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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那些偶人的后颈处，似乎的确有些什么东西。”
看到无数的黑线白线悉数没入偶人后颈，苏途顿了顿，确认检查无误后，才缓缓道。
“你的观测是对的，不同型号的偶人后颈处的确有不同的东西存在，同型号之间后颈处的东西基本大致相同，只有一些非常细微的差别。”
“那能看出是什么东西吗？”
洛可可身子微微前倾，好奇地往下面看去。
“距离太远了，只能看到有东西，但看不到是什么东西。”
苏途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但是在下面时我也观察过这些偶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偶人后颈处的这些东西应该只能从特定角度才能看到，比如，上方。”
“那这里呢，这里，你能看到什么吗？”
洛可可不着痕迹地指了指自己身后，示意苏途去看那些正在忙碌的一号。
苏途对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观测到。
“这样啊……”
洛可可若有所思地放下手，眼中也流露出了困惑之色。
很显然，她也和苏途一样，进入了瓶颈期。
在副本里，有没有信息其实都不要紧，但问题在于，掌握了一堆信息，但却不知该从何下手，这才是最让人棘手的事情。
场面一时沉默了下来。那些一号们自顾自地忙忙碌碌，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忽地，洛可可像是突然想到了，眸光一亮。她轻轻地拽了拽苏途的衣袖，撩开自己像是洋娃娃一般浓密的棕色长发，指着自己露出的后颈，对苏途问道。
“苏途先生，请您看一看，我的后颈，有没有什么东西？”
……
“顾大佬，你上过班吗？”
“没有。问这个干什么，你想上班？”
“不，我只是在想，我明明都没有毕业，却早早过上了这种社畜生活。等我毕业了之后出去找工作，是不是可以说我读了四年书但有五年工作经验。”
“……你还挺熟练的。”
“这就是我们这些学生的痛啊！又要应届生，又要有工作经验，我才刚毕业，上哪儿去找工作经验啊！哦不对，现在可能也算有了。”
看着面前一大堆形态各异的偶人躯干，庄雅已经累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要是放以前她哪敢这么和顾青说话，可是当她和顾青一起干了整整四个小时的流水线，干的眼睛发直手脚麻木后，她觉得自己要是再不找点话说，可能就要死这儿了。
“我不太明白，顾大佬，我真的搞不懂。”
看着偶人躯干被传送带源源不断地送到自己面前，庄雅眼睛里都没光了。
她一边按照三三三的要求，将送到面前的躯干按照男性和女性的区分开来，一边面如死灰地喋喋不休。
“这个事情真的有意义吗，我真的非要拿这份工资不可吗，这个工作我真的有做下去的必要吗，为什么我感觉我小小年纪就有一把年纪了，顾大佬，你说我如果一直干这个，那我读书有什么意义呢，我不会因为工作早衰吧……”
“没有太大意义，你就是来赚积分的，把自己当牛马就好，时间塔里时间是停止的，你想早衰也没地儿衰去，干完活我们回主城去找苏途他们……”
顾青难得配合，一边干活一边还顺口回应了庄雅几句。
他的动作比起庄雅要快得多，就好像已经在流水线上干了十几年的老工人，不仅能一边干活一边和庄雅聊天，甚至还能分出心神来观察周围的环境。
根据三三三所言，这个工厂因为地理职位的原因，导致所有比较笨拙的务工型偶人都上不来，只有相对灵活的三号四号才能上来。
可如果都是灵活型，那为什么还要区分出三号四号？他和庄雅甚至都不是一个【型号】的，如果是按照时间塔里的职位和功能区分，他和庄雅都属于【辅助】，除了性别不同之外，功能几乎是重叠的，那他们被分成三号和四号，又是因为什么？
而这些信息，对他们完成任务，有什么帮助吗？
顾青满脑子问题，可又不知道该去找谁问。
如果苏途在就好了，他还可以和苏途讨论讨论，但现在……唉。
不能用技能卡的坏处这不就出现了，如果有高阶技能卡，哪怕是有壁垒，也可以强行建立通讯频道。可现在不能使用，那除非他们这支队伍里有专攻通信或者精神方向的玩家，不然想要突破副本屏障几乎等同于天方夜谭。
苏途倒是能算精神方向，可他对技能和道具都还没有那么熟悉，也不是通讯方向的，现在也不可能联系的上……
顾青的思绪逐渐飘远，直到庄雅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顾大佬……顾大佬！你在干啥呢，咱们第一波活儿干完了，要出去透口气吗？”
见顾青一直愣愣地没反应，庄雅一时没忍住，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嗯？干完了？”
顾青愣了愣，似乎还没有完全回过神。
“对啊，刚才分给咱们的这波躯干已经全分拣完了，三三三说下一波还有半个小时才会整理好送上来，我们可以趁这个时间出去走一走活动活动，不然就算一开始是三号四号这种灵活的型号，后面也会变迟钝的。”
看到面前空空如也的传送带，庄雅一时没忍住，感叹道。
“顾大佬你动作也太快了，要不是你，我们还得再干俩小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熟练工呢。”
“没有的事。既然三三三这么说了，那我们也出去透口气吧，正好去附近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
顾青顿了顿，错开话题，抢先一步向外走去。
“等等我，哎顾大佬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出去。”
见顾青要走，庄雅自然也不会多留，连忙追上去跟着一起出了门。
这个工厂的占地面积其实并不大，但其地形却异常复杂。或许因为是在山上的缘故，为了进厂区工作间，顾青庄雅二人都跟着三三三绕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找到。
庄雅的体力和方向感都没有顾青的好，她怕走丢，于是一直紧紧跟在顾青身后，顾青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
可眼见顾青绕了半天，还在室内打转，一时间庄雅也有点摸不准他想干啥了。
“顾大佬，咱们不是出去透气吗？现在是要去哪儿啊？”
庄雅一边跟在顾青身后，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找一号。”
顾青言简意赅道。
“啊？为什么要去找一号？咱们俩也不是一号啊？”
庄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茫然地反问道。
“根据三三三所言，一号是负责给下面的人发号施令的，如果你不想一直坐在流水线上干这种没有意义的工作，就只能去找一号，让他们给我们换个工作。”
顾青一直低着头，盯着地面，一边走一边回答道。
但庄雅还是没有听懂。她一边跟着顾青快步往前走，一边继续问道。
“换工作？为什么要换工作啊？咱们不是三号和四号吗，三号和四号就是做这个工作的呀？为什么要换啊？”
顾青突然停下脚步。庄雅一个猝不及防，赶紧跟着刹车，险些没直接撞到顾青身上去。她有些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就看到顾青满脸复杂地看着她。
“信使，你还记得我们真正的身份和任务是什么吗？”
看着庄雅茫然的神色，顾青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认命地问道。
“我们的工作，真的是在这个流水线上干活吗？难道不是通关副本领积分吗？”
“信使，我们是外面来的玩家，并不是真正的……三号四号NPC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