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啊啾!”
丧甲军主帅大营里,楚羿忽打了一个喷嚏。
“哟!楚王这是怎么了?着凉了?看你这么强壮,也会着凉?”孙冲嘿嘿笑道。
楚羿没有回答孙冲,只问:“播州那边怎么样了?”
“不出意外的话,武安明日就会回东大营调遣兵马,解帝都之危。”孙冲回答。
“嗯!”楚羿点了点头,道:“明日只要探子来报说王爷出了播州,你就下令撤兵回北境,不要与王爷的兵打上照面,再让人把撤兵消息通给景国,景国之所把高通围困在延陵久不撤兵,就是想攻打帝都,介于我军的原因,不敢来,只要我军一撤,景国必来围困帝都,让王爷跟景国打。我要去趟东大营。”
“是,末将领命!”孙冲拱手,声如洪钟道。
此时,播州。
暮色降下,众村民吃过饭,提着灯笼,都围来李胤的院子里,院子的竹篱笆上,挂满村民们提来的灯笼,远远望去,灯笼跟荧火虫似的,一点一点,闪闪发亮,村民们席地而坐,听李胤给他们讲天南地北。
天亮时赵万不敢来,这时等天黑了才敢摸进来,远远看见发亮的灯光,便摸黑来这里,赵万正欲悄躲在竹篱笆外听,忽就被人用麻袋罩在头上,同时一把捂住嘴,另外有人抬了他手脚,将他抬走。
走了约有一段路,对方才将赵万狠狠摔在地上。
赵万被摔晕头转向,手忙脚乱扯开麻袋,才见原是四五个大汉,其中两人提着明晃晃的灯笼,照在他脸上,不及赵万说什么?他们就把赵万的衣服尽皆脱下,一丝不留,清洁溜溜。
再拿麻绳绷了赵万的手,一人抬手,两人抬脚,两人照亮,并抱起赵万的衣服,又把赵万抬起走,直走去村口,村口有一个粪窖,到粪窖,几个大汉便将赵万绷在事先准备好的一根木头上,一人抬一头,把木头横在粪窖上,将赵万浸泡在粪窖里。
赵万怒火中烧,破口大骂,恶心的粪蛆爬了他一身。
几个大汉跌足大笑,道:“你不会是一个人,再忍忍,一会儿你们太子殿下会来陪你的,哈哈哈!”
原来,这些村民中楚羿早就安排得人混入其中,李彻等从出来帝都后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了若指掌,为是就是让李彻等吃些苦头,长长记性。
内中一名瘦的穿上赵万的衣服,伪装成赵万,去引李彻来。
这时,李彻仍然躺在马车里休憩等赵万的消息,车夫和十名护卫在林中烧了火,打得只山鸡正在烤,忽就见“赵万”来了,用蒙面布蒙了脸,道:“太子殿下,属下把武安王引来了,还请您跟属下来。”
李彻一听,急忙翻身下来马车,让护卫们点起火把,也一起来。
“赵万”偷笑,随在前面带路,到村口,另外几个大汉把堵路的树杈已拖走,看没了堵路的树杈,李彻心里疑惑,问“赵万”:“这里的树杈你顺走的?”
“赵万”答是。
李彻与众护卫无疑,继续跟着走。
快走到那粪窖边时,看看要进村了,李彻问:“你不是说引来了李胤,人呢?”
“前面,再走二十步。”“赵万”答道。
李彻又与众护卫走了十几步,不见李胤,正待要问,就见旁边忽然明火执仗的冒出来一群人,大约二十来人,将他和众护卫团团围住。
李彻惊慌,直朝赵万喝骂,只听真的赵万在粪窖里细声回道:“太子殿下,属下在这里。”
李彻循声看去,唯见赵万在臭气熏天的粪窖里可怜兮兮挣扎。
李彻怒不可遏,什么社稷为重,管不得了,欲令护卫大开杀戒,左右回顾,才见众护卫不知何时已经被拿下,一个个赤身/裸//体,正在粪窖里挣扎。
“太子殿下,只有你了,你自己来,还是我们替你。”假扮赵万的那名大汉把蒙面巾扯了,咧嘴大笑问李彻。
“本宫可是当朝太子,你们敢......”
“下去吧你,这天下就没有老爷们不敢的事。”未及李彻说完,早被人七手八脚剐了衣裳,绷了双手,扔进了粪窖。
看李彻等十几个人在粪窖里扑腾,实在解气,众大汉抚掌大笑。
此时,正在给村民讲天南地北的李胤敏锐的听到村口传来大笑声,立扫一眼众村民,发现平时最为强壮活跃的那群汉子都不在,李胤敏感问众村民。
众村民心知肚明,他们本就是故意拖住李胤,却佯装推说不知。
李胤不信,提起灯笼朝笑声处去看,何海博见状,提灯笼跟上李胤,众村民亦跟来。
一霎时,众人全都围来粪窖边。
众大汉见李胤来,面面相觑,急忙施礼:“胤父。”
李胤一看在粪窖里苦苦挣扎的十几个光溜溜的人,他没认出李彻,问众大汉:“怎么回事?”
