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姑娘,你......”
裴信惊慌失措,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承认曾经心动的人这样搂着他,若说他毫无反应,除非不是男人,自己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这种趁人之危,毁人清白的事,他干不来。
裴信转过身,一手抱着哈图耶,正一手使力,一刀手砍在哈图耶后颈,把人打晕,正好这时房门突然打开——
只见阿衣努儿身上沾了斑斑血迹,不知是她的,还是别人的,急匆匆进来房中,见眼前的场景,她勃然大怒:“裴信,你想对我家主子干什么?”
说着,锋利的匕首从袖中滑出,直刺向裴信。
裴信满脸写着大大的冤枉,他飞速将人抱起,放在床上睡好,闪出幔帐,掣剑格挡住阿衣努儿,他知道此时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索性懒得解释,朝阿衣努儿卖个破绽,把人打退,立破窗而逃。
阿衣努儿追上来,从窗户里看裴信已逃远,追不上,她便不追,令门外的小二通知众大汉去追,她则急忙去看哈图耶,见哈图耶衣裳齐整,方放下心。
一世英名,全毁在今朝,从此臭名昭著。
裴信越想越郁闷,直径去找那郎中。
此时,那郎中也正是到医馆,吴老板恰就来了,问他要药。
那郎中请对方坐下,打开行医箱,将一个白色瓷瓶恭敬递给吴老板,这里面装的是他答应给吴老板弄的一瓶合欢散,这药特殊,不敢放在医馆,便装在行医箱里。
吴老板接过,一看瓶底贴的标签,上写“安神丸”,他把药猛一塞给那郎中,阴着脸:“安神丸,耍我呢。”
那郎中一听,慌急接过看,顿时叫苦连天,弄错药了,急得立马就要赶去望月楼,让掌柜不可服此药。
就见裴信气势汹汹提剑而来。
看裴信这样子,猜到一定是出事了,保命要紧,那郎中赶紧找地方藏起来,推吴老板给他应付,条件是他再给他弄两瓶合欢散。
裴信对上前泰山,心中有愧,不觉怂了,收剑入鞘。
后追来的众大汉看裴信怂了,都当真是他给哈图耶下的药,二话不说,围上来就要狠狠教训裴信。
正巧医馆门口不知是那位病者拴了一匹马在外面,裴信实在不想动干戈,掣剑砍断了缰绳,飞身上马,往城西飞疾而去——
众大汉追不上,只得回去了望月楼。
那郎中也才敢冒出头来,扶胸庆幸躲得快。
此时,城西。
吃过午食,戚伯去午睡,戚芳在喂鱼,李胤坐在石凳上,楚羿倚金桂追风。
忽听一阵催命的拍门声。
戚芳离大门最近,自然是他去开门。
“我猜是裴将军,王爷猜是谁?”楚羿朝李胤浅笑说。
“我也猜裴少景,除了他,没人敲门跟催命一样。”李胤说。
戚芳开了门,只见门外,裴信垂头丧气。
“哟,谁惹到咱们小白脸了。”戚芳打趣道。
“小白脸。”裴信猛然抬头看,这个称呼太久违了,只有以前他刚入东大营时,东大营第一猛将戚芳会这样叫他,那怕对方戴着半脸面具,只露出半边脸,裴信还是认出了威芳,顿时震惊万分,结口结舌,“戚戚戚戚戚将军。”
“嗯。见我这么激动,舌头都捋不直了。”戚芳笑道。
“你没死?”裴信惊喜交加。
“你想我死?”戚芳道。
“当然不想。”裴信道。
“那还不进来,叙叙旧。”戚芳道。
裴信“嗯”一声,赶忙进来,方才那腔郁闷早被戚芳没死的惊喜冲飞到九霄云外。
楚羿,李胤对视一笑,两人都没猜错。
“来了,恭喜裴将军躺尸一个月终于可以下地了。哈哈哈!!!”李胤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裴信啐一声回李胤,同戚芳并排走了过来,三人在石凳上各坐下。
裴信望着戚芳的大变故,心里感慨颇多,不免回忆起当初在东大营的时光,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
楚羿倚着金桂,虽在李胤,裴信,戚芳三人旁边,但他完全插不上话,妥妥的局外人。
“王爷,戚将军,裴将军,我先失陪,你们聊着,我去买些酒菜来,再一起边吃边聊。”楚羿不疾不徐走过来,朝李胤三人彬彬有礼欠身道。
即就撤身走出了院子,不轻不重从外面关上了院门。
楚羿这一走,打断了李胤三人正兴致勃勃的对话。
“还看,都出去了。”戚芳拿手在李胤前一晃,说。
“要我说都五年了,李子修,你还真是死性不改,楚羿那小子不是小孩子了,二十有一了,看看你,人家不就是出去买点酒菜,看你那不放心的样子,一直盯,这么不放心,干脆跟他一起去得了。”裴信道。
“就你话多。”李胤收回目光,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他俩究竟是怎么认识的?”戚芳问裴信。
“这说来话长,”裴信不紧不慢,回戚芳道:“得从李子修十七岁的时候说起,那次你应该知道,平定边境回来的路上遇到流寇,我们全被打散了,子修失踪了两天才回来,回来时不是骑着匹白马回来,就那那小子送的,你没见他有多得瑟。”
戚芳若有所思点头,“原来那么早就认识了。”
“这还没完,五年前疏勒与大绥和亲你应该听说过,”裴信又朝戚芳哈哈大笑,道:“那小子冒充疏勒公主与子修和亲,我一想到子修娶的媳妇是他,我就想特别笑,哈哈哈!!!”
