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寻有点不好意思,他不说话,手背不停的抹着眼泪。
“你肚子怎么这么凉啊?”
严醉捂了会,把手抽出来接着搓了搓,喉间轻叹:“怪不得你总是犯胃病。”
齐寻不哭了,平躺在床上安静的看着严醉。
他觉得严醉长得挺好看,浓眉大眼,鼻梁也高,太像港星了。
严醉把手搓热了又伸进他衣服里,想要捂热他冷硬的胃。
齐寻感觉他的手特别热,掌心贴在腹部的时候,心跳不经意间又快了。
齐寻叫他:“严哥。”
严醉听声抬头:“嗯?”
齐寻垂下眼帘,小声嗫嚅:“谢谢严哥。”
严醉看着平躺在床上的美人,唇角轻勾:“行了,我都听腻了。”
“睡会吧。”
严醉看看墙上挂着的表,折腾完了都已经凌晨四点了,他温声安慰齐寻:“睡一觉就不疼了。”
齐寻的心脏跳的很快,他压了压喉间的轻喘,抬眸看着严醉:“严哥,你也回去睡吧。”
严醉轻轻摇头:“我给你暖暖胃,肚子还冰凉呢,我不放心,你先睡觉吧。”
齐寻很听话,安静的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的很熟了。
严醉一声不吭地坐着,抬头盯着天花板发呆。
招工第一天就先赔进去二十万?
对于严醉来说,二十万就是轻飘飘几张纸,房地产公司一天营收都不止这个数。
严醉一直财大气粗,那几张纸扔了就扔了,他眼睛都不眨一眨。
二十万也多,要是齐寻的人品只值那二十万,那事就大了。
那么漂亮的小伙子,如果人品不行,严醉真的会因为这事难过。
严醉又低头看看睡熟了的齐寻。
他长得可真甜啊,严醉挺喜欢他,看他乖乖睡着,脸颊雪白,唇软软肉肉的,细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感觉自己心里突然就被什么填满了。
严醉有点想不通,这么多年了,他也从来没有察觉到心里有空缺。
一直坐到六点多,严醉烟瘾上来了,微微侧头看了看,发现齐寻还没醒,又给他揉了会肚子,摸着他抽搐一宿的胃安稳多了,这才放心的把手抽回来。
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的门,严醉从裤兜里掏出荷花,给自己点了一支,推开二楼阳台的窗户闷声抽着。
三台市在南方,四月份就挺热的,天亮的也早。
早晨六点多,别墅小区的车就陆陆续续的往外出了,没有一辆低于一百万。
万象天城里的住户非富即贵,个个财大气粗,都是严醉的老熟人。
严醉爱交朋友,身边总是熙熙攘攘的,各行各业都有人脉,逢年过节也走动。
就是都不亲热,见上多少面也只是萍水之交。
但是,好像只有这个齐寻,那么无助。
就像闯进一片从未有过人烟的花园,齐寻就这样跌跌撞撞的闯进严醉心里。
严醉又狠狠吸了一口烟,想起齐寻生涩的冲自己笑着,心里软溺成了汪洋,那种本能的保护欲压都压不住。
好想把齐寻留在身边啊,一直保护他。
“草。”
严醉唇间涌着烟雾,想起半夜那事,气得直骂街:“这一家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吗×的。”
虽然粗暴的打发完了他们,严醉心里总有预感,这事还不算完。
“严哥。”
齐寻醒了发现严醉不在,推开门看见他正杵在阳台上抽烟,走到他身侧轻声说:“你一宿没睡吗?”
“你怎么起来了?再休息会多好。”
严醉掐了烟,早晨的风有点凉,他赶紧把窗户关上:“肚子好点了吗?”
齐寻点头:“谢谢严哥,我不疼了。”
严醉回头看齐寻,他有了点精神,脸色还是不太好。
“走吧,再回去躺会。”
严醉拽着他的胳膊往客房里走:“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哥,不用。”
齐寻推辞:“你别那么费心。”
“那你不吃早饭?”
严醉没松手,拽着齐寻瘦白的手腕,往前拉扯:“胃都成这样了,吃饭还不规律点?”
齐寻让他训的没了话,乖乖地跟着他走。
严醉看着他躺下把被子盖上,叉着腰站在门口:“我过会才能回来,你睡会吧。”
齐寻不困了,但还是点点头,望着严醉把门关上,躺着等他回来。
他觉得有点想严醉。
严醉进了厨房,把烟盒揣进裤兜里洗了洗手,他在装着杂粮的柜子前头蹲下,从里头翻找着小米。
他想着给齐寻熬点粥。
东西准备差不多了,该煮的也煮了,严醉挽起袖子,又往齐寻的屋里去了。
齐寻没睡,看他推门进来,轻声喊他:“严哥。”
“嗯,怎么没睡会啊。”
严醉坐下搓了搓手,伸进齐寻衣服里,给他暖着轻微痉挛的胃,慢慢揉着,温声问他:“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齐寻摇头:“严哥,我不想去医院。”
严醉笑笑:“我说齐寻,不用为钱的事发愁,我有,你实在难受就去看看。”
齐寻还是摇头:“哥,我真不想去。”
严醉看着他:“不疼了?”
