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淋湿小猫 第3章 来都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日子过得太滋润，明漾的睡眠质量也变好不少，久违地做了个梦。

梦到了她和岑舟最亲密的那两年时光。

在旁人看来的岑舟是冷脸帅哥，身上总有种生人勿近的气质，只有明漾知道他在恋爱中有多粘人。

没课的时候她会去岑舟的公寓玩儿，不用刻意去选什么事情做，有时候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岑舟很喜欢和明漾进行肢体接触，每次坐一起都要将她抱在怀里，像有皮肤饥渴症。

明漾也不排斥，有时候会偷偷使坏，将脸埋进他的胸肌里故意哈气，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变沉，立刻起身要走。

刚直起身子不到一秒，岑舟就抬手把她拽回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掌住她的后脑勺，偏头吻了过来。

暧昧的气息交错，又逐渐升温。

胡闹了好一会儿，到处溜达的芙芙跳到他们身边，用蓬松的大尾巴来回蹭他们十指相扣的手。

明漾知道岑舟不太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又被他亲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牵引着他的手去摸芙芙的毛，想让他停下。

明漾能感觉到掌握住她的那双手被刺激得更用力了。

他们的唇短暂地分开，潋滟生光。

她听到他在轻笑，说话时胸腔共振，从紧贴的肌肤传递过来：“就这么喜欢猫？”

“是的呀！”

明漾把脑袋搁在岑舟的肩膀上，蹭他的脸颊，嗓音在亲热后发软。

“我有和你说过我的梦想豪宅吗？”

明漾被岑舟这句话勾起了遐想，直起身子和他对视，眼睛明亮得像琥珀石：

“等以后我赚到钱了要养好多小猫，专门给它们留个大院子，再装一墙猫爬架……”

明漾慢慢描述着，太过于沉浸，因此没有发现岑舟望过来的眼神专注又缱绻。

他的瞳色比常人要黑，像一潭幽深的泉水，在那一刻漾起轻漪。

岑舟好像是回了她一句话的。

什么话？

明漾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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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境中脱离出来后，明漾躺在床上发了好久的呆，有些怀疑人生。

做春梦就算了，对象竟然还是前男友。

该死，一定是因为太久没谈恋爱了！

今天是去和小船见面的日子，恰好是周末，明漾在家悠闲地吃了个午餐，又装好猫咪玩具当见面礼，准备出门。

毕竟是要去陌生男人的家里，明漾还是决定拉个人一起去，宋挽星开车来接她。

去越澜湾的路上，明漾鬼使神差地打开小船的主页，从前往后刷他的视频。

漂亮的房子，可爱的小猫，高级的运镜，偶尔出镜的手，最早的视频发布在一年半前。

连起来看久了，明漾心底那种古怪的熟悉感越来越强了。

总不会，也不至于……吧？

宋挽星看她一直不说话，打趣道：“怎么了，要见到赛博crush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啦？”

明漾咽了咽口水，冷静地回：“对啊，现在拒绝金主妈妈还来得及吗。”

宋挽星：“哈？”

但是一想到足够她们干半年的广告费，明漾拍拍脸颊，强行让自己冷静。

醒醒，她哪有这么大的魅力。

和岑舟分手，是明漾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不是闹别扭后的一时冲动，而是在毕业季那年日积月累的分歧，难以弥合。

抛开家庭背景的差距不说，他给明漾的感觉就像穿梭在河山里的风，即使短暂地拥有，终究也会回归自由。

他们都有各自的爱好与理想要去奔赴，没有必要为了患得患失的情感放弃未来。

况且和岑舟提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解释得很清楚，甚至可能伤害到了他，第二天就听说他出国了。

也是，都闹成这样了，怎么会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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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岑舟，你真要吃回头草？】

另一边的越澜湾，岑舟窝在房间里挑了几个小时衣服终于搭配好，还往身上喷了点男士香水。

看到对面发来的消息，他蹙眉，直接回了个语音：“嘴巴放干净点，以后不许开她玩笑。”

岑舟迈步下楼，给八只猫咪挨个儿梳毛，打扮得油光水滑。

准备就绪后，距离三点还有十分钟。他站到大门边，望着摄像头显像屏静静等待。

道路尽头，有一辆车在缓缓驶来，在5号别墅门前停下。明漾率先下车，宋挽星把车开去停车场。

她穿着浅蓝色的碎花长裙，长发扎成丸子头，还别着几个小猫发卡，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明漾本来想和宋挽星一起去停车场，但宋挽星怕时间来不及，让她先下去等。

站近了看，别墅的大门很新，木制品的气味似乎还没完全散去。

明漾正想再观察一下上面的纹路，大门从里面蓦然打开了。

“……”

她抬起头，跨越两年时光，对上岑舟的眼眸。

他的瞳色很深，眼尾微微下垂，面无表情的时候会显得有些冷戾，但此刻盛着笑意，还有她看不分明的情绪。

“明漾，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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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明漾感觉小说里描写的时间静止是真实存在的。

猜想被验证的错愕与不解裹挟着种种情绪向她涌来，让明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明漾好像忽然想起来，当年岑舟说的那句话是什么了。

“好啊，到时候就把我们的家建成这样，住进去永远不分开。”

所以小船视频里展示的小猫和房子都完美踩在她的审美点上，所以拍摄风格会让她感到淡淡的熟悉。

他明明知道来对接的人是她，却什么也没表示。

而他们之间，明明已经走到头了，甚至已经相安无事了两年，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梦想中的房子走进现实，真正看见的这一刻，明漾感觉到的却是细微的难过。

