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色的药碗里面盛着漆黑浓稠的药汁,冒着热气,碗底飞出一个小气泡,翻到水面上,“biu”一下破开,水面荡起一小圈涟漪。
谢宁的眼神近在咫尺,那样直白,那样赤诚,那样火热(烧的?),他又说了一遍,“我要你像上次那样喂我。”他在等着萧北燃的回应。
事到如今,萧北燃更冷静下来,他勾起嘴角笑了,爷不乘人之危,但是送上门的爷也不会让他跑了。他空着的那只手抚上谢宁的脸颊,很热,但是应该还没有到烧糊涂的地步。他哑着嗓子道:“只要像上次那样,你就肯喝药了?”
谢宁肯定地点点头,鼻子里面轻轻地“嗯”了一声。
“好。”
原本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呼吸可闻,萧北燃欺身压上去,歪头避开谢宁高挺的鼻梁一口叼住了他的唇瓣。谢宁懵了一下,道:“你嘴里还没有药呢……唔……”话没说完,尾音就被吞没在唇齿之间。谢宁的手想要推开,萧北燃没有理会,抚在谢宁脸颊上的手滑到他的后脑,按住。不让他离开,同时,加深这个吻。
谢宁原本就鼻子闷闷的,双唇再被萧北燃堵住吮|吸啃食不留一丝缝隙,所有的空气都被他强势夺走,谢宁无法呼吸,心如擂鼓,大脑一片空白,推人的手也没了力气,垂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谢宁本能地偏头张开嘴巴想要汲取一点空气,又被萧北燃按住头不让离开,舌头乘虚而入,在口腔里面肆虐。谢宁刚吃完橙子,嘴巴里面都是甜甜的味道,敌军入侵,口腔里面分|泌出更多津|液,亦是甜甜的味道。萧北燃大口吞咽,温柔又霸道地前进,掠夺谢宁的一切,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吞进去。
谢宁紧紧贴在摇椅的靠背上,萧北燃还在不停亲吻,可怜的摇椅发出暧昧又不堪重负的“嘎吱嘎吱”声。药碗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桌子上的,谢宁已经无路可逃,萧北燃一只手又从后脑滑到他柔软不设防备的脖颈,随着亲吻的频率不轻不重地揉捏。另一只手揽在谢宁的腰上,提起一个弧度。谢宁被深吻得如坠云端,他已经无法思考,双臂讨好般地攀上萧北燃的肩头,像是在乞求,也像是在加深这个吻。
萧北燃叼的欢畅,花样繁多,四片薄薄的嘴唇辗转反侧似乎已经过了几百个回合,早就不堪重负,又麻又痛,又热又胀。谢宁却渐渐尝出一点滋味,搂住萧北燃的脖子笨拙地回应,回应的方式就是小狗一样又啃又咬,发泄不满。
摇椅还在摇晃,伴随着含混的“啧啧”水声,门外响起了不合时宜的震天的吼叫。
“那个野女人呢!让她出来!姑奶奶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来攀国公府的大门!把她给我交出来!有我白玉秀在,没人能骗得了我表哥!”
谢宁耳朵“嗡”第一声,仅存的理智想到要是让她闯进来那可就太……尴尬了。他“嗯嗯”了两声,拍了拍萧北燃。萧北燃亲的忘我,稍稍分开一点,喘了两口气抽空吐出两个字“没事”,然后双唇又覆上去,开始新的一轮。
“表小姐啊!你不能进去!不行!绝对不能!哎!小的哪敢对您不敬啊,那里也不能闯进去!就是,就是,就是不行!除非您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否则无论如何您也不能进去。哎哎哎——表小姐,您收了鞭子,哎!匕首也不行。我求求您了,您先回去,改日?不不不,明日再来?明日小的抬着轿子去请您……”大黄急得差点横尸当场。
乒乒乓乓一阵,白玉秀在西院翻翻找找,没有找到她想要找的人,又开始大吼大叫:“那个狐狸精呢?藏哪里去了?”
呃,这种时候有人来打扰还是挺扫兴的哈。
萧北燃耳朵动了动,拧住眉头,满脸的欲|求|不|满和要把门外那个人给塞进大缸里的愤愤表情,终于从谢宁的双唇上离开。摇椅背上谢宁眼神迷离,唇瓣微张,气喘吁吁,双臂还环在他的脖子上,眼睛里面全是迷茫和不知所措。萧北燃见到他这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额头贴上谢宁的额头,轻笑了一声,脸上的乌云消失不见。
“呆瓜。”
呆瓜显然没有回过神来,还是双眼发直,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些什么。萧北燃心里软乎乎的,又意犹未尽地在呆瓜红红肿肿的嘴巴上叼了一口。
“表小姐啊!啥狐狸精啊,这话可不敢乱说啊!您快快先回去吧,您再待在这里,小的这条小命也不保了啊!”大黄声音都在颤抖,偏偏眼前这个人也是得罪不得的。
“让她进来。”
大黄虽然不敢相信这个声音是从房间里面传出来的,但他还是如蒙大赦,让出门口的位置,放这位进去。
白玉秀手里还捏着鞭子,鼓着一张脸,跺着脚就进了房间。一进来她就萎了,一道冰刀一般的视线扫的她周身发寒,如置数九寒天,所有的气势消失不见。萧北燃一手搂住谢宁,一手端着药碗。谢宁则埋头在碗里,大半张脸都被挡住,似乎是在喝药。
白玉秀看不出什么,但就是感觉房间里面不对劲,她柳眉倒竖,警惕道:“你们在干什么?”
