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人 第10章 才不吃醋

为了弥补这次出游的遗憾，荒无岸特意从山涧里收集了藤条，在树枝间编成了巨大的网，把用兽皮和锦缎织成的柔软毯子铺在上面，从远处看像一张蛛网一样在一片绿意间若隐若现。

饮玉没事的时候就可以带着零食和饮料躺在树上，枕着用稻草编成的抱枕，一边吹风，一边欣赏远处的风景，枝繁叶茂的扶桑树帮他遮挡住了骄阳，习习的清风为他送来凉意。从高处向远眺望，巍峨的扶摇山脉层层叠叠直至天际，藤网之间巨大的落差高达数百米，仿若一个庞大的滑梯。扶桑有灵，枝条按照荒无岸的指示形成数个挂篮形状的窝，每一个都足够他猫进去美美的睡上一觉。不时还有鸟雀松鼠之类的小动物跑到他身边，偷吃几块饼干或者坚果，然后陪他睡上一小觉。

饮玉显然爱极了这里，除非闻到了荒无岸做的食物的味道，否则很少下树，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如何个鸟兽进行简单的沟通，让它们带来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就导致每到晚上，枕边寂寞的荒无岸得满树的寻找他的身形，然后好说歹说的将他逮进窝。

荒无岸觉得自己要失宠了，觉得要失宠的荒无岸再一次逮住夜不归宿的饮玉，一路将他扛到床上，大被一卷，将二人裹了进去。

饮玉不甘心的扭动起来，荒无岸搂着他施了个升温的法术，饮玉就在温暖的被窝里不动弹了，再像哄宝宝一样轻拍他的后背，不多时就能听见细小的呼噜声。

这证明今天他玩儿累了。

曾经当人的习惯还深深的影响着他。

但不得不说，温暖的被窝就像有一种魔力，勾的荒无岸恍惚也感到了些许的困意。

一夜无话。

第二天饮玉醒来，身边的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半人高的狐狸，前腿搂着他，伸长身子睡的正香。

饮玉伸手撸了几下后，手欠的去拉它的后腿。

狐狸抖了抖耳朵，目光危险的看着他。

半个时辰后，心满意足的狐狸叼着生无可恋且骂骂咧咧的饮玉跳进了温泉。

饮玉被荒无岸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后，双眼无神的漂浮在水里，微热的泉水熨贴的安抚了有些酸痛的屁股，几乎要顺着毛孔流进身体中，他伸了个懒腰，心神微动，转头看向已经化成人形的荒无岸。

荒无岸心有灵犀的用尾巴将人卷了过来，二人交换了一个热烘烘的吻。

耳鬓厮磨了一上午，走出温泉时，饮玉整个人都是软的，被套好柔软的衣服放在树网上被子里，后背靠着抱枕，手里还被塞了一杯热乎乎的茶。

荒无岸坐在他身边，腿上放着一卷竹简，和他一样咸鱼瘫在毯子上，整个人放空的向远方看去。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对饮玉说：“要不我教你法术吧？”

饮玉茫然的看着他，空白的脸上流露出迷惑的表情。

“学了以后，你就可以自己在天上飞了，腾云掠风，揽星踏浪，不喜欢吗？”

“啊？”

饮玉的表情更疑惑了，他歪了歪头，慢吞吞的说，“我会飞啊，御风之术不是上个月你让我学的吗？”

这下轮到荒无岸困惑了，“我什么时候……”声音顿住，他突然想到之前给饮玉打发时间的话本中好像有几本其他的书。

饮玉起身跑到另一侧的树洞里掏了掏，荒无岸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走路的身形似乎轻盈了许多。

之前也不是毫无发觉，但他一直以为是道体初成的原因。

“这不是你让我好好看看的吗？”饮玉把手中的小册子递给荒无岸，三本书上赫然写着：《基础法术二十种》《元素调动的底层逻辑》《九州探险攻略》

荒无岸：完全不记得了……

他有些尴尬，看了看手中的书，又看了看饮玉，“那你飞一个让我看看。”

