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旻捞着他的腿,将他横抱在怀里,嘴唇试探着去纠缠,被周适安偏头躲开。
“厉野要做影卫司首领,总要先办几件像样的差事。”
轩辕旻气息温热,不厌其烦地追着他的唇角轻啄。
“王氏一族落网之时,禹州里里外外便已被影卫司重重把控,发现一对身世可怜的孤儿寡母并不难。”
周适安挡住他的嘴唇,眼神里有些许奚落:“所以陛下为了扳倒韩光瑞的左膀右臂,不惜毁掉自己姐姐的姻缘?”
轩辕旻直视他奚落的目光,痴缠着逗弄在唇边的指尖,气息有些不稳:
“柔嘉成婚多年膝下无子,夫妻间早已不睦,若非这桩姻缘是她哭天喊地在父皇那里求来的,只怕以她的性格早已将宋元才逐出门外了。”
“朕这是在帮她。”
周适安摸着皇帝的唇角,逗猫儿一样摆弄他的呼吸,然后在轩辕旻再次靠近时翻身坐起,挑眉看着轩辕旻二度扑空。
“好,就算这是迂回之法,那晋封韩昭宁呢?你明知道他志不在此还逼着人家父子内斗,陛下好狠心啊。”
周适安窝在他耳边,每说一句,口中的热气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专往轩辕旻耳朵里钻。轩辕旻难耐地仰起头,发出一声漫长隐忍的喘息。
“不如此,怎么摘干净他与韩光瑞的关系?你与他交好,难道忍心看韩家倒台那日韩昭宁被其父牵连,锒铛入狱?”
轩辕旻按着他的头,让他贴得离自己耳畔更近些,“你舍得吗?”
周适安自然是不忍心的。
他狠狠咬了下皇帝的耳朵,满意地听到轩辕旻的闷哼。
“韩大人今天好威风,差点逼得陛下遣散后宫,休了我。”
他用唇一点点蹭下来,轩辕旻享受着被拿捏命脉的快感,手一点点拆开周适安腰上的玉佩。
“怕了吗?”
“陛下更怕吧。”
他转眸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玉佩和香囊,不一会儿,连缀着祖母绿的腰带也被人解了下来,和满地的奏折一起凌乱地躺在地上,好一副秽乱模样。
“休了我,若被别人抢了去,陛下的江山岂不是要岌岌可危。”
周适安边说边抖,只能屈指堵住口中的呻吟,亲眼看着皇帝一点点将自己扒开,动作优雅而强势,每一下都像要将他勒出痕迹。
“妖孽。”轩辕旻终于除去他身上的桎梏,像把玩玉石一样细细探索掌下的每一寸肌肤。
轩辕旻的目光像是有笔法,有颜色。
周适安觉得自己被涂满了。
“到底谁才是妖孽,”他喘着气想去够地上的腰带,忽然整个人被举起来,低头看,是轩辕旻浸透骨髓的欲念。
“轩辕旻,你真该照照镜子。”
“想看?”
皇帝抱着周适安走到偏殿,随手扯开一块纱幔,露出后面一人高的铜镜。他将周适安放下来,推着他的后腰,把周适安顶在镜前。
“看清楚些,”轩辕旻的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了,“朕是谁。”
“轩辕旻,皇帝,坏人。”
周适安费尽地抵抗着轩辕旻的靠近,冰凉的铜镜让他不敢贴近,可身后的轩辕旻更加可怕,仿佛刀剑加身,让他不得不往前躲,最后只能被冰凉无比的铜镜从头到脚贴住,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婉的尖叫。
轩辕旻皱眉捂他的嘴,“别叫。”
“唔唔...轩辕旻...唔...”
周适安被冰得每一个毛孔都在哑声尖叫。他无力地想要抓紧镜中的男人,却只能徒劳地涂抹镜子里自己含羞带臊的脸。
“爱妃不是有许多话想审问朕么。”轩辕旻还不放过他,“怎么不说了?”
喘息惨烈,逼问羞耻。
轩辕旻与他在镜中视线交汇,口吻因喘息听不出情绪的差别:“这就受不了,以后怎么刑讯逼供?”
“周大人如此正义,怎能在恶徒身下束手就擒?”
脖子上的痛感一瞬间让周适安整个人瑟缩起来,如同被扔上岸的鱼,奋力拍打鱼尾想要逃离。
“轩辕旻!你这属狗的!”他拼命扭头想看看有没有流血,“别让我有机会擒住你!”
“擒住我,有用吗?”