萧北燃轻轻拍着谢宁的背,怕他呛到,掀起眼帘,冷冷道:“你越发出息了,我的房间也敢闯。”
白玉秀小脸刷白,双腿一软,站在角落里不敢动了,她没有忘记她表哥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表哥……我错了。”但还是嘟囔道:“表哥我这是怕你被人骗了啊,你可不知道现在的一些人多么可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你又甚少接触姑娘家的,里面的弯弯绕绕你不明白,我怕人家一可怜兮兮的,你就上当。哪有说路上随便捡一个人,就是貌若天仙,知书达理,名门之后,温婉贤良啊,多半是装的,要不然就是有目的接近你。你可要小心呢。”
萧北燃:……
“你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
“表哥你也知道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男人动起心眼子来,祸国殃民。女人动起心眼子来,也不容小觑,能把你吃的渣子都不用吐出来。我这不是听说你带一个野女人回家,担心你吗。”
“嘴里说得什么话,还像一个姑娘家吗。”萧北燃对这个表妹头疼,便偏偏没有闺女的何氏对白玉秀爱若珍宝,又不能真动手责罚她。“最近听你说话条理甚是清晰,看来你是真的懂事了。”白玉秀还没乐出来,就听见萧北燃又道:“改日该传书一封,告诉姨母,有些事情该安排起来了。”
白玉秀当即如遭雷劈,跌坐在凳子上,手里的鞭子也都蔫儿了,无力地垂着,她生无可恋地道:“表哥,我真的错了。”
萧北燃有意晾着她,不再理会。白玉秀看看他,又看看谢宁,欲言又止。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开口道:“表哥。”
“何事?”
白玉秀指指谢宁,道:“他不是淹死在碗里面啦?”
一碗药从她进来就开始喝,到现在都没喝完吗?萧北燃举着药碗也不嫌酸?
谢宁:关你屁事。
萧北燃:“关你何事。”
白玉秀:……好,我闭嘴。
白玉秀实在是个没有眼力劲儿的人,大黄都在外面急得直砸手背,她还在房间里面吃吃点心,翻翻桌子上的话本子,边吃边喝看得津津有味。
眼看着是萧北燃一直端着碗,实际上是谢宁抱着碗不肯放开。萧北燃无奈,你再扣在碗里面,就真要淹死了。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休息吗?”萧北燃道。
白玉秀啃着点心,不敢相信地看着窗外如血的残阳。
“晚……吗?”
“明日需告诉母亲一声,接姨母过来小住,好让母女共享天伦。”
“确实很晚了,那表哥……还有表嫂(在萧北燃的威逼下咬牙切齿),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人都走了,还要藏着吗?”萧北燃略带沙哑的调笑声在耳边炸开,有人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两人独处的时候这声音就像是志怪小说里面蛊惑人心的大妖怪发出来的,勾人心魄。
谢宁终于把空碗拿走,他不用照镜子也能知道,自己的嘴唇肿的根本不能见人。但是好奇心还是驱使他走到铜镜面前。
……
谁能告诉他,铜镜里面这个眼含秋水,波光粼粼,双颊荡漾,桃花盛开,嘴唇整个大了一圈的人,是谁啊。谢宁不敢相信地坐在镜前,呆呆地望着镜子里面的人。
谢宁觉得萧北燃是摄魂夺魄的大妖怪,萧北燃也觉得谢宁是勾走他心神的懵懂的小狐狸,天真,媚人不自知,他被吸引着也走到铜镜前,站在谢宁背后,透过镜子看见他满面桃花开的样子。手痒,不忍。伸手勾住了谢宁的下巴,让他的头高高仰起,弯腰吻下去。更好亲了,甜甜的橙子味道被清苦的味道代替,毛头小子初尝甜头,怎么也亲不够。
萧北燃觉得自己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亲亲了!!!!!
小的是日久生情的忠实信徒,不要怪我让他们这么久才亲亲,有感情才能亲亲啊!不仅能亲亲,还能做更多的事情!!!!一切事情的发生都基于感情的发展!!!!
我在说什么啊!!!!
亲亲好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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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呃,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