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薅我羽毛［竞技］ 第3章 第三章：把持不住

“太粗鲁了，太粗鲁了。”1209气呼呼地捞起校服，同身边的人确认，“洗完了吧。”然后不管不顾地拧起来。

“小心点啦，”简星摇提醒他，“我只有这一套校服。”

想起这一家人对他的所作所为，1209放轻了动作。他的星星生活的很艰难，自己不能给他增加负担了。

“你们天使有什么超能力吗？”简星摇一边指导着他拧干衣袖的边角，一边问道。

“都说了我不是天使……算了，”1209说，“我会飞。”他抱着衣服回答，紧接着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给提问者表演了一个。

只见他像优雅的芭蕾舞演员摆了个起跳的姿势，紧跟着的是一个涡轮增压，像通了电的小陀螺一样悬空狂转，冰凉的冷空气伴随着携带着皂角芬芳的水珠，无情地撒了简星摇满身满脸。

“天使”眨巴着晶莹剔透的眼睛，像小狗一样跑过来邀功的时候。

简星摇抹了把被狂风暴雨吹瓢了的发型：“很棒，非常棒。”接着，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圈满是水珠的镜子和四壁，笑容平和又安详，“你能变成烘干机吗？”

“不能啊，怎么了？”1209将半干的校服外套搭在他肩上，拿起水池里的裤子，刚摆了个涡轮增压的启动势，被简星摇按住。

“大材小用，大材小用了。”简星摇赶紧按住要发疯的能力者，“家里有暖气，随便拧拧就行了。”

熟练地将校服套在刷着银漆的暖气片上后，用小刷子和抹布，一点一点，仔细地将洗漱镜跟墙壁擦到光可鉴人。

扎扎着翅膀的1209跟屁虫似的跟在他身后，这儿戳戳，那儿看看，对着简星摇吹彩虹屁：“星星，你可真厉害。”

“不客气，”简星摇说，“寄人篱下讨生活的小技巧罢了。”

1209留意着架子上排列整齐的洗漱用具和卫生用品：“这些，都是你整理的？”

擦完最后一块砖的简星摇直起腰，脸上是带着孩子气的自豪：“我厉害吧。”

1209还保持着蹲坐的姿势，掩去心底蔓生出的情绪，感叹着：“你长大好多。”

天使发色偏浅，像一颗蓬松的松塔，简星摇伸手去揉了揉：“我们见过？”

天使站起身，遮住镜子反射过来的灯光，简星摇小小的身子笼罩在柔和的阴影里：“我是天使啊，见过很多人出生的样子。”

“那我出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很可爱吧，有家人围着我吗？”简星摇问，带着期盼和少年飘渺的希冀。

“我……我不记得了。”1209接过他手里的抹布，按照之前的样子挂起来，“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简星摇应了声，留下一句：“你等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大门口，推开门，屏住呼吸来到走廊里，像安抚熟睡的小猫咪一样，打开走廊里放水表的方形铁门，进门前，他把球拍藏进这里。

这种又脏又旧的东西，表舅妈是不允许他带进家里的。

他抚摸着满是岁月痕迹的老旧球拍，吐槽“天使”的表现：“连哄人都不会。”

打从记事起，他就知道自己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所以，面对这样的自己，也不用这么诚实吧。

他心里很介意“天使”那句记不得，却也只会将这种失落的小情绪留在门外。

表舅表舅妈的家是很小的两居室，客厅是挤出来的，通往厨房的过道里有一个老旧的壁柜，抱着球拍的简星摇熟练地钻进去，对着身后的1209招手：“快来，火车要关门了。”

“火车？”1209跟上去，壁柜很是狭小，翅膀拗了个很奇怪的姿势才勉强把自己塞进去，随着柜门砰的一声闭合，狭小的空间陷入全然的黑暗之中。

“你就，”1209的眼睛努力适应黑暗，“睡在这里？”

简星摇满足地抱着球拍：“您登上的是即将开往霍格沃滋的火车，请系好安全带，看好随身物品。”

“火车有安全带？”1209提醒简星摇可别骗自己，他可不是什么都没见过的低阶菜鸡。

“那你见过悟空吗？”简星摇突然问。

“……”

“没见过吗，会七十二变，护送唐僧去西天取经的猴子。”

“你该睡觉了。”1209捂着脑袋，摇晃不止。

“那你见过葫芦娃吗？大娃是力大无穷，二娃是千里眼顺风耳，三娃是铜头铁壁……”

1209向背后伸手，他真是受够这套天使皮肤了，穿上以后才发现根本脱不下来。他接了一大捧羽毛塞住耳朵。彼时，小小的壁柜里，有半个柜子的羽毛飘落。天使想，带孩子真让人头秃啊。

睡梦中的简星摇却露出甜甜的笑意，他抱着球拍，“天使”抱着他，有半壁柜的羽毛，这一晚很温暖，很安心。

·

第二天一早，简星摇趁着舅舅舅妈一家没起来的时候去卫生间取了烘得半干的校服套上，从壁柜底层翻出个起毛的旧书包，把球拍仔细地放进去，带着他的“天使”，做贼一样悄悄出门了。

“是去上学吗？”1209问，街道上空荡荡的，而且这似乎也不是去学校的路。

“等会儿去学校，”简星摇更像是自言自语，“应该有的吧。”然后撒蹄狂奔，冲向最近的垃圾站，伸长手臂，熟练地翻出瓶子跟纸盒，不叫垃圾桶的脏污蹭到校服上。

简星摇解释说，昨天晚上回来的太晚了，来不及捡垃圾。昨天原本还约了人打球的，只能找机会解释了。

“你们天堂，没有垃圾站吧？”朝气蓬勃的简星摇扬言要带他长见识，然后就把“天使”领到了熟悉的废品站。

面对形形色色，如山般的垃圾堆，1209发出了言不由衷的一声：“哇，”他不确定地问身边的人，“这……就是你带我见的，世面？”

