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怪物 第9章 暗夜异动

环保局和环督局虽然不对付，但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即研究所那帮“老顽固”。出外勤的看不起搞研究的，搞研究的嫌弃笨手笨脚的，这种针锋相对的关系反倒促进了三方的进步。

在环保部的指示下，三者联合成立了以异能者为核心的研保督联合中心，实行种子计划，专门发掘和培育年轻专业人才，尤其是异能者。每年都会一大批青年加入青训营，毕业后根据实际情况和个人选择安排工作。

俞未燃和何鸿予是在青训营认识的。那时俞未燃冷淡孤僻，没什么朋友，何鸿予是他第一个朋友。他们在青训营一起待了三年，毕业的时候何鸿予向俞未燃表白。俞未燃没有答应，但不妨碍他认为何鸿予是个不错的朋友。

只不过，他有一点想不明白：“你怎么到学校来了？”

在他那一届，何鸿予的能力排得上前五。这样的人才环保局和环督局抢着要，他到哪里待遇都不会差。

何鸿予给每个人都倒了茶，第一杯给了俞未燃，笑笑：“来了几年了，当年家里出了点事，就没留在环保局。”

俞未燃浅抿一口，说：“抱歉，这些事我都不知道。”他们好久不见，也许久没有联系了。

“不怪你，我没有跟别人说过。”何鸿予在俞未燃旁边坐下，“好久不见，但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

“咳咳咳……”楚七言呛了一下。

燃哥有没有找人算过，今天是不是烂桃花？

“因为你没怎么变。”俞未燃打量着何鸿予，问：“你近视了吗？”

异能者的体魄会比普通人要好很多，有先天性疾病、后天性不足的人很少。他记得何鸿予以前视力很好，不用戴眼镜。

何鸿予身体往前倾了倾，故意拉近了距离。他笑了笑：“没度数。戴个眼镜正经些，像老师。”

俞未燃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继续低头喝茶，喝得很慢，像小猫喝水一样慢，间隙用余光瞥了眼门外，不见人影，某人不知不觉跑得飞快。

每一次洛为澈的离开都会让他产生一种怪异而微妙的感觉。

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不痛，但又酸又痒，很不舒服。

寒暄结束，俞未燃向何鸿予表明来意，他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主动带他们去监控室。

监控室里只有一个值班人员，是个方脸的大伯，长得有点像麻将，叫刘京。

俞未燃对楚七言使了个眼神。

楚七言会意，对何鸿予说：“何老师，能否借一步说话？”

何鸿予便跟着楚七言出去了。

俞未燃拉开椅子一旁坐下，他看着大屏上五花八门的监控图像说：“会议室的全部监控，下午三点到四点半这段录像，直接删除。”

刘京：“需要再核查一遍吗？”

俞未燃：“删了吧。”

刘叔：“好。”

俞未燃盯着他按下删除键，确认不可恢复。

“多谢。”

俞未燃在他手边放了包烟，刘京愣了愣，旋即友善一笑：“俞队长，客气了。”

俞未燃考虑过要不要把发现的疑点告诉何鸿予，他们之前是好友，他自然相信何鸿予的为人，而如今他们立场不同，在利益面前他不保证何鸿予一定会跟他站在一起。

按规章流程，此事关系重大，他应该先上报给环督局总局，等调查令下来再采取什么行动。但洛为澈做事从不循规蹈矩，以至于他底下的人个个都听他的命令擦着边办事，俞未燃在这点上跟他不谋而合。

要查就现在查，当下是最好的时机。

何鸿予一路送他们离开，送出门，送下楼，送到了湖边，千里送心上人，楚七言心说翘班不好吧，干脆送佛送到西，直接开车送我们回家得了。

虽说是送“他们”，其实只是送俞未燃。何鸿予和俞未燃站在一块，跟他聊天说话忆往昔，话多如楚七言，都插不上嘴，只好扯开严八语给两人腾地方。

旧友相见，俞未燃面上不显，心底还是泛起一丝喜悦。他跟当年青训营的人几乎没有联系了，今天突然见到何鸿予，让他想起了一些在青训营的回忆。

他停住脚步：“我们回去了，不必再送。”

何鸿予摘下了眼镜，深情款款地看着他的脸：“未燃，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送一送也没关系。”

