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他站在那里,感受稍纵即逝的亲吻。
他心想这大概算不上一个亲吻,心里不屑,但在乌丸怜生的唇离开的后,他还是下意识地舔了下唇。
氛围微妙地发生了一些变化,乌丸怜生是身体先动,反应过来之后也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对。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反正是在梦里,也无所谓,他完全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只是忽然觉得这样的琴酒很好亲,所以弯腰了。至于琴酒怎么想,并不重要。
这么想着,乌丸怜生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连微笑时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没怎么变。
琴酒看了他一会儿,意识到乌丸怜生并不准备对他的行为进行解释。
“所以你是真的不行吧。”琴酒看了一眼乌丸怜生的关键部位。
乌丸怜生挑眉:“你是怎么跳到这个话题的?”
“没,只是觉得你很有定力,不像一般人。”琴酒说。不仅是有定力,还很不一般。正常人不会在被邀请的时候说拒绝,也不会在他杀人之后毫无征兆地亲他。
乌丸怜生散漫地回话:“是吗?其实也不是有定力,只是单纯不想做。”
他大大方方地回答了,琴酒却还是不太相信,眼睛里写着不信,和乌丸怜生对视。
对视的时候看见了乌丸怜生真诚的表情,琴酒开始思考,到底是什么才能戳到乌丸怜生的点。
按照刚才发生的事来看……琴酒神情变得有些微妙。如果是因为血腥刺激了情感的话……那想要激发乌丸怜生的兴致好像有点费人。
乌丸怜生从琴酒的表情上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抽了下嘴角,否定了他的猜想:“喂喂,我也不是那种变态。”
他其实可以解释,解释自己突然的亲吻。比如这么说:如果你有一只鹰,一直关在笼子里,训练得很好,这是第一次被放出去捕猎,第一次就做得很完美,处理掉猎物之后又飞回来落在他面前,这个时候做主人的会很高兴也很正常吧。
但他迟疑了一下,觉得琴酒不会喜欢这种说法,所以也就没解释了。
“哦。”
“我很正常。”乌丸怜生睁着眼睛说瞎话,顺带pua了一下琴酒,说,“这是你的问题,你要反思一下为什么我会没兴趣。”
琴酒不说话了,看不出是恼火还是无语地转身往楼下走。
乌丸怜生跟在他身后,问他:“你听说过柏拉图吗?我觉得……”
琴酒快步走下楼梯,冷冷地打断他:“你想说的是柏拉图式恋爱?精神爱情?但柏拉图式恋爱,在最开始指的是成年男子与美少年之间的爱情。”
琴酒说完,勾了一下嘴角,觉得自己扳回一局。
“……”乌丸怜生保持微笑,说:“我知道,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学他。”
“呵。”琴酒扭头看了一眼乌丸怜生脸上的表情,从表情上一时也分不出乌丸怜生是临时改的口,还是真的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不管是哪个意思,都挺可笑的。爱情这种词,他光是说出来都觉得有点恶心。琴酒撇嘴,快步甩开了乌丸怜生。
琴酒回到房间换了件衣服,这件衣服上沾上了血迹,留着显然很蠢。琴酒追求极致简单地处理方式。旅店没有摄像头,人也不多,直接了当的开枪是最好的做法,只需要注意不留下痕迹,就几乎没有任何被抓的风险。
别的他都做得很好,只需要处理掉这套衣服。
琴酒摸了下口袋里的打火机,说:“我出去一下。”
乌丸怜生知道他是要出去把衣服烧掉,他从椅子上站起,说:“我跟你一起去。我去附近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现在是在逃亡。”
“是,但没关系。”乌丸怜生说。
琴酒记得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很偏,如果要说完,那是什么也没有。虽然乌丸怜生的心思有些难以捉摸,但并没有到不把性命当一回事。
所以这个时候乌丸怜生提出一起出去肯定是另有原因。
很快琴酒就知道了。
他站在四处都没有人的一小块荒地上,面前是一小簇篝火,正在噼里啪啦地烧着带有血迹的衣服。
乌丸怜生则在不远处,站在一辆不起眼的黑车前,和驾驶座上的“男人”说着话。
坐在驾驶座上,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张开嘴,声音却是属于女性的,话题内容和琴酒有点关系:“我只带了你一个人的,够你用这段时间。你没和我说过会带上他,所以我没准备。”
乌丸怜生接过她递过来的箱子,里面是好几张易/容面/具,他打开看了一眼又合上了,说:“没事,足够了,谢了,贝尔摩德。”
“……在我们都心知肚明的时候,你非要叫出我的代号吗?”易容成男人的贝尔摩德无语地问。
乌丸怜生佯装惊讶,问:“那我叫你什么会比较好?你现在这个身份,都上雄太?还是你最常用的身份……美国大明星莎朗温亚德?”他的视线在贝尔摩德脑袋上方停留了一会儿。在贝尔摩德的头顶,同样写着三行字:
[贝尔摩德/莎朗温亚德
你在组织里最好的同盟
她对你的好感值是十(满分一百),意不意外]
嗯……也不是很意外。乌丸怜生心想。他发现自己并不能看到所有人的备注,完全不认识的人头顶上就没有。他基本掌握了这些字的规律,现在还能用意念控制备注出现或者消失。
“……你可以不说话。”贝尔摩德看了一眼站在他们不远处的琴酒,怒意转为明悟,没好气地说,“你是专门说给那小子听的吧。”
乌丸怜生笑笑不解释,问:“你最近怎么会在日本?不做你的大明星了?”
