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说得好!”依依高兴,扔了一锭银子给他:“该赏该赏!”
“谢姑娘赏!”
小二将银子往上一扔,耍了个巧哄完她们开心便出去了。
两人享用着美食,杜清萱忍不住问她:“下午可还有好玩的?”
“当然有了。”依依又给杜清萱夹了鳝段:“姑娘你多吃点,咱们下午去斗草。”
“斗草?”杜清萱好奇地看着她。
依依点点头:“是,斗草有文斗和武斗两种,文斗就是比谁采的花草种类多,武斗就是比谁的草叶韧性好。”
然后她想了想,说道:“姑娘若是这两样都不喜欢,也可以去观赛押注,跟自己比赛一样有趣呢!”
然而出乎依依的意料,杜清萱十分热衷斗草的活动,无论文斗武斗,都赢得盆满钵满。
“断了断了!我赌赢了!”旁边观赛的姑娘高兴的呐喊着。
“姑娘又赢了呢!”
依依欢喜地接过摊主递来的小布老虎放进花篮里,她数了数杜清萱的战利品:“姑娘好生厉害,今天连赢了十一场呢!”
接着她凑在杜清萱耳边小声说道:“托姑娘的福,我悄悄下注赢了好些钱,咱们买些彩线回去系长命缕吧?”
杜清萱玩的尽兴,抬头却看见天色已晚,不舍地朝依依点点头:“那我们买些彩线便回去吧。”
宫灯高悬,明康殿内灯火辉煌,身姿曼妙的宫娥水袖翻飞,美的不可方物。
“够了够了!袖子都快抛到酒杯里了,就知道搔首弄姿的勾引人!”
敏和郡主此话一出,宴席上的人心中皆是鄙夷,然而畏惧着她母亲永安公主的威势,都只能装作没听到。
好在永安公主瞪了她一眼,又有嬷嬷拦着,她才没上去当众撕打宫娥。
陈昌乐喝着酒偷瞧热闹,用胳膊捅了捅宁煜:“宁兄,刚刚朝你抛水袖的那位小美人惨喽!一会儿敏和郡主非得打死她不可。”
见宁煜没有反应,他又凑过去了些:“反正将军府空着,你求个恩赏把她带回去,当个奴婢也行啊。”
宁煜斜了他一眼:“你要是怜香惜玉就自己带她回去。”
陈昌乐咂咂嘴:“可怜这小美人了,不知道咱们宁兄冠玉外表下是一副铁石心肠,连京城第一美人祁霜雪都求不到一丝怜悯,何况是她呢。”
郑浩轩瞪了他一眼:“陈昌乐你好好说话,少在那阴阳怪气。”
陈昌乐一急,扔了酒杯:“我这不是求宁兄救那宫娥吗?若无宁兄庇护,以敏和郡主的手段,她今夜尸骨都得扔到野地里去喂狗。”
郑浩轩冷眼看他:“你要是喜欢就自己带她回去,圣上总不会驳了你爹一朝太傅的脸面。”
陈昌乐吓得连酒都洒了,连连摆手:“别别别,此事可不能让我爹知道,上次科考我连会试都没进,好不容易又熬了三年,再小半年又要科考,我现在带人回去,我爹能扒了我的皮。”
接着他把主意打到了郑浩轩身上:“郑兄,要不你帮帮我呗!”
“滚。”郑浩轩懒得与他多费口舌。
陈昌乐碰了一鼻子灰,只能端着酒杯求别人搭救那小美人去了。
“听闻今年射粉团,拔得头筹的又是阿煜?”皇帝突然开了口。
宁煜起身行礼:“雕虫小技,但求博陛下一乐。”
皇帝摆摆手:“阿煜过于自谦了,阿煜自幼饱读诗书,文韬武略,依朕看,日后定能封侯拜相。”
敏和郡主一听这话乐开了花,扬声说道:“那请陛下为阿煜哥哥举行冠礼吧,也好叫他成家立业。”
敏和郡主实在放肆,皇帝脸色微沉,旁边的闵贵妃立马开口:“郡主,阿煜前年就说过,要等宁大将军亲自回来为他举行冠礼。怎么,敏和郡主是能替宁大将军打仗镇守边关吗?”
“你!”
敏和郡主美目微睁,立即去拉自己母亲:“娘,你就让宁大将军回来吧!”
“胡闹!”
永安公主低喝一声推开她,怒视着闵贵妃,这女人是越来越不知好歹了,故意拿这事激敏和,当年皇帝登基便是宁家扶上去的,若召宁常远回来,万一他清君侧,将自己和太后一派赶尽杀绝可怎么办?
永安深吸口气,尽量平和地说道:“有宁大将军镇守边关为我朝百姓护住这十几年的太平,实为陛下之幸。若陛下真心要为宁公子举行冠礼,请陈太傅主持即可,陈太傅毕竟做了十多年的太子老师,怎么着都不算委屈了宁公子。”
皇帝脸色一白,永安这是在戳他的心窝子,好端端地太子,偏生在永安公主的猎场被猛兽撕咬而死,而那毒妇现下还好端端坐在这里。
可惜永安还不满意,接着望向闵贵妃:“贵妃娘娘生了皇子好生气派,可得当眼珠子一样看顾好,成年的都能没了,何况小的?”
“混账!”