真是分秒必争啊。

楚七言全身心吃瓜，他从已知的信息中得知了两人的关系：旧相识，追求过，没在一起，旧情难忘。

现在最关键的，燃哥是怎么想的？

俞未燃反应平平：“你不说我都忘了。”

何鸿予愣了一下：“忘了？”

俞未燃坦坦荡荡：“我们一直是朋友。”

何鸿予呆了两秒，随后笑出声：“哈哈，不亏是你啊。”

他重新把眼镜戴上，有些释怀地感叹道：“我当时可是追了你三个月，各种花招无所不用，被你拒绝后还消沉了几个月，以为就算没打动你，至少也给你留下了个深刻印象吧，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忘了……”

俞未燃听了有点不好意思，低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不是忘记你……”

他记得何鸿予，也记得他们在青训营的青葱岁月，但何鸿予追求他那段时间他们已经毕业了，不在一起，也就不常想起，更何况那时候已经有另一个人强势地闯入了他的生活。

“那你们先回去吧，我们以后有缘再见。”

俞未燃点头：“嗯。”

他想了想，以后有机会跟何鸿予喝喝茶也不错。

“你有什么事可以来环督局找我。”

何鸿予笑道：“一定。”

何鸿予走后，楚七言才小声问：“燃哥，刚才那人跑去哪了？他不是说要加入我们吗？你删监控就是为了他吧？他是什么人？”

严八语也看过来，眼神写满探究。

“以后你们会知道。”

“他可信吗？”楚七言挠挠头。

俞未燃突然用手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别动。”

楚七言僵在原地，“怎、怎么了？”

俞未燃分明没用什么力气，但强烈的压迫感让他麻了半边肩膀。他感觉俞未燃的手伸向了自己的后颈，从衣领后半边摸出了个什么东西。

楚七言脸色发白：“这是什么？”

俞未燃说：“小型窃听器。”

“——什么？！”

“什么时候放的？谁放的？为什么是我？”

楚七言背后冷汗直流。

万一他今天去执行秘密任务就完蛋了！身上被人装了窃听器而他毫无察觉，是重大失职！

俞未燃拍了拍他说：“没事。”

“燃哥你知道是谁？！”

“大概知道。”

这个窃听器只有指甲盖大小，又轻又薄，不起眼，非常隐蔽，普通人可能以为就是个舞台落幕时掉落的小彩片。

这东西他五年前就见过。

当时他躺在制作者的怀里，听制作者本人滔滔不绝地介绍它的妙处，头顶上柔和的灯光很催眠，他昏昏欲睡地从对方手中抓住了那枚小亮片，像抓住了一只蝴蝶。

楚七言蹙眉想了一会：“燃哥，是不是刚才那黑卷毛？他跟我搭话，问了我的名字，他是那个时候将窃听器贴我身上的？”

黑卷毛，听起来像只狗。洛为澈是混血，天生金发，一定是为了不招眼才染的黑发。

俞未燃说：“是他。”

“他为什么要监听？”

“谁知道。”

俞未燃语气淡淡，听起来满不在乎。楚七言竖起大拇指，燃哥真是淡定又大度！

结果下一秒，他就听见轻微的“咔嚓”声——那东西在俞未燃手里变成了碎片。

“……”

生气了？他是不是生气了？

何鸿予将人送走后，没有回到办公室，而是绕了一段路，折返监控室。

监控室里还是只有刘京一个人，何鸿予直接走进去，掩上门。刘京见了他不意外，反倒拉开椅子让他坐，打了声招呼：“何老师。”

何鸿予冲他点点头，问：“他刚删了哪一段？”

“如你所料，是会议室的录像。”

“备份了吗？”

“留了。”

何鸿予取走U盘，吩咐：“记住，今天是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刘京：“是，我明白。”

何鸿予正要离开，忽的瞧见桌上的烟盒，他捏起来端详道：“刘叔，这不是你平常抽的牌子吧？”

刘京没有隐瞒：“俞队长给的。”

何鸿予轻笑：“他不抽烟，不懂牌子，送你的不会很好，我拿走了，下次送你一盒更好的。”

俞未燃将烟盒放在那里后，刘京就没再动过，他当然不会为了一盒烟跟何鸿予闹不痛快，事情利弊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他笑了笑：“那就提前谢谢何老师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旧日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