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闪躲 第13章 再度“探访”

两条高速可以选，李冉说：“一条限速最高120，另一条最高140。”

黎夜没犹豫，“140。”

“好。”

黎夜脸色不太好，李冉安慰他，“别担心。”

黎夜说：“我只是吃多了。”

李冉才不信，她继续安慰，“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温总经常发信息叫我去救他的。”

“救？”黎夜很快看了她一眼。

李冉立刻说：“解救！脱困的意思，不是救命的救。应酬太多啊温总就很烦啊。”她一副哄小孩的样子，带着语气词，“不想继续喝酒或者不愿意去哪里不能直接拒绝的时候。”李冉调出聊天记录回溯，“上次是差点被强拉去什么不良场所，他发让我10分钟后冲进去，再上次是喝多了，让我立刻去。”

黎夜稍微看了一下，“什么借口，又是谁来当借口里的坏人呢？裴照？”

哪有什么借口，“有裴先生什么事？”

黎夜想，舍不得裴照被人议论？

李冉不是惜字如金的人，这点温言之得感谢她，李冉强调：“全靠我的演技，要慌张、要急切，只要凑近他耳边咕叽咕叽让别人看到就好了，至于到底是什么急事、大事的，随便他们猜。”

关联到温言之，行为总早于大脑的指挥，有点冲动行事了，其实还没出地库黎夜就后悔了，怕耽误时间大不了把车借给李冉好了，只是导航显示出的那个目的地，看起来很犄角旮旯，这么晚了，李冉一个女孩子······算了，来都来了，黎夜说：“这次信息怎么说的？”

李冉对着信息念，“如果你到了我不在······”

黎夜似乎很心急，打断她，“总结。”

“哦！”李冉说：“就是到地方，不用管温总人在哪里，让我先带裴先生和另外那谁走。”

“那谁是谁？”

李冉不知道能不能说，她斟酌一下，“邵先生的朋友。”

邵？黎夜思考了一下，他没再说话。

车子缓慢通过高速闸口，黎夜倒是有了闲心，“我这车号称到百公里只需要3点6秒，买了半年多，从来没试过，今天正好有机会。”

李冉握着安全带，还抓住了扶手。

黎夜看她，提起了唇角，“怕吗？”

李冉分析，“我要是那什么，算工伤，按温总的宽容大度，我能拿到不少钱。”

挺好，黎夜接着玩笑，“那你顺便还可以把我也告了，又一笔。”

李冉说：“那完了，万一有点什么，你赔大了。”

“我也觉得。”

***

邵越把自己的车钥匙丢给温言之 ，“路口见。”

村子的发展配套蛮齐全的，村口是一家更大的客栈，门口空地宽阔，算是开放的停车场，旁边还有家超市，监控探头好几个。邵越步行过去，进店买了一包烟，点着后往村外走，路灯很亮，公交站台也在村口，停运时间很早，下午4点半就没了，他在原地抽完了整根烟，暴露时间充足。

温言之匀速靠近他，邵越上车后温言之稍微多踩了一点油门。

“跟上来了吗？”

邵越伸手出去调了一下后视镜，“跟上来了。”手机上的地图他反复放大，“先直走，出去兜兜吧，等再晚些，找机会进山去。”

“好。”

温言之都不问怎么应对，邵越说：“对我这么有信心？”

“我这人心态是不错的。”

邵越致歉，“我也是安静日子过了几天就全忘了，都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才跟上的。牵扯到你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虽然不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但温言之还是很大方地说：“没关系。”

邵越笑起来，“主要是余姨发起火来太吓人。”

温言之看了邵越一眼，他也掩饰不住笑意，“合着不是兄弟情深，是纯粹怕我妈啊？”

说起余雅琼，邵越非常喜欢她。

邵越的母亲对他没什么具体的指导，长这么大有很多选择他都是蹭温言之的。邵越突然提起旧事，“本科毕业时讨论人生方向，我们一堆人在你家，都在扯什么未来要不要回家做事之类的，余姨当时说了一句话，那会儿我没什么感觉，这几年越想越是那么回事。”

