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们，感动吗？ 第2章 校园里的碎尸杀人狂

只一个人形的黑影扭曲地大张着嘴，炫目的白光突地刺过来，眼前变的模糊不清。脑中的烟雾炸开，四肢彻底失去控制，她像一个玩具娃娃似的无力的瘫倒在床上，只有窗外晃眼的路灯勉强照亮室内一块区域，眼前的白雾依旧未散。

苏识羽无论怎样努力睁大眼睛都还是看不清，她想伸手去揉眼皮，却发现胳膊根本抬不起来，喉咙也难受的发出‘嗬、嗬’的声音，像在她气管里藏了只怪物。

要呼吸不上来了……救救我啊……无意识的呐喊还未发出就消失在喉咙里，无数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绝望的仰着头，脊柱拉成弦月的弧度，难耐的忍受着堪称绝望的痛苦。浓墨似的液体从床上渗出，涌动着叫嚣着向她靠近，一双浓墨组成的大手从床底抱住她向下沉，苏识羽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沉重，意识越来越模糊混乱。

“——哗啦”

跌破水面的声音，几乎一瞬间她就沉入了深海，海水争先恐后的淹没她钻入鼻腔和嘴里。她好像恢复了一点味觉，因为她竟然能尝到是咸的，是眼泪吗？

窒息的感觉更加强烈，几乎每一次呼吸都让她的大脑尖刺般的疼，这时候她竟然能思考，或许她这是堕入地狱了。

苏识羽半眯着眼睛，努力看清眼前的场景，眼前的雾气一直没有散，深海里安静的可怕，一点声音都没有，除了她之外这里似乎没有任何生命存在，只有海底偶尔反射出蓝色的光。

忽然，“扑通——”一声，有个人摔在她身上，那人身体一碰到她就变成软软的一坨了，她感觉身体忽然变得轻盈，回头一看自己的身体已经四分五裂，她甚至思考起她俩现在谁看起来更像“人”一点。

就在她回头时那尸体忽然纠缠上来，像床底那些墨汁一样扭曲涌动，碎尸上的头慢慢抬起，苏识羽忽然大脑一阵眩晕。

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无数光圈慢慢汇聚成夏天明亮的视野。

“识羽，看镜头。”

谢思雅背对着太阳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揽上她的肩膀，对着屏幕笑得明媚灿烂。

“茄子——”

苏识羽也跟着露出甜美的微笑。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从湖边突兀的响起。

谢思雅的手机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她脾气一发作，就毫不顾忌的气愤大骂：“哪个sb大惊小怪啊！”

苏识羽也被吓了一跳，顺着同学的目光看向那个发出尖叫的人，垃圾箱那边一个戴着眼镜的文弱男生惊慌失措的倒在地上。

记得从早上的时候垃圾桶边上就有几个黑色袋子，他们谁都没在意，以为是清洁工漏掉了。现在其中一个袋子被打开了一点，露出里面一只断手，袋子里依稀还能看到内脏和碎肉，而打开袋子的那个人已经吓瘫在地上说不出话了。

现场顿时爆发出一阵尖叫，慌乱间有人跌倒在地上，只有几别几个人还算镇静，立刻就打了报警电话。

“我就是闻着味道、味道有点奇怪，谁知道装的是…就打开看一下、我…”，地上的男生吓得哆哆嗦嗦，脸上糊了一片眼泪。

前天经历过的事苏识羽还没回过神，突然间又看到这么多碎尸简直要呆愣在原地，眼前又浮现起小区楼下的那具尸体，一样的味道、一样的颜色，她连忙捂住了嘴偏过头，过了一会儿才仔细去看那些碎尸。

当时楼层很高，江晏生是和一堆玻璃一起摔下去的，各处的骨头已经都碎了，软趴趴的躺在地上，无数玻璃碎片穿透他的身体，如同在身体里生长出来一样，像只晶莹剔透的刺猬，身下的血也染红了周围的碎片，在阳光下反射出亮晶晶的红粉光泽。

