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善 第5章 沉默的关心

“嘀嗒嘀嗒”，打水房里的水龙头滴着水滴，落入打水壶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周珥身旁的短发女生道，拿出纸巾擦拭着刚不小心溅到周珥身上的水渍。

周珥接过纸巾，下意识道：“没事，我自己擦吧”

周珥擦干后继续接水，水流奔入壶中，但周珥总觉着有什么地方很奇怪，好像……有人在看她。

这几天虽已司空见惯，但不免心中被小猫挠了挠，痒痒的，周珥侧身偷偷瞥了刚刚那个短发女生一眼。

是的，就是她，双目对视的那一刹那，有错愕，有的转为微笑，有的慌忙闪躲，那杏眼中的绵绵笑意似乎化作了有力的钟杵，直直地，使周珥心中的钟一颤。

她确实在看她！

水壶钟的水将满未满时，周珥关掉流水声，侧身，小心翼翼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短发女生一怔，很快在嫣然一笑间殆尽，一把拉过周珥，悄悄地说：“诶，你是不是3班那个周珥啊？”

“是，怎么了吗？”周珥一头雾水。

短发女生眼睛一亮，突然激动起来，“真的是诶，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真的超棒的！”

听到此话，周珥更加迷糊了。

“什么啊？”

短发女生把水龙头拧开。

“就是你把张恩惠那几个社会姐举报处分了呀，那几个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每天一副她比天高的模样，之前初中的时候我跟她一个学校的，那个时候她就经常霸凌同学，但因为她家有个zf爹没人敢弄她，现在好啦。

水逐渐见满，短发女生关掉水龙头，“我先走啦，对了，我叫温晴，高二1班的，拜拜。”

“拜拜。”周珥怔愣在原地向温晴摆了摆手。

我……举报？事情变成这样了吗？

周珥、王雁昕，今天放学的时候记得打扫下卫生。”

“哦，好的。”周珥收拾书包的手一顿，回道。

熙熙攘攘中，教室中仅剩下二人。

王雁昕一脸坏笑地走到周珥跟前，“周珥，你帮我搞下呗，我有急事。”

“……行吧。”

“你太好啦，我先走了，你慢慢弄。”王雁昕见周珥同意，书包单挂一肩上，便哼着小曲离开了。

周珥看着王雁昕离开的背影，心中暗叹一口气，持着扫帚开始打扫卫生。

周珥虽然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干起活来却是利利索索的。

“咚咚！”

周珥拿起挂在墙壁上的拖把，回眸看向门口，一枚清隽的身影站在阳光里，偏棕色的眼中盛着些光，旭日东升的光。

“你怎么还在这？”

周珥举了举手里的拖把。

韩则彦道，“你一个人吗？需要我帮你吗？”，虽欲掩住笑意，勾起的嘴角却无法掩住，似是夜空中的明月，如此僻近、如此遥远、如此明亮。

虽是问句，却不等周珥回答，就接过了周珥手中的拖把。

“其实……”

“其实什么？小耳朵，不要总是拒绝我。”

“那……谢谢。”

“这是你对我说的第七遍谢谢了，行了，走吧。”

二人的影子依偎在夕阳余晖中，渐行渐长，徒留下拖把滴下的水痕。

“耳耳，”陈喆慵懒地倚在周珥班级门口，手中提着周珥地书包，墨色的眸子里盛满了柔情，一缕斜阳无意罩着陈喆，整个人散发出暖暖的温柔，“又见面了，韩同学。”

“吉吉，你怎么在这？”见着陈喆，周珥快步走到他面前。

“在校门口等不到，就来你们班碰碰运气喽，”陈喆温声会笑，转眼望向后面缓步走来的韩则彦，“韩同学这次有何贵干？”

韩则彦提着拖把，脸上笑意更盛，却难判其晦明，“与其在这空等着，倒不如帮小耳朵早点干完活。”

话罢，装出一副把拖把递给陈喆之势，后又突的想起了什么，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唇，“还是不了，免得又落人口舌不说，还让我们小耳朵再受委屈。”

陈喆眯起了眼，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儿，“哦？有这个事，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不知道。”

“没什么事的。”周珥低着眉喃喃。

“被人堵在厕所叫没什么事？”

周珥拉了拉韩则彦的衣角，小声道，“韩则彦……”

韩则彦回过神来，暗叹一口气，“算了，先拖地吧。”

韩则彦提着拖把走进高二3班，不久便拖完了。

回家路上。

沉默萦绕在二人周围，似是有一把悬着的刀在头顶，周珥总觉得有些心慌，心脏“砰砰”乱跳着。

“吉吉……你有什么想问的吗？”周珥率先打破沉默。

“没什么啊，耳耳有了新朋友，我很高兴呢。”陈喆脸上又挂上了那温柔的微笑，似是一汪温泉，让人忍不住沦陷。

“你不想问我……我被堵厕所的事？”周珥抿了抿唇道。

“说什么是你的自由，你愿意说，那我也乐意听，你若不愿，我也不会勉强。”

陈喆侧过脸，莞尔一笑，如春风拂过发梢，又似朝日的第一缕日光。

周珥没再说话，只觉着今日的心跳不太正常，像是乱了谱的曲，耳被红牡丹染得通红，不由得，低下了头。

“那个……我到家啦，吉吉再见。”

话音未落，周珥抱着书包往家跑。

周珥不知道，也不清楚，为何她面对陈喆，总有一种由心底而来的……悸动，是小时候的那次拯救吗，还是些什么，周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