余雅琼金句很多，温言之常听不稀奇，“什么话记这么久？”

邵家的同辈人很多，年长的虎视眈眈，年纪小的暂时可以忽略，对于邵越比较致命的，他始终不是最讨喜的，“老三上个月进去了，到现在都没见到人，我大伯上门几次，开始蛮客气的，但老头子就是打太极，我大伯就急了，家里被摔了不少东西，后来他还抓住我说都是早晚的事情，你以为你是亲儿子就安全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团吧团吧的也给塞进去了，一了百了。”

温言之没有竞争关系，家里也没有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邵越继续说自己的，“余姨当时说，父辈不放权，在家做事的小孩，无论多卓越，都是高级助理。”

邵越的意思温言之明白，邵越处于权利的内圈，没多少便利不说，可那种家庭，他的危险是实打实的。

温言之点点头，接着他说：“你好邵助理，我是温助理。”

知道温言之是故意逗自己，邵越说：“我从没想过冲谁去，怎么活都是活，我也没想过揽大权。”

温言之看了看后面的车，“有数？”

“不太有，似乎都有动机。”邵越叹气，“目的也未知啊。”

“等过手了看看他们什么力道就知道目的了。”

邵越倾身，从驾驶位侧边掏出个软布包裹的东西，手套箱的一堆杂物下是个小塑料袋，他解开袋子后数着数量低声说：“不管什么情况，你不要碰。”

压进膛时有轻微的碰撞声，有些东西只能存在特定的场合，邵越知道温言之会去靶场，他会用，所以当下他一定不能拿。

温言之问：“你的人最快要多久？”

“很快。”

***

环境不复杂，村子也不大，优缺点都明显，道路四通八达，太方便了。

黑夜中远处的山影蛰伏着，黎夜看了一下日历，农历是十七，月亮还成，就是此处气候潮湿，有点薄雾，时不时经过的云还会掩住月色，进入村里的路他比较小心，看门的家犬一只叫就会变成一片叫。

新老建筑交错，待客的人家门口招牌有灯光，停着本地车牌的小货车，角落里是温言之的车，尾数399的那辆，他亲自接过几次黎夜，晚上也兜过风，黎夜认得。

黎夜站在门口的台阶处等，李冉上楼去将人带了下来，动作很快，也就几分钟，她走在侧边，边走边解释着，黎夜抬眼看去，他一眼就能知道裴照是哪一位，不过李冉还是给介绍了一下，黎夜其实想说她，有点多余，至于黎夜怎么介绍，她用目光问询，黎夜挑眉，迎上裴照探究的目光，大约因为自己是和李冉一起出现的吧，得到裴照过多的注意力，黎夜随口糊弄，“保镖。”

行李放进后备箱，她又上来说话，黎夜说：“你们先走，我来等，后续你老板怎么说的？”

李冉说：“去最近的大城市，住最好最繁华的酒店。”

黎夜点点头，“行。”

李冉转身，黎夜又叫住她，这么匆忙的，他问：“你有钱吗？”

李冉看看自家老板的车和车上的人，又看了看黎夜，她当机立断，斩钉截铁道：“没有，我没钱。”

黎夜掏出自己的钱夹，从身份证下抽出一张卡，“不限额，密码是后5位，最后一个数字是2，签你名字就行。”

“好。”

“安排好了发个信息给我。”

李冉拿着卡，“那什么发信息······”

黎夜知道她想问什么，“我又没删你。”

“好嘞。”

这住处很入乡随俗，不过还算简单有序，一楼有厨房有餐桌，桌子上还摆了鲜花和水果，空气中有淡淡自然的花果香，去往楼上的楼梯扶手是木质的，光泽看起来很新，但又很平滑，是细致打磨过的样子，靠近吧台处放了一套木沙发，离出入的门也是最近，木沙发上没有软垫，黎夜坐了一会儿就腰疼，于是就四处踱步，里里外外的。

