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她一进门就无缘无故的动手了?”
“是啊大人,我当时都吓呆了,清清楚楚看到就是她先动的手。”
夏清宁却是淡声道:“我先进来动的手为什么是你先从背后薅住了我的头发。”
江怀亦一时间只想撇开关系根本没想起什么一二来,还是江父先反应过来高声叫冤道:“就是她先动的手,她先打了我,我女儿只是想去救我就被她一起打了。”
说到这里江父更是声泪俱下,控诉着夏清宁的累累暴行。
“那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别人家?”
江父一哽随后立刻道:“她欠了我的钱我来要债。”
衙役闻言眼神瞥向夏清宁示意她作出解释,夏清宁见状也只是点了点头开口道。
“的确有这回事,但我本人不在家带着人来朝我夫郎要债是不是不太妥。”
衙役点头赞同了夏清宁的话,抬头看了下天后才又道:“行了,那你们两个一会儿就先赔了他们的药费再回去。”
江父闻言立刻满脸震惊道:“为什么是我们赔?”
衙役斜睨了江父一眼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心眼小,还爱算计,要不是你们嘴贱女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人,行了,下次再让我碰到你,我就先打你十个板子。”
话落衙役干脆看着江父掏了钱交给大夫后才冲着夏清宁点了点头离开了。
见衙役都走了,李大娘才赶忙将周围看热闹的众人赶走。
夏清宁则是在原地猛吐了口浊气后才皱着眉走到了江容恬的身边。
正要伸手将人打横抱起,那人却先一步站起了身。
夏清宁见状也只是伸手扶上对方的手肘,将人扶进屋里躺下后才招呼大夫进了屋。
“你……”
夏清宁摆了下手道:“我就是被拽掉了些头发不打紧,你先给他看看。”
大夫闻言心下了然,刚伸手去看江容恬的脸就被人侧头躲了过去。
无奈又先去看脑袋却还是让人缩着脖子躲了过去。
见男人脸上血都还没擦干净就开始闹情绪,夏清宁只能放弃理顺自己的头发,先走过去道:“刚刚不见你还手,这会儿倒是挺有精神。”
眼见男人又要躲开大夫的手,夏清宁才忍不住皱紧眉头道:“闹一下就够了,别没完没了。”
男人闻言这才终于止住动作,只是在感受到大夫的手摸到自己的脑袋后还是忍不住落泪了。
夏清宁见状登时被吓的不轻,赶忙上前问道:“大夫,你这下手是不是太重了,这人刚刚还没事,怎么……”
大夫闻言左右看看两人后忍不住冷嗤了下道:“你来,说我你动。”
夏清宁也没多想,上前坐在床边听大夫的话一点点拨开男人的头发,看着头发下明显的伤痕一时间面露不忍。
“心疼什么,你头发比他掉的还多。”
夏清宁闻言忙伸手去摸,随后被自己的动作弄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妻主!”
夏清宁闻言赶忙宽慰道:“没事没事。”
坐在一边的大夫却道:“不然等你俩腻歪够了我再来?”
夏清宁闻言立刻不好意思道:“您来,您来。”
之后的会诊一直进行的很顺利,江容恬也一次泪都没再掉过,或者说自从夏清宁坐在他身边后他就连疼痛的闷哼声都很少有了。
大夫看过诊后认定两人都没什么事只是皮外伤,至于江容恬为什么会头晕,大夫认为只是惊吓过度,但夏清宁明显不这么觉得。
不过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是很难诊断脑震荡什么的,即便是能诊断出,脑震荡这种病对于她曾经生活过的医疗水平不知道比这里高出多少的时代也还没有彻底治愈的方法,所以夏清宁也就没再多问,只是十分恭敬的将大夫送了出去。
“你真是娶了个好夫郎。”
没头没尾的一句让夏清宁有些莫名其妙,在看到夏清宁的表情后大夫又冲着江容恬道:“你真是嫁了个木头。”
见夏清宁还是有些愣,大夫才终于开口解惑道:“男人的贞洁是很难说清的,所以为了避免失贞都是要避免和妻主以外的女人接触的,你成婚那么久不会什么都不清楚吧,不对啊,刚刚我看你这夫郎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你身体也没什么……”
大夫说了一半干脆又将药箱放在了桌上。
“来来来,我给你看看。”
夏清宁闻言脸上立刻呈现猪肝色,着急的推着大夫出了门。
“我好着呢,能吃能喝的,您快回吧!”
