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因风寂寥,却又因少年火热。
“南泰一中,气势如虹。文武争雄,谁与争峰!”
“二中逐梦,壮志如鹏。风云在握,气贯长虹!”
嘶哑的呐喊响彻云霄,与清爽的秋风交织在一起,融入无声之季。少年以一往无前的勇气向世界宣告,他们正书写属于他们的青春。
观众台上,悄悄迎来了两位低调的新客。
祁澜戴着一顶黑色渔夫帽,黑口罩遮住了下巴,身着一件拉链半高领卫衣。拉链拉到顶,挡住后颈。
他跟在骆星后面,坐在第一排。这排只坐了一个小女孩和一个球衣男生,七零八落的外套和矿泉水占了其余座位。
“坐这吧。”
昏昏欲睡的女孩看到骆星,眼睛一亮:“小星哥!”
穿球衣的男生不认识骆星,只是向他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骆星弯眉笑说:“遥遥来看你哥?”
云岁遥把目光投向球场:“他下半场才上。”
此时球场上双方球员正激烈拼抢。白廷龙手中运球,佯装向左突破,身体却猛地向右变向,与对手的防守擦身而过。
他迅速推进到三分线内。面对敌方中锋的高高跃起封盖,白廷龙屈膝沉身,借助腿部强大的爆发力高高跃起,篮球在指尖旋转离手,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空心入网。篮球与篮网摩擦发出的“唰”声,点燃全场。
骆星溢出一声轻笑,在尖叫和呐喊声中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祁澜看了一眼云岁遥和那个男生,骆星留意到他的视线,低声解释道:“那边是二中的家属座。小姑娘在外不安全,她哥找队友帮忙照顾一下。”
想起自己不着调又贱嗖嗖的队友,骆星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我上场后,如果有南中校篮队的人来找你,你可以不用理他们。”
祁澜没多问,澄澈的眼眸静静地看着骆星,听话地点了点头。
骆星克制住想rua一把的冲动,压了半天的嘴角,却仍有一抹笑意泄露出来。
他抬起手,以拳抵在嘴角,试图掩饰那难以抑制的愉悦,最终还是忍不住,声音带着几分温柔笑意,夸道:“怎么这么乖。”
二人挨坐在一起,腿与腿不经意地相靠,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电流在其间穿梭。
骆星微微转头,温热的气息毫无保留地喷洒在祁澜耳边,轻柔的触感惹得祁澜耳尖微微泛红。
祁澜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左退了一步。骆星跟着向左挪了一步,嘴角噙着一抹促狭的笑。
祁澜:……
他暗自跟对方较上劲,再往左一退。骆星照旧不紧不慢地跟上。
一直退到无路可退,祁澜的后背抵上栏杆,骆星正好听见场上传来些躁动。
他解下外套,扔到最初的座位上,说:“中场休息了,我得去和队友会合。这里看球角度不太好,你等会可以坐回去。”
就在骆星起身的瞬间,突然被揪住了一撮头发,他克制住自己下意识的反击,服从地弯下腰,看着面前的黑卫衣。
紧接着头皮传来轻微的撕扯感。
他被祁澜扎了个小揪揪。
像在报复,又像在鼓励。
耳边传来极轻的笑声,“不好看就买一星期的饭。”
闻言,骆星直起身,双眸一弯。
“买两年都行。”
他求之不得。
白廷龙扶着膝盖靠在墙上,接过队员的水,喉结滚动。
“我打得分后卫,按以前练的来?”
期盼已久的声音终于响起,白廷龙下意识抬头,看向面前的骆星,像是看到转世父母。
“我这盼星星盼月亮的,骆哥你终于来了!”
站在不远处的中长发青年哼笑一声,脱下球衣,扔给了骆星,笑骂道:“我可看见了啊,躲台下跟人家打情骂俏。”
白廷龙:?!
骆星摘下头绳,套在自己的手腕上,换上球衣,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上午有课才来不及,你们下次找个好点的时间,我一定来。”
“不是,我没学错词吧,打、情、骂、俏?”
白廷龙茫然地看向邓康安,周围的人也好奇地看了过去,却见他做了个把嘴拉上拉链的动作。
“把眼睛都给我收回去。”
骆星没好气地给了白廷龙一个暴栗,其他人只好悻悻地收回看向观众台的目光。
他连拍双手,眼神扫过队友,高声道:“打爆二中,有没有信心?”
“有——!”
少年们的回应如同滚滚惊雷,在飒爽秋风中肆意回荡。向着骄阳奋力生长,整个世界都将为少年沸腾。
白廷龙调整状态,有条不紊地重新分配下半场任务。随后,两队人马如严阵以待的劲旅,集结于篮球场。
待众人各就各位,裁判稳稳持球,而后高举手臂,将篮球奋力抛向空中。
“开始!”
