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与笑话 第16章 第十六章

今年国庆节的天气特别好，上了街的四个人先找了家有名的酒店吃了早茶，接着去公园拍了照，中午有些热，兰姨给三个孩子买了冰果茶，而后找了片有树荫的草地坐下，等太阳快落山了，再慢悠悠地回村上的小饭馆吃晚饭。

晚上李元留宿在了初六家，洗过澡爬上床，李元戳了一下身边的人，问她是不是不开心。

初六安静了几秒，说没有，李元努努嘴继续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想趁国庆期间多接点活。”

初六没否认：“其实让兰姨跟你们去就行了，我对玩没什么兴趣。”

说完没听到李元的回复，初六用胳膊推了推她：“你是不是生气了。”

“有一点，”李元道，“你和兰姨平时都忙，熙盼一个人在家特别孤单，这样下去她的病什么时候能好透啊？”

听到她的话，初六解释道：“我在努力赚钱给她治病了，你不知道国庆节有多少饭店要货，今天一天我最少都能赚一百。”

“那也不急于这一天吧，”李元问，“你没发现吗？熙盼本来挺高兴的，可后面见你脸色不好，她心情也不好了，晚上都没吃几口饭。”

初六沉默了片刻，道：“不好就不好吧，对于我来说，什么都没赚钱重要。”

见和她说不通，李元气鼓鼓地翻了个身，安静了没有两分钟，她忽然说：“明年我要去国外留学，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初六：“那还要帮你调查小茉莉的事情吗？”

“随便，”李元说，“你要是忙着赚钱就不用找了，我自己想办法。”

初六嗯了一声：“好，那祝你一路顺风。”

李元隔天下午便走了，离开前陪熙盼待了一上午。

得知李元明年会去英国，熙盼有些不舍，她虽然只和李元相处了一天半，可心里已经把李元当作好朋友了。

“你还会回来吗？”熙盼问。

“肯定会回来的，”李元摸摸她的头发，“过两天我给你寄点书过来，有不懂的地方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熙盼忙不迭地颔首：“好，谢谢元元姐。”

.

国庆假期结束的前一天，初六接到了食堂阿姨的电话，她说初六这段时间干得挺好的，因而问她愿不愿意留在后厨继续炒菜。

学校一食堂只做中午一餐，平时有节假日，阿姨人爽气，给的工资又高，所以初六没有迟疑地同意了。

恢复上学的第一天，那个踩点来打剩菜的男生又来了，初六照常给他加了肉汤和两块肉，收完钱准备回去吃自己的午饭时，余光扫见男生脖子上的红印。

她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晚上七点多，在传达室门口的初六给门卫大叔递了一根烟，点上后，初六问大叔最近有没有外校来闹事。

“那帮人现在学精了，知道学校装了监控，都改成在外面堵人了。”

初六：“你见过那帮人？”

“见过两次，一次是往一个女生的头上扔老鼠，一次是用石头砸玻璃，”大叔皱起眉，“这帮臭小子正经事不做，专以欺负别人为乐。”

初六心中有了数，见远处黑漆漆的教学楼前出现一个人影，她和大叔道了别，径直走了过去。

看到初六的男生有些惊讶，他瑟缩了一下，急忙低下了头。

“你家住哪儿？”初六问，“我送你。”

男生摇摇头说了句不用了，随即快步跑出了校门。

门卫大叔注意到二人的对话，他高声让初六别管那人，因为管不了。

初六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走过去问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大叔说：“那小孩身上时不时带点伤，问他怎么搞的也不说，所以你别管了，说不定是他不听话被家里人打的。”

初六没吭声，冲大叔挥了一下手，拖着步子晃悠悠地走了。

从这天以后，初六没再在食堂看到过那个男生，初六查了他饭卡的余额，见只剩几块钱了，便去了他的班上，恰好瞧到他拿着大半个馒头往嘴里塞。

当天初六找到承包食堂的阿姨，给了她一张存有一百块钱的饭卡，让她以食堂的名义送给那个名叫徐振的男生，阿姨收下后又充了十张，然后将这十一张卡捐给了学校里那些消费低的贫困生们。

拿到饭卡的徐振又踩着点过来吃饭了，可能是感觉到了初六的善意，徐振每次吃完饭会和她说再见。

立冬那天，食堂准备了三种馅儿的饺子，学生们吃过了还剩下一些，初六用油煎了点出来，刚出锅徐振就来了，初六给他夹了几个，又给他打了碗汤送到桌边。

“我问你个事，”初六说，“你是五里甸实验初中毕业的吧？”

