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驯 第9章 第 9 章

梁越并没有隐瞒祁阳。

相册一页一页翻过。

2007-08-05

梁越头发刚到肩膀，在帮何玉装修店面，怀里抱着两个大纸箱子，脸颊有些红，额上冒着汗。

2007-03-20

梁越还是短发，一手抱着头盔，一手拿着奖牌，笑得很开心，身后是她的机车。

2006-04-27

梁越、梁衡和机车，两人比着如出一辙的剪刀手。

那天是梁越的生日，梁衡送给梁越一辆机车。

2006-04-18

何玉给送给梁越的那张照片，日期是何玉的笔迹。

2004-09-12

是梁越来上海上大学，刚落地上海的时候照的。

梁越站在飞机下，那时她还是短短的寸头，面容有些稚嫩。

2004-07-20

高考成绩公布了，梁越是省里的高考状元。

梁越和市长和学校领导的照片。

2004-03-26

高中毕业照上，梁越在角落站得笔直笔直的，表情有些严肃。

2001-08-15

2001年是梁越中考的那一年，照片上的梁越看着稚嫩得很，瘦瘦小小的，还是留着短短的寸头，面皮比现在还要白上许多，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清澈又倔强。

她中考之后就一直和师傅待在山上，她想学新招式，师傅说她基础不稳，让她站桩，那天正好师傅的老朋友也在，小梁月的自尊心收到了打击。

正是一年里最热的那几天，她绷着脸站了一上午，其实她逞能了，到中午那会儿，她几乎是神志不清了，师傅让她下来，她死活不下来，最后是师傅把她扯下来的。

这一张，师傅和她拉扯的时候留下的照片。

2001-06-05

梁越的初中毕业照。

那时梁越还是班上个头最小的孩子，穿着大一号儿的校服，灰扑扑的，小小一个，站的笔直笔直的，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亮得出奇。

1998-05-15

梁越的小学毕业照，她看上去明显比别的孩子小很多。

梁越上小学连跳了三个年级，只读了三年，小学毕业的时候梁越才9岁。

1996-12-05

梁越拜师那年和师傅的照片。

1995-09-18

梁越和梁衡和张姨的照片。

张姨在梁越高考那年因为肝癌过世了。

1992-06-10

一张全家福。

梁越、梁衡、爸爸妈妈和奶奶，梁越被梁衡抱在怀里。

————

太阳落山了，屋里完全暗了下来，她们坐在地毯上，都泪流满面。

祁阳抱着相册，呜呜咽咽地哭着，梁越想伸手去抱她，却又不敢。

祁阳从没刻意问过她，梁越也没敢提起过，两人都心照不宣地躲着这个话题，她们相识的这一个月太过纯粹美好，美好得像个轻轻一碰就会破掉的泡泡。

梁越垂下眼，等待着祁阳的审判，可她偏偏听不得祁阳哭，只得温声试探着问她：“阳阳，饿不饿，先吃饭好不好？”

说话的时候梁越的手攥着地毯，并不敢去看祁阳。

祁阳泪眼婆娑地抬头看梁越，却不应声。

若说她不介意梁越和何玉一起的那两年光阴，那是假的；但若说她怪怨梁越，也完全没有，要怪也只能怪她们相逢得太晚。

她心疼她的阿越啊，她的阿越受人欺负了也不还手，自己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她哪里舍得再次丢下阿越一个人？

“阿越，都过去了，要相信我啊，我一定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我们也会牵着手走到很远很远的未来，一起白了头发。”

祁阳顿了顿，擦擦眼泪唤梁越“抱我。”

梁越抱住祁阳，把头埋入祁阳的颈窝，小声地说：“你也信我，我也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梁越有些害羞，噌地站起来，后腰却撞到了茶几的尖角，发出闷闷的响动，她的脸一下子像是被烧着了的红，不知是羞的还是疼的。

祁阳也站起来要看梁越的后腰，梁越却逃也似地跑到了厨房：“不疼，我先去做饭。”

冰箱已经空了。

梁越喜欢和祁阳一起逛超市，便不让阿姨给冰箱里准备东西了，没想到阿姨还体贴地把冰箱里的菜都处理掉了。

“阿越，刚刚是不是伤到了？”祁阳说着就要掀梁越的衣服。

梁越死死地拽着衣角：“不疼，真不疼，冰箱空了，我们得出去吃。”

