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与笑话 第12章 第十二章

李元说到做到，当天摸清了工地的路线，中午先去商业城买了几套衣服，一放回家里就打车来工地找初六了。

她到门口的时候因为是生脸没进得去，给初六打电话又没打通，只好在烈日下站着等。

看门的见李元脸晒得通红，给她搬了个凳子让她坐到斜对面的树荫底下。

大约等了四十多分钟，初六回了个电话，听说李元到了，初六让她呆在原地别动，不多会儿带了瓶水找了过来。

“你的事我听金叶说了，”初六盯着大口喝水的李元，神色有些复杂，“你既不去北京看奥运会，又不在上海看金叶打比赛，非要跑到这里受罪真的只是为了那个什么小茉莉吗？”

仰头喝水的李元一顿，继而对初六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是的呀。”

初六：“……”

初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李元这种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的人，因为初六就是这样的，不论对方来软的还是硬的，她都不吃，因而才清楚李元有多难缠。

初六朝天翻了个白眼，将手里的头盔扣在她头上，让李元跟着自己去工地。

把李元安置在阴凉处，初六提醒了几句就去做工了，等她忙完了回来，发现她不见了，问了工友也说没看着。

恼火的初六刚要给她打电话，耳侧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

拎着一大袋冷饮的李元将手里的冰棍递给她，接着咧着嘴，将剩下的冷饮分发给其他工人，发的时候介绍自己是初六的好朋友，这些都是初六让她买的。

等发完了，李元已经一身的汗，她用初六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脖颈，随即蹲在初六的身边吃小布丁。

初六垂眼瞅她半晌，发现自己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下了班，初六骑电动车先把李元送到了出租房，离开前问她晚饭怎么吃，得知吃泡面后，又把她带回了家。

第二次在初六家吃饭的李元还是有些拘谨，她捧着碗接过兰姨夹来的菜，略带羞涩地说麻烦了。

兰姨爽朗一笑：“这有什么麻烦的，加双筷子的事。”

这次吃饭熙盼又没上桌，李元和初六到村口时，她问是不是自己让熙盼不舒服了，初六说和她无关，是熙盼比较认生。

往后的一周，李元每天提着早餐来初六家门口报道，和兰姨、初六一起吃过饭后，再坐着初六的电动车去工地。初六忙的时候，她会去外面逛逛，或者找个地方猫着睡午觉，下班了再坐初六的车回去吃饭，最后打车到家洗漱睡觉。

几天下来，李元肉眼可见地变黑变瘦了，初六让她别来了，李元偏不听，结果隔天就出了事儿。

工地有不少外地人，他们为了省钱和方便，吃是大锅饭，睡都在工地的移动集装箱里。

集装箱有台二手空调，白天人不多的时间，李元会坐在椅子上眯一会儿。

最近这些日子李元起得太早了，身体有些吃不消的她下午会坐在集装箱里睡一会儿。初六担心她受凉，偶尔会过去瞅一眼，见她挺安分的就去忙自己的。

今天空调的效果不错，李元盖着初六的外套，睡得熟了些，大概过去二十分钟，李元感觉小腿痒痒的，她以为是苍蝇，闭着眼随手掸了一下，随后摸到了一个人的脸。

李元全身汗毛瞬间都竖起来了，她睁开眼的同时连带着椅子往后挪，拳头毫无章法地对着前方挥舞，摸李元的那人也被她的反应吓到了，嘴巴一瘪，哭出了声。

听见哭声，李元才发现摸她小腿的是个扎着两根小辫儿的小女孩。

女孩哭了没多久她妈妈就进来了，对方看了李元一眼，抱着孩子出了门，几分钟后初六来了，她问惊魂未定的李元：“要不要先回去？”

李元点点头，而后软着双腿离开了工地。

今晚兰姨做了李元前些日子说过的菠萝咕咾肉和手撕包菜，刚把菜下锅，从初六那儿听说她今天不来了。

“怎么了这是？”

“被吓着了。”

初六用几句话把下午的事情说给兰姨听，兰姨问道：“我不是让你找人看着点的吗？”

“我是找人看了，谁知道一个没注意让那小孩进去了。”

兰姨摇摇头：“这么防着没有用的，今天是小孩，明天真遇到坏人要怎么办？李元总在工地不是个事儿，这样吧，我明天找她说说，让她早点回去吧。”

初六嗯了一声：“行。”

第二天早上李元没来，初六咬了口炸馒头，时不时往门口看一眼。同桌喝粥的熙盼注意到她的动作，脸色黑如锅底，在初六第六次望向门口，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摔，转着轮椅回了卧室。

听到声音的兰姨以为是李元来了，端着碗小跑出来瞧了眼，见门口没人，有些担心地道：“李元怎么还没来，你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初六正有此意，她拿起放在手边的手机给李元拨号码，彩铃响了两遍半，最后自动挂断。