“你会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贝尔摩德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她压低声音,说,“我不想帮你,你最好之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一旦被发现,我会很麻烦。”
“但你还是帮了。”乌丸怜生说,“别装了,你我都很清楚,如果可以,我们都不会想让这个组织继续存在下去。”
贝尔摩德脸色冷了下来,她不客气地说:“但是你失败了。所以接下来,你自求多福吧。”
她摩擦了一下放在口袋里的枪,那一位对她还是有些情面的,因此在知道乌丸怜生的计划失败后,她甚至有想过要不要在他被组织发现之前就先把他杀掉,这样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会波及到她。
乌丸怜生笑眯眯地看着她,他明显地感受到了杀意,却没当回事,反而转身,大大方方地把后背留给贝尔摩德,自己朝着琴酒那边招手:“琴酒,过来。”
琴酒走了两步,站在他身边,比起贝尔摩德隐晦的杀意,他的杀气毫不掩饰,手/枪在手里把玩着,靠近后看着贝尔摩德,开口却是问乌丸怜生:“要杀掉吗?”
乌丸怜生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别看到什么人都想杀,这个是我们的好朋友,贝尔摩德,你肯定知道她。”
琴酒说:“知道,据说是那一位的宠爱的女人。”什么朋友,组织里没人会想交朋友。
在琴酒打量贝尔摩德的时候,贝尔摩德也在打量着他,或者说是同时在打量他和乌丸怜生。
贝尔摩德没有理他,对乌丸怜生说:“看起来你很信任他。我没想到你会带上他,也没想到你会在和我见面的时候还让他跟着。”甚至是让他听到这些关于组织的话题。
乌丸怜生并不在意。这有什么,现实里的琴酒还是他杀死乌丸莲耶的最大助力呢。一起算计过乌丸莲耶,一起杀过人,炸过楼,放过火,是多么好的兄弟——哪里不对。
算了,也不重要。
“当然。”乌丸怜生坦然地说。
贝尔摩德意味深长地说:“之前就听说过你身边养了个还挺好看的家伙,没想到是真的。”
她知道琴酒的存在,也知道琴酒有一点能力,之前还奇怪过为什么乌丸怜生会不让琴酒进入组织,放着一把好刀不用。
现在疑惑解开了,这是在养金丝雀呢。
乌丸怜生笑笑,说:“先走了,下次有需要再找你。”
贝尔摩德升起车窗,升到一半的时候,想到什么,提醒了乌丸怜生一句:“你最好快点离开这里,有个还算敏锐的家伙好像会经过这边,如果你们在这惹出了麻烦,那么最好不要和他遇上了。”
乌丸怜生有点惊讶。能让贝尔摩德这么评价的,不会是组织里的人,但也应该不是官方的。
贝尔摩德没有解释,车窗彻底升上去了,她一脚踩下油门,汽车野蛮地冲出了这一小块荒地。
乌丸怜生对琴酒说:“去把火熄了吧,既然贝尔摩德这么说……”
“我们现在就走?”
“我们再多留一天。”乌丸怜生说。他有点好奇会遇到什么人。在之前的循环里,他来到旅店后不久就离开了,和贝尔摩德见面也不是在这一块,因此也从来没有获得过贝尔摩德的这句提醒。
有一种打出隐藏关卡的感觉。乌丸怜生想。线索都送到眼前,必须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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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贝尔摩德提醒的乌丸怜生,不但没有立刻离开旅店,甚至下午的时候,都留了一部分时间坐在旅店门口的院子里。
不过他对琴酒说的理由是:“你不觉得晒晒太阳很舒服吗?”
现在是秋天,如果他们是在度假,那么琴酒会赞成。但他们现在是在逃亡,所以琴酒不说话。
只是他虽然不赞成乌丸怜生的做法,但乌丸怜生在哪他就在哪,所以也跟着乌丸怜生待在院子里。
旅店位置比较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人,院子里面除了他们以外还有零零散散的别的几个人,琴酒和乌丸怜生坐在角落,乌丸怜生看着手机,琴酒无聊地保持警惕,把院子里的人观察了一遍又一遍。
院子里的人也不是一直坐在那,也有进出。琴酒很快意识到,刚跑来院子里的人中,也有人在做着和他类似的事。
琴酒眯了下眼,发现是一个小孩,黑头发蓝眼睛,大概是小学生的年龄,身边跟着年龄相仿的小女孩,两人叽叽喳喳地小声说着什么。
琴酒捕捉到了只言片语。
“握方向盘的位置有明显的老茧……经常开车……时不时按颈椎,可能是……”
“坐在一张桌子……膝盖都朝着外面……刚吵完架的情侣。”
小孩子的推理游戏。琴酒有了结论,不再继续关注,却见乌丸怜生抬起了头。
“有什么问题吗?”琴酒敏锐地问。
“啊,没有。”乌丸怜生说,“只是觉得那个孩子推理得挺准的,家里说不定有长辈是做侦探或者警察的。”
他注视着琴酒,忽然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呼吸交缠在一块,近得几乎嘴唇要碰到一块,乌丸怜生兴致勃勃地问:“你觉得那个小孩会怎么推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突然发现回来还没发过红包,今天评论发!
这本应该是偏日常的短文,不会写很长,也没啥惊心动魄的剧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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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