骆星迅猛起跳,精准地将球拍向对方场地。白廷龙早已奔至对面,眼神紧紧锁定篮球,稳稳接住,再直接跃起,将球投向篮板。
云凡一个箭步冲上前,跃起,用手臂打断了这次进攻。二中的中锋瞅准时机,夺过球,以一个漂亮的长传,将球精准地投给了已经快速跑到南中场地的小前锋。
白廷龙挡在云凡身前,试图阻拦他的进攻路线。而骆星瞬间跟上二中的小前锋,趁其运球的间隙,一个箭步斜插过去,身体前倾,迅猛而精准地伸出右手,成功将球抢断。
小前锋面露狠色,佯装突破,实则偷偷伸出脚,试图绊倒骆星。
骆星身体向左虚晃一招,引得小前锋重心偏移,紧接着以极快的速度向右极速变向,同时灵活转身,轻松地摆脱了对方的纠缠。
随后,骆星将球传给了迅速赶来接应的中锋。中锋双手牢牢护球,奋力向前突破。
与此同时,云凡巧妙地甩开了白廷龙的防守,朝着中锋逼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中锋用余光瞥见三分线外空位的白廷龙,手腕一抖,篮球从侧面飞向白廷龙。
白廷龙屈膝、沉肩,连续两个变向,晃过了前来防守的队员。他跑到三分线内,高高跃起,在空中调整好姿势,篮球随着他的动作飞射而出。
“砰!”
篮球准确无误地钻进篮筐,篮网微微晃动,现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比赛继续激烈地进行,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二中的队员们在云凡的组织下,发起了一**进攻。
他们的中锋在内线强打对面的得分后卫,凭借身体优势艰难得分。而南中也不甘示弱,后卫在内线积极防守,多次干扰对方的投篮,同时抢下关键篮板。
二中加强了对骆星的防守,试图限制他的得分。
骆星在三分线外接到队友传球,面对两名防守球员的包夹,他神色镇定自若,先是佯装投篮,骗得防守球员高高跃起,然后迅速一个胯下运球,紧接着背后运球,以极快的速度突破了防线。
对方的中锋补防过来,试图封盖。骆星高高跃起,在空中与防守球员激烈对抗,身体在空中微微后仰。他凭借着超强的滞空能力,以一记高难度的后仰跳投命中。
篮球空心入网的那一刻,场内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台下,祁澜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球场上的骆星,嘴角不自觉地轻轻勾起。
此刻的骆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活力与自信,少年人意气风发的身影印刻在祁澜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骆、星。
注定是那颗最吸引人的星星。
白廷龙与骆星之间配合默契,多次通过传球和跑位撕开对方的防线,为球队得分。
随着比赛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二中在云凡的带领下,仍然顽强地追赶着比分。他们的小前锋连续命中几个关键三分,将比分差距逐渐缩小。
比赛的最后一分钟,南中的中锋在内线成功抢下关键篮板,他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将球传给了快速推进的骆星。
骆星带球飞速冲向对方篮筐。对方多名防守球员迅速围堵过来,试图阻止他得分。他观察场上局势,在吸引了对方大部分防守注意力后,他将球传给了处于空位的白廷龙。
白廷龙稳稳接球,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出手三分。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最终稳稳地落入篮筐。
“嘟——”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南中的队员欢呼着击掌拥抱。
双方球员相互握手,裁判统计最终比分,确认无误后再在记录表签字。
一切都结束后,白廷龙扯掉发带,走上前想再次拥抱骆星,却被对方用矿泉水瓶抵住了胸,不许靠近。
白廷龙委屈地瘪下嘴,却听骆星说:“有人看着呢。”
坐在树荫处的邓康安搬来一箱矿泉水,刚到就听到这句话,控制着高度,直接把矿泉水摔在地上,恨不成器道:“骆哥,差不多得了啊。”
骆星却早已转头看向了观众台,兴高采烈地挥了挥手,压根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骆星,你……”
邓康安就没见过他们骆哥这么傻里傻气的样子,比起当初报男德班的时候,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一时没忍住,咒骂了句:“傻狗。”
-
厚重且紧闭的窗帘将秋日暖阳严严实实地阻挡在外。房间里是一片死寂般的黑暗,仿佛是被阳光遗忘的角落。
一只病态惨白的手无力地从床边垂落,宛如一节失去生命的苍白枯枝。死寂持续了几瞬,那垂落的手指才微微颤动了一下,昭示着主人逐渐恢复意识。
他先是在床头柜摸索,动作迟缓,找到一个简单古板的黑框眼镜后,戴上眼镜,拿起手机,趿拉着拖鞋走向浴室。
手机接收到一条消息,屏幕亮起,光直直地打在那人的下巴处,映出一道蜿蜒曲折、狰狞可怖的伤疤,宛如一条蛰伏的黑色蜈蚣。
屏幕上,赫然亮着一张秋日球赛的照片。照片里阳光明媚,人群雀跃,与黑暗的房间形成了鲜明对比。照片中的人,露出尖尖的虎牙,正对着一处角落肆意展露笑颜。
对方的笑容在这一片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像是恶意的嘲讽。
“这是……?”
那长久未曾发声的喉咙里,挤出一丝低哑、干涩的声音,就像老旧生锈的铁门被强行推开时发出的刺耳摩擦声。
男生的目光瞬间被照片的细节深深吸引,他手指颤抖着,放大照片,顺着线条,寻找那个笑容的停落之处。
终于,他看到了角落里那个全副武装的男生。在这个男生的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小女孩映入眼帘。
他的眼珠神经质般地快速转动,嘴角猛地扯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手机的消息不断闪烁:
[噔噔噔:lx最近身边多了一个人,这学期刚来的转学生。]
[Themis:骆哥的朋友,我们多帮忙关照下。]
骆星(苦恼):你老婆有这么可爱吗?
骆星(得意):你老婆会看你打篮球吗?
骆星(惊讶):什么?你没老婆啊?
南中校篮队(一拥而上 群殴):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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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球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