齐寻这才点头:“嗯,不疼了。”
严醉想了想,和齐寻商量:“再待一宿,哎,你要不直接住我这,反正这房子里就我自己。”
齐寻伸手攥住严醉的手腕,支支吾吾的回绝:“谢谢严哥,但我不能住你这,我不该.....”
“你那有暖气吗?”
严醉任他抓着自己的手,柔声打断他的话:“我开大排档那块破地方房子可不怎么地,冬天你能受得了吗,这不得冻得你天天难受?”
齐寻倒是没想这个,这么多年也惯了,只冲着严醉摇摇头。
严醉想了个辙:“那这么着,你冬天就搬过来,我这也暖和,顺便跟我做个伴。”
齐寻想了想,朝着严醉轻轻勾唇,露出两颗微圆的虎牙:“行,我听严哥的。”
齐寻笑的可真甜,严醉看着他有点发愣,盯着他看了一会,忍不住抬起手揉揉他的头发。
“早饭去餐厅吃还是在这吃?”
严醉不忘嘱咐他:“吃完饭才能吃药。”
齐寻掀开被子起来:“严哥,我在外头吃就行,没难受到这个地步。”
“成。”
严醉站起来打开柜子,随手抻出来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衣扔给齐寻:“早晨的风有点凉,你把这个穿上,咱这就去餐厅。”
齐寻穿上衬衣,发现自己穿上松松垮垮的,连肩都撑不起来,这件衣服上还散发着一股香奈儿蔚蓝的香味。
齐寻走在他身侧:“严哥,这衣服是你的?”
“我的房子,不放我的衣服还放谁的?”
严醉听齐寻说话,回头看看他:“哎,你这也太瘦了,穿上我的衬衣都能大那么多。”
他说着摸了摸齐寻的后背。
齐寻真是瘦,严醉摸他肩膀的时候,肩胛骨的触感特别明显。
齐寻看着严醉,唇角含笑,一如在大排档自我介绍的时候青涩。
“严哥,你长得那么高。”
齐寻嗓音温软:“穿的衣服肯定就大一点。”
严醉听他这么说,神色有点疑惑:“不是,咱俩不差不多高吗?”
齐寻看着自己高一头的严醉:“.....”
齐寻看他得稍微扬点头:“严哥,我感觉你得有一米九。”
严醉点头:“是啊,一米九二,你不也是吗?”
齐寻让严醉的话噎着了,看了他一会才开口:“哥,我一米八二.....”
“噢。”
严醉有点尴尬:“没事,我看谁都跟我差不多高。”
两个人边说边走,严醉这栋别墅大,壁纸全是浅金色欧式花纹的,几乎每个屋子配的都是水晶吊灯。
水晶吊灯规格都挺高,餐厅里那还是长的,垂下来的玻璃珠子特别干净,不知道严醉会不会拆下来洗。
齐寻后背紧靠着椅子,他发现严醉定的椅子都是贴合人腰曲度的,坐久了腰也不会不舒服。
还是红木的,够沉,都挪不动。
等严醉的功夫,齐寻抬头仔细打量着水晶吊灯,这玩意他爱看,看不够。
严醉端来一碗小米粥搁在齐寻跟前:“灯好看吗?”
他自己的早饭准备的是葱花大饼夹炒鸡蛋。
齐寻点头:“好看。”
“真好看假好看?”
严醉笑的意味深长:“挺多朋友都说我这房子装修特土,像暴发户进城了,你可不用给我拍马屁,我不稀罕。”
“严哥,你别听他们的。”
齐寻神情很认真:“我觉得好看。”
严醉笑的爽朗,一边笑一边说:“谁要听他们的,装修整的跟中老年蹦迪场似的,我就奇了怪了。”
他越说越想笑,扶着额头跟齐寻讲:“我跟你说,还有的往大厅里挂个大灯球,晚上跳舞一开,从小区门口都能看见他家窗户五光十色的,给物业吓坏了,还以为哪出故障了。”
齐寻正用勺往嘴里送着粥,听到这差点呛着,憋着笑往下咽。
“你慢点。”
严醉咬了一口饼夹鸡蛋:“有意思的事我还是等吃完饭再说,再呛着你。”
齐寻咽净了嘴里的粥:“没事哥,我呛不着。”
他特别喜欢跟严醉在一块待着,严醉总是笑盈盈的,让人看着就高兴。
好像所有的愁事和坏事都会绕过严醉。
严醉吃得快,正拿着纯透明的玻璃杯喝水,看着齐寻一口口地把粥吃下去。
齐寻胃口小,有点吃不下了,他又不好意思说,就拿着勺一点点的抿着米粒往下咽。
“不想吃了?”
严醉心细,一眼就能看出他哪不对劲,温声跟他说:“没事,吃不下就别强吃了,撑了也不舒服。”
齐寻唇间动了动,声音很轻:“严哥,不能浪费。”
严醉不在意:“浪费什么,一会我吃了。”
齐寻懵了:“啊?”
他忙搂着碗往后躲:“不行,我都吃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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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