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闻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材伛偻矮小的男人站在他们身后,他黝黑的脸上有一双狐狸般细长的双眼,里面散发着幽幽的精光,他的毛发稀少,下巴上的胡子也只有那么一小撮,看起来更加的狡猾了。
朝影疏感觉浑身不舒服,她往前走了几步,刚好能把江衍当在身后,“你怎么能保证你消息的准确性呢?”
男人微微一笑,他凑上前故作神秘地说,“小姑娘,你知道为什么最近去黑市的人那么多吗?因为黑市有一家摊主得到了一本至上秘籍,所有人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边秘籍叫做月上寒宫!我还知道是哪个摊主。”
朝影疏微微挑眉,她有些不太明白,莫非当年江风然是把月上寒宫的每一段都誉写了一遍,然后拿出去卖钱了吧,要不然月上寒宫的残缺本能遍地都是,想到这里朝影疏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江衍。
江衍正好回看朝影疏,两人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朝影疏说,“你又怎么保证这黑市上有摊主得到的就是月上寒宫?而不是个噱头。”
男人摇头晃脑地说,“不信我啊,不信我,你们可以去问,问好了呀,我还在这里等着你们。”说完,男人又蹦又跳带着怪笑离开了,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像是一只巨大的蛾子。
朝影疏看着江衍欲言又止。
江衍见状一脸郁结,他伸手搭在了朝影疏的肩膀上,“你想问什么就问呗,用得着这个样子吗?咱俩谁跟谁啊?”
朝影疏听过后又蹙起了眉毛,江衍现在是莫照书的模样,肢体动作也是与平常有着天壤之别,若不是她知道其中的缘由,估计也会把他们认为成两个人,她有些半信半疑地伸手摸了摸江衍的脸,触感与人脸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摸到耳后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褶皱。
江衍诧异地看着朝影疏,毕竟这是她很难得地表现出的温情的一面,所以江衍多少有些沉迷其中。
“这是谁做的啊?这么干的地方居然还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江衍听完犹如当头被泼了一盆凉水,原来是他想多了,江衍将手臂收了回来,淡淡地回道:“支梓沐做的。”
朝影疏丝毫没有发现江衍的不对劲,继续说,“你家之前很穷吗?”
江衍闷闷不乐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朝影疏说,“那为什么月上寒宫的残本到处都是?真的不是你爹誉写出来赚钱用的?”
“自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江衍立刻否决,“当年徐三娘叛逃出江家,带走了大部分的誉写本,你应该说是她因为钱卖出了月上寒宫的残本。”
朝影疏纳闷地说,“那你应该很怨恨徐三娘才对,为什么她曾经会多次救我于危难之间?”
江衍挑眉,“这就是你为什么答应帮她杀蒋莞和秦潜的原因吧,她自知有愧于江家和我的父亲,特意来向我请罪,所以我让她去保护你,并告诉她即便是她死了也不能让你死。”
朝影疏不说话了,她承认自己曾经欠了江衍太多,而她之前却倔强得如同牛一般,不顾一切地往前走,现在回想起来,她之前顶天立地谁都不欠,唯独蒙蔽了自己的心和亏欠了江衍的情分。
江衍见她久久不说话,便开口道:“怎么了?感动到说不出话来了?”
朝影疏点了点头,“是啊,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江衍此时却犯了难,他以为朝影疏会回呛他几句,然而朝影疏并没有,江衍窘迫地咳嗽了几声,“之前我有告诉过你,不许修习月上寒宫吧。因为我爹誉写的月上寒宫有些地方是错的,你若是执意要修习,我可以把真的给你。”
朝影疏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那你觉得魔教此次潜入大胤是为了什么?”
江衍讶然,他以为朝影疏会追问月上寒宫的事情,也对,若是三次提到月上寒宫的事情,朝影疏至少会逃避两次,宁愿自己找残缺本也不会开口跟江衍要完整本,这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了。
江衍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才说,“倘若我不知道召远风要刺杀段鸿轩,那么我会觉得魔教是为了月上寒宫,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前者,那么魔教的目的我反而有些猜不透了。”
朝影疏顺着江衍的话说,“难道段家还有你也不知道的秘密?”
“可能吧。”江衍摸了摸下巴,“那边有个酒楼,要不要去那打听一下消息?”
