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醒人间 第33章 第 33 章

“宋雅，你看清楚了，我手上是向池晚在今晚七点之前要的文件，我还未过目和修改，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我冷言道：“让开！”

她气呼呼地站在我前面，像是要个说法，比如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又或者说，为什么和向池晚搅合到了一块儿。

我叹了叹气，一把把她拉入向池晚的办公室，关了门。

我死死盯着向池晚，他装作才发现一般，说了句：“宋雅，你来了。”

我深呼吸，总觉得这件事该做个了结了。

“宋雅，我今天把话说清楚，我和向池晚，不过是曾经的高中同学，现在的陌生人，顶多算个同事，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况且，你也不需要不自信啊，他从头到尾，没有一点点蛛丝马迹是向着我的，你担心何必呢，只会徒增三个人的烦恼。”

说完了，宋雅还是皱着眉，她好像在思虑什么。

他从头到尾，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是向着我的。

我帮她分析的明明白白，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装傻充愣，无所不及……

“顾筱凌，你装什么傻，又装什么圣母！你说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是向着你的，你当我是傻子！”

“你在电梯前面晕倒，他二话不说抱起你就往医院跑，我问他，我拉他的手，他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理！那次游泳池我推你下水，我掉下水的时候，他明明可以立马来救我，偏偏要目见我沉了又沉，无动于衷，好久好久，才来扶我！那次在医院！我让他陪我去检查身体他拒绝，没想到啊，结果是探望你去了，还编什么公司派去的谎言！向池晚，你可以啊！”

“我以为是我想多了，现在倒好，工作都给你了，就是想把你留在他身边吧。”

宋雅的笑，让我感到害怕。

“向池晚，你居然给我戴绿，你接近我，一点都没变，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都是为了我爸妈那破权势，供你出国留学，给你一来就是经理的职位！”

喊完以后，她哭着跑了出去。

我愣住了。

宋雅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剑，在我的心里，刺了又刺，拔了又拔。

我无助地看向向池晚，他全程一言不发，眼神里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什么样的人，才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心中毫无波澜啊！

“向池晚，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不排除，他其实是记得那件事的，所以对我很愧疚，所以做了这一切。

我可以帮他找理由，一千个，一万个。

“顾筱凌，文件过目修改，然后拿给我。”

他平淡的，让我觉得刚刚的场景就是一场梦。

“不是！向池晚，你有没有良心啊，女朋友跑了，不知道去哄一哄吗？再不哄，可就没了！”我好意提醒他，起码作为一个男人，总该去给一个解释，不然，宋雅出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她就是这样，闹闹小性子，没关系的，很快就好了。你把文件处理好，今晚要用。”

说罢他起身，从我旁边走过。

我还是不甘心，叫住了他，问：“她说的都是真的？”

“嗯。”

“为什么！”

“熟人，老乡，都会这么做。她太敏感了，电梯那次是救人要紧，她会阻碍到我，落水那次，是我没反应过来，医院那次，是我去看望同事。”

“你怎么能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说的话疑点重重，你骗谁呢！”我扭头看向他，他的眼睛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向池晚，你是不是……你承认，你倒是承认啊！

“怎么，你会以为我这是喜欢你吗？单凭这样的，不可信，又不科学，丝毫没有逻辑的小细节？”

我悬着的心忽地落了下来。

果然，是我轻浮，是我激进，是我愚蠢，是我妄想，是我偏执，是我期待了不该期待的。

我……脖子上还有戒指。

我可以保证，我只是想要个答案，并不是想要后来。

我站在这里，就像微弱的萤火虫撞上了散发强光的满月，那么不自量力，那么可笑。

我别过身，步伐更重了，那些他说过的词语又在脑子里冒出来。

后面的人，他迈着步伐离开了，也许，是去找女朋友了吧。

我服了一粒药丸，拿起文件。

向池晚去了洗手间，将头埋在水龙头下，洗了又洗，淋了又淋，直到足够冷静。

我不知道的是，向池晚他也有他的苦衷。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皱眉，没有泪水，没有后悔。

过了足够长的时间，我把文件交到他手上，却发现他的头发湿漉漉的。

望了望窗外，也没有下雨啊！

要是盛年，我一定会拿来干毛巾给他擦干一些，但这是向池晚，我无法触碰的一个人。

尽管干毛巾就放在我三步以外的椅子上，尽管他头发上的水珠不停滑落，清晰可见，我还是要明白一个词叫“保持距离”。

“那我先出去了。”

走了几步，我又说：“你还是拿毛巾擦一擦吧，会着凉。”

那件事以后，向池晚很少叫我去他的办公室了，这反而让我觉得更加奇怪，或许他也知道了应该保持距离吧。

听说华腾推出了一个新的项目，是出国研学，这个项目主要是为了开发部的研究人员设立的。

也就是说，这个项目归向池晚管。

我什么心思，他也许能猜到。

“向经理，我想和你们一起去美国。”

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疑惑，说：“这次我们去，学习的是科技，你去做什么？”

我迟疑了小会儿，说：“我爱人……在美国，我想他了，很想很想，想要见他，这也许是我两年里唯一的机会。我大学考过雅思，也做过很多商务英语，我不会是你们的拖累，也许还会帮到你们。”

他看着我手上写的两个字，陷入沉思。

“公司的公费名额是几个？”

他皱起眉，道：“你先出去。”

声音沙哑了几分。

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不过没有立刻驳回，应该就是有机会吧。

想到盛年，我不自觉嘴角上扬。

要是见到我，他一定会很开心吧！

也许，我应该说，要是见到他，我一定会很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