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方的电源终于切断,可是上方还在不断掉落火花。洗手间门口的火还在燃烧。
“快去拿灭火器!”
火势越来越大,沿着门框不断向上。
里面的黄泽明已经被呛得直不起身。
“快跳出来!”
周怀辛着急的冲他大喊。
等不急灭火器了,周怀辛掩住口鼻冲进洗手间,拉起黄泽明就要走。
此刻,洗手间的天花板嘎吱掉落下来,正中黄泽明。
周怀辛眼疾手快,用胳膊护住快要昏倒的黄泽明。
砰!
掉落的天花板砸在小臂和额头,接着哐当以上落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现在不是疼的时候,他半抱着黄泽明走出洗手间。
火已经被外面的人灭掉了。
“怎么样了?”
“快叫救护车!”
……
周怀辛抱着黄泽明走到安全区域。
脑袋有点晕晕的,鼻腔里都是刺鼻的味道,眼前的人为什么都有重影。
下一秒,周怀辛晕倒在地上,旁边是正在用力呼吸的黄泽明。
陈有维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快到下班时间。
焦急地等到下班,顾不得手头的工作,马上打车去医院。
医院里,对方公司的人和他们公司的人都在外面等着。
黄泽明已经醒了,抱着一个同事痛哭流涕。
边哭边锤胸口,后悔他不该去洗手间,抱怨是他连累了周怀辛,若是周怀辛有个三长两短他要照顾他一辈子。
陈有维无语地看着黄泽明在一旁表演。
向一旁的公司领导询问周怀辛的情况。
“听说是砸到头了,还在昏迷中。”
不会吧,那家伙早上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昨晚还在家里跟珊珊一起吐槽他。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就昏迷了。
黄泽明还在哀嚎。
陈有维一下把他薅起来,吼道:“都是你,这么大的人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是我不好。”
黄泽明一点也不挣扎,犹如死人,任由他拖拽。
急救室的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谁是周怀辛的家属。”
公司领导上前:“他家属在外地,我是他公司领导,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病人头部受到重创,手臂也受伤。目前还在昏迷中。”
陈有维看到医生出来,马上松开黄泽明,围了上去。
被忽然松开的黄泽明,如麻口袋软了下去,听到周怀辛的消息,马上站起来,也围了过去。
周怀辛很快被转到病房,头上包着纱布,右边的手臂上也包着纱布。
“他多久会醒?”
黄泽明担忧地问医生。
“这个不好说,可能很快就醒,可能明天醒,也可能……”
“也可能永远醒不了吗?”
黄泽明崩溃的看着医生。
“我没这样说,他没有性命之忧,只要安心等他醒来就好了。”
医生大声冲黄泽明说到。
等医护人员离开后,对方公司的人表示愿意承担一切治疗费用。
双方公司的在一旁协商。
黄泽明则扑到病床上继续痛哭,一旁的同事拉都拉不住。
陈有维拽着他的脚,一下将他扯下来。
“你干什么?”黄泽明斥喊着。
“你想他死就继续哭,人还没死倒被你给哭走了。”
“你……”
黄泽明正要和他争论。
病床上。
周怀辛突然坐了起来。
病房里的所有人都被吓呆了。
黄泽明忘了哭,公司领导忘了协商,同事忘了阻止黄,陈有维则什么都忘了。
同房别的病人,一个白发苍苍的小老太太,半躺在床上,露出没有牙的牙床,看着突然坐起来的周怀辛,笑呵呵地说:“活了,活了。嘿,你们看看。”
离得最近的黄泽明率先反应过来,激动地抓住周怀辛的手,问:“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其他人接着反应过来,围着病床站了一圈。
周怀辛疑惑,就外出见个客户,怎么出现在病房里。
由不得他继续疑惑。
肚子咕咕得叫了起来。
茫然地看了一圈众人,说:“饿。”
黄泽明继续关切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黄主管。啊!”周怀辛突然想了起来,忙问:“火灾,主管你没事吧?”
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黄泽明激动地泪流满面:“太好了!你没忘记我!”
“竟然这位同事没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送走对方公司的人,几人返回病房。
看到周怀辛已经无事,公司领导安慰几句也离开了。
已经九点多了,公司同事也很快离开。
陈有维也跟着送同事出去。
最后剩下黄泽明。
“我今天可以出院吗?”
周怀辛问。
“不行!”
“对方公司会承担治疗费用,你就安心养病。”黄泽明轻声劝慰。
“主管你没事吧。”不确定的再次询问。
“我很好,只是被烟雾呛到了。现在已经完全好了。”黄泽明认真地说。
提着从外面买回来的快餐,陈有维回到病房。
“哇,给我的吗?”