皇帝重重一拍桌,刚要发火却听见太后轻飘飘的说道:“家宴,皇帝何必动怒,永安也是好意提醒,闵贵妃可别不领情。”
看着殿外虎视眈眈的禁军,皇帝只能把话硬生生吞了回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只能看着宁煜说道:“阿煜,你是该加冠了。”
宁煜叩首:“谢陛下关怀,但臣年幼丧母,唯有父亲一个亲人,冠礼一事,想等父亲亲自操办。”
皇帝还想再劝,却听敏和郡主又闹起来:“那怎么成?宁大将军一辈子不回来,阿煜哥哥就一辈子不娶亲吗?”
“放肆!敏和你说的什么话!”
太后怒喝出声,永安立马起身打了女儿一耳光:“宁大将军身体康健,待到边关太平自然就能回来。”
敏和捂着脸想哭,却被永安死死盯着,没敢出声。
太后捻动着佛珠,慈祥地看着宁煜:“阿煜啊,哀家知道你挂念父亲,宁大将军也为国操劳了数十年,该歇歇了,不如适当放权,把领兵打仗的事交给下头的人去做,也好早日回来与你团圆呐。”
宁煜低下头,显出几分忧虑的模样:“父亲家书中也说,这两年正逐渐把领兵的事分给各个将领,相信不久以后便能回京,与臣团聚。”
太后听后长舒口气:“理应如此,宁大将军果然是忠勇之辈,他日回京,必有厚赏。”
宁煜再度叩首:“谢太后。”
皇帝此刻脸色差到极点,死死攥着扶手才没有滑下去。
闵贵妃赶紧给皇帝递话:“陛下,先头宁公子拔得头筹,您不是要赏的吗?”
皇帝明白,闵贵妃是在提醒他该笼络宁煜了,于是勉强挤出笑容问宁煜:“阿煜,胡部新进献了一张好弓,过会儿,你便拿走吧。”
“臣无功劳,不敢蒙陛下厚赏,若陛下执意要赏,便赏臣一盘樱桃带走吧。”
皇帝微微诧异,刚想着人去给宁煜添樱桃,却发现他桌上的樱桃满满当当,并未吃过几颗。
皇帝正狐疑着却看见敏和又要张口,立马扬声道:“准。”
好不容易应付完,宁煜起身回席。陈昌乐又一脸坏笑地凑过来了,但没等他说话,宁煜就冷冷地朝他说了声滚。
“陛下,御史中丞的母亲现下已是八十高寿,难得今日入宫与我们同庆,陛下可要一见?”
永安突然开口,皇帝难免怀疑里面有什么盘算,刚想拒绝却听见太后开口:“如此高寿,是得见见,哀家正好想学学保养之法。”
于是婢女便搀着杨家老夫人上来了,那老夫人第一次得蒙召见,乐开了花,可刚到大殿中央,就脚下一滑,狠狠摔到了地上。
“大胆!竟敢伤了老夫人!”永安冷眼一扫。
那婢女吓得直哆嗦,急忙去看地上,捡起一颗珍珠呈到御前:“陛下明鉴,并非是奴婢不小心,是地上有东西才滑倒的呀!”
永安上前看了一眼:“这可是珰珠,应当是琼州上来的贡品吧?是谁胆子那么大,敢在皇宫行窃!”
杨老夫人身边的奴婢急忙跪下:“奴婢一直在明康殿当差,平时根本接触不到这些东西,想来是老夫人身上的。”
“哦?”
永安公主转向皇帝:“陛下御赐过杨家此物?”
可皇帝还没开口,她就轻轻揉着太阳穴说道:“瞧我这脑子,琼州进贡的珰珠母后全都赏给了我,敢问杨老夫人,您的珰珠从何而来?”
“不不不,这不是我身上的!”杨老夫人慌乱地跌坐在地,她明明记得今早将一整盒珰珠都交给了闵贵妃,现下怎会自己身上还有一颗?
此时闵贵妃身边的宫女却跪了下去:“回公主的话,杨老夫人确实没有行窃,这盒珰珠是她从宫外带进来孝敬我们娘娘的,想求娘娘给陛下吹枕边风,赏她家三公子一个官做。”
此话一出,席间炸开了锅,当朝贵妃居然伙同御史中丞居然买卖官职,一时间,闵贵妃和杨家都成了笑话。
“你敢出卖我?”闵贵妃死死盯着宫女,说话声音却极小,不敢让旁人听见。
宫女冲她冷冷一笑:“贵妃,你本只是闵氏旁支庶女,若不是得了公主提携,怎能有如今的地位,可你却偷偷生下皇子,妄想与公主为敌,是你自己不义。”
闵贵妃气得嘴唇直哆嗦,又听见宫女朗声道:“贵妃娘娘将珰珠收在了梳妆台上的第二个匣子里,诸位不信,自己去看。”
“你!”闵贵妃气得扇了她一耳光:“来人,给本官杀了这贱人!”
可惜,偌大的明康殿里,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倒是永安公主,轻轻勾了勾手指,禁军统领就进来了:“清公主殿下吩咐。”
“去把贵妃妆台上的第二个匣子拿过来。”
即刻便有一队禁军提刀而去,永安公主瞥了闵贵妃一眼,轻蔑地笑了。
斗草规则引用资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端午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