饮玉点点头，捏出手诀，心中默念咒文，整个人从树上升起，晃晃悠悠的朝空中飞去。

荒无岸眼睛一亮，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浮在半空中，有些心痒痒的也飞了起来，二人在云层中玩闹了会儿，他对饮玉道，“我们玩儿个游戏吧，你要是输了，得每天按时回家睡觉。”

“那我要赢了呢？”饮玉被勾起了好胜心，明知这头狐狸肯定一肚子坏水儿，还是跃跃欲试往坑里跳。

“你要是赢了……”荒无岸沉思了一下，“条件随你提，我什么都答应。”

“那我要去大荒山玩儿，还想养只猫。”

“行，来吧，你跑我抓，一盏茶的时间，范围是整个扶摇山脉，你可以先跑三个呼吸的时间。”

荒无岸背着手，宣布了游戏规则。

饮玉一整个战术后仰，这个狐狸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欺负弱小，跟刚学了一个月飞行的自己比速度，这是人干的事儿？

“游戏已经开始了。”看着饮玉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荒无岸没忍住笑出了声，“好心”提醒他。

饮玉如梦初醒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窜了出去。

密林中，饮玉在繁茂的枝叶间来回穿梭，时不时绕着某棵树转上一圈，不同于平常飞行时如同走钢丝一般的左摇右摆，他几乎能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

他的脚尖在树枝上轻点，以此为着力点稳定住身形，一个侧身躲过荒无岸伸过来的手，一只手抓住身边的另一根树干，脚下用力一点，凭借惯性把自己悠了出去。

惯性给了饮玉较快的速度，他只需要控制方向防止自己撞上密度很高的植物或者一头栽进灌木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他几乎不用刻意保持平衡，周围的风将他包裹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停止了默念咒文，却仍然自由的浮在空中，他在层层叠叠的枝桠间灵活的躲闪着，衣摆轻扫过绿叶，原本慌乱的身形也透出几分从容。

荒无岸微微笑了一下，理应如此，咒文不过是载体，是和灵力沟通的手段，重要的熟悉和灵力使用的感觉，目之所及处，一切皆随心意而动。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蛮荒初年时，那些新生的神明，那些最原始的妖兽，在文字都没有的时代是如何修炼的？

唯问心耳。

饮玉最后还是输了，终究是头一次大规模使用术法，时间一久便有些脱力，被荒无岸接在了怀里，发尾在空中荡来荡去，被荒无岸抓在手里，还玩弄般的绕着之间打了个旋。

饮玉莫名觉得自己被人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脊椎骨泛起细细密密的麻来，只能举手投降。

“你虽输了，但也算得上学有小成，作为奖励，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荒无岸让饮玉靠在自己身上，用长巾帮他擦去头发上的水珠，下一刻，便见饮玉猛的转向自己，眼睛亮晶晶的，“大荒山！出发！”

都不歇一歇吗？

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大荒山脚的草原迎来两名不速之客，年少的那个身着墨绿色短打，在草丛里滚来滚去，手上还搂着一大捧花，年长的那个白袍摇曳，慢悠悠的跟在他后面，身侧的广袖映着天光，仿若山顶的雪水在流淌。