墙角有两盏一直亮着的射灯，有飞虫环绕着飞，时不时有撞击声，黎夜反复看表，空调没工作，吊扇黎夜开了一会儿，但是吹着吹着他身上又冒起了冷汗，后来他拿了张椅子坐到了门口，时不时有微风，在差不多打死了十几只蚊子后，有两辆车从远处驶来，车速很正常，黎夜将椅子复位，坐回了沙发角。

云朵随风向远处飘去，全然无遮挡的月光倾泻下来，温言之一个人从前车上下来，随后的是辆厢式货车，货车上下来的两个人看起来是货真价实的保镖，后排门拉开，温言之过去跟车里的人说了一会儿话，车厢似乎有些动静，接着好像是说完了，温言之调转方向，一个人走了进来。

温言之看到了沙发上有人，他们出门时客栈老板坐在那里休息的，也没有太长的时间，才过去几个小时而已，此刻，一个完全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温言之的面前，他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黎夜没有表情，只是看着他，温言之手上有伤口，手肘整个黑乎乎的，衣服上也有污渍，裤脚似乎是湿透了，贴在了身上，黑色的面料实在判断不出来，到近处，黎夜知道了，是血，气味甚至盖过了屋里原本充盈的花果香。

他静在那里，黎夜想：我真的······除了跟温言之上床花了大把时间，其余的两个人很少一起做别的事，他这一刻根本无法判断温言之的停顿是什么意思，抵触？厌烦？不想看到自己？

黎夜站起来，“李冉把人带走了，你们一起的？方便回去的是吧？”

温言之往前靠近了，“你······”

“我什么都没看见。”

温言之摇头，外头的也不要紧，看到就看到了，他是想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黎夜不想解释，“巧合。”

外头车门被大力开合，身上更糟糕的邵越也下来了，他急需洗个澡。

蚊子嗡嗡又飞到了黎夜面前，他挥了下手打开，邵越一眼认出黎夜，“黎总？”

对待邵越，黎夜那是一个忽如一夜春风来，笑容满面，“好巧，邵总。”

温言之倒是不知道他们认识，他俩一来一回寒暄着，温言之一巴掌拍上了黎夜的脖子，力道是很轻，就是黎夜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一跳，温言之轻声解释：“蚊子。”

邵越也说：“这块风景是不错，就是蚊子太凶，别站这里了，房间里说吧，我得先去洗个澡，言之你招呼？”

“好。”

好你个狗头，黎夜对温言之说：“我该走了，我今天还要上班的。”

温言之一把攥住黎夜的手腕，黎夜问：“又是蚊子？”

“我也要上班的，等我收拾完，麻烦你捎我一程可以吗？”

黎夜指指外面的车，“用得着我？”

“那是邵越的车，得留给他。”车头还有撞击痕迹，黎夜又看回温言之的腿，“你受伤了？”

温言之拎了下裤筒，“不是我的血。”

黎夜说：“打电话叫李冉回头来接你。”

“这么绝情？我们顺路。”

黎夜挠了挠四处发痒的皮肤，蚊子包一块一块的，他不搭理温言之，温言之又说：“那行吧，不带就不带吧。”

这什么语气，还可怜兮兮上了，你又不是因为我搞成这样的，黎夜没好气，“我一定要带你吗？我又不欠你的。”

温言之依旧温声细语的，“我房间里有药膏，先涂蚊子包吧，不然多难受。”

“你！”黎夜都没法跟他发火，显得自己多无理取闹，蚊子包尤其还烦人，根本忍不了想抓挠，“几号房？”

温言之冠冕堂皇：来嘛来嘛，来我房间涂药膏治蚊子包。

黎夜：你最好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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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再度“探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