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鲸计划 第3章 心跳很快

农家乐。

这是一处颇有田园气息的建筑群，房屋都是用黄泥和砖石累起来的，屋顶铺了厚厚的茅草。附近半个操场大的空地，用山上的树枝圈成篱笆。院子的左边圈养了一群鸡鸭鹅，还有一群羊；右边养了些鸽子和兔子，其余是户外烧烤的用地。屋子的背面还承包了一处鱼塘，吸引了不少老人看个新鲜。

程珏一行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人提前支起了户外烧烤的架子，一股羊肉串的孜然味扑面而来。

“双双！”一个手里拿着烤串的，梳着双马尾的女孩朝这边挥挥手。

姚双顿时眼前一亮，“杉荷，你怎么在这？还有马亮也在。”

马亮是杉荷旁边正在烤肉的斯斯文文的男生，微笑着朝姚双招了招手。

“哎呀，我不是在群里说了周末要来吃烤肉吗？这个农家乐是马亮家开的，我当然要来蹭吃蹭喝咯！”

蒋荣荣一看到杉荷，笑得脸上全是皱纹，亲切地上前摸了摸她的小脸。

“小荷啊，你也来玩了，你看看多好的丫头。”

杉荷甜甜的笑道：“阿姨好！阿姨爬了一上午山累不累？快进屋歇歇，等会儿我亲自给您做烧烤吃！”

“哎呦小荷你这孩子，不用这么麻烦，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阿姨先进去了，你和小双说话去吧！”

杉荷蹦蹦跳跳的想要扑到姚双身上，被程珏挡住了去路。杉荷不满地抬头看看是谁挡住了她，只见她倒吸了一口气，烤串也吓得掉到了地上。

杉荷害怕地躲在姚双后面，像见鬼似的不敢多看程珏一眼。程珏不明所以。只能尴尬的笑笑，先带着老年人们去安排午餐。

姚双无奈地拍拍杉荷紧拽着她衣袖的手，“好了，到底怎么了？”

“双双，你不记得了吗？她是01局的医生！我见过她！”

姚双也僵在了原地，“这怎么可能，虽然我觉得她有点眼熟，但是我测试过她，心率正常，没有说谎。”

“我只见过她两三次，但绝对没看错！”

她感觉呼吸不上来，尖锐的耳鸣如潮水般包裹住了她的耳朵，她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

她对程珏初见时心里小鹿乱撞的好感瞬间全无，即使这个女人再好看再有能力，她也会无动于衷，取而代之的是深藏在心底恨意。

“双双？姚双？”杉荷见唤不醒姚双，一着急闭上眼睛，过了几秒，她大口呼吸了几次，换了一副偏男性化的稳重的声线。

“姚双，醒醒。”她直接给姚双的额头弹了个脑瓜崩。

清冷的声音好似一盆水从天而降，姚双瞬间清醒过来。此时的杉荷明显拉远了和她的距离，整个人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这是杉荷的多重人格之一——杉与。

姚双不满的捂着脑袋，她皱着眉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认为她既然能从01局全身而退，应该是被消除了记忆，否则她也是一个异能者，并且很强，强到我们感受不到她的气息。”

“前者不足为虑，如果是后者那才真的麻烦了。”

杉与冷冷的笑了一声，“她在明，我们在暗，可以试探试探她。如果是敌人，大不了就杀了，反正你又不是没杀过人。”

姚双双手攥紧了衣角，眼神黯淡了下去。

“杉与！你怎么和双双说话呢！”杉荷的人格又重新出现，“双双，杉与一向毒舌，你是知道的。哎呀，今天过节要开开心心的啦，我们去吃饭吧！”

姚双下定决心，她会伪装的很好，伪装到所有人都看不出来，甚至自己骗过自己。程珏是你自投罗网的，就别怪我虚情假意了。

杉荷揽着姚双的胳膊两个人正准备在院子里吃些烧烤，程珏从屋里探出半个身子喊道：“姚双，吃饭了！”但她再一眼看见了姚双身边的杉荷，又改口道，“没事，那你们吃吧，别饿着就行。”

程珏的目光不自然地落在杉荷挽着姚双的手上，她不是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吗，难道只是为了搪塞我的……程珏神色落寞的回了屋里。

