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四点,外面还是一片漆黑,梅雪看了一下房子里的人都没醒,她穿好衣服拿上钱,就开门离开了房间。
她知道走正门会遇到门口站岗的警卫,已经想好了措辞。
梅雪小心翼翼地开了正门,刚准备走出去,就察觉有些不对,她缓缓地抬起头,正对上了一双犀利有神的眼睛,只是这双眼睛似乎因为一夜未眠,显得有些疲惫,但依旧明亮有光。
是高希文。
因为外面天还黑着,高希文穿了一身黑衣,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高希文说:“小雪,是你啊。”
梅雪尴尬地点了点头说:“是我,天还没亮呢,你怎么在外面啊,你…一夜没睡?”
高希文点头说:“嗯,睡不着,就在外面吹吹风,听到有人开门,就过来看看,你呢?”
梅雪低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高希文严肃地说:“你觉得我傻吗?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可能会到外面吹风,你是怕我跑了,所以在这里守着吧?”
高希文说:“对,我也没猜错。我说了给你时间思考,你现在想好了吗?”
高希文心里有些慌了,他没猜错,梅雪确实想走,他害怕梅雪会拒绝,但他也知道,如果梅雪真的不喜欢他,他也必须放梅雪走。
这次,他必须要赌,当然,他赌自己能赢。
梅雪让高希文先进屋里,高希文却说让梅雪先回答他。
梅雪看着高希文,无奈地说:“可是,我不明白,你喜欢我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权,连家人都没有了。这样的我,对你以后的仕途不会有任何助力。”
高希文坚定地说:“我喜欢你,是喜欢你这个人,不是为了什么利益。况且,你的眼界气魄,是我比不上的。你说你什么都没有了,我有钱,有权,你和我在一起,我的一切也都是你的,我的家人也会是你的家人,这样你就什么都有了。”
梅雪抬起手轻轻地抚摸高希文的脸,他的脸被冻得通红,梅雪摸上去,跟在摸冰块一样,她说:“可是,你并不了解我,你不知道我的过去,我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高希文抬起手握住了梅雪摸他脸的那只手,说:“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就像你不知道我的过去一样,我们以后还有很多的时间,我可以慢慢了解你,你也可以慢慢了解我。”
梅雪此刻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她说:“好,我现在想好了,希文,我可以留下。”
高希文惊喜地直接抱住了梅雪,梅雪也回抱住了高希文,她靠在高希文怀里说:“希文,我给你一次机会,你千万别辜负我,否则,我会头也不回地离开的。”
高希文紧紧地抱着梅雪,说:“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
两人正浓情蜜意的抱着,突然高希文打了个喷嚏,坏了风景。
梅雪赶紧把高希文拉进屋里,给他倒了杯水,害怕他会着了风寒。
这时候家里的下人也开始起来,梅雪就让高希文回房躺会,暖和暖和,高希文却抓着梅雪的手不肯放,梅雪哭笑不得,只好让下人煮些姜汤给高希文喝。
下人看到高希文握着梅雪的手,却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是理所应当的,就连小玉她们看见了,也只是笑了笑,不说话,这让梅雪心里有些奇怪。
等到吃完了早饭,高希文去书房处理公务了,梅雪才问了刘妈,为什么高希文和自己握着手,家里的人都没有什么反应,是不是高希文以前经常会带些女孩回来,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刘妈听了笑着说:“梅姑娘,这个你只管放心,我们家将军向来洁身自好,从来没跟哪个人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起初我们都以为你就是我们将军的朋友而已,是昨天,云副官说将军喜欢上你了,我们才知道的,不过他也吩咐过我们了,不许乱说话。”
梅雪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多谢刘妈解惑。”
刘妈笑着说:“梅姑娘说话文绉绉的,怪道我们将军喜欢呢。”
梅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说乏了,回房歇着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梅雪心里如此想着,但在高希文身边待了快半年的时间,她确实是没见过高希文和什么人有特别的亲近。
梅雪确实是有些困了,早上起得太早了,她躺到床上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梦中梅雪回到了苏州,回到了那天在会客厅里和那些人据理力争的时候。
她看到自己从平静到不悦,再到发怒摔了茶碗,失控破口大骂,最后失望冷漠地下了最后通牒,然后拂袖而去。
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摔茶碗的声音在上空回荡。
梅雪猛地睁开了眼睛,才发现是有人在敲门,她平复了一下心情,下床穿了衣服,才走去开门。
门外的高希文见梅雪那么久了都没来开门,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都准备要直接推门而入了。
高希文问梅雪怎么这么久了才开门,梅雪笑着说睡得太沉了,没听见。
她把高希文请进了房间,问他有什么事情吗。
高希文笑着,神秘兮兮地从身后拿出来一个檀木盒子,他让梅雪打开看看,梅雪接过来打开,盒子里是一块玉佩,看质地应该是和田玉,玉质细腻洁白,雕工精细。
高希文笑着说:“这玉佩是从老宅出来时,我妈妈给我的,她让我将来把这个送给我心爱的人作定情信物。当时我还疑惑我妈妈为什么突然这样做,现在想来,大约那个时候我妈妈就已经看出来我对你的感情了。”
梅雪说:“这个玉佩这么贵重,你怎么这么早就给我了?”
“我这不是怕你又想走,早些给你了,你就能安心留在这里了。”
梅雪笑着说:“那好,这个玉佩我就收下了,免得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