兰姨：“她昨天是一个人打车回去的？”

初六颔首，紧跟着不用兰姨提醒，放下手里的炸馒头，便出了门。

她走后，兰姨吃完了剩下的炸馒头和粥，收拾的时候嘀咕了一句：“唉，也不知道李元那丫头什么情况。”

听到这话的熙盼紧绷起后背，她左手狠掐着大腿，但疼痛没有传来。渐渐地，她的思维变得不甚清醒，大脑里开始回想这些日子妈妈和初六对李元这个陌生人的善意和喜欢，心中的妒意和怒火就越烧越高，最后直接烧断了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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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到了楼下车都来不及锁就跑进了楼道，到了李元租的房子，拍门半天都没有动静，她正要掰开钥匙圈开锁，门被李元打开了。

初六见她脸色不太好，进去后问她是不是发烧了。

李元摇摇头：“我来那个了，肚子疼了一夜。”

初六抬手贴了贴她的额头，感觉有点冷后问她：“你是不是开空调了？”

李元点头：“我热。”

初六斜她一眼：“家里有红糖吗？”

“没有。”

“热水呢？”

“没有。”

“你住这儿好几天了，怎么什么都没有？”

“除了没有热水和红糖，其他都有的，”李元说着打开冰箱，给她看放在里面的饮料和零食，“有这么多呢。”

初六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搞得有些无语，她把空调的温度打高了些，找出热水壶烧水。

趁着烧热水的空档，初六准备出门买包红糖，走前告诉李元热水壶会自动断电，让她别管，确定她听进去了，才出了门。

回来时初六想了一下，又拐去药店买了盒布洛芬。

等初六进门，水烧开有一会儿了，她拿了个杯子泡红糖水，然后拆了片药让她一起吃下，在去痛片起效之前，初六将枕头垫在李元身下，接着用手轻轻揉捏她酸疼的腰部。

可能是初六按摩得太舒服，也可能是药起了作用，李元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没多久便睡着了。

李元睡了一个多小时，眼还没睁开先闻到了香味，她揉揉发僵的脸，穿好拖鞋去厨房找初六。

初六用家里还能吃的食材做了一锅香菇青菜瘦肉粥，李元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像吃了蜜枣似的甜。

这是李元第一次尝初六做的东西，说实话，味道有些淡了，可李元吃得很开心。

“你今天不去工地吗？”李元问。

“请假了。”初六答。

听到这话，李元的心情突然不好了。

她清楚初六有多缺钱，想到近些天自己白吃白喝还害得初六请假照顾自己，她恨不得以头抢地。

“这些日子谢谢你和阿姨了，”李元从卧室里拿出一千块钱塞给初六，“这是伙食费、今天的误工费还有买红糖和药的钱。”

初六没接，等钱掉地后她蹲下身一张一张捡了起来：“晚饭的钱早被你天天买的早饭抵消了，红糖和药也没多少，误工费更谈不上，我最近一直想休息，今天正好在你家吹空调了。”

李元皱眉：“你又这样，之前的两万块捐款不要，现在这点钱还是不要！我要生气了！”

“你生气就生气呗，”瞧李元瞪自己，初六安抚道，“你别有压力，兰姨挺喜欢你的，她说你长得漂亮，吃饭秀气，讲话细细柔柔的也好听。不像我，吃起饭来好似八百年没吃过饭的饿死鬼投胎。”

李元被这话逗笑了，笑完了她又板起脸，拿出三百块钱让初六一定要收下，否则她就和初六绝交。

初六寻思这样挺好的，然而还没说出口，就被李元熊抱住了：“谢谢你啊初六，我这段日子特别特别开心。”

初六不自然地拍拍她的后背，等李元松开了手，没话找话地说起了兰姨昨天为她炒的两道菜。

李元听得食指大动，换了衣服就要和初六回家。

“现在太早了，我等兰姨做完饭再来接你吧。”

“不早不早，”李元挽着她的手往外走，“你家那里不是有个水塘？我想去钓鱼。”

“你不是肚子疼吗？这么晒的天你要出去钓鱼？”初六震惊，“还有那是别人承包的鱼塘，不能随便……”

“我不疼了，晒可以戴帽子遮阳！别人家的鱼我可以给钱钓！”

李元边喊边拽着她出门，刚走了没两步，初六猛地想起来空调没关，于是又回去关空调，关完了空调又去厨房查看了灶台和窗户，确定所有都弄好了，才跟着李元出了门。

初六家中，兰姨捂着后脑勺低头坐在门槛上听邻居说话，邻居见自己劝不动她，瞧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屋内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熙盼，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默默祈祷着初六快点回来。

初六：我觉得这丫头目的不纯

李元：我可纯可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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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