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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王爷要弑夫 第85章 旧仇再算狠毒心

作者:磨叨叨石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9-02 00:01:33 来源:文学城

谢承阑知燕衡心中所想,先一步开口,不让他为难:“本来就是留着任你处置的,我没认过他这个兄弟,你不用顾及我。”

燕衡点点头,舒展了眉心。

本来早该和谢承翟好好算算的,只是这一路来,各种事要忙活,便把谢承翟也给忘一边了。

现下刚好得空,是时候清算一下了。

半炷香后,谢承翟被方清河拖到了燕衡跟前。

谢承翟自从被燕衡一行人抓住后,神智就不太正常了,有时候疯疯癫癫,有时候清醒无比,有时候又自说自话,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燕衡眼睛上的东西还没取,于是地上谢承翟的狼狈他便一览无余。

燕衡笑眯眯地问他:“谢世子,这一路上可吃得好睡得好?”

谢承翟这时候还算清醒,看见燕衡还知道龇牙咧嘴,以示愤怒。

他伸长脖子啐了燕衡一脸口水,目眦欲裂,恶狠狠道:“你这种恶贯满盈的人是要遭报应的!”

谢承阑见此景,脸色一沉,捏着拳头就要挥上去,不过燕衡却拦住了他。

燕衡摇摇头,谢承阑便收住了气,捏得更紧却迟迟没往下落。

燕衡握住他拳头,轻别开他:“你先出去。”

谢承阑看一眼地上的人,不同意道:“我说了我不会阻你。”

“我知道。”燕衡轻拍他手背以示安抚,劝声道,“但好歹有血脉关系。”

多的不消他说,谢承阑也能明白。

虽无手足之情,但是血缘是切切实实断不了的。谢承阑没打算阻止燕衡寻仇,可干看着谢承翟被折磨也说不过去——尽管在吉州生变那晚谢承阑就想给他剐了。

不如做个无知者。犹豫再三,谢承阑终于带上门出去了。

此间功夫,燕衡已经擦净了脸,又低头,好整以暇地擦净了透明晶片。

他好好收起来放进怀里,才好声好气道:“报应什么的我们先不说。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世子。”

谢承翟仍瞪着眼睛,浑身紧绷,警惕地望着他,自下而上。

燕衡弯身前倾,钳住他脸往上拽,仔细端详他的眼睛:“白鹤的舌头,是不是你割掉的?”

“是又如何?”谢承翟不屑道,“不是又如何?”

燕衡垂下眼睛,因伤未愈的缘故本就浊,在烛光的阴影里显得更沉了,他平静道:“回答我。”

谢承翟还当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世子、皇帝面前盛宠一时的红人,端着几分架子:“我凭什么告诉你?”

“本王一生荣华,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无一处不满足的。”燕衡扯着他脸往上抬几分,满是警告意味,“要说最缺的,就是耐心。”

谢承翟好笑嗤道:“你还当自己是王都里人人敬之畏之的元安王吗?”

“三。”

谢承翟笑意减了几分:“不管怎么说,现在我是朝廷命官,你是逃犯——”

“二。”

燕衡眼睛都不眨一下,眼底藏着不明情绪,声音一如平静。

谢承翟此时略有慌神,他匀了几口气:“你能奈我何?!”

“一。”

话落,燕衡手移到他脖颈上,就要发力。却不想这时谢承翟下定决心似的咽了口唾沫,大笑起来,疯了似的话如泉涌,仿佛在争那一口气:“是啊!就是我!没想到吧我的好王爷,你最忠心的属下,被我折磨得不成人样?!王爷又怎样?如今还不是落得个人人喊打的地步?说来,我还不知道他死没死——”

燕衡得到答案,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总之是点了点头,然后松了手。

谢承翟没了支力,骤然倒在了地上。

燕衡捡起地上的匕首,那是陈娘子方才落下的。

然后,他缓身蹲下,又捏住谢承翟的下颚,手上一使劲,便有骨骼作响的声音。

燕衡眼中情绪不明,淡淡道:“张嘴。”

谢承翟惊恐地望着他,一个劲往后缩,话都说不利索:“你……你要做什么?”

