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手指按在突起的喉结上,一时分不清是手指更柔软,还是喉结更锋利。
原本只是想撩拨他一下,但她的手指碰上去就舍不得离开了。
男人的喉结和女人的大腿一样,都是不可触碰的绝对领域。
这和摸他的大腿和臀部有什么区别呢。
费利克斯眼底从容的淡笑渐渐褪了色。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制止她更近一步动作的同时,指腹暧昧地沿着她的腕骨抚摸。
“从哪学来的?”他淡声询问。
“什么?”她眨了眨眼,神情懵懂。
他轻描淡写的冷笑:“刚才说的那些话。”
姜月迟歪头笑了:“什么话,甜言蜜语吗?”
二人离的如此近,她只要低下头,鼻子就能碰到他的鼻子。
姜月迟的鼻梁也很挺,是比较少见的盒型鼻,鼻型完美。但和费利克斯的比起来,差别还是过于悬殊。
他在外貌方面无可指摘,方方面面都是顶级的。
如此恶劣的性情,却拥有着令人过目不忘的外在。
上帝果然是公平的。
不,上帝一点也不公平。他明明什么都拥有了。
小说中最经久不衰的设定,无论是有钱的反派还是没钱的反派,他们大部分都会拥有一个不幸的童年,不被爱的一生,这些促进了他们的黑化。
往往到了后面,大部分都会被来自主角团的爱给感化。
而费利克斯,他明明拥有很多的爱。他的家族中,所有人都爱他。
无论是正向的爱,还是畸形的爱。
但人的天性是注定的,他是天生纯坏。爱恐怕也无法感化他,让他成为一个好人。
“你喜欢吗,如果你喜欢的话...”姜月迟顿了顿,笑容比刚才更加生动自然,“我可以每天都和你说。”
她胜在外貌优势,美的毫无攻击性,很讨喜。
“每天。”他唇角微挑,手放上去,揉她的脸,动作自然,“每天都骗我,对吗?”
或许是头顶灯光过于暗淡,姜月迟竟然从他的眼底看出了一些似有似无的温柔。
“你那么聪明,如果我刚才骗了你,你能够看出来的。”她的手指已经从他的喉结移开了,再次回到他的眼尾。
她轻飘飘地避开了他的话题,再次问了一遍:“为什么会受伤?”
他的领带早就解开了,此时随意地垂在两边,整个人有种随心所欲的优雅。
姜月迟从不否认他的迷人,这也是她为什么总是忘不掉他的原因。
“当然是有人想要我的命。”费利克斯重新回到一开始的意兴阑珊。
听见他的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姜月迟的心脏微微揪在了一起。
是啊,她差点忘了,他说过的,想要他命的人很多。
唉,既然如此,他做事为什么也不知道低调一些。
不过他显然并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他反而会觉得这很有意思。
“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他点头:“当然。”
她的心脏提的更高。
“哪里?”她说着话,伸手就要去扯他的衣服翻找伤口。
“如果你想看,我现在可以让人安排。”
这句话成功让姜月迟愣住:“什么?”
他笑的很随意,手指挑开了她的羊绒开衫,这是最后一层遮挡了:“谁说伤口在我的身上。”
呃..好吧,她显然低估了他。
以他恶劣的性格,有人冒犯了他,他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但她还是松了一口气。他没受伤就好,至于别人...
与她无关。
她没有那么多泛滥的爱心,自己的温饱都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麻烦。
姜月迟想将被脱下的衣服穿上,作为实习生,她需要先陪上司去见一下米兰达。
如果真和费利克斯在这里发生了关系,以他的持久度,她今天都别想从这里出去。
“不碰你。”他低下头,靠在她的肩上,声音没由来的多出一些疲倦,“让我靠一会儿。”
他的音色很独特。低沉而有质感,极富磁性。
就像是一台存放很久的老式唱片机。
属于他的重量落在她的肩上,一同传来的还有他的体温和呼吸。同样都是灼热的。
面对这满屏的监控,姜月迟有种自己也被监视的感觉。
“为什么要在这里安监控?”想了想,她还是问出了口。
费利克斯的确很讲信用,也很诚实。他说不碰她,就真的没有碰她。
头靠在她的肩上,姜月迟甚至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鼻梁的挺拔和硬度。
这样的姿势其实很怪异,他是上位者,拥有磅礴强大的气场,身材也比她高大太多。
相比起来,她弱小又纤细。
可是他却靠在她的肩上,缓解疲劳。
这种感觉...姜月迟心想,像是他在依靠自己一样。
这很罕见,太罕见了。罕见到她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
“眼睛多了,能捕捉到的秘密也会更多。”
比起告诉她,他更像是在教她。
爱丽丝太蠢了,和单细胞生物没什么区别。她估计已经将她的全部心眼和那些自作聪明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放在他身上有什么用呢,那些拙劣到一眼就能看穿的幼稚手段。
别人随便给她挖个坑,她连缓冲都没有,直接往里跳。
太蠢了。
蠢到让人心疼。
“爱丽丝,再警惕的人也会有松懈的时候。”他告诉她。
姜月迟仍旧懵懂。
他靠在她的肩上,低低地笑出声来:“站在梯子上的人最害怕什么?害怕摔下来。站的越高摔的越疼。可是能够站上高处的都不干净。”
这番解释已经算是他最有耐心的时候了。
姜月迟似懂非懂:“那你也.....”