大夫挎着箱子还一个劲道:“没事没事,一下就好,这个脉算我送你的,你这种情况我们长宁国都是义诊不收钱的。”
夏清宁吓得想捂对方的嘴又怕不礼貌,半天才小声开口道:“我们妻夫和谐,您就别问了。”
大夫闻言只意味深长的笑了下才跟着刚刚接自己来的人走了。
“怎么样?”李大娘挺着肚子有些着急道。
夏清宁立刻换了副神情笑道:“没什么事,就是搭了点头发进去。”
李大娘闻言才道:“我想也是,刚刚你那两下还真是厉害,这看过之后哪还有人敢招惹你喔。”
夏清宁只是笑笑没有吱声。
“是啊,大妹子那两下子让我都庆幸当时没和你对上,不然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廖大娘爽朗大笑起来。
“怎么会,我大多时候都是以德服人。”
几人在门口闲聊了阵后刘大娘才从不远处走过来道:“你们几个还笑呢,你这人生地不熟的一来还把夫爹和小姑子给打了,你倒是还好,你这夫郎之后怎么办?”
夏清宁明显愣了下,单打独斗多年的自己,在社会上闯荡什么没见过,心知什么人该用什么方式对待,却唯独没想到有一天还要关心起另一个人的人情往来。
“嗐,老刘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嫁妻随妻,他人都嫁到小夏家了还管他什么夫爹,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妻主就是男人的天,妻主都和夫爹不合了还和夫家来往个什么,他都不是江家的人了。”
李大娘皱眉不赞同道,连站在一边的廖大娘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夏清宁却站在一边思索起来。
直到送走了众人后夏清宁才抬步往屋里走,只是刚进门就看到江容恬站在门前依着门框的身影。
夏清宁急走了几步后才有些埋怨道:“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躺着。”
“该吃饭了,我去给妻主做饭。”
夏清宁却充耳不闻,只是扶着人往屋里走。
“我有手有脚的,晚上吃什么我来就好。”
江容恬闻言却皱着眉微抬眉眼看着夏清宁道:“女子远庖厨,哪有让妻主自己做饭的道理。”
说着江容恬又要起来,夏清宁用了些力将人摁住,又掖了掖被角后才道:“你今天最要紧的事就是好好躺在这里休息,还什么女子远庖厨,远什么庖厨,没你之前我都是喝风活到现在的不成?”
“可……”
夏清宁不再出声,只是利落的起身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一碗麦子粥下肚夏清宁长舒了口气,看着江容恬斯斯文文的坐在一边吃饭,夏清宁有些出神。
“妻主……”
男人一脸无措的模样很快唤醒了夏清宁的意识。
“啊,你说什么?”
男人摇了摇头,随后才又问道:“妻主在想什么?”
夏清宁踟蹰了下道:“在想你。”
男人愣了下随后微微睁大了眼,夏清宁却并没有抬头看过去,只是低着头看着手边的筷子道:“你会不会怪我。”
江容恬冷静下来才开了口:“怪妻主什么?”
“怪我太狠心,没给你和家人留余地,怪我刻薄虚假,只敢和家人斗狠……”
夏清宁想说的太多了,只是心口像在漏风,感受不清到底是什么情绪在波动,也同样说不出其他更有力阐述自己此刻心情的话。
看着夏清宁此刻和白天判若两人的模样,江容恬抿了下唇才笨拙的开口道:“不是你的错。”
夏清宁肩膀动了动却也只是轻微的动作了下。
只是不等江容恬再出声,夏清宁却先开口了。
“我没错,我知道。”
一句话倒是让江容恬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也只能附和的嗯了一声。
“我从来没有想过主动伤害任何人,所以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都知道我没错,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和你道歉,因为即便我没想过伤害你却还是在某种程度上伤害到你了,我想尽可能弥补,但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次轮到江容恬沉默了。
许久江容恬才主动开口道:“我不知道,我好像一直在道歉,但我好像也从没做错过什么,我一直觉得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认错那就由想认错的人来认错,可我不想让你认错。”
又是一阵沉默后夏清宁忽然笑道:“我们两个还真是有点奇怪,都是莫名其妙的在自己的领域自以为是。”
江容恬闻言也是低着头笑了,于是夏清宁一拍板道:“那就按照我的办法来了。”
江容恬忍不住抬头问道:“什么办法?”
“给钱,再让人带个话,然后咱们也不管了。”
江容恬则是掩唇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