轩辕旻将人压回镜子前,“只怕周大人到时一样身不由己。”
“你...”周适安羞愤,想推开,却被缠得更紧,只能抬起头泪眼迷蒙求饶,“错了,我错了。”
“爱妃怎么会有错呢,后妃干政威逼百官,盛气凌人恃宠而骄,”轩辕旻一件一件说着他的过失,又危险地在他伤口上磨牙,“爱妃没错。”
“你别不知好歹!”周适安气得踩他脚,却被轩辕旻鞋面上的珠子硌到脚心,“要不是这些人聚在朝堂上蛇鼠一窝,我才不会张扬出头!你以为,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破事!”
轩辕旻心中惊讶,手下暗自松了力气,被周适安找到机会推开。周适安终于得到自由,慌不择路地往榻上跑,一只手紧紧裹住面前松垮的衣袍,仿佛惨遭欺凌,求死不能。
周适安还在愤愤不平:“你一个皇帝,被底下人背叛还要苦心孤诣筹谋斡旋,我看着都累,真不如全杀了解气!我是好心替你不平,你还怪我?”
轩辕旻好笑地看着他,一边慢悠悠宽衣解带:“朕若不是皇帝,兴许也会一剑杀之。可惜,不是。”
“我又不是皇帝。”周适安嘟囔。
“什么?”
“我说我又不是皇帝,不需要顾虑那么多!”
轩辕旻克制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你是朕的女人,一样要遵从礼法教条。”
“谁是你的女人!”周适安不满,“我是男人,你想要女人外面一抓一大把,缠着我做什么。”
轩辕旻嘴角垂下少许:“皇后也是朕的女人,你不是一样想做?”
“那不一样。”周适安移开眼,“皇后是夫妻。”
轩辕旻目光微动。
见皇帝不说话,周适安以为他不高兴了,转身拽起被子蒙住头,“算了算了,累了一天赶紧睡吧。”
轩辕旻陪着他躺下,看着他的后脑勺久久不语。
许久,周适安以为他睡着了,蹑手蹑脚转身,却被轩辕旻盯个正着。
“你,你怎么还没睡!”
轩辕旻伸手帮他把头发捋到一旁,“在想你的话。”
“哦。”周适安难得乖巧地闭上嘴巴。
他安静地等了一会,发现轩辕旻真的只是在“想”,完全没有和他说些什么的意思,于是更气了,又一次转过去,亮给皇帝一个圆润的后脑勺。
轩辕旻笑着拥上去,周适安挣不开就随他去了,嘴里嘀嘀咕咕念叨:“虚情假意。”
轩辕旻眼神暗了些,嘴角微张,把人抱紧说:“胆子越来越大了。”
“哼,我们宠妃妖孽是这样的。喜欢端正的你找别人啊,我不会。”
轩辕旻低低笑了两声,轻轻拍着他的腰背,慢慢把人哄睡。
周适安的呼吸逐渐绵长,轩辕旻想着他的话,一遍遍在心里打算衡量。
厉野留在公主府的人传来消息,说周适安和柔嘉分明在合作筹谋,但他今天却一字不提。轩辕旻没戳破,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既愿意为朕分忧,朕就给你这个机会。”
两日后,薛伯平正式挂职吏部,离开边境风沙和薛老将军的耳提面命,整个人如鱼得水,没多久就和一帮纨绔子弟混成拜把子兄弟。部上下有人唏嘘,有人讨好效仿,薛伯平来者不拒,请客喝酒从不吝啬,很快成了吏部有名的搅屎棍。
这一日,薛伯平又趁夜换上侍卫衣裳,偷偷跟在盛秋岚身后一起巡防宫禁,路过兰林殿时被等候已久的周适安叫住,求他亲自把解药送到长公主府去。
薛伯平比了个放心的手势,把东西往怀里一揣,跟着盛秋岚慢慢走远。
段月白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太麻烦薛将军了?”
“没事,我看他整天东游西逛,应该很乐意帮忙跑腿,再说,不是他送长公主恐怕也不能放心。”周适安美美地吃着段月白新做的药膳,整个人舒服地眯成一条。
“那就好,近日听说刑部那边一直有关于禹州的最新奏报,看来陛下一定会在年前了结此案。”
“唔,但愿吧,”周适安吃完东西,冲洗漱口净手,“我给皇上准备了一份大礼,他一定会喜欢。”
段月白讶异他的主动,不禁有些好奇:“韩昭宁封嫔,你恨不得掏空家底儿给他送了礼,现下又要给皇上送?”
“咦,总不能厚此薄彼啊。”周适安得意地叉着腰,“我的心尖尖上可是站满了你们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