他笑的温和,偏偏那双深邃的蓝眼睛在稍显暗沉的等灯光下,泛着危险的光泽。
他所带来的压迫感令整个房间都变得阴沉。
姜月迟时常觉得,他之所以具有如此强的侵略性,都是因为他脸部线条太锋利了。
但是现在,她深刻地意识到,他身上的侵略性和外貌无关。
根本原因取决于他本身就危险。
“我和他们不同。”他靠近她的耳边,性感低沉的气音,带着很低的笑,“我是让他们变得不干净的给予者,爱丽丝。”
所以,他的主要目的是利用这些视频作为把柄,来要挟别人?
费利克斯耸肩:“这是次要的,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连她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好多。
费利克斯自然也会这么觉得。他本身就没有多少耐心。
略微皱眉后,还是大发善心的告诉了她。
姜月迟立马被吓到瞪大眼睛:“你怎么可以......”
他的身体后躺,领带解开后,衬衫的领扣也散开了几颗。
结实健壮的肩颈线条若隐若现,壮硕的胸大肌将衬衫撑至饱满。
姜月迟第n次感叹量身裁剪的妙处。衬衫的每一条缝合线都不是多余的。
费利克斯忽略了她此刻的视线,理所当然的认为:“不好吗。都变成我的只会更加安全。在他们的手上随时都有破产的可能。你知道一家企业的陨落会让多少普通人失业,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我是在做善事,爱丽丝,我在为我们未来的孩子积德。”
她在心里叹气吐槽。
如果真的有因果报应的话,你做的那些事情都够你的孩子夭折无数次了。
姜月迟抬起头,正好对上他向下看的脸。
头顶的灯太暗了,他低头时,更是隔绝了大部分。整张脸有三分之二都匿在阴影之中。
深邃利落的线条,让他本就强的攻击性更加明显。
但是此刻,又化为居高临下的嗤笑,傲慢从他的眼底慢慢渗透出来。
现在的费利克斯才是最真实的费利克斯。
也只有在聊到工作时,他的脸上才会露出如此明显的野心。
明明已经拥有了一切,却仍旧具备着常人无法企及的事业心。
看到这样的费利克斯,他的危险在姜月迟的心里再次被刷新了一次。
好吧,她停止了继续问下去。
她找不到任何反驳他的话。因为无论他说出多么离谱的话来,在他身上又非常合理。
他的能力足够让这些离谱的话全部成真。
这也是比起这张脸和这个身材更加有魅力的地方。
“爱丽丝。”他开口喊她。
姜月迟回过神来:“嗯?”
他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和她的碰了碰:“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话题转的太快,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想谁?”
费利克斯已经懒得再告诉她,她这副装傻的样子真的很蠢。
在别人面前装一装兴许还能糊弄过去。
在他面前。
他无动于衷地笑了:“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当然记得,felix。”
他捏着她的下巴和她亲吻:“有没有想feilx。”
“有...有的。”
他的吻突然变得很重:“撒谎。”
姜月迟疼到眉头一皱:“呀!”
她伸手推开他。
嘴唇被他咬破了一块,她有些恼羞成怒,那双眼睛带着不满,瞪着他。
她实在是吃了长相的亏,长了一张极具东方韵味的脸,没那么美艳,同时也不具备任何攻击性。
她和费利克斯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奶奶总是说,一段感情中最重要的就是互补。
很多时候,姜月迟不止一次的认为,她和费利克斯恰好互补。
她绝对不是在自恋,而是发自内心的认为。这个世界上如果连她都驯服不了费利克斯,那么他真的会变成地球上最大的一颗毒瘤。
不怕坏人有能力有权势,就怕坏人有能力有权势,又有上进心。
他还这么年轻,他才二十八岁。
难以想象按照他如今这个扩充版图的速度,他的四十岁会取得多么恐怖的成就。
她的这个反应倒是让费利克斯笑了好久。
“疼吗?”