少年折下韧长的柳条，就着五颜六色的花朵编成头环，献宝似的举到青年眼前，青年便低下头，纵容的让他为自己带上了花环。

远处谷间雾气升腾，金色的霞光破开天际，披发跣足的大荒山圣容貌俊美，黑猫蹲在他脚下，金瞳圆睁，一齐随风而来。

神树下，狐妖掩着长睫，头顶山花烂漫，长尾悠闲摇晃，饮玉拎着大荒山圣做好的烤鱼，黑猫急的人立而起，扒着他手腕喵喵叫。

泥炉上的茶已经煮好了，升腾起泛着淡香的白雾，饮玉看着埋头苦吃的黑猫，悄咪咪的伸手在它油光水滑的脑壳上撸了一下。

黑猫抖了抖耳朵，却没有躲开，由着饮玉摸了好几下，这才叼起吃了一半的烤鱼，轻巧的跳上了树，消失在一片丰盈的绿意间。

饮玉捻了捻手指，指尖还残留着短毛猫皮毛特有的触感，他不甘心的往头上看了一眼，确认一点踪迹都没有后，有些失落的收回目光。

“黑天喜欢吃东边大湖里二尺长的银鱼，你要是能寻来几条，说不定它就让你摸了。”

端着茶盏的大荒山圣吹了吹茶上的浮沫，抬眸看了一眼这个绿衣孩子，不动声色的给他放了点水。

饮玉眼睛一亮，看向白狐，浑身洋溢着跃跃欲试。

白狐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去吧，走二十里就到了。”

饮玉兴高采烈的往东边飞去，听到树下对话的黑猫探出一对黑色的耳朵，想着如果这个绿衣小妖能给自己抓来银鱼，让他摸摸也不是不可以。

黑猫从正午等到迟暮，它看着天上火烈鸟颜色的晚霞，无意识的磨了磨爪子。

怎么还不回来？

长离湖之于神树，不过二十余里，就算他的术法稀疏，就算银鱼入水几乎无色，这么久了，抓到抓不到也都应该回来了。

白狐也若有所思的朝东方看了一眼，不过二人气运共通，若饮玉出了什么事自己肯定会有所察觉，倒也不怎么担心。

大荒山遍地都是奇花异草珍宝灵兽，估计是被什么东西勾起了好奇心，耽搁了吧。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远处走来一团……皮毛雪白的小兽，不知是受了伤还是体力不支，它的步伐有些踉跄，白色的毛毛湿漉漉的，几乎和身体一般长的大尾巴耷拉着，嘴里叼着一条二尺长的银鱼。

这鱼太大了，皮肉丰盈，鳞光夺目，被叼着中间的身子，头尾狂甩，几乎要拍到地上，可怜小兽毛茸茸的脑袋只能随着这强烈的反抗上下起伏，让人看了不由得担心它会不会被整出脑震荡。

“你的小家伙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烦。”山圣非常矜持的压下了唇边的笑容，怕伤害这孩子的自尊心。

树上的黑天已经惊呆了，它瞪圆了一双猫眼，看向来者，小心翼翼的“咪”了一声。

荒无岸化成人形，上前帮它取下了鱼——被卡在了牙齿之间——将小兽抱了起来，轻柔的帮它烘干了毛发上的水。

他抱着蓬蓬松松的一团回到了神树下，将它举到眼前仔细观察。

眼前的动物有几分狐狸的模样，浑身毛发雪白厚实，二尺多长，站起来大约到小腿的高度，几乎身体同样长的尾巴垂下，像个逗猫棒一样摇来摇去，湖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荒无岸看了看它糯叽叽的耳朵，又捏了捏手下暖呼呼的毛毛，在它茫然又无助的神情中“噗嗤”一声笑了。

“嘤！”团子急了，在他手下疯狂挥动四肢，又羞又恼的冲他嘤嘤叫，只是声音又尖又嫩，听起来向在冲人可怜兮兮的撒娇。

“嘤嘤嘤。”——救救啊！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荒无岸求生欲很高的瞬间收起了笑容——直觉告诉他这个团子马上就要恼羞成怒——换上了一副关心的神情问道。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团子，或者说是饮玉在荒无岸怀里扭来扭去，急切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说到动情之处还挥着爪子，用肉垫拍打身下的人。

