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欧歪了歪头,神情举止是与这具身体不符的孩子气:“那就是没得聊了?”
秦悯之:“有,你可以告诉我,你把这堆会让霍尔自我怀疑的鬼话说给谁听了?你最好只说给我听了,如果你说给他听了,你将从不称职的保护者成为承受者,他所有的痛苦记忆都将由你继承。”
里欧不以畏惧:“我又不害怕,你这样是吓不到我的,不过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偏心呢。”他语气酸溜溜的,眼里则满是讽刺,“既然这么心疼他,那你为什么要把他赶走?他只是喜欢你,并没有做错事。相比你,我觉得自己称职极了。”
秦悯之:“回答问题。”
里欧恶意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去问他呀,怎么?他不告诉你吗?啧啧,看来你们的关系有些紧张啊,真是喜、闻、乐、见。”
秦悯之耐心耗尽:“既然不想好好说话,那就滚回去吧,我不找你,你最好别出现,你知道,叔叔并不是好脾气的人。”
里欧:“我好怕呀,悯之叔叔,你吓到我了,能抱抱我吗?”
秦悯之挥手就是一耳光,并没有因为这是霍尔的身体而收力,那张属于霍尔却满是恶意与挑衅的脸被打偏了过去。
里欧回过头,怨毒的盯着他:“是因为我碍于他没有弄死你,所以让你觉得我很好脾气吗?你继续自以为是的消磨他对你的感情吧,等到那个蠢货不再对你抱有期望,我会把你的心脏挖出来吃进肚子里,这样他就拥有你的心了。”
秦悯之冷冷道:“滚!”
里欧像盯着猎物的狼一样,眼里满是贪婪阴鸷:“我满心期待的等着那一天。”
说完他便低下头去,闭上了眼睛,身体放松下来,面上的狞笑褪去,似是垂着头睡着了。
确认他真的睡了过去,秦悯之费了些力气才把身材高大的alpha抱上床,用解剖刀将扎带割断,然后去湿了条热毛巾,给他擦拭破皮渗血的嘴角,再换成冷毛巾给他敷红肿的脸颊。
迟迟不见他们下楼,管家便上来了,轻叩屋门,问:“霍尔,少爷醒了吗?”
秦悯之应了声醒了,床上的alpha蓦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神情茫然。
秦悯之坐在床畔,见他醒了,将湿毛巾啪地往床头柜上一丢,凉凉的问:“还给我做仆人吗?”
霍尔把手伸到脑后摸了摸钝痛的后脑,又去摸脸颊,脸上火辣辣的,喉咙也不舒服,嘴里还残存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秦悯之打发走管家,拉他下的手打量他:“怎么了?被我打傻了?再气我我还打你,一个大男人,跪着给人穿鞋袜,还说什么给我做仆人做小狗,跟谁学的这么没出息?”
霍尔的记忆就停留在这里,他不记得秦悯之打他,但身上的种种不适告诉他,他的确挨了打,而且从躺在床上这点来看,他还晕过去了。
霍尔用手肘撑着床坐了起来,垂眸道:“对不起。”
秦悯之摸了摸他红肿的脸颊,语气软了下来:“我没压住脾气,下手重了。头疼不疼?叫医生过来给你瞧瞧?”
