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搭 第9章 第9章

孙平安听他这么说，也放下了心。

摆摆手，又回到店里看店了，几句话的功夫，店里已经等了几个要结账的顾客，他忙跑回去，对周衍川摆了摆手，“你忙吧，我也回去了。”

周衍川“嗯”了一声，冲着他的背影道：“等忙过这阵儿，我请您吃饭。最近又加了几个新菜。”

孙平安：“行。”

自从直播结束后，许庭宇和周衍川又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不过二人微信上倒是断断续续地聊着天。

开始是许庭宇截了茶居餐厅的微博词条给周衍川看，

“周老板恭喜，看来这次营销很成功。”

周衍川礼貌回了个“谢谢。”

“我也下载了直播软件，很好用。”

许庭宇有些稀奇，周衍川连微博都玩得规规矩矩，现在竟然还会用直播软件。

事实上，从上次直播结束，周衍川就从餐厅激增的客流量中感觉到了流量的重要性，于是自己也下载了微博和直播app，实时关注着网络上的热点话题。

到后来，许庭宇看着寡言少语的周衍川发来的可爱表情包更是啧啧赞叹，

果然，谁都抗拒不了网络的诱惑，连周衍川都开始学会斗图了。

他打开和徐助理的聊天页面，从中下载了几个表情包，挑了个流行又不失稳重的动态表情发了过去。

还没等到对面回复，许庭宇表妹许茹略显哀怨的声音便从许庭宇身后传来，

“哥，你竟然在家和人斗图，都不愿意参加一个美少女的游玩邀请。”

许茹撇了撇嘴，又央求道：“陪我去吧，哥。我请客。”

许庭宇对上许茹那双灵动又藏着一丝狡黠的大眼睛，毫不留情拒绝，“不行。”

“为什么？”

许庭宇：“你妈让你在家练琴，争取明年考级成功。”

“可是现在是在你家里，我妈早就和原舅妈出去逛街了。”她声音又变得可怜兮兮，“这样也不行吗？”

许庭宇拒绝，“不行。”

许庭宇看着小姑娘怏怏的样子有些想笑，不是他对许茹严格，实在是因为许茹太会装可怜卖惨了，上次他就是没禁得住央求，带人出去玩了一天，结果回来才得知许茹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练琴了，之前学的曲子更是忘得一干二净。

“好好练吧，你哥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许茹也不是不懂事，心里知道哥哥和妈妈都是为她好，她只好叹了口气，“那好吧。”

“不过，哥。” 许茹有些疑惑，“你刚才说要和谁吃饭啊？”

她一一细数，“唐迁哥哥去外省帮助小动物了，程荣哥哥和宋曦姐姐去度假了，聿为哥在国外，现在又不是周末，谁有空和你这个不用上班的人吃饭？”

许庭宇听完她的话额角一跳，“谁跟你说我不用上班，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许茹也不在意他哥的反问，继续思索着，眼睛突然一亮，她兴奋地看着许庭宇，

“哥，你不会是给我找嫂子了吧！”

许庭宇一阵无言，

许茹小心翼翼试探道，“哥，男、男嫂子也不是不行。”

许庭宇：拳头紧了。

许茹这丫头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平复了下呼吸，微笑道：“练琴，现在。”

许茹冲他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上了楼。

许庭宇看着许茹消失地飞快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他拿起手机，给周衍川发消息，

“我订的一点的包厢，你不用着急。”

周衍川：“好，你开车也注意安全。”

许庭宇：嗯。

看着周衍川的对话框，许庭宇又想起了许茹的那句男嫂子，

小丫头就猜对了个性别，他和周衍川看起来就是那种铁直的大老爷们，让他像唐迁那样娇滴滴的撒娇，

许庭宇想着那个场景，便一阵恶寒。

茶居餐厅里，

周衍川忙得倒是差不多了，现在店里虽然客人越来越多，但阿明小江他们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应付不过来。

现如今，他们已经可以在高峰期合理安排好各自的工作，分工合作，进展井然有序。

周衍川脱下身上的围裙，挂到墙上的挂钩上，他对陈晨说：“等宋姐过来，你跟她说声儿，我出去见个朋友，有事给我打电话。”

陈晨闻言，点了点头。

她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腼腆了，利落地起盘盛菜，动作流畅。她想了下，问周衍川，“周哥，下午还需要再熬一锅高汤吗？”

周衍川说：“你看着来吧，如果中午剩的不多了，就再熬些。”

“让你张强哥去菜市场买现杀的鸡。”