“识羽、识羽！别看了！”一双手挡住了视线，光线穿过指缝，依稀能看到在颤抖。

——是谢思雅，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苏识羽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

现场几个比较镇定的是两个老师，其中有一个青年教师格外的年轻且引人注目，苏识羽认识他，是教民俗音乐的赖惊阙教授，另外一个则是医学院的教授。

其实在断肢没被发现前这里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是偷偷看向赖教授的，他通身气质斐然、朗如明月，不仅智商高超、学识渊博还待人温和，卓越的外形条件搭配清冷的气质更是吸引了一大批学校里的颜控。

科心大学里倾慕赖教授的学生老师不少，平时总能在科大的论坛上看到表白楼，但苏识羽却没发现，平时关注她的人更加的多，比如现在，就有一道隐晦的视线在暗处打量着她。

不再看地上的断肢，她视线瞥向一旁，正好看到赖惊阙。

高大挺拔的身材矗立在原地，却并不显得臃肿，赖教授绅士又文雅。他左手戴着几十万的名表，衣服没有品牌标志但能看出来做工格外精细考究，全身上下极度的干净整洁。

夏天的太阳烤的人头热，阳光照在他头上，苏识羽在他脸上看出了怜悯。

“大家先离开垃圾桶周围，让出一片空地来，我已经报警和通知了学校管理，马上就会有警察来！”

赖教授扶起还坐在地上的男生，面向学生们，尽量安抚大家的情绪。

“同学们先不要惊慌，这些东西是真是假还不能确定，大家可以先回自己的宿舍，不要传播这件事造成更多人恐慌。”

温润盈耳的嗓音也只是暂时安抚下了现场躁动不安的情绪，大部分同学依旧沉浸在恐惧的情绪里。

他又回头对刚扶起来的男生轻声说：“同学，你先不要走，等警察来了可能会问你问题。”

男同学点点头，在朋友的搀扶下拖着吓软了的双腿坐到长椅上战战兢兢的等警察来。

在没发现前只是隐约有一点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垃圾袋打开后现场的血腥味简直浓的呛人，再加上看着就让人生理不适的画面，逐渐有人忍受不了离开，没过多久警车也到了。

“我要吐了…识羽，咱们也回去吧…”

“你先去上课吧，我一会去找你。”

谢思雅因为生理不适眼睛里涌上层泪光，惊奇道：“你什么时候喜欢看尸体了！行吧行吧，那你快点来啊，我先去占个座。”，然后捂着嘴跑走了。

和赖惊阙站在一起的那位医学院教授脸色难看，眼神盯着那些碎尸低声和赖教授交流：“看起来是真的，这下麻烦了，学校里竟然出了这种事。”

听他说了后赖惊阙的脸色也变的同样难看。

十几分钟后远处响起警笛声，声音由远及近撞在耳膜上，苏识羽心跳也跟着这声音一下一下的砰砰跳。

甫一开车门，穿着制服的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落地，有些熟悉的、冷淡的浓墨渲染般的脸庞出现，是那天晚上送她回家的陆警官。

警察来了后迅速的将现场围起来。

“陆队！确实是人手和内脏，至于这些碎肉”，法医拨开袋子里边的内脏，露出下边一小片一小片的碎肉，“还要带回警局确定是否是人体组织”。

陆熙云身旁的一个年轻警察沉不住气，最先咒骂出声：“这尸体也分的太tm碎了，凶手是狗吗？非要把尸体整成这个鬼样！”

一旁的刑警幽幽的看向他：“我看倒不像狗，像是Vultures。”