霍尔摇了摇头:“没事,我去洗把脸。饭好了,下楼吃饭吧。”
秦悯之把毛巾塞他手里,让他用自己的浴室。
霍尔有意回避他的视线,垂着眸子下了床,转身进了浴室。
秦悯之拉开抽屉,把随手丢在床头柜上的扎带扫进去,去衣帽间拿了件开衫,刚披在身上就听门锁咔哒一响,等他从衣帽间出来,霍尔已经下楼去了。
霍尔大步流星,简直跟逃跑一样,等秦悯之追下楼,他已经发动了车子。
车子调过头来,从院子里出来的秦悯之恰好站在车前,两人一个车里一个车外,僵持了一阵,车子倒回车位,熄了火。
秦悯之走过去,拉了下车门,没能拉开,他又拉了一下,霍尔没有解锁,只降下了车窗,仍不看他,视线落在方向盘上,声音微哑:“秦叔,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秦悯之:“外面冷,吃完饭回你房间待,你高兴待多久就待多久。”
霍尔不做声,颓丧的塌下腰去,半抱着方向盘。
秦悯之语气又放软了几分:“是秦叔不好,你说几句孩子话,我跟你置什么气?秦叔给你赔不是。听话,进去吃饭吧,吃完早点休息,明早还要陪我去医院呢。”
霍尔闷声说:“你没有乱发脾气,我知道,你别管我了。”
秦悯之:“又说混话,我不管你谁管你?快跟我进去。”
霍尔摇头,看着放在方向盘上的两手,艰涩道:“我闹事了吧?你把我绑起来了,勒痕还在。”
当孩子哄哄不住,秦悯之就不把他当孩子哄了,直言问:“所以呢?你怕自己伤人?还是怕给秦叔添麻烦?你病的最重的时候凶的像只狼崽子,做噩梦还会发癔症,如果怕你伤人,我会让你睡在我房间里吗?如果怕麻烦,我何必管你?”
霍尔红着眼睛说:“不一样,我那时候年纪小,你能控制住,我现在长大了,我发疯会伤到你的。”
秦悯之:“你不会发疯。”
霍尔握紧两手,手背上青筋浮现,哪怕有意克制,声音还是因为情绪涌动激动了起来:“他会!他就是个疯子!”
秦悯之:“你能分清现实和臆想吗?你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吗?我知道,我告诉你,他只是一个无聊的小鬼,以撒谎捉弄人取乐,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复杂,更没有那么可怕。”
霍尔摇头,看着自己的两手,喃喃道:“不是的,别再哄我了,我都记起来了,他很危险,他才是狼,披着羊皮的狼。”
他会遗忘是因为太过恐惧,回想起来便会惶恐不安,所以选择了遗忘。而里欧身为保护者,需要直面主人格的恐惧和遭受过的伤害,所以随着里欧的苏醒,心理暗示失去了作用,被刻意遗忘的记忆也随之被唤醒了,重新清晰鲜明了起来。
秦悯之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开衫:“如果你一定要坐在这里纠结里欧的鬼话,好,秦叔陪着你。”
夜风寒凉,秦悯之穿的又单薄,身体还不比寻常人强健,霍尔怕他冻冰了,最终还是跟着他进了屋子。
管家佣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多嘴问,见他们回来了,便去摆饭了。
霍尔去洗了把脸,跟着秦悯之进了饭厅。
翀儿已经提前开饭了,小家伙坐在宝宝椅上,围着硅胶小围兜,用手抓饭吃,吃的满脸都是。
秦悯之以为这是他在离家的日子学的技能,笑着夸他:“翀儿真棒,会自己吃饭了。”
育婴师没敢告诉秦悯之,他弟弟这是饿的,管家带他出去溜了一圈,回来又让他拖着他的迷你露营车溜食儿,把小家伙溜饿了,他也不要哥哥喂了,饭端上来就自己抓着吃。
晟卓在娱乐室小憩了一觉,管家用升降机把K的晚餐送下来,自称快饿死了的K不去拿吃的,反而八爪鱼一般抱着晟卓,让他多睡一会儿。
晟卓费了点事才把这只扒着自己不放的八爪鱼弄下来,起身整理好衣服准备上楼。
K的神情就像个被无情的丈夫抛弃的弃妇,一脸幽怨:【这就走了?白给你取暖哄睡吗?】
晟卓:【服务不错,明天的餐食会丰盛一点,作为你的报酬。】
K不满道:【我是你的alpha,不是牛郎,你要当我是牛郎就要接受牛郎提供的服务!一点安抚信息素你就满足了?我不满足!】
晟卓上下扫他一眼:【看的出你已经欲求不满到了自荐枕席的地步,可我为什么要嫖你这种一把年纪的老牛郎?】
最爱他的刻薄的K被他的刻薄戳了肺管子,但又拿他没有办法,最终咬牙切齿的点了个餐:【我要吃鲟鱼!】
这个可以满足他,晟卓点头应下,K还想要一台新热水器,晟卓已经出去了,门一道一道关上,将K的声音隔绝在身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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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