“当然，”简星摇说，“你好好见世面，我有事要忙。”离开前，还不忘嘱咐“天使”，“这里的垃圾可不能随便捡哦，都是有主人的。”

浑身透白，发散着圣洁之光的1209，站在垃圾堆里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睛，内心深处发出恶龙咆哮——

“小子，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啊？”

他堂堂一个穿书二局的继承人，会偷垃圾吗？

简星摇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里在他看来就是个大宝藏。用捡来的垃圾换了钱，从流动的小推车上买了两张葱油饼，拉着“天使”蹲在废品站外的墙根上，有些狼狈地吃起来。

垃圾站老板看这孩子怪可怜的，总是一个人，请他去里面和自己一起吃。

简星摇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嘴角满是油光的“天使”，心说今天自己可不是一个人。

见孩子推辞，老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把老婆给做的炒榨菜用袋装了分给门外的小孩儿。

这回简星摇没再拒绝，谢过老板，就着袋子吃起来。

榨菜是用肥油炒过的，一口咬上去格外幸福，老板还特意夹了两片五花肉搁在底下。

见老板走远，简星摇把榨菜分给“天使”，第一次吃炒榨菜的家伙直呼人间美味，初生的朝霞将他雪白的脸蛋映得红红的，脑袋上顶着和鸡窝差不多蓬乱的发型，衣服是皱巴巴的，翅膀好像落枕似的，一只掀起，一只软塌塌地趴着。

真是的，昨天还是星光闪闪的白月光“天使”，跟自己睡了一晚上，变成村里二柱子怀里抱着的傻鸡了，被风吹红的鼻尖，配合着朦胧的眼神，有种呆滞、错愕的蠢感。

自己还是太不会照顾人了，把天神搞得这么接地气，古今中外，恐怕只有他自己了吧。简星摇放下手上的事儿，吐了口唾沫在指尖，就着朝阳的打光给“天使”抓头发：“除了涡轮增压，你还会什么特长呀？”

1209叼着长长的榨菜条，像兔子一样嗑起来，说自己还会治疗。

简星摇手一顿：“差点儿把这事儿忘了。”后悔自己抱着个聚宝盆，竟然捡垃圾，就差拉个条幅摆摊看诊了。

1209忙解释说，他的能力不能拿来赚钱，他们是来让人幸福的，不是经商的。

“可是有钱我就很幸福啊。”简星摇不死心地说。

“不行，”1209断然拒绝，“那你就换个目标。”

废品站老板也是闲不住的人，边吃饭边摆弄刚收来的老式彩电，一半彩色，一半黑白的屏幕上闪烁着关爱野生动物的公益广告，1209使了点小手段，将频道固定在体育频道，重播的花絮里，中国羽毛球男单选手柳彤获得了世界杯羽毛球赛男单冠军，实现了他职业生涯的大满贯。

1209指着金牌的特写：“你的目标应该是那样的。”

简星摇的手指在裂开了胶的鞋帮上抠着，半晌垂下眼眸：“我可不敢想。”

1209差点跳起来，急得快语无伦次了：“什么叫，什么叫不敢想？”

“我只要吃饱就好了。”小小只的简星摇，小小声地说着卑微的梦想。

“不行，”1209指着银幕上晃动的金牌，“你的梦想是它。”

是它是它，且必须是它。

1209蛮横地握住简星摇的手，指着金牌的特写——“你要那个。”

“我要那个。”简星摇顺从地说，只当这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他注视着柳彤悲喜交加的脸，心说他应该很幸福吧。

1209满意地点点头，而同一时间，简星摇在心里盘算着，大满贯，应该有好多好多奖金吧。

就在1209为了委托人有如此宏大的志向感动不已的时候，殊不知，身边的人已经开启了钱串子雷达。

“那什么，你们天使下来做任务，没有津贴的吗？”

说到钱，1209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穿书二局都快被他搞黄铺了，更别说津贴了。

简星摇不忍心叫对方伤心，赶紧转移话题：“你们天使不吃饭，会饿吗？”

“会啊。”1209给出肯定的回答。

“会饿死吗？”简星摇求知欲爆棚。

“你想干嘛？”1209警惕地和危险分子挪开距离，在对方咄咄逼人的注视下，“应该是，不会到死啦……”

然后，简星摇提出无比严肃的问题——

“那你们吃饭的钱，从哪里来？”

啪唧一声，没来得及塞进肚里的最后半口饼掉在地上，被草丛里虎视眈眈，早已准备就绪的流浪猫嗖地一声叼走了。

1209起身去追猫，被简星摇拉住，仗义地将仅剩地半张饼塞进他怀里。

抄着手，向身旁弧度圆满的小脑瓜，提议说：“我捡垃圾养你啊。”

榉木色的小脑袋抬起来，嘴里还叼着油滋滋的饼皮。简星摇显然不知道这句话在不事生产的富二代耳中听来是多梦震撼的效果。

——“你可以，做我一个人的天使吗？”

·

1209：我的饼！！！

哈基米：感谢上天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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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老婆生气的1209，我给你表演个异能：涡轮增压！！！（旋转旋转疯狂旋转ing）

狂风中抱树的简星摇：你怎么不变个闪电劈死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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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我捡垃圾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