“张嘴。”燕衡只是又重复一遍,不过这次语里的戾气再无掩饰。

谢承翟死命咬紧了腮帮子,整个人往后仰,想要挣脱开

燕衡便顺了他的意,捏着人,猛然将他往后掼。

“咚”一声,谢承翟后脑勺砸到地上。燕衡按着不让他动,手上青筋都出来了。他恨不得把他搡进地里,直接送进地府。

谢承翟登时头晕眼花,好片刻才缓过来,吃了痛,脸都绞成一团。

确定他是醒着的有知觉的,燕衡才将匕首伸入他嘴里,沿着舌根一剜,在满刀血腥和凄苦尖叫声中,将那血红东西挑出来。

燕衡扔掉手中匕首,掐住谢承翟血糊糊的脸,晃了晃,满意似的扯唇笑笑。他这淡然又狠绝的模样,倒真与年少时的恶魔嘴脸有几分相似。

“本王胸怀打小就比不得我那几个皇兄,谢世子应该是知道的。”

谢承翟神情痛苦,咿咿呀呀地叫着,口中鲜血一个劲往外冒。燕衡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看他神情愤慨,想来该是骂人的话。

燕衡喜怒莫辨,朝着他嘴使了几拳,每一下都伴随着齿碎声。

谢承翟挣扎涌动,燕衡半跪在他脖子上,锁住命脉不让他动弹。

他徒手就捂住谢承翟的嘴,捏得颧骨颌骨咔咔作响,硬逼谢承翟将那些血水碎牙往肚子里吞。

谢承翟瞋目切齿,咽不下,那鲜血便从鼻孔里喷出来了。

“世子多担待担待,”燕衡很好心地没再堵住他鼻孔,“我这个人,就喜欢看别人生不如死的模样。”

谢承翟惊厥挣几下,昏过去了。

直至地上的人不再有动静,燕衡也才跟着静下来,他垂眸,盯着手中血红,片刻恍然。

他陡然想起,年少时对那些无辜生灵也是这般残忍。

他默默叹了口气,劣根就劣根吧。

半盏茶的功夫,燕衡已经好整以暇地在盆里洗手了。

他低乜着眼睛,看畜生一样看地上半死不活的谢承翟,叫来人嘱咐道:“别让他死了。”

谢承阑随其他人进来,只瞥了血海里的人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过去看了看燕衡拳骨上的殷红。

等收拾的人都走完后,谢承阑才开口:“你倒是舍得自己。”

燕衡靠在床头,低头瞧了眼手上的淤红,想一出是一出地问:“你说,白鹤还活着吗?”

谢承阑没法回答他,干脆就不言语。

燕衡抬头问:“我是不是很坏?”

“是。”

谢承阑应得干脆,干脆得燕衡都有几分意外。

“我以为谢兄会哄哄我。”

“王爷又不是小孩子,何须我哄?”

燕衡笑道:“这倒也是。”

本以为这个话茬会该到此为止,谢承阑却忽然道:“其实也挺好的。”

燕衡问:“好什么?什么好?”

谢承阑抓过他的手,仔细观察,防止哪儿有伤没处理到,活泛了气氛,此刻倒是认真起来了:“你要比那些人更坏,他们才不会欺负到头上来。”

燕衡定眼瞧他:“谢兄这是在劝我作恶了?”

“你若不作恶,便要任他人作恶,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别当好人。”

燕衡夸张地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道:“谢兄这枕边风吹得甚好,我算是知道,那些个前朝轶事里,为何总会有后宫佳丽祸乱君王仁心的传言。”

“这分明是王爷说过的至真至理。”谢承阑不服,并不想被以此作类比,“当初是谁说人要活得坏一点才好的?”

燕衡笑笑。虽然他不记得自己说过,但这种话,确实是像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坏下去吧,”谢承阑捋了捋他耳边发,捧着脸啄了啄他鼻梁痣,“祸害遗千年,活成乌龟老王八。”

燕衡掀起眼皮,刚好对上他眼睛:“拐着弯骂我?”

“我怎么敢骂王爷呢?”

“不敢骂,但敢顶撞?”燕衡意味深然道。

“……”

谢承阑一下蔫了气儿,拥上去,垂眼搭在燕衡肩膀上,一动不动。他没话说,毕竟,今天才“顶撞”完,燕衡后面还被顶肿了也是事实。

燕衡见自己使坏成功还高兴得不得了,灭了火烛,抱着人滚上床,紧贴着脸道:“睡觉,再歇会儿,天亮赶路。”

“好。”

大半月后,沂州。

深秋时节,过街风阵阵刺骨,刮着皮肉过,让人有些招架不住,尤其夜晚,寒意更甚。

一队自南而来的商队,掐着宵禁前的时间进了城。

商队末端的两人粗布打扮,风沙砺遍脸庞,一众人里显得平平无奇。

于是在无人在意的角落,这两人闪身拐进小巷,悄摸溜走了。

燕衡一脸闷,但也不敢懈怠,摘下皮面来。哪怕过了那么久,每进一座城,还有抓着人照着通缉令比对的官卫。

“清河已经去何砚给的地址打探了,”无人巷子里,在微弱月光下,谢承阑抓着他胳膊,将他稳稳扶坐到某处杂乱台阶,“就在雁桂山山脚。”

方清河带着几人先他们一天到的,到底身份特殊,不敢惹人注目,只有这般分开进城。

“三日。”燕衡低声琢磨,燕晟还有三天就要到了,他想到什么,“雁桂山应该已经开始巡备了。”

“你准备进去?”