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周怀辛看到有吃的,双眼立马放光。
顾不得之前冷战争吵,此刻都没有一碗热腾腾的饭真实。
周怀辛埋头扒饭。
“今天我陪你吧?”陈有维低声说到。
“不用,我会陪着他。”黄泽明反驳,“反正我也要住院观察一天。”
“你先回去吧,有黄主管在这里呢。”周怀辛含着一口饭,顾不得吞下去,忙说到。
黄泽明得意地看了一眼他。
陈有维沉默片刻,只说出:“好吧。”
无奈地转身离开。
周怀辛看着陈有维离开,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转头看到笑着看他的黄泽明,后悔更甚。
如果一定要从两人中间选一个陪护,明显陈有维更合适。
要不是鉴于两人还在冷战,他高低得抱着陈有维的大腿求他留下来。
不过是因为他拉不下脸来。
正巧黄泽明也要住院一天,他更没有理由去挽留陈有维。
吃了饭,黄泽明趴在床边用温柔死人的眼神看他。
周怀辛表示他不是小孩子,不用人看着,请黄泽明回他自己的病房。
“可是我想看着你睡觉。”黄泽明撒娇的语气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是有人看着,我会睡不着。”睡了一下午的他本就毫无睡意,加上旁边黄泽明的目光,让他更睡不着。
“还有,医生会查房,找不到人的话很麻烦。主管你快回去吧。”继续劝黄泽明。
“好吧,看不到你的睡脸好可惜。”
黄泽明无限惋惜的说。
围着他的病床绕了一圈,正要抬脚,马上又回来。
周怀辛假笑示意。
反复几次。
呼,黄泽明终于回去了
隔日,医生宣布黄泽明无大碍,可以出院。
至于周怀辛,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医生让他再观察一下。
周五终于出院。
珊珊听说周怀辛受伤住院了,本来还想来探望,被陈有维阻止了。
回到家,陈有维不在,珊珊解释他家里有事被父母喊了回去。
“有什么需求跟我说一样,我也可以帮你。”珊珊说。
“没事,胳膊上的伤也完全没问题。你回去休息吧。”
拒绝了珊珊的好意,周怀辛回到房间盘算着怎样搬家。
尝试活动了下手臂,没有伤到骨头,手肘附近的皮肤被烫伤了一块。
他的东西不多,上次搬家已经扔掉了许多。
这次再扔掉一些,下次再扔掉一些。
他正在实现所谓的断舍离。
隔日周六,正好,陈有维还没回来。
最近许多事都发生在周六,周六已经变成了周怀辛的大凶日。
他特意去查老黄历,看到宜搬家三个字才放心。
本来想着东西少,好整理,下午他才开始整理收拾。
右手不敢使劲,只用左手收拾,不小心搞到了天黑。
“要不然明天再收拾吧。”
他自言自语。
反正也不急这一时,黄泽明家的钥匙早就给他了,今天去明天去都差不多。
不知道今天陈有维回不回来,虽然两人冷战,但毕竟是同学,他也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应该亲自跟他道声别。
周怀辛推着行李箱,想将其放到房间。
家门被打开,陈有维回来了。
看到推着行李箱的他,明显楞了一会,呆滞地问:“你……去哪儿?”
正愁没人道别,周怀辛看见他很开心:“黄主管家。”
“为什么?”陈有维快步走到他面前,吃惊地问他。
被陈有维一问,他倒不知如何解释。
因为我们在冷战,因为我们吵了一架,因为你的青梅竹马追来了。
周怀辛努力思考最初要离开的原因。
“……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就想换个环境……碰巧黄主管那里有空房间。”
“为什么是黄泽明,你明明知道他对你不怀好意。
“那也比看你的脸色强,受够你的冷战了。”
周怀辛说着推行李箱回房间。
“等一下!”
陈有维拉住行李箱,用力一扯。箱子穿过客厅撞上墙壁,反弹回来。
“不许走!”
周怀辛被拉扯到餐桌附近,脸被双手捧着。
下一秒。
陈有维用力亲了过来。
唔!!!
他顿时僵住原地。
什么情况?
陈有维为什么要亲他?
这时,门开了。
“我在楼下买了一兜……”珊珊话没说完,怀中的苹果全掉落在地上。
鲜红的苹果,咕噜咕噜,从门口滚到他们脚下。
周怀辛立刻推开陈有维,慌忙地问:“那个……我们……”
“那个,我还有衣服没洗。对,我还有衣服没洗。”珊珊眨了眨眼,四肢僵硬地捡起地上的一兜苹果,莫名但迅速地消失在门口。
周怀辛无措地看着兀自在客厅挠脖子的陈有维。
陈有维也心虚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喂,你神经病!干嘛突然亲我?”
装出一副气愤的语气,周怀辛内心其实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