“一会你骑摩托带我兜风好不好？”祁阳朝梁越眨眼睛，因为刚哭过，祁阳的眼睛红红的，水光潋滟。

两个人还是没开灯，月光在屋内铺陈，祁阳的声音软得梁越心尖发颤。

梁越上次骑车还是在五月的时候，车在地库里放着不知落了多少灰，不过她哪里拒绝得了祁阳啊。

下了地库，祁阳洗布子，梁越擦车。

擦车的时候，因为灰尘重，梁越的眼睛半阖着，丹凤眼型特有的弧度被淡化，带着一种清冷的出尘感。

那次事故之后，车子让梁衡送到汽修店里检修了一回还重上了漆，换了渐变蓝紫色的金属漆，好看极了，这是梁越第一回见。

路上，梁越那车本就是好车，刷了彩漆后更是显眼，加上身后的祁阳，吸了数不清的目光。梁越不好意思得很，想着还是应该换回黑色的漆，下次出来要让祁阳戴上头盔的。

梁越骑得很慢，祁阳的手就轻轻地搭在梁越的侧腰上。

祁阳闭上眼睛一边吹风，一边暗暗感受着手上的触感，梁越的腰细而紧实，很有弹性，祁阳想，晚上要掀开衣服看看，最好再摸摸。

————

顺应祁阳的要求，梁越带祁阳去了学校附近的排队王，一家湘菜馆，记忆中确实是可口的，而且梁越想着祁阳爱吃辣，这里应该是合祁阳胃口的。

梁越只来过这里两次，都是和同学聚餐的时候来的；但若是自己的话，她并不是个在意口腹之欲的人，她更愿意去那种人少些的饭馆。

好在已经放假了，学校里人少，这里虽依然热闹却并不用排队，两人顺利地找了个靠窗的地方落座。

其实，虽然祁阳没有因为以前的那些事怨她或瞧不起她，但梁越自己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她已经想了一路了，她不愿隐瞒祁阳，但既然祁阳不放弃她，那她也不愿让祁阳因为这个心里不舒服。

梁越想，这种事情，任谁都是在意的，阳阳不说不代表她不在意。

估计着饭量，看祁阳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梁越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了口：“阳阳，那几张照片，我处理了吧。”

祁阳吃饱了给自己倒茶水，顺便也给梁越倒上，摇摇头：“好看，不许。”

祁阳放下水，认真地看梁越：“阿越，真的，过去了，我相信你，我也想得开，那都是些美好的瞬间，你统共也没几张照片，听我的，留下吧。”

祁阳的眼睛骨碌碌地一转，凑近梁越，笑得蛊惑：“但是，你要对我比对何玉好一百倍。”

梁越自然是求之不得且甘之如饴的，肉眼可见的，梁越的眼睛比平时还大还亮。

祁阳坐回去，又翘着嘴角补充：“我们要照很多很多很多的照片，能装很多本相册的照片。”

梁越点头，心里已经在打着买相机买相册的算盘了。

祁阳说了一长串话，有些口干，装模作样地拿起杯子朝梁越示意。

梁越笑了笑，心领神会地和祁阳碰了碰杯。

祁阳仰头将杯中黄澄澄的苦荞茶一饮而尽，又拿手背擦了擦嘴，梁越也像模像样地学着她的样子一饮而尽。

祁阳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在家里的时候她忙着伤心没算，现在她在心里一默算：“梁越，你是89年的生日！”

梁越忽然被叫了全名，有些不明所以，眼睛里有些发懵，但还是点了点头。

祁阳怒道：“梁越，你哄得我叫了你好久的姐姐！”

梁越的眼神躲闪，摸摸鼻子，很小声地反驳祁阳，却又因为心虚而声音愈发的小了：“我还当你是故意和我撒娇呢。”

不过，梁越的身份证上登记的确实是86年，也不能说她哄了祁阳。

只是那两声姐姐唤得梁越心神俱散，于是祁阳没问，她也没说便是了。

梁越不敢说话，巴眨着眼睛狗腿地给祁阳倒茶水。

————

晚上，祁阳在浴室里洗澡。

等祁阳的时候，因为后腰和茶几撞的那一下着实是撞狠了，梁越不能平躺，只好趴在床上。

梁越想着干趴着不好，便拿了了本书欲盖弥彰地翻看着。

祁阳洗完澡出来看到梁越是趴着，心下了然她就是撞疼了还不承认。

祁阳虽是气她不爱惜自己，但还是出去取了冰袋给梁越敷上，然后站在床边看她，梁越个子高人又瘦，趴在床上好长一条，祁阳心疼她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

“阿越，你以后，疼了一定要和我说啊。”祁阳有些无奈地说。

“好，阳阳，休息吧。”梁越撑起身子看祁阳。

说来也怪，祁阳其实是个情绪很直接的人，开心了便会笑，生气了便会骂，可面对如一汪清水般的梁越，祁阳总硬不起语气说任何一句重话。

但祁阳还是有些气不过，生了点坏心眼。

“阿越，我看看，伤在哪里了。”祁阳一字一顿地说着，无端有些阴恻恻的。

她在床边贴着梁越的腿坐下，手上稍使了些力，撩起梁越的衣服，顺着梁越的脊骨一节一节地往下顺。

这种介于痒和疼之间的酥麻感杂着一丝羞臊让梁越几乎要趴不住，可怜巴巴地告饶：“阳阳，我下次不会了，我们休息吧。”

欸嘿嘿，我发现除了我自己有人收藏我的文了，马不停蹄地在两场考试前又码了一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