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鲸计划 第2章 初见端倪

接下来几天天气燥热，程珏依旧坐在她的小保安亭懒散混日子，不过因为上次的失窃事件也不敢大意，整天扒着窗户口盯着每一位过往行人，什么也逃不过她锐利的双眼。程珏心里也是有些期许的，希望能见到那只乖巧的小兔子，谁想到姚双根本就没出门，外面那么热哪有空调房舒服？

再过两天就是端午节了，蒋荣荣即将迎来她美好的三天假期，每天回家都哼着歌跳着舞，满面春光。

“小双，你看咱们小区组建了一个中老年人旅游团，端午两天一夜去郊区爬山，吃农家乐，看篝火晚会，去蔬菜园摘草莓，多好！”

姚双摊在沙发上刷着手机无所谓道：“那你就去呗，不用管我，我点外卖，玩的开心~”

蒋荣荣皱着眉头唠叨着：“净吃垃圾食品，吃多了容易得癌症！你呀就跟我一块去，在家也是玩还不如出去透透气儿呢！”

“你们一堆老头儿老婆儿，我站中间多格格不入，不去不去！”

姚双打开手机里一个叫做“浮云间”的群聊，里面只有三个人。

活泼的员工2:周末去吃烤肉！开心！

冷漠的员工1:看店，挣钱。

老板阿鲸：不想动。

蒋荣荣突然想到：“哎，有啊，怎么没有同龄人？带队的导游你猜是谁，是咱家楼上老程，程刚他家女儿，程珏。我看她年纪也不大，你俩做个伴也有话聊不是？”

姚双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蹦起来：“导游是谁？程珏？不行，我去问问。”

虎鲸大人：在吗？

上善若水：在。

程珏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打得正起劲，听到手机通知瞬间来了精神。

虎鲸大人：你端午假期要去当导游？

上善若水：对，赚份外快。

见姚双又没了动静，程珏又跟了一句：你要来吗？

虎鲸大人：不是说都是中老年人？

上善若水：也有一部分年轻的，还有几对外地的小情侣报名。

虎鲸大人：有没有行程介绍？

上善若水发来三张图片：有我引导，包您满意。

虎鲸大人：[期待]（小兔子两眼放光）

“扑通”一声转椅掀翻了过去，程珏仰面朝天摔了个屁股墩儿，右手高举手机，看着手机页面也觉不着疼。

端午节当天。

姚双披着头发，穿了一条淡绿的长裙，带着奶白的遮阳帽，和夏天很是相称。上了大巴车，姚双就被蒋荣荣女士轰走了，兴奋地向前排的一个男人招手。

“老程，快坐到我这边来，和他们这些小年轻的真没话说！”

姚双撇撇嘴，坐在前面的空座上。等到大巴发动，又上来一个人，程珏。程珏安置好背包，和司机打过招呼，自然地往姚双旁边一坐，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极其丝滑。

“诶？你也来了。”程珏假装很惊讶的样子，内心狂喜。

姚双听着程珏的心跳在渐渐加快，心生蹊跷依然不动声色：“是啊，上次不是问过你哈哈~”

“嗯，那一片开发得不错，这个旅游团也很正规，你们放心玩。”

姚双回头环顾车厢，心有疑问：“我记得你说过还有年轻人的，怎么没看到啊？”

程珏看着窗外捋了捋头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也不清楚，可能找到条件更好的团了吧。”

姚双感受着旁边疯狂加速的心跳声，心想对方肯定是撒谎了，可又揪不到证据，只好道：“哦……”

随着气氛越来越尴尬，程珏只好借故起身，“我去和大家说两句。”

程珏拿着大喇叭开始热情地介绍行程：“各位乘客们，我们三天两夜的旅程正式开始了，第一天我们先去西郊的网红圣地——有龙山。大家有没有知道有龙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的……这位阿姨说的没错，正是因为它的山体绵延就像一条长龙一样……”

姚双认真听着，没想到这小保安懂得还挺多的。程珏穿着绿色花纹的大衬衫搭配卡其工装短裤，脖子上挂着导游证明和ccd相机，清爽干净。姚双贪婪地看着程珏，只是盯久了就开始愣了神，再一回神四目相对，她瞬间红透了耳朵。

大巴将高楼甩在身后，把城市的灰色巨网冲破，奔跑着拥抱无垠的青绿。窗外是大片大片的雏菊花海，姚双感觉自己像是在鲸鱼的肚子里，遨游在深海，追寻的却是山的深邃，尽管会搁浅也让人着迷。

终点站到了，大巴最终停靠在有龙山下停车场。

毛茸茸的阳光笼罩着青葱繁盛的山脉，半山腰的小庙飘出袅袅烟雾，几只飞鸟零星的在山间徘徊，宛若世外桃源。

程珏举起标志性的小红旗，团员们自觉地站成一条长龙跟在她的身后。

“妈！”姚双被挤在人群里拼命向接近队尾的蒋荣荣招手。蒋荣荣早就和周围的老姐妹打成一片，热情地冲姚双摆摆手，继续和老姐妹们摆pose拍视频了。

姚双不情愿地撇撇嘴，被人潮挤到一边，突然一丝冰凉的触感附上她的胳膊，是程珏拉住了她的手腕。

“跟紧我。”