可能隔着时差的惊喜，到头来都会变得不合时宜吧。

明漾很快稳住情绪，恢复至正常的社交状态，迅速打量了一下岑舟。

他穿着蓝白色的拼接衬衫搭黑色工装裤，显得身形颀长，如芝兰玉树。

两年不见，这人倒像是越长越年轻了。

看来转发的前任发福博文一个都没用。

明漾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直入主题：“你什么意思？”

她一时间有些搞不懂这么做的意义。

建前女友的回忆专属痛屋，养八只不喜欢的吞金兽，还答应和她合作拍视频，自虐倾向？

还是终于把他们圈子那套作风搬出来对她用了？

岑舟专注地看着她，语气很诚恳：“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和你做回朋友。”

“当年分手是我做得不好，”他略略弯腰和明漾对视，“所以现在，我想用我的方式来给你补偿。”

补偿什么？补偿她房子和猫？

什么败家富二代。

相处这么久，以为她不知道他芯子是什么颜色吗。

“岑舟，我以为分手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既然没有可能，那最好连朋友都不要做。”

明漾叹了口气，仿佛看透了他在想什么：“再说了，你是那种甘心只做朋友的人吗？”

她纠结了一下，还是把原本准备的伴手礼递了出去：“联动的事情，我们再好好想想吧。”

岑舟静静地听着，目光近乎留恋地凝视着明漾。

离开屏幕滤镜，她看起来更有精神气了，眼里却是刻意的疏离。

回国之后，岑舟一直在思考要以怎样的方式回归她的生活。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不算光彩，但这两年的时光于他而言太过漫长，他按耐不住想要真实地触碰到她。

无论明漾是什么反应，岑舟都全盘接受。

这一次他想把过去的所有误会都解释清楚。

岑舟接过袋子，微微用力，连着牵动另一端明漾的手：“来都来了，不进来看看猫吗。”

明漾立刻将手缩回来，垂下眼睛不看他：“……不了。”

休想拿小猫诱惑她！

明漾转过身想走，刚迈出去半步，背后的岑舟身形一动。

随后突然传来“咚”的轻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猫罐头香。

接着，有只小家伙从屋子里飞奔出来，迅速窜到她脚下。

明漾低头去看，顿时察觉不对。

高大帅气的缅因竖着大尾巴，昂首挺胸走到她面前，脸纹像只银虎，眼睛明亮又威风，脑袋主动往她的小腿上蹭。

糟糕，是她最喜欢的缅因警长。

小船账号里那条戴着护目镜巡逻的视频她也就刷了不下一百遍吧。

明漾用尽全力忍住不去摸它，但听到身后的人轻轻笑了一声，感觉受到挑衅，火气蹭地就上来了。

拿毛孩子来诱惑她，算什么男人！

缅因的大尾巴卖力地蹭着明漾，打起呼噜。

……算了！来都来了！

“太没有边界感了，”她转身蹲下把缅因按倒，翻来覆去使劲撸，仰头瞪了岑舟一眼，“管好你的猫！”

好像在这个瞬间，那个熟悉的明漾才回到了他的面前。

青年倚着大门站着，替她挡住大半的阳光，笑容里藏着计谋得逞的暗喜。

逆光在脸上打下浅浅阴影，使他整张脸更显轮廓分明，好看得让人有些眩晕。

摸到心心念念的大缅因，明漾短暂地原谅了岑舟一秒钟，问：“它叫什么名字？”

岑舟站直了，回话快得像没过脑子：“思漾。”

趁明漾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接着说：“金渐层叫念漾，银渐层叫盼漾，曼基康叫望漾……”

明漾：“……”

什么乱七八糟的。

“滚！”

她满头黑线地打断施法，把缅因抱起来塞回岑舟的怀里，五官皱成一团，最初见面的疏离与冷静终于被打破了。

“对不起，其实我还没有取。”

岑舟顿了一下，收起笑意，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讨好：

“你也知道的，它们从小就没有妈妈。”

-

宋挽星停好车后还没走回5号门就被明漾气冲冲地拉走，听完复盘后想笑又不敢笑：

“你的意思是，岑舟为了挽回你，给你生了一屋小猫？”

明漾：“呃……嗯……对？”

虽然理不糙，但这话有点太糙了。

宋挽星把脑袋埋到明漾肩膀上忏悔：“我之前还说他是你的赛博crush，呸呸呸，什么心机男！”

明漾摸了摸她的头发，确信点头：“没错，我是绝对不会被小猫蒙蔽双眼的。”

她背在身后那只手下意识地动了动。

好像仍然存留着缅因毛茸茸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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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超出明漾的预期，返程路上，她都有些蔫蔫的。

知道了小船就是岑舟，又想到昨晚她七上八下的心情，明漾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脑子里自动闪回了很多以前和岑舟相处的片段，像在看电影，又蒙上一层朦胧的光阴幕布。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宋挽星把明漾载回小区门口，明漾打起精神和她道别，一个人慢慢走回家。

没想到走到一半，有个人影突然从路边窜出来，拽住她的胳膊。

来人是一个瘦弱的中年女人，形容憔悴，力气却极大，嗓音嘶哑：“明医生，把我的布布还给我。”

“把我的布布还给我！”

“……陈姨？您怎么在这？”

和印象里很有精气神的形象差距太大，明漾分辨了几秒才认出来：“这是怎么了？布布不是交给他们了吗？”

“我终于找到你了……”

陈淑没有回答她的话，仍然拽着明漾不让她走，眼睛通红。周围路过的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街坊们快来看，来看啊！”

她越喊越大声。

“她以前是诺仁医院的医生，把我的狗治死了辞职逃避责任！还我布布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