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自认为)不会让一些莫名的情绪影响到自己推理的工藤大侦探,还是很快地调整了状态,但开口后的第一句话,仍然是对着服部平次说的。
“证词问完了?”
服部平次下意识开口:“问完了……”
随即反应过来了工藤新一的意思,气笑了,“好好好,问完我就走……我就多事来看你一眼。”
津木真弓只得出来打圆场,“工藤的意思是……我失去了之前一年的记忆,所以就算要回忆,也只能回忆起一年以前的案子,既然没有线索的话,剩下的只能自己找了。”
工藤新一冷不丁开口拆台:“我的意思是,比起已经问不出线索的被害人,楼下还在搜查中的案发现场更有搜索价值。”
服部平次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走。”
虽然他本来也有问完津木真弓,就去二楼病房那个案发现场看一眼的打算。
但这么明着被赶客,还是忍不住暗骂一句对方损友。
三两句话把服部平次“气”出了病房,津木真弓刚想开口让他去道个歉,就看他已经低头按起了手机。
“……我们的手机不是都被电磁波破坏了吗?”
工藤新一掀了掀眼皮:“备用机。”
不止是窃听器批发户,还是手机批发户是吧?
工藤新一继续开口:“离这里两公里有一家服部最喜欢吃的大阪烧店……现在预定,等他们五点半开店就能送来了。”
见他虽然把人气走,但好歹记得给人赔礼道歉,津木真弓这才叹了口气。
“但不管怎么样,服部大晚上跑来看我们,你就这么把他赶走……”
工藤新一皱了皱眉,似乎不想和她掰扯人际关系方面的问题,开口截断她的话。
“你和那个杀手——我们姑且给他命名为‘埃普西隆’——认识?”
津木真弓有点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一定要把服部平次赶出去了——原来是在等着没人的时候,单独问她这句话。
“如果你的推理证据只是因为,他临走前的那句‘你会后悔’的,那这不足以证明我认识他。”
这种逃走前临时放个狠话的意义不明行为,对于变态杀手来说太正常了。
毕竟都故意给留下的凶器刻符号了,这精神状态怎么看都不正常。
“没错,但这毕竟是合理推断之一。”工藤新一点头。
津木真弓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慢慢回忆着刚刚那场经过。
“他应该是戴了口罩,还吸了氮气特意改变了声线,身形的话……”
她瞥了旁边床上的大侦探一眼,“身高跟你差不多,体重跟你差不多。”
工藤新一挑眉:“如果我没理解错……你这句话是在指证我?——怪不得你刚刚还问我是不是滑到了一楼。”
津木真弓翻了个白眼,“我这是合理的推断。”
工藤新一:“根据爱丁顿1929年提出的‘无限猴子理论’,如果给足够多的猴子,足够多的时间,让他们对着打字机无限敲打,有几率敲打出这世界上任何一本书——人类基因也是这样,别说身形相像,就算是面部特征与骨相都一模一样,以世界范围而论,也有……”
津木真弓接口:“1/135的概率,但如果条件缩减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恰好在街上擦肩而过,答案就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概率——而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身形也差不多的人,恰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案发现场,你帮我算算概率是多少?”
工藤新一不说话了,而是反问:“证据?”
“没有证据,”津木真弓耸耸肩,“就像你因为监听到的一句话,就质疑我和杀手认识一样,也没有证据——这只是合理推断之一。”
作为一个侦探,她太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堪称“捕风捉影”,又毫无铁证的“推测”了。
——连自辩都不需要,把问题甩回去就行了。
见自己刚刚的话被津木真弓扔了回来,工藤新一始料未及地怔了一下,随即突然“哈”地一下笑出了声。
津木真弓:……?你还被质疑爽了?M属性大爆发?
老实说,这是工藤新一碰到过攻击性最强的“被质疑者”。
身为一个驰名全国的侦探,他实在经历过太多“涉案者”被问到哑口无言的画面了,哪怕没有真的“犯案”,也难免有被陡然质问的慌乱感。
——对于他们这些老练的侦探而言,就是抓住这种时刻的微小破绽,才能从那些当事人口中推理出某些被隐藏的真相。
但津木真弓不同,她直接把这样的“质问”原封不动地抛了回来。
如果是面对其他人做这种事,工藤新一大概会觉得,这是对面在心虚。
但此刻对面的人是津木真弓,他只觉得……
嗯,这才符合他对她的印象——棋逢对手。
在那一刻,他突然有些真切地疑惑,或者说,遗憾。
自己怎么会忘了她呢?这么……特别的人。
旁边的津木真弓看着工藤新一不辩意味的笑容,感觉脑袋上都冒出了问号。
大概是自己游戏玩多了,纵然不涉猎恋爱游戏,但在这种时候,她还是难免地幻视——对方头上仿佛冒出了某种类似于“好感 10”的提示。
……所以,不会真是M属性大爆发吧?
工藤新一笑完,清了清嗓子,“好吧,这一局算我输。”
面对他那么干脆的“认输”,津木真弓皱眉:“谁要你莫名其妙的‘认输’了——真要说的话,只是扯平。”
他们都没能从对方口中问出线索,也都没能证明对方和自己的“推测”有关。
工藤新一的笑得更欢了,“嗯,扯平。”
他笑完,重新将话题转回案子。
“既然对方和我身形差不多,那你刚刚为什么不把这个线索告诉服部?”
如果她把这个线索告诉了服部平次,虽然不至于马上把工藤新一当嫌疑人控制起来——毕竟他有理论上的不在场证明——但至少也会采集一些他的样本,或是测量一下他的脚印之类的,拿来做后续的侦查线索与比对。
津木真弓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将绷紧的身体再次靠向身后靠垫。
为什么呢?一时之间她也说不上来。
大概和刚刚工藤新一把服部平次赶出去后,才开口问她“是不是认识杀手”一样的心态吧?
说“保护”不太恰当,说“包庇”更算不上。
大概是某种没由来的笃定——
他/她不会对自己下手。
津木真弓学着他的样子,把话题转了开来。
“既然在我们现存的记忆中,都没有和这位埃普西隆杀手有关的内容,那现在下一步就是回到东京,和警察与之前的好友联系一下,查一下我们丢失的那些记忆里,有没有相关案……”
她突然住了口,工藤新一看向她,见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也微微撑起身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津木真弓皱眉,“……你们调查过203病房中的病人吗?”
虽说按照正常的思维来推断,这个杀手怎么看都像是冲着她来的,但毕竟当时病房中除了她与杀手本人以外,还有一个人。
她想到那个杀手走前的那句话。
“你会后悔的。”
如果这句话代表的不是“我认识你”,又或不是变态杀手的放狠话呢?
字面意思。
——救下这个病人,你会后悔的。
黑鸡:好好好,就我一个人被当成外人是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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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