Vultures——鹫类，是现存陆生脊椎动物中唯一一类专性食腐动物。

周围突然寂静了一瞬。

“都瞎说什么呢，赶紧干活。”陆熙云看着碎尸神色莫名，压下心底涌上来的负面情绪，吩咐好手下后也一起查验起现场。

新州作为联邦犯罪率最高的一个自治州，发生的各种碎尸案抛尸案在历史上已经屡见不鲜了，但抛尸在学校里还这么大张旗鼓的还是第一次，在制造恐慌这方面来说效果也的确很显著。

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由于现场太过凶残，格外变态血腥、泯灭人性，不少人都忍不住要吐出来。

看完现场后陆熙云问：“是谁先报的警？”

“学校的老师。”警员小李指了一个方向，有警察正在询问的，一个坐在长椅上魂不守舍的男生和旁边站着的处变不惊的青年。

看学生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那个年轻的老师倒是挺冷静。

陆云齐却又看向他们后面稀稀拉拉几个留下来的学生，视线突然停下，一个黑色长发皮肤白皙的女孩在和警员说着话，独特的气质在人群里格外显眼——竟然是苏识羽？不过那天的资料里，她的确是在科大上学。

“陆警官？。”

苏识羽看到陆熙云走过来，率先和他打招呼。

“是我。”陆熙云唇角平直，神色有些严肃，但说话的语气里颇有几分关心的意味：“你恢复的怎么样，这两天好些了吗？”

苏识羽猜陆熙云说的只能是小区绑架案那件事，回答道：“已经没事了，谢谢关心。”

或许是那天的时机不对，第一次见陆警官时觉得他是个极度冷漠的人，但在极短的相处中就会发现他的性格堪称温柔，会送她回家，偶然遇见还会关心询问。

“有没有做噩梦？”

苏识羽不解：“做梦…怎么了？”

“我遇见过很多当事人回去会做噩梦，梦会提示你内心的恐惧，严重时有必要去看心理医生。”

梦境是内心的投射，有时自己都意识不到的问题却能通过梦境提示出来，这或许也是人的灵魂在自救。

“没有。”苏识羽摇摇头。

陆熙云还想再问，却听一道清越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苏同学，你还没回去吗？”

就在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赖惊阙也走过来了。

“赖教授！”，苏识羽有些惊喜还有些惊讶，“您认识我？”

赖惊阙浅淡的唇色轻轻勾起，眼镜后微阖的凤眸漾出些暖意，温润的笑容堪称完美无缺：“当然记得，我的课你每次都来。”

苏识羽心底是有点高兴的，她和赖教授没有多少接触，当初只是有些崇拜赖教授才选修了他的民俗音乐课，选修课流动性大，每节课学生又那么多，她以为赖教授根本不会记得她。

“陆警官你好”，赖惊阙礼貌的自我介绍：“我是苏识羽的老师，我叫赖惊阙。”

陆熙云看向这个本案的第一报案人，下意识回想他的行为和动作，心里升起些怀疑，“你好赖教授，早就听说过您是联邦杰出的青年科学家。不过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赖教授是怎么知道我性陆呢？”

赖惊阙微微一笑，从容不迫的答道：“今天的确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不过我认识你，或者说是认识你父亲。”

“你认识我父亲？”

赖惊阙点点头：“两年前见过。”

陆熙云语气带着笑意：“赖教授记忆力可真好。”

没等说完却突然被远处一道喊声打断——“陆队，快来，有发现！”

另一半穿着防护服的法医正蹲在地上用工具从一个袋子里夹起一团黑色的东西，陆熙云看见后立刻走向那堆破碎的尸体，语气严肃的吩咐旁边一个拿着摄像机拍照的警员：“小李，先清场，让所有学生和老师都离开。”

“是！陆队。”

“我们也走吧，不要留在抛尸现场太久了。”赖惊阙轻轻拍了拍苏识羽的肩膀，叫她一起走。

苏识羽点头。她现在脸色苍白，唇却红的鲜艳，有种病态的美感。在碎尸现场待这么久已经是她心理承受的极限了，现在胃里就像是在翻涌，再不走兴许她真会晕倒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