陈晨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周衍川又出去跟张强知会了一声，才离开了店里。

他这次去还是开着那辆改装过的坦克黑武士，许庭宇约的地方离这里也就半个小时车程。

大概是中午下班的原因，路上有些堵车，周衍川一边等着红灯变绿，一边轻轻地敲击着手里的方向盘。

红灯由红色变为绿色，周衍川的手机铃声也在此时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电话那头传来赵医生着急的声音，

“周老先生正在急救！”

周衍川听到消息，脚猛地踩了下刹车，听到后车传来的指责声，脑子仿佛才清醒过来。

爷爷在急救

周衍川忙调转方向，朝医院的方向开去，一路上他卡着最高时速，手紧紧握在方向盘上，用力地显出些许白色。

他大步跑进医院，一路没停来到了抢救室。

周奶奶正在抢救室外面佝偻着背站着，她眼睛红红地盯着抢救室的大门，整个人看起来仿佛遭到了极大的打击，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岁。

周衍川看到奶奶，急忙过去扶住老人的手，他着急问，

“爷爷怎么了？”

周奶奶抹了一把眼泪，看向孙子，声音哽咽地道，“你爷爷今天吃了早饭还没事，但过了一会儿就都吐了出来，人也开始吐白沫。”

她说着低声哭了出来，“医生说是因为他的病又转移了。”

“呜呜，衍川，你爷爷可怎么办啊，他能不能挺过来啊，呜呜呜……”

周衍川的手还在发抖，声音有些沙哑，他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对她轻声保证道：“奶奶，别怕，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周衍川又安慰了一会儿周奶奶，哄着让她先去病房休息。

周衍川这会儿也没有信心周爷爷一定能挺过来，但他也不想周奶奶哭垮身子，周奶奶被知道消息赶来的张强扶回了病房。

张强给周衍川递了个别担心的眼神，扶着老人走了。

抢救室外只剩下了周衍川一个人，他眼睛愣愣地看着门上鲜红色的三个大字，“抢救中”，手颤抖着伸到口袋掏烟，掏了一半，才想起来现在是在医院，又想把烟装回去。

可装了几次，手都颤抖地找不到入口，“啪嗒”一声

烟盒和火机掉到了地上。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抢救中”鲜红色终于变为了绿色。

周衍川看见推门走出的医生，快步走过去，

“医生，我爷爷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安抚道：“已经成功抢救回来了。”

话音刚落，周衍川仿佛感觉周围的空气才又流动起来，他对医生诚恳地说了声谢谢，又去看后面正在被护士推出来的周爷爷。

老人平静地躺在床上，这段时间病痛的折磨让他瘦了许多，整个人像是薄薄的一片，被雪白的被子固定在床上。

身后，得知抢救结束的周奶奶也赶了过来。

她扑到周爷爷床边，一直压抑着的哭声终于有了释放的渠道，她看着老伴的脸，用苍老的声音颤抖道：“你，你可吓死我了呀！”

医生说周爷爷经过抢救，病情还算稳定，只是预先决定年后再进行的化疗可能要提前，毕竟经过今天的事之后，大家也都明白，晚一天化疗可能就多一点危险。

周衍川把两位老人送回病房，又看着医生帮周爷爷放好了监测工具。之后他又请护士帮周奶奶量了量血压。

安顿完两位老人，他去了医院楼下的吸烟区。

周衍川手拿着烟吸了一口，烟味入肺的滋味让他本能想吐。他只吸了一口，便掐灭丢进了垃圾桶。

从他站的位置可以看到医院的大门。

周衍川看到来来往往、不间断的人出入着大门，他们中有表情喜悦往外走的，也有垂头丧气低着头往里走的。短短几秒，尽显人生百态。

周衍川从中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是许庭宇。

他猛地想起了自己上午分明是要去赴许庭宇的约。

周衍川懊恼地敲了下太阳穴，想摸出手机给许庭宇打个电话，结果找遍全身都没发现自己的手机。

应该是下车太着急落到车里了

他朝着许庭宇的身影跑过去，大声冲他喊道：“庭宇，这里。”

许庭宇原本在餐厅等着周衍川，但过了很长时间，还是不见周衍川身影。

许庭宇立刻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劲，他一边继续拨着周衍川的电话，一边往茶居餐厅赶。

等到了后问了小江才知道，周衍川的爷爷进了抢救室。

许庭宇当时有些着急，又担心周衍川的状况。由于今天是他把周衍川约出去的，不去医院看看情况，许庭宇放心不下。于是他问了周爷爷住院的医院和病房，打算亲自去看看。

许庭宇刚到医院门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转过身，就看到了正往他的方向快步跑过来的周衍川。

许庭宇见到他，也着急走了过去。

“你爷爷怎么样了？”许庭宇声音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