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书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扭曲狰狞的仿佛是一只被激怒的野兽,只有暴力和血腥才能平复。
温明秀也变了脸色,她冷冷的说:“很生气,对吧?我也是。你亲手送了我姐姐上路,在我们面前表现的情比金坚,转头就又爱上了另一个人。我姐姐才刚过头七,尸骨未寒,”
温明秀说到这里情绪激动,声音也大了许多,她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道:“你就在这里跟你的新欢拉拉扯扯,难舍难分。二十多年的感情,比不上相识半个月的情分?谢清书,你真是好样的。”
谢清书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连忙开口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明怡的感情永远都不会变,她始终是我最爱的发妻,她去了,我伤心欲绝也是真的。雨潇是我前两日心情郁闷,偶然在来此听曲才结识的。”
“哦?刚结识两日就如此相爱了?你的感情真是廉价。”
谢清书高傲地说:“感情之事,谁也说不清楚,突然就有了感觉。你没经历过,自然不懂。”
“我是不懂,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感情自然也是要长久相处才能培养出来的。”
“你根本不懂爱情。”谢清书激动地说。
温明秀也不甘示弱:“你这种人谈论爱情,是对爱情一词的侮辱。”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温明秀嗤笑一声,又问道:“那你现在是打算怎么办?你要娶她吗?”
谢清书说:“当然,你可以反对,我也不会放弃的。”
温明秀摇头说:“这是我的茶馆,雨潇是我的人,我不同意,谁也别想带走她。”
“切,”谢清书不屑的笑了一下,“我当然知道这是你的地盘,不然你哪能知道的这么快呢?可雨潇是自由的,你没资格管她的去留。”
“好,就算如此,你要再娶也是要我们温家同意的,否则你试试,你那仅剩的一半生意还会不会留在你手里。”
“二姐所言甚是,我完全支持。”
谢清书身子一僵,心已经坠入冰底,回头一看,果然是温明理,他不知从哪里出来的,恐怕从一开始就在这里了。
温明理走到谢清书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说:“姐夫,我如今念着情分,还叫你一声姐夫。我姐姐刚刚过世,你就想另娶他人,恐怕不妥吧。怎么着也得给我们家一个说法吧?”
谢清书原先面对温明秀时还算理直气壮,现在看见温明理,这个发妻的亲弟弟,他从小看到大的小舅子,是再没有一点气性了。
他叹气说:“我对明怡的感情是真的,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她,她走了,也不会有人比我更伤心。可是人要往前看啊,我不能一直沉浸在失去她的痛苦中,自暴自弃吧?我那天本来是头脑发昏,胡乱走进来的,可在看到雨潇的那一刻,我的眼里才重新有了希望。雨潇姑娘是一个非常优秀,非常有魅力的女孩,我喜欢她,这跟我爱明怡没有任何冲突。我想娶她,我也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合适,本来想过几个月再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们发现了。”
温明秀嗤笑,温明理冷笑,二人冷漠的看着谢清书的自我感动式发言。
良久,温明理才说:“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谢清书说:“你们可以尽管提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力去做,只要你们同意我和雨潇的事。”
温明秀说:“那你把你们谢家所有的产业都送给我们,当做补偿,如何?”
“这……”
“怎么?我们家失去了一个女儿,你觉得你那些家财比得上我一个姐姐吗?看来在你眼里,明怡姐姐和雨潇姑娘都比不上你的万贯家财啊!”
“当然不是,明怡是多少财宝都比不上的。只是这些产业是我家祖辈积攒传下来的,怎可尽数毁于我手。”
温明理说:“行了,二姐就别逗他了,直说吧。”
温明秀说:“好。我的条件是我要见清墨。”
谢清书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又是一变,说:“什,什么?我跟那白眼狼,赔钱货早就不联系了,你要见自己想办法吧。”
温明秀往后靠到椅背上,双手自然交叠放在腿上,冷静地说:“行了,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别人看不出来,我却清清楚楚。你故意跟清墨决裂,只不过是想打消吴宪志的疑虑,让清墨在吴家能过得好一点罢了,你们私底下有没有往来,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谢清书认命的说:“好吧,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行,这个条件我答应了。还有吗?”
温明理说:“有,你必须保证三年内不娶妻,三年过后,你我两家就互不干涉,随你想娶谁娶谁。”
“好。”谢清书痛快的答应了。
可这没算完,温明秀又转头看着旁边一直不曾出声的雨潇,她说:“雨潇姑娘,你愿意跟他走吗?你跟他走了要当三年没名没分的情妇,还要遭人白眼,甚至没过多久他还会厌弃你,到那时你可什么都没有了。在我这,虽然是做个弹词女先生,可好歹是凭自己本事吃饭,没人会低看了你,吃穿不愁。你可想好了。”
雨潇抬头看着温明秀说:“小姐,我想好了,我愿意跟谢先生走。您说的话都很有道理,可出了今天的事,我就算留下来,以后也不会好过了,倒不如出去闯闯,试一把呢?”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