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观测 第14章 铸炉10

谢执结要是其他人这会再怎么也得骂一句变l态，但谢执结不是，所以他只是有礼貌的又电了人一下。

“如果你需要的话。但我想这不是‘小电流’的事情还是需要纠正。”他神情温和，看不出半点恼怒的样子，“按照实验数据而言，瞬间电压足够电倒一头大象。”

只是某种意义来说，他跟前这个比大象更难缠。

“你的实验数据有没有告诉你，什么东西整多了都容易出抗性。”冬涉川反而心情不错地问，“邱观缴到底怎么养的你？”

谢执结收回了手，保持礼貌地回答道：“邱院长是一位很好的监护人。”

“得了吧，把你教成他那样可算不上进步。”冬涉川见人没有再继续“发脾气”的意思，又收回了手摩挲着指尖继续深入研究院。

“哦，也不对。”他忽然又改口，“你比他还爱装一些，至少人邱观缴是真一点表情都没有，不会跟你一样假。”

对于冬涉川的讽刺，谢执结也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

冬涉川刚升起来的点好心情又被压了下去，他向来喜怒无常也没人管他，此刻情绪都外露在脸上却和做给墙看没什么区别。

他不喜欢看谢执结端着这副模样，还不如刚才没忍住电他那会来得真实点。

为什么是谢执结呢？

为什么偏偏是谢执结？

他又忍不住想到这个问题。如果是其他的谁他一定就走了，说不准在见到的时候就已经杀了对方。可他见到的是谢执结，唯一的谢执结。

邱观缴又有什么资格把谢执结收入麾下，让人听命于他？

要是他冬涉川不是那个特殊的，要是调查局什么科的那个人更好利用呢？邱观缴也会把谢执结交给对方吗？

想到这点他心情更烦躁。

踹走地面一个石块，又跃下几阶楼梯，转过拐角，走在前方的冬涉川却脚步一顿。

紧随其后的谢执结也在他所处的那无人的倒影空间中见到了眼前的变化。

钢铁合铸的楼层如同一个焊起来的棺材，在“轰隆”的声响中从眼前的“空间”中消失了。就如同游戏里缺损的建模，这一部分“地图”有了缺损。

谢执结收回了目光，又借由冬涉川看向了他所处的“现实”。

不远处身形清瘦的男性将手插回了白外套的口袋，轰鸣声中微不可闻的铃声也跟着消失。他用食指关节顶了下鼻梁上轻巧的眼镜，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将目光投向来人。

他眼神从冬涉川身上掠过，而后定在了斜后方的谢执结身上。

“远程监控。”他语气冷淡地评价道，“原来是遛狗。”

被骂了狗的冬涉川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对他的蔑称就更不会当回事。只不过刚才那动静不普通，他能感觉到男性身后的部分空间是完全消失，无法被他所瞄准。

谢执结立刻同步在脑海中为他解释道：【这个世界研究院的紧急对策性防御模式，利用收容的D-33异常物的功能，将一定区域内的空间包含其中任何生命、物质等存在隐藏一周。隐藏时间内，空间中时间静止但氧化会持续。该异常物不存在于我们世界中。】

【关于D-33的详细资料已调配，需要的话我会为你公布。】

【现在不用。】冬涉川终于看向了不远处的人，【他的资料有吗？】

谢执结答道：【枝九，男性，29岁，风险评估与大数据管理部副部长，现任应急管理部部长保释人员。主要分管风险评估相关工作，体力及武力作业报告较差，惯用申请武器为小型手l枪，未登记取用异常物。】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在我们的世界中，同名同姓同人的枝九也存在，过往经历与体能报告相差不大，但任职有区别。我们世界中的枝九为风险评估与大数据管理部高级研究员，已叛逃。】

这点倒是让冬涉川有了点兴致：【他？看着跟你们研究院腌入味似的，一张死了人的脸……还有叛逃的？】

【是的，不过研究院可能还未发现。】谢执结答道。

对他来说眼前人也算是“老熟人”了，入侵研究院系统，给邱观缴助力，方便对方放出冬涉川……这一套事可少不了枝九的助力。

只不过枝九的叛逃同样是邱观缴去谈的，详细的内容他并不清楚。

这也不是问题，只要有足够的信息，两个世界的差异再进行对比，要找到对方的弱点也很简单。

利用情感。

谢执结反复咀嚼着邱观缴留下的那句话，为冬涉川补充了一条情报：【保释枝九的应急管理部部长为俞峥，在我们的世界此人为应急管理部副部长之一，已于上个月收容区暴乱时死亡。】

