亮，你等着，我去拦车。”他一边说一边走。

顾江拽在手里的衣角被顺势抽出，他一急，猛然跨出一大步，上前拉住陈奕的手，叫道：“我说我还不想走，为什么非要让我走？”

陈奕不解地看着顾江，思索几秒，他想大概是顾江真的醉了，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打顾江的背部，以示安抚。

顾江神情复杂的看着陈奕，他不满陈奕对自己的态度，嘴里的话便跟着刻薄了几分，他看着陈奕的脸一字一句道：“陈奕，听说你爸是个赌鬼，你妈到处打工还债，就你这样的，凭什么赶我走，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

陈奕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个人，这个人明明为了救他奋不顾身，却又如此直接的揭开他的伤疤，很奇怪，他的心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酸痛。他以为，那个出现在废旧楼里救他于水火的少年是不一样的，如今看来，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那你呆着吧。”陈奕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甩开顾江的手往回走。

顾江愣了愣，赶紧跟上。

陈奕没搭理他，继续往家走。

顾江拦在陈奕前面，他知道自己说错话，懊恼地抓着头发，“你，你先别走。”

陈奕绕过他：“顾江，我家里发生的事跟你没关系，以后我们还是少来往吧。”

顾江觉得身体要炸了，他干笑一声，颓然收紧胳膊，“陈奕，什么叫少来往，我毕竟救了你。”

陈奕往他眸底看去：“对，你是救了我，但这不代表着你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这是两码事，以后你跟我还是少接触一些比较好。”

顾江一伸手，卡着他的下巴，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是今晚没有月亮，还是单不想跟我看，陈奕，你大概还不清楚我的本性，我从没想过伤害你，但我就是见不得你跟别人好，我恨不得杀了在你身边转悠的那些人，所以在我还有耐心的时候，你最好离别人远点。”

此言一出，在场的两个人都愣住了，顾江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明白自己怎么把这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陈奕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睁大眼睛瞪着他，“顾江，你，你什么意思。”

顾江看着陈奕的脸，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他豁然低头，直接吻上陈奕的唇。

突发的情况让陈奕手足无措，他的大脑出现短暂的断线。

顾江的呼吸越来越灼热，他的吻逐渐从陈奕的唇上往下移去，陈奕如梦初醒，用力推开顾江，他如遭雷击，身体轻微颤抖，他握着拳头，看着顾江的眼睛，喊道：“疯子，你是个疯子。”

顾江向后踉跄几步，说出句脏话，干脆破罐子破摔：“你想探究一个答案，你问我是什么意思，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陈奕，我他妈喜欢你，跟个疯子一样喜欢你。”

万籁俱静，天地噤声，顾江的视线自上而下，停在陈奕唇瓣上：“难道从刚才的吻里你没有感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