徐振点头。

“那你认识高你一级的学生吗？”

徐振不解：“认识得不多，怎么了？”

“我想找个人，这个人的网名叫小茉莉，”初六道，“据说考上旅校后被人欺负到自杀了。”

“不可能，”徐振笃定地说，“每年实验初中考到旅游学院的人很少，如果真有自杀的，那我绝对知道。”

初六：“那这个小茉莉你有印象吗？”

徐振摇头：“我没有印象，不过可以帮你问问之前的同学，他们也许晓得。”

听他愿意帮忙，初六很高兴，又去后厨给他拿了一盘煎饺。

初六找小茉莉信息的时候，熙盼和李元通过短信和电话聊了很多。

两个人相处时李元一直将熙盼视为正常人交流，对于熙盼每天都要联系自己的这件事从未有过不耐烦。

熙盼没有真正接触过其他人，李元的包容和陪伴让她感觉外面的世界不是那么恐怖，所以有了自己出门的想法。李元听说了她的念头，提醒她防人之心不可无，出门的时候身边一定要有人。

“可是妈妈和初六都很忙……”熙盼嗫嚅道，“她们要赚钱给我看病。”

李元听到这话，思忖几秒后和熙盼约定十一月底的周末过来陪她。

那头徐振问了好几个同学，终于找到两个和小茉莉这个网名有关的人，一个叫肖墨，是个男生，一个叫肖茉莉，是个女生。

初六下意识觉得小茉莉就是肖茉莉，毕竟名字太像了。

“这个肖茉莉现在在哪里？她还活着吗？”

“她好着呢，现在在市一中读高二。”

初六闻言道了声谢，接着给韩沐沐打了个电话，问她有没有同学在一中上学，确定有以后，两个人直接翘课去找人了。

见到肖茉莉的第一眼，初六就认出她是那个和李元互通照片的小茉莉了，不过当听见李元的名字时，她有些疑惑，说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你们通过电话、聊过□□、互发过明信片，她的网名是一个数学公式，你真的不认识？”

听到这儿，肖茉莉的表情陡然变了，她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初六一会儿，问：“你说得不会是那个在贴吧里同**友的女的吧？”

初六和韩沐沐同时蹙起眉：“什么意思？”

“我没想到你们会找来，”肖茉莉往后退了一步，“和她聊天的那个不是我，是我哥，他说没见过喜欢女人的女的，所以想逗来玩玩，谁知道时间长了甩不掉了。”

初六脸色一沉，正要让她讲清楚，肖茉莉又后退了一步：“你们就当小茉莉死了吧，以后别再联系了，不然我就把她和我哥的聊天记录发上贴吧。”

说罢肖茉莉再次打量了初六一圈，大笑着跑进了学校。

初六的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她冲过去要叫住肖茉莉，却被韩沐沐眼疾手快地拽住。

“李元的事儿你别说出去，”回去的路上，冷静下来的初六对韩沐沐说，“包括金叶在内，千万不要说出去。”

韩沐沐这人特别喜欢听八卦，但李元的这件事已然超过了她的认知，因此立即点头同意了。

“你要把找到肖茉莉这件事告诉给李元吗？”

初六抿了一下嘴：“暂时不讲，等我我探探她对小茉莉的态度再说。”

韩沐沐：“你觉得……肖茉莉的话是真的吗？李元喜欢女人？她不也是女的吗？为什么会喜欢和自己相同的性别啊？不会是生病了吧？”

“我又不喜欢女的，我怎么知道，”初六显然也难以理解，“反正你把嘴闭紧了，如果这件事我从别人嘴里听见，你就等着接金叶的拳头吧。”

韩沐沐生气了：“喂！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守承诺吗？”

初六翻了一下眼皮，用白眼回答了她的问题。

回到家，初六从熙盼那里听说了李元告诫她的话。

初六心情异常复杂，她不明白教育别人一套一套的李元，怎么轮到自己就不记得“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了。

因为心里有事儿，初六今晚有些心不在焉，先是切菜的时候把大拇指切了道口子，接着锅里水没控干就往里面倒油，被油溅到了手背。

兰姨瞧她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接过锅铲让她去洗菜。

“姨，”初六犹豫着开口，“如果你的朋友做了一些你不能接受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她是杀人放火，还是偷鸡摸狗了？”兰姨问，“假如没做坏事，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初六一愣，七上八下一下午的心豁然开朗了不少。

“做朋友贵在真心相待，其他的不重要，”兰姨慢悠悠地说，“要是你真这么在意，就应该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配得上这个朋友了。”

啦啦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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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