“我……”姚双下意识地起身，试图把拉开杉荷的手，却被杉荷紧紧拽住。

“双双……”

姚双摸摸杉荷的小脑袋安抚她：“毕竟是我提出来跟她旅游团出来玩的，理应和大伙儿一块儿行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最大的屋子里摆了几张大圆桌，老人们已经围坐在一起享用美食了。姚双从空地搬了个木头凳子悄无声息地坐到了程珏身边。

“那个……你别介意，我朋友见你很像她认识的一个人，所以刚才有点没控制住自己。我代她向你道歉。”

程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摇摇头，“没打扰到你们就好，来尝尝这的蘑菇炖鸡，用的都是家养土鸡，味道还不错。”说着，她给姚双夹了个大鸡腿。

“好吃！”接着程珏又给姚双夹了块胡萝卜。

姚双顿了一下，硬着头皮吃了下去，她讨厌胡萝卜。程珏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兔子嚼胡萝卜，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杉荷像只小雀儿欢快地飞到蒋荣荣旁边给她递了一盘烧烤，还不忘朝姚双这里呲牙咧嘴一番。姚双只能无奈的笑笑。

“兔子跑了！兔子跑了！”一个尖锐而急切的声音从院子响起。

马亮作为老板最先跑过去查看，是一个小孩在喂兔子，发现有两只棕褐的兔子被单独关在笼子，实在好奇。于是他想着反正外面还有篱笆围着，兔子应该也跑不出去，就把笼子打开了，谁知兔子竟一跃蹦出了围栏，溜之大吉。

马亮两手叉腰，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孩子被他姥姥揍得哇哇大哭，老人是个负责任的，说什么也得赔偿并让孩子道歉。

姚双问：“这兔子很要紧吗？”

马亮苦笑着：“要是普通的兔子倒也没什么，这是专门让人从山上抓的野兔，晚上来一个老板点名要的。”

马亮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声在姚双耳边说：“姚双，你耳朵不是很好吗，能不能……”

“好吧，我试试，如果给你抓回来，你这农家乐以后可得让我免费来玩！”

“那是一定，”马亮脸色好了许多，调侃道，“我的产业不是向来给你们免费，你别给我来这一套！”

姚双闭上眼睛，静心去听。野兔的心率很高，最高能达到每分钟250次，不难辨认。

“知道了。”姚双睁开眼睛，南边一只，东边……好几只？“总之，只要抓回来两只就行是吧，我可不能保证抓回来还是这俩货。”

程珏看着马亮和姚双，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是她带的团闯的祸，她势必要弥补。“让我帮你吧。”

“好。”

程珏又和马亮诚心道歉，并嘱托道：“马老板，实在对不住，一会儿我联系旅行社给您进行赔偿。还有麻烦您个事，这些老人下午的活动就是在农家乐休整体验包粽子，等到晚上再参加您举办的篝火晚会，麻烦您帮忙照看着大家了。”

马亮是个敞亮人，大手一挥，“放心吧，你是姚双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些人本来就是我的顾客，我肯定让他们宾至如归。”

杉荷撅撅嘴，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喃喃道，“双双，你不是……最讨厌01局的人了吗？”

一路上程珏有些好奇，“我感觉你好像知道兔子在哪似的。”

“可以这么理解。”姚双左顾右盼，假装在寻觅兔子。

她不经意地问程珏：“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超能力吗？”

“怎么可能？”程珏随口一说，但她意识到什么，一转头发现姚双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自己。

姚双把手虚放在程珏的胸口，信誓旦旦地说：“我能听到你的心跳声，无论你离我多远。”

程珏呆愣的看着姚双。

“骗你的啦！”姚双继而咯咯地笑了起来，“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程珏发觉自己被骗，羞红了脸，磕磕巴巴道：“那还不是，还不是因为你……那么认真的表情！”

“你知道一个网站吗，叫做‘非npc聚集地’，里面有好多自称有超能力的人，还有好多奇闻逸事。里面有个人自称能和动物交流，他说想要召唤兔子时应该发出‘咕咕’或者磨牙的声音，就能把兔子喊过来。”