“你想抓湖中的鱼，但银鱼太大，游的太快，于是你变成兽形，将它拖上了岸，但却变不回去了？”荒无岸耐心倾听着饮玉的诉说。

“嘤！嘤嘤嘤嘤！”——对！我会不会变不回来啊！

“不会，别担心。”荒无岸轻抚着手下的皮毛，一点点安抚着怀中人的惊慌，“第一次化形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等熟悉了化形后的身体和灵力流转，自然而然就能变回去了。”

“嘤……”知道一时半会没法变回人形，团子垂头丧气的窝在荒无岸怀里，用大尾巴把自己遮了起来，自闭了。

银鱼在火堆上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响，焦香渐渐散发了出来，黑天从枝叶间探出头，看了看下面自闭的团子，又看了看烤鱼，甩了甩尾巴跳下去。

它走到在荒无岸腿上自闭的一团旁，嗅了嗅饮玉，轻轻的“咪”了一声。

饮玉抖了抖耳朵，抬起头来看见因为自己变小而看起来大了很多的黑猫，没精打采的跟它打了个招呼。

“嘤……”

黑猫伸出爪爪拍了拍它，示意它支楞起来。

饮玉看着在自己面前摇来摇去的尾巴，虽然情绪还是不太好，但还是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举着爪子试图去抓。

黑猫从善如流的蹭了上去。

也许是变成兽形后，心智也变得简单了许多，饮玉在黑天主动的亲近后心情很快好了起来，跳下了荒无岸的怀抱，迈着仍有些控制不好的四肢，和黑猫滚在了一起。

荒无岸看着不远处腻歪在一处，你给我一爪子，我给你一尾巴的两只，心中泛起一阵微妙的醋意。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幼稚，无声的哼了一声，风轻云淡的收回了视线。

他才不会吃醋……

饮玉和黑天分着吃了那条大鱼，痛痛快快的闹了一场，几乎跑遍了整个神树和林间。

白团子成功的熟悉了新身体，代价是累的瘫在地上，肚皮急促的起伏着，伸着舌头毫无形象。

反而是黑天毫无反应的趴在它身边，歪着脑袋疑惑这个妖精怎么身体这么弱，跑两步就累的不行。

荒无岸喝下最后一口茶，朝着山圣微微颔首，化出了狐型。

它走到躺在草丛里呼哧带喘的团子身边，用尾巴轻轻掸去饮玉毛发上的杂草树叶，像叼猫崽子一样咬住它的后颈皮，将其衔了起来。

鼻间萦绕着一股猫味儿，大狐狸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不悦。

大概是感觉自己占有的东西受到了冒犯，本性催促它尽快将嘴下这一团重新沾上自己的味道。

被叼起来的饮玉随着狐狸的步伐晃来晃去，它四肢爪爪抱住和身体长度相比显得有些过于蓬松的长尾巴，看着四周高出原本视线一大截的风景，感觉自己像是在坐一个可以移动的秋千。

后脖颈有些紧，但一点都不疼，它啃了啃爪爪，新奇的叫了一声。

“嘤……”

大狐狸的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把它带到了山中的一处泉眼旁。

“嘤？”白团子奇怪的歪了歪头，表示自己没说想沐浴。

“洗一下吧，你太臭了。”

饮玉：你变了，你竟然嫌我臭！

白团子折起了飞机耳，浑身的毛毛炸了起来，冲荒无岸嘤嘤叫。

荒无岸只当它是在撒娇，变成人形，托着白团子的腹部把它移到水面上，另一只手将水往它身上泼。

先搓爪爪，再洗尾巴，然后是耳朵和身体，一套下来，胖乎乎的团子已经变成了湿漉漉的一条，落汤鸡一样的站在岸上，眼神幽怨的看着他。

荒无岸：噗……

饮玉的眼神瞬间变的危险，湿啦啦的白团子眼珠一转，一个坏主意憋了出来。它假装要靠近荒无岸的身边，在荒无岸蹲下身子想要把它抱起来的时候，开始疯狂甩毛。

毛毛上的水瞬间下雨一样糊了荒无岸一身，这下落汤鸡变成他了。

“调皮”，荒无岸也不生气，随手烘干了衣服上的水珠，然后将饮玉身上的毛发吹的干燥蓬松，直到这个白毛小兽又变成圆滚滚的一团，又施法将头顶的花环变大了一点，套在了它的脖子上。