冬涉川倒是立刻理解了，看向枝九的眼神也跟着嘲讽起来：“以为把人都送去保护起来了自己死了就没问题？你猜我会不会在这等一周玩玩？”

谢执结和他在脑海中的对话极快，冬涉川不喜欢，但确实方便，对枝九而言也不过是瞬息。

站在他们对面的男性闻言脸色陡变，脸上端着的神情也挂不住，整个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他目光狐疑在两人身上游走片刻，最后抿起了嘴还是看向谢执结：“我只和管事的谈。”

谢执结跟枝九打过交道，他对人的笑容和对冬涉川的没半点不同，点了点头又冲人示意了下前方的冬涉川。

枝九这才将目光落在冬涉川身上，还是有些不相信：“没见过让半异常管事的。”

“那你现在见着了。”没听过这说法冬涉川也能猜到什么意思，他向来没什么好脸色给人，“要谈什么？”

枝九深吸了口气，收回注意说道：“院长和其他管事的我给关里面了，现在这院里我也能做点主。异常我没办法给你们拿出来，这东西也不好控制，其他方面……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我没什么想要的。”冬涉川看上去跟在自己家里样惬意，“打着玩。”

但枝九却没办法将他那句话当真，他认真提问道：“信息库，异常物，还是别的什么？我们这地方就是个搞研究的，没什么流动资金。不过就是想要钱也行，信息库的数据情报和异常物都好出手。”

冬涉川也完全不信他：“拖时间等着别人来支援呢？喊了调查局的？”

枝九神情明显紧张了一瞬，又想通什么似地放松了：“喊了。我没猜错的话，昨天夜里的几次数值警报也是你引起的吧？推测不出来你做了什么事，但能感觉到有个大东西来了。你以前不在这。”

“喊调查局的也没用。”冬涉川笑了声，对其他的却没反馈。

“我知道，所以我问你想要什么。”枝九又推了下眼镜，“要杀我你随时能杀，要动异常怎么样这一周你也动不了，调查局的人在来的路上……总归你来一遭是为了点什么吧？就是杀点人说不过去。”

冬涉川对上研究院的人就开始不太耐烦，就算谢执结说过枝九这人对研究院不怎么忠心，他也仍旧感觉无话可说，或者说他对上这里的人就不想暴露任何自己真实的想法。

谢执结看了眼他，投影跟着上前了半步：“我需要部长级权限可用的信息库权限。”

枝九手抄口袋里耸了下肩，完全没拒绝：“OK，不过这东西要去我办公室下载，跟我来吧。”

语毕，他便转了个身真领着人去他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跟在他身后，冬涉川又没忍住问道：“你卖研究院不怕他们出来之后找你算账？”

“大不了又去坐牢，又没死刑怕什么。”枝九无所谓地答道，“先想办法活下来再说别的吧。我给他们出的应急预案里就不赞成他们太有攻击性，倾向沟通交流。忘了说，昨个夜里是你们的话……你们是不是清了一批异常？”

谢执结能察觉到枝九道现在都没说过谎，真没打算瞒他们店什么，点头应了下来：“是的。”

“那就没错了，今天早上开的会，会上我就说了你们应该是有理性的……不过事到如今说这个也没用，你们来的时候那冲天际的α值就让我那二级预案没实施的可能。”枝九挺无所谓地解释了一句，“我跟那些人不一样，能先保下来人命就保，别的我不在乎。”

“是只在乎一个人的命？”谢执结紧跟着问道。

枝九回过头瞅了他一眼：“你脑子挺聪明的，黑客社会学进修得挺好。”

他没否认，干脆利落地答道：“是，我没什么道德，本来在这做事也只是被人要求……人活在世上总有点重要的东西无法取替，这点你身边那个半异常肯定清楚。”

“对我所求有利就去做，不利就规避，风险研判不就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