“咕咕？”程珏半信半疑。

“对啊，”姚双一本正经地憋笑，“底下有好多人学，都成功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兔子在哪，但是我们只要这么叫，就能把它叫出来了。”

“原来如此。”

接下来一段路，在姚双的刻意引导下向东寻觅，虽然她们在慢慢逼近野兔，但一路上“咕咕”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子里来了两只癫鸟。

“嘘！”随着姚双的声音和行动都渐渐轻缓，程珏也跟着小心翼翼起来。

“抓住了！”只见姚双一手一只，得意地朝程珏露出明媚的笑容。

“好厉害！”

程珏见她欢喜，心里也更是欢喜，不过她也有点意外，姚双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抓住了兔子，还是一下两只。

姚双当然暗中做了手脚，她能听到心脏跳动为真，在此基础上她能控制人心跳的频率。她的手轻轻虚握，仿佛握住了兔子的心脏一般，野兔的心跳骤降，停在原处动弹不得。

程珏从姚双手中接过兔子，疑惑地说，“这野兔还挺温顺。”

姚双解放了双手，把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呢！”程珏没看到她的眼神中已全无刚才的欣喜之意。

“对了，你刚才提到那个网站，你很喜欢研究超能力这些吗？”程珏想尽量找话题，拉近与姚双之间的距离。

“对啊，你也可以去这个网站看看，很有意思呢！你知道01局吗？”姚双不动声色地问道，她用余光偷瞄程珏的反应。

程珏对此一无所知，两只兔子在她怀里又拉又尿，搞得她焦头烂额。

“不知道……这个兔子……”

姚双问：“需要我帮你吗？”然而姚双并没有任何实际的举动。

“不了，别再弄脏你的衣服，”程珏没多想，“你刚说的什么局怎么了？”

“01局是国家专门成立的超自然事物调查研究所，下设两个部门，异象科和异能科，分别研究超自然现象和超自然能力。很多有异能的人进去就是一辈子，他们会在人身上做实验，折磨人的身心，很多人熬不过去就死在里面了。”

程珏见姚双一脸严肃，安慰道，“你呀，心太软，这些都是假的，国家怎么可能会允许这些人残害自己的同胞呢？你之前不是说自己说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吗，现在可一点都不像。”

姚双垂下眼帘，“是啊，怎么忍心的呢……”她又笑着狡辩道，“我是精神上的唯心主义，行动上的唯物主义。”

落日熔金，云兴霞蔚；倦鸟知还，蝉鸣无力。

两人终于赶在日落之前回来了。杉荷早早地站在农家乐的门口一个劲的朝她们招手，马亮见她们手里提着兔子也松了口气。

姚双轻轻拉了拉程珏的衣角，神神秘秘地说：“对了，你可千万别和她们说我们捉兔子的方法，这是我们的秘密。”

程珏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暗中窃喜，这是只有她们才知晓的共同的秘密。

姚双微微一笑，无意地说，“你的心跳得好快。”

程珏愣了一下，话不过脑子，“回去我好好训斥它，告诉它不要跳这么快了。”

“哈？”

“快看！篝火晚会开始了！”程珏恨不得扇自己嘴巴，只见不远处农家乐里霎地火苗冲天，接着又小了下去。

一群老头老太太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唱着老歌，欢声笑语。蒋荣荣与程珏的父亲程刚也伴着歌声，默契的配合对方的舞步，妙曼的舞姿不减当年。

姚双顿时被热闹的场景吸引了过去，“快走吧！”

她明亮的眼睛顾盼生辉，带着程珏穿过山林苍翠，风声呼啸在耳边，吹乱了少女的发丝，也吹乱了少女的心。

半夜，程珏登上“非npc聚集地”，从搜索栏搜索关键词“动物交流”“捉兔子”，果然有这么一个能人。她点开这人的主页，评论清一色的谩骂。

“都是骗人的，害我被人嘲笑！”

“根本不管用，冒充异能者的骗子！”

“还‘咕咕’叫，叫你妹！害我在妹子面前出丑，老子现在就投诉你！”

程珏的心呐，拔凉拔凉的～好好好，姚双你个阴险狡诈的坏兔子！

姚双：[无辜眨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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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跳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