“废话!”她气不打一处来,不为**,纯报复,扑过去在他肩上重重咬了回来。
他的肌肉太硬,她咬了很久才咬出一个齿印来。
“疼吗?”
她用他的话问回去。
咬的太用力,她自己的牙齿都开始有点酸痛。
费利克斯的手指伸进她的嘴里,指腹在她牙齿上摸了摸。
“小狗的牙齿可比你的要尖利,我还以为被蚊子叮了一下。”
他的手很干净,姜月迟不需要担心别的。她泄愤一般地咬住他的手指。
后者随便她咬,也不挣扎也不反抗。居然给人一种纵容的宠溺。
此时单手撑着眉骨,目光有些散漫的落在她身上。衬衫微微敞着,从她的视角里可以看到扣子与扣子之间的缝隙,所露出的肌肉线条。
泄愤完毕,她松开嘴。
心脏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
想靠在他的怀里,感受一下他磅礴有力的心跳,和他宽厚结实的胸肌。
男人的妙处不就是在这里吗。
她对那些瘦肉的白切鸡身材毫无兴趣。她喜欢有男人味的熟男,荷尔蒙爆棚,极具性张力的那种。
思考后,她又开始在心里叹气。
比起讲述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型,她更像是在讲述费利克斯的优点。
他轻描淡写的关心她:“那家公司待的还习惯吗?”
“嗯,挺习惯的。”她的视线仍旧锁定在他的胸口。
“上司有没有骚扰你。”他的手指轻轻缠绕上了她的头发。
而姜月迟,已经情不自禁地将手放上他的胸口:“他是gay。”
费利克斯无动于衷地低头看了一眼,将她的手拉开,继续刚才的话题:“同事呢。”
“呃...”姜月迟顿了一下,她不确定自己将那个一直盯着她大腿看的男同事说出来后,费利克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倒不是觉得自己对他有多重要,而是他对于自己的‘东西’,都有着非常强的独占欲。
她也并非圣母心泛滥,她只是觉得没必要。上次她怼回去后,那个人已经不敢再做出冒犯的行为了。
她也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不是非要靠费利克斯。
“还好,同事也挺好的。只是口味不太统一,爱喝不同咖啡厅的咖啡。”
“是吗,这很好办。”
她眨了眨眼。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后,让她离自己再近一点:“相信我吗?”
她当然相信他能办到,但她根本不敢让他去做这些。这人做起事很狠,不会留有太多余地。
只是需要在外多跑几个小时而已,其实也还好。虽然能够看出有些人是在故意刁难她。
“没关系,职场生活本来就是这样。”
他不屑一顾的轻笑:“如果你认为职场生活就是替人跑腿买咖啡,我建议你去外卖公司应聘更加合适。”
姜月迟抿了抿唇:“你根本不懂我们这些底层员工的痛苦,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
“最起码我这个万恶的资本家,从未让我的底层员工为我买过咖啡。”
她在心里吐槽。那是因为你觉得他们不配替你买咖啡。
“既然你认为这是正常的,那就继续窝囊的忍受吧。”他轻嗤一声,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勉强或是强行要为她出头。
稍微坐起身,往桌前玻璃杯中倒了红酒。
他晃了晃酒杯,继续‘关心’她:“工作和学习不会产生冲突?”
“还好。”她的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借着替他穿衣服的名义动手动脚。
费利克斯眉头微皱,再次按住她不安分的那只手,从资本家的角度给她提建议:“你完全可以等毕业后再工作。”
“我想积累下经验,嗯...我应该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她脸红红的,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他的手隔着衣服在她软肉上捏了一把:“想要了?”
她支支吾吾:“我感觉你想要。”
男人冷笑一声,握着她的手往下放,让她自己去感受。
“软的。”他问,“你是怎么感觉的。”
也没有很软,属于半硬的沉睡阶段。但她能够看出他是真的不想做。
嗯...
她的视线看向别处。
这台灯...真大啊。
“既然你不想。”她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他冷笑:“不做就走?”