“不进去怎么索命?”

这个道理谢承阑是知道的,但现下处境被动,实属无奈居多,不是想想就能做到的。

谢承阑道:“能进出的,只有林恩寺的僧人,连香客都让禁行了。”

“先前王都来信,此次驻巡雁桂山的,是长北和黄勤臻。”燕衡思索一顿,再没开口。

他想说,燕晟是真信任黄勤臻,便觉得这个念头十分可笑,可笑在于——一个帝王竟分不清敌我。

可转念一想,这世间那么多真真假假,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地辨认出周围的好与坏,总要历遍千帆以身作险,一步一步咂摸出门道来。

自己吃过亏,便不想再去取笑同样处境的人了。

谢承阑不清楚他心中念想,正琢磨着他方才的话。

“高淳?”谢承阑明显有些难以置信,“燕晟怎会重任他?”

毕竟为了削弱高家,燕晟继位后第一时间卸了高平琛的官。他父亲燕衢在世时,费尽千辛万苦才把高平琛塞到北庭去,燕晟一上来就给他老人家心血搅黄了,也不知有没有将高家得罪狠了。

不仅如此,燕晟还削了各个都护府里高家势力,换调几批新人过去。尽管前两年,燕衢已经有所动作,燕晟也还是不敢懈怠,毕竟高家的权势也是让燕衢头疼了许久的问题。

燕衢在世时,高家势力在几大都护府里根深蒂固。早几年,燕衡一度觉得高家有谋反的心思,要不是高柳有良心压着,恐怕那些人联合高淳已经行动过不止一次了。

燕衢在位的后几年间,使了点手腕,那些个高家人好歹收敛了些许。但燕晟上位后,又一个劲儿打击那些个军中有话语权的高家人,惹得高家人不满不说,朝中对此也是议论纷纷。

他太过于心急,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大楚的一切,以至于他一上任就各种大改大动。

各种调度有人满意自然就有人不满意,官职变动只是他一张嘴的事,各官员却要背着他一句皇命跋山涉水,满腔抱负无处施展,堪堪成了漂泊之身,苦不堪言又无可奈何。

以及民生方面,一再打压平民百姓的声音,光是眼睛看见自己所见,顾着天家权贵的权益,一招狠治下来,榨取了多少百姓。

哪怕要整治,也该和燕衢那般,循序渐进。迫切了几年终于得偿所愿,神经一松便将心思都摆在明面上来,丝毫不顾及其他人。

有点莽撞,有点蠢。

燕衡承认他是个有城府的,但并不以为他会是个好君主。

不过这些事,燕衡不想同谢承阑说,毕竟,这都不是他们能解决或者干涉的。

燕衡只解释了最近的问题:“燕晟身上多少也淌着高家血脉,就算要铲除异己,也不该做绝了。一时半会儿还动摇不了高家的地位,自然也该给高家点甜头维系这层关系,帝王家常用手段而已。其他支脉可以不管,但长北和高柳这两人是万不可能轻易弃之的。”

况且,国祷的担子虽大,他高家也并不是全无好处,否则高淳怎可能就这么答应了。

谢承阑不再询问,这一点两人倒是都心知肚明。

“先找个地方休息吧,”燕衡起身,仰月吐了口气,“还有两天时间,我再想想。”

当晚,两人便找了个客栈休憩,准备第二日去找方清河汇合。翌日清早,两人还没出门,崔栖便悠哉悠哉找上门来了。

她寻到两人,将这两日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方清河和她,还有几个同行的人,在何砚安排的农宅里住了那么几天,周围也都搜罗过几遍,没有可疑人,屋子也无不妥的地方。

初到时有人来交头了几句,还扬言有事吩咐就好,后来便没人来干涉过他们任何事。

看得出,何砚虽身负皇命,远在千里奋力“追杀”他们,但有心相助也是真的。

不过,真心归真心,有隐瞒也不假。

何氏好歹是沂州一方大户,未入仕前,自然会想方设法靠近天子,于是雁桂山里,离行宫不远处,有个何氏山庄。

但人人皆知那地方是何家的,但凡出了岔子第一个掉头的也是何家人,是以何砚也不敢将山庄让给他们,只敢安排一个山脚的农宅给燕衡住。

燕衡听完,只是似褒非贬地评了一句:“倒是不傻。”

毕竟有各一半的把握,何砚怎样都不亏。他没必要只为一个结果赌上全部,这样做也算仁至义尽了。

两人吃过早饭后便要去农宅处,却不想刚出门,一把菜刀横空而来,直插入燕衡脚底前,挡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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