不等众大汉回答,李彻自怒气冲天大骂李胤伪君子,让人把他扔粪窖,来假装好人。
众大汉听竟然敢骂李胤,掇起棍子,直往李彻头上按,把李彻按进粪汁里,李彻但凡张口,一口接一口的喝粪汁。
听是李彻,李胤哭笑不得,想到自己这五年,心里还是挻解气的,也亏这些村民干得出这种事,但想李彻亲自前来此地,必是有急事,于是让众大汉把人捞出来。
半个时辰后,李彻同赵万等人洗在河里洗了又洗,还是一身臭不可闻,穿上了衣裳,就被带来李胤的篱笆小院中。
李胤面对李彻而站,问李彻来播州干什么?
李彻把帝都的状况说了一遍。
李胤大惊,帝都被围困,他竟然一点消息都没听到,还有这丧甲军是谁?
李胤当然不会知道,因为从帝都出来的人都楚羿令丧甲军拦截了,为的就是让李彻亲自来求李胤。
“所以你此行前来是召我去退敌?”李胤再问李彻。
李彻点头,从贴身的衣服里摸出兵符递与李胤。
李胤审视了兵符半晌,不接,摇头意味深长的一声冷笑。
“你们可以滚了,没见胤父不想去给你们退敌。”众大汉似拎小鸡般,拎起李彻衣领,让他们滚。
黄济说对了,李胤果然没那么容易召回,倘召不回李胤,不止他这一趟白来,那些侮辱也白受了,无论如何,必须要召回李胤,再则李胤不知丧甲军是楚羿,回去帝都一定会往死里打丧甲军,如此一来,不管伤了那一方,大绥都可以坐收渔利。
“皇上下了罪已诏,李胤,怎么说你也是皇室血脉,如今国家危难当前,你就当真眼睁睁看着不管?当本宫求你了,回帝都退敌吧!”李彻猛然给李胤跪下,双手虔诚的捧兵符奉上。
赵万等见状,那里敢站着,忙不迭也跪下,求李胤收下兵符。
看李彻这般低声下气,李胤接连苦笑几声,尖起手指从李彻手里拿过兵符,又笑了几声。
此时此刻李胤心情的复杂无可言喻,过了好半晌,李胤才朝李彻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把你们所知道的关于丧甲军的消息全都告诉我。”
为让李胤痛恨丧甲军,李彻故意反着说,说丧甲军毫无天良,凶残狠戾,所过之处鸡犬不宁,大肆烧杀,□□妇女,残害孩童,践踏稼禾,若不将其诛灭殆尽,黎民难存。
李胤听罢,不说什么,唯让何海博给他打开了手脚镣,他进去屋里,换下那身湿衣裳,将兵符揣怀里,出来屋外,问李彻骑来的马在那里?
李彻立让赵万牵来马。
“胤父,您这是要连夜赶回帝都?”何海博小心翼翼问。
“帝都危在旦夕,不容李胤耽误,何知县,还有大家,保重!”李胤朝何海博及村民们拱手道,随就翻身上马,连夜赶赴东大营。
何海博急忙欠身施礼以送,村民们则纷纷跪下,含泪送别李胤:道:“胤父,您也要保重啊!”
看到此景,李彻心里好酸。
李胤既走,李彻等自然也连夜赶回帝都。
翌日,寅时。
丧甲军主帅大营,探子飞报楚羿,说李胤已出播州。
楚羿随让孙冲下令撤军回北境,他则换下甲胄,即刻去往东大营回帝都的必经之路。
巳时末,李胤到达东大营。
裴信警记李胤的话,那怕受再大压迫,他坚决不易置调换东大营将卒,一切按李胤旧规,不管战事有多急迫,大营必须留下一万兵马做后盾。
“开门——,是我,李胤。”
李胤在东大营城墙外勒住马,将兵符高举,朝城墙上观察哨的士兵道。
众士兵一听是李胤,激动得涕泪齐下,急忙大开营门迎接李胤。
约一柱香后,李胤擐甲披袍,点了三千兵马,留下七千守大营,“胜兵先胜,败兵先战”。
李胤在心制定了作战计划,他不了解这位楚北王,但他了解自己,擒贼先擒王,想速解帝都之围,李胤的战法是趁其不备劫营,一刻不耽误,直往帝都飞驰而去。
然才出来十里地,就见前方有一辆马车横在路中间,将整条官道给堵了,大军前进不得。
李胤随将马鞭一挥,众军立驻步,李胤策马上前去看,只见原是马车有一轮陷进泥里,车夫正和一位衣着不凡的公子推车。
“需要帮忙吗?”李胤朝那公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