一只毛绒绒的，鲜花小狗！

饮玉的尾巴甩来甩去，也许是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十分漂亮，它高高扬起头，仰首阔步的围着荒无岸走了几圈，脚步轻快的仿佛是在跳舞。

荒无岸忍禁不禁，伸手撸了撸它的脑壳，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绝佳的手感，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饮玉格外喜欢自己的兽形了。

他仔细端详了一番腿边的团子，总感觉有哪里还差了点什么，思索片刻，恍然大悟的变成狐狸。

饮玉眉飞色舞的走了几圈，一回头，后面的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又陌生狐狸。

说它熟悉，是因为几乎天天都能见到，闻气味都知道这只的身份。

说它陌生，是因为这是它变成团子后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看见狐狸的样子。

虽然变成团子后，它的体型也算不上小，但在狐狸面前，就显得不够看了。

从它的角度仰视荒无岸，就像一座小山一样蹲在它眼前，满眼都是狐狸雪白的皮毛。

“嘤？”团子歪了歪头，轻轻叫了一声

大狐狸眯着眼睛，冲它缓缓张开了嘴。

团子的眼睛唰的睁大了：“嘤！嘤嘤！！”

想干什么？吃团子吗？

饮玉愣神的时候，大狐狸已经走到它眼前，伸出舌头劈头盖脸的舔了上去。

团子感觉头皮一紧，紧接着就被狐狸舔得坐在了地上。

饮玉懵逼抬头看向荒无岸。

握草。

什么情况？

这一口，感觉自己头都要没了！

狐狸按住回过神来想要蹿出去的团子，毫不客气的给它舔的一个仰翻。

它生着倒刺的舌头一下一下的舔着被它拢在两爪之间的团子，从头到尾。

团被舔得站都站不稳，它慌张的左右看看，在再一次被舔的翻了个跟头之后，终于踉踉跄跄的坐在了狐狸的大爪子上，然后挥舞着自己的小爪子，按住了狐狸的鼻子。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嗷！呜呜！”

收！住口！停下来！

毛毛要秃了！

狐狸抖了抖耳朵，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驳回。

荒无岸爪子拨弄了一下，把白团子翻了个面，露出柔软的腹部，无视了身下啪啪拍着地面表达不满的尾巴，直到饮玉身上没有了那只蠢猫的气味，荒无岸才终于停下。

饮玉已经麻了，它觉得自己浑身的毛都被舔掉了两层，它瘫在草地上，翻着肚皮，红色的舌头伸出半截，双眼无神的凝视着天空，一副被舔到失神的样子。

看着浑身都是自己气味的饮玉，荒无岸愉悦至极的甩了甩尾巴，低头拱了拱看起来已经傻了的白团子，叼着它收起湖旁因为突然变形而遗落下来的衣服，心满意足的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峡谷里的一个隐藏山洞中走去。

直到夜幕再次降临，山洞里的声响才平息下去，一只骂骂咧咧的饮玉被抱了出来，他整个身子都窝在荒无岸怀里，只是手还一直抓着狐狸尾巴，哑着嗓子让荒无岸抱自己去沐浴。

半个时辰后

从温泉里出来的饮玉又变成那个又白又软的糯米滋一样的小动物了，它安详的躺在荒无岸的臂弯里，悠闲的打起了小呼噜。

是了，在沐浴的这段时间，不想自己走路的懒惰促使他飞速学会了变大变小的法术，并且成功运用到自己身上。

虽然成功的非常有概率性。

猫咪大小的饮玉并没有可能变不回来的焦虑，甚至还踩起了奶。

笑话，谁不习惯饭来张口有人梳毛还不用自己走路的快乐呢！

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