“够了哈,你们俩,翻人老底,有意思嘛?”李胤拿眼睛一扫裴信,不知为何?以前明明也没觉得有什么?最近一有人提到他曾经娶的人是楚羿,李胤就觉得心里有总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所以急忙制止裴信闭嘴。
“那我给你讲个不翻你老底的。”戚芳忽然神色认真道:“你对楚羿这个人了解多少?”
“戚将军,我直到这会儿才突然转过弯,你就是北境那个独臂将军,我就说嘛,楚羿那小子排兵布阵,你来打头阵,我能打胜,才是白日见鬼。”不等李胤回答,裴信抢先道。
戚芳用一个笑回答了裴信,即看向李胤,道:“说到楚羿,说句真心话,我真的由衷佩服他,他是我见过的最坚韧不拔的人,没有之一,在外人看来,区区五载,摇身一变,成为一方霸主,好生容易啊,只有从始跟在他身边的人才知道,那五年他是有多拚命,那时他才多大,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少年郞——
为获得一处立锥之土,稚嫩的双肩一边要扛住北境地方官府明里暗里的阻挠,与其周旋,一边要扛住新招军马,掌控整个大局面,小到一箭一矢,大到战场对敌,没有那一处,他不思考周全,那两年瘦得呀......”说到这里,戚芳没再详细说,只接连说了两个:“不容易啊,真的不容易,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扛下来的。”
压根不用戚芳说,李胤也深谙其难,只是被人说出来,更加深了而以。
其实戚芳的本意是想让李胤明白楚羿的用情至深,然李胤却更惶恐,楚羿玉树芝兰,鹏程万里,当封妻荫子。
楚羿从前院出来,随悄悄绕去后院马厩,牵了青虬,飞快骑出去巷道,到城西大道时,立从袖中取出一支信号弹,发射到空中,一团红色烟雾在半空炸响——
楚羿在原地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见一人飞檐走壁而来,拜于楚羿马前:“楚王。”
此人名冷七,是神策军首领,二十**岁,身高八尺,一双剑眉,目光如炬,虎背狼腰,穿一身黑色锦衣,腰悬一把青铜长剑。
“嗯。跟我去一趟满庭芳。”楚羿面若冰霜道,从出来院门,他就变了一张脸。
说完,楚羿就策马往满庭芳去。
冷七则飞檐走壁跟着他。
满庭芳是帝都最负盛名的一家青楼,门口站满浓妆艳抹的女子,她们挥舞着手帕,朝过往的男人打情骂俏,招揽生意。
到满庭芳,楚羿翻身下马,龟公急忙来牵走马。
楚羿不知,他这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藩王早在帝都威名远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长相尤其标致,一双碧瞳,额头系一条白绢的人就楚北王。
这是众人对楚羿的外貌特征描述。
一见楚羿,那群浓妆艳抹的女子尽皆围了上来,一边妖声娇气喊:“楚北王。”,一边想用手帕往楚羿脸上拂来。
楚羿一言不发,只抬眼一扫过众女子,不消言语,单凭那冷厉的眼神,足已吓得众女子一股寒冽钻心,直打哆嗦,赶忙灰溜溜退之不迭。
冷七也从房顶上飞身下来,他把手按剑柄,侍于楚羿身后。
这下,不止众女人,在场的人无一人敢靠近楚羿,老鸨柳妈妈见状,硬着头皮迎上来,“楚北王大驾光临,可有中意的姑娘?我这就给您叫来。”
“带本王去见颜知儒。”楚羿道。
一听提到颜知儒,柳妈妈脸露难色。
颜知儒乃宫中丹青,皇上亲封的字画判官,谁敢得罪他呀。
“你怕得罪他,就不怕得罪本王?”楚羿一视柳妈妈,冷声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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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弄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