程珏支楞着小红旗，眼神一直粘在姚双身上，看到小兔子落单，立马把这个冒失鬼拉回队伍。

姚双下意识地甩开姚双的手，紧张更不如说她的眼神透露着一丝恐惧。

两人瞬间都很尴尬，姚双赶紧解释道：“我……我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

“抱歉……那你跟紧队伍，别走丢了。”程珏不动声色，只是眼神黯淡了下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大山进发，有龙山并不是很陡峭，考虑到受众大多是中老年人，程珏给旅游团定的目标是徒步攀登到半山腰，打卡半山腰的游龙寺，再乘坐缆车下山。

一路上程珏时不时的往后看，怕老人们体力不支绊倒，也在意着姚双。好在姚双一直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后，虽说是个一声不吭地闷葫芦，脚步轻巧灵活倒是比寻常人体力要好。

程珏对此感到惊讶：“你体育很好？”

“还成，你也不赖。”

阳光愈烈，光影在林叶的缝隙占领属于自己的明亮。等爬到游龙寺，姚双的脑门和鼻尖凝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少女把遮阳帽摘下来折一折给自己扇风，抬头一看程珏已经在上香礼佛。

姚双倚在漆红的梁柱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闭上眼睛静心去听，大多数人的心跳的沉稳规律的。心向虔诚，愿者归依。

姚双：“许的什么愿？”

程珏走到门口，微笑着摇摇头：“说出来就不灵了。你不去求一求□□吗？”

姚双随便吐噜道：“我不信这些，我可是纯正的唯物主义者，社会主义的接班人。”

“好好好，三好学生。”

程珏本来想摸摸姚双毛茸茸的小脑袋瓜，手伸出一半又巧妙地缩回了裤兜里。

寺庙的钟声响了，厚重有力，屋檐下的风铃也叮铃作响。

姚双眼瞧着风铃尾巴上的小瓷珠，思绪放空，丝毫没注意到程珏的小动作。

以前她也会想要依靠神佛，祈求得到神佛的救赎……

在那灰暗的窒息的封闭的小房间，生满铁锈的栅栏围挡背后，巨大的黑影在嘶吼在啃噬，无边的恐惧像是无数双干枯的手扼住她的喉咙……

那时的姚双多么渴望有人来拯救她，她每日在心里默默祈求神佛，等来的却是无边的绝望……

“姚双？姚双？”

程珏在姚双面前挥了挥手，姚双这才猛然惊醒。

程珏纳闷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姚双重新戴好帽子，环抱着胳膊出了寺庙，“就是突然觉得好冷。”

寺庙的住持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手持念珠，虔诚的向着两人的背影双手合十，神情悲悯而沉重。

从下山坐缆车开始，姚双的话变得很少，基本上一直在看窗外的小山重叠，滚滚云海。

“哪里不舒服吗？”程珏见她没什么精神，关切地问。

“没有啦，就是肚子饿得咕咕叫啦！”姚双一扭头甜甜地笑着，亮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她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她是出来放松的，可不是让自己难受的。

“那就好，等到了农家乐就能吃饭了，”程珏从裤口袋掏出一块硬糖，“先吃点垫吧一下。”

姚双也没拒绝，乖乖接过糖果，不知是不是有点低血糖的缘故，还是刚才的心情的影响，她忽然感觉整个人有些恍惚，看程珏也出现了重影。她快速把糖吃进嘴里，下意识往后一倚，闭目养神。

程珏不经意地偷瞄姚双的睡颜，细嫩的皮肤吹弹可破，睫毛长而密，虽说动如脱兔，安静下来的模样倒是更让人想要欺负。但浓重暗沉的黑眼圈也暴露了姚双的睡眠并不好，让程珏不由得放缓了动作，生怕惊醒了她。

等到下车的时候姚双伸了个懒腰，先一步走出了缆车。阳光刺眼极了，洒在她身上，像一个神一样。

程珏看呆了眼，下意识掏出ccd对准了这个绿林中的小仙子，按下了启动键。

“咔嚓——”

“程珏，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如果我们之前见过，那我一定会记住你的。”程珏不假思索。

心跳平稳，她没有说谎，姚双顿时松了口气。程珏不会知道刚才的一刹那，她满眼可爱的小兔子是真的动了杀心。

程珏：我没说谎，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姚双：不信，我要要了你的命！

程珏突然倒地不起，姚双大惊，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程珏睁开一只眼睛：我死了，我装的。看来今天晚上要吃红烧鱼，还要吃麻辣兔头，吓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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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见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