她挠了挠头,一副老实人嘴脸:“不是,我待会还要陪上司去打招呼,我想先去洗个澡。”
她准备离开。脚步却因为腰后的束缚感而被迫停下。
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的腰带被人攥住了。
而罪魁祸首则是一只修长有力的手。
男性的骨骼总是比女性的要大上一些,更别提是这位一米九的男性。
“这件衣服是我买给你的?”他的声音比想象中要温和一些。
“嗯。”想不到他居然还记得。
当时离开美国她为了方便,并没有带走很多东西,但衣服这种必需品她还是带上了。
“你想要回去吗?如果是这样,我可以脱下来还给你。”
他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随后不动声色地松开手,那条腰带从他指尖滑落,“算了。”
他又重新躺了回去,那根尚未燃尽的雪茄又被他重新拿起。
现在的他又回到那种慵懒优雅的绅士状态中去了。
当然,前提是忽略他身上被蹭乱的衬衫和西裤。
他只是想起了一些本该不被记住的回忆。
那件衣服的确是他买给爱丽丝的。当时她陪他出席一场酒会,穿的礼服是她自己选的。
费利克斯忙着谈生意,根本无暇管她。
等他结束一切找到她的时候,她正缩着肩膀在角落喝酒取暖。
也是那天,他将自己的西装脱下来给她穿上,同时带她去附近的商场给她买了点衣服。
这里的‘一点’指的是将商场给买空了。
而她此刻穿着的这件,就是当时她穿在身上的。
费利克斯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他也懒得去管其他人的感受。
但是那天,他是第一次为她下厨煮了驱寒的姜茶。
他不懂为什么穿一条裙子会冷,她的肩上明明有披肩。
那个时候是盛夏,入夜后可能有所降温,但在他看来,降温的夏天也是夏天。
哪怕让他一丝-不挂地站着,他也不会感受到一点寒冷。
他骨子里的傲慢与恶劣注定了他无法做到换位思考,也无法去为他人着想,更加没办法从自己居高临下的那个地位中走下来。
姜月迟离开了。
她的后背靠着墙壁,心脏还在狂跳。
她当然不至于精虫上脑到这个地步。看到肉-体就想到上床,看到胸肌就想要上手去揉。
她只是...
她有自己的节奏。
-
之所以对于那件衣服记得如此清楚。
——那个时候的爱丽丝和现在不同。
费利克斯低下头,嘴里叼着雪茄,将抽屉拉开。
里面放着好几把不同型号的枪,他随手取出一把,拆解后又熟练地拼装好。
那双修长有力的手随着此刻动作,指骨绷紧又舒展。手背的筋脉与血管微微隆起,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感。
若是姜月迟看到他那只揉抚过自己身体的手,正面无表情地组装手中的冷兵器,大概会对他的危险程度认知更上一层楼。
她本来就很害怕这些东西,随便一发子弹就能要走她的小命。
太过熟练了,以至于中间没有丝毫卡顿。
最后一个步骤,掌心抵着弹匣底部重重一按,弹匣安装进去。
他打开舷窗,对着窗外的海面扣下扳机。
枪口安装了消音器,声音并不大。
他在不满什么,他在煎熬什么。
爱丽丝再怎么逃也没办法从他的身边逃离。
她没有这个能力,她弱小的像路边一条垂死的流浪狗。
只要他想,她这辈子都得待在他的身边。
但他想要的是这个吗。
现在的爱丽丝只爱他的身体。
她的脑子里只有性。
他暂时不想上-床,他想和她聊些其他的。
聊她的工作,聊她最近的人际关系,聊她刚养的那条小狗。
虽然他对于她的动向了如指掌。
但他更想听她亲口告诉他。
她以前明明很聒噪。哪怕他不想听,他没兴趣,认为这些琐碎的小事都是在浪费时间,没办法给他提供任何价值。
利益在他的人生之中才能排在第一。
就算是亲爹的葬礼,都得排在签署合同之后。
遗体腐烂了不影响火化,但合同的签订日期会影响项目的启动。
耽误一天,对他造成的利益损失可不是老头子能够比的。
可是。
他屈尊降贵浪费自己如此宝贵的时间,想听她讲一些废话。
她却只想和他睡觉。
——性和爱无法分开。
这句话是很久之前爱丽丝告诉他的。
当时的她只有二十岁,说话总是怯生生的,不敢和他对视。
喜欢用被子裹着自己,只露出一张脸。
他和她说话,她也只会乖乖点头,不敢反驳他。
唯独有一次,她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告诉他:“性和爱是无法分开的,我......”
他甚至没有耐心听完她的后半句,拉开她的裤子:“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宝贝,腿分开。”
握着枪的那只手,力道逐渐收紧,手背血管偾张,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开始泛白。
所以,她记住了他当时反驳她的那句话?
还是说,她对自己的兴趣只剩下性了。
洋鬼子中文课堂开课啦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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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驯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