两人一踏进名为悦来的酒楼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里面几乎座无虚席,穿着暴露的舞娘在中央的小台上热情地舞动着纤细的腰肢,望月城隶属西州,由于临近西域,建筑和装饰都是兼具两者,这家酒楼也不例外。
小二笑吟吟地迎了出来,“二位少侠,里面请。”
朝影疏装作看不见那些目光一般,随着小二走向了仅剩的座位,要不是她能清楚地感觉这些目光,还真的以为自己又重入了一次三去觞,因为这一次所有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等二人落座,周围的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收了回去,继续高声谈论着,富有异域风情的乐曲跳跃在每一个舞娘的宽大的裙摆上,她们所戴的金饰随着舞步相互撞击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朝影疏低声说,“你……有没有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江衍看了看小台上的舞女,又看了看朝影疏,他凑过去说,“看看那些舞女,腰都没有我家阿疏的细。”
朝影疏一把掐住江衍欲伸过来的手,“你听隔壁在说什么。”
“那就是大闹望江楼的小姑娘?单凭一己之力杀了陆长枢和郄南山?!”
“这陆长枢都常年闭关不出,怎么追杀一个小姑娘从北凉到了天琅呢?”
“这就是你的孤陋寡闻了吧,这小姑娘身上带着烈风刀谱,就是那本只要窥得其刀意便能触及到破穹剑法皮毛的刀法!”
男人看着蠢蠢欲动的刀疤脸,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质问道:“你想做什么?!”
刀疤脸一脸兴奋地看向了男人,脸上狰狞的疤痕都皱了起来,“大哥,她身上又烈风刀谱啊。”
男人宽厚的手掌拍在了刀疤脸的头上,低声呵斥道:“你是觉得你能打的过陆长枢还是郄南山?!不要命了?你要是想去找死,我绝对不拦着你。”
朝影疏抬眸看了过去,却没想到那个男人起身端着酒碗走了过来,“不知二位少侠从何处而来?难道也是为了醉清风和天下第一快剑的比试而来?”
朝影疏跟江衍对视一眼,将头巾往上拉高了几分。
江衍一笑,抬手抱拳道:“我们从南邑而来,是想从黑市买点东西。不知这醉清风为何要与天下第一快剑比试?”
男人见状,碰了碰江衍的酒碗,“这天下第一快剑是武林后起之秀,相传来自西域,刚踏入大胤便开始挑战所有的武林高手,十分的嚣张,现下在成为他手下败将的已经有一十三人,这次他给醉清风下了战帖,两人相约今日于望月城一决高下。”
江衍举杯将碗中的酒喝了个干净,“这个天下第一快剑倒是一个有趣的人,若是今日能见得,我倒是也想与他比试一番。”
男人笑声豪爽,伸手拍了拍江衍的肩膀,“是吧,我也是想着可以与他比试一番,不能让他一个西域人觉得我大胤无人,好欺负,必须灭灭他这威风!或许不需要我们出手,醉清风就能把他打的满地找牙!在下章琼,人送外号老刀,那桌坐的都是我的兄弟,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江衍说,“莫照书。”
章琼心情大好,与江衍连喝几碗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朝影疏说,“这个天下第一快剑是谁?真是西域人?”
“什么啊。”江衍往朝影疏的方向靠近了几分,一头歪在了后者的肩膀上,“他真的不是西域人,只不过从小在西域长大,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卓……卓……忘记了。”
朝影疏蹙眉,她看了看江衍,总觉得他在胡诌,“喝多了?”
江衍捏了捏眉心,轻轻一笑,“这酒……后劲有点大。”
酒楼里有人大喊一句,“醉清风来了!”随后一群人蜂拥而起地挤出了酒楼。
朝影疏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她推了推江衍,“去看吗?”
江衍起身的瞬间把朝影疏拉了起来,“去,为什么不去?”
朝影疏半信半疑地看着江衍,虽然后者神态上没有任何的醉意,但是嘴里说的都是不着调的胡话,“你真的可以吗?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呢?”
江衍下巴一扬,“我也想会会那个天下第一快剑,看看是他的剑快还是我的剑快。”说完,他便箍着朝影疏的肩膀走了出来,任凭后者怎么托拉拽都没用。
朝影疏一脚蹬在酒楼的门槛上,双臂死死地抱着江衍的腰,她想为雁王爷挽回一点点尊严,尽管他顶着的不是自己的脸,不过江衍力气大的吓人,朝影疏的手都酸了,她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酒坛子,觉得江衍一定是在装病秧子。
江衍垂眸看了朝影疏一眼,顿时松了手,后者一惊,下意识地松了双手去扶门框,江衍便抬脚走了出去。
江衍腿长走得快,等朝影疏追到的时候,他似乎已经跟醉清风达成了某种约定。
醉清风一抬手,侧身将位置让了出来,他一见朝影疏,笑着说,“呦,你不是在北凉的那个小姑娘吗?”
朝影疏微微一点头,直奔江衍而去,她攥住江衍的手臂,狠狠地往下一拽,江衍不得不把头低下来。
“怎么了?”
朝影疏不顾周围的目光,低声说,“你告诉我,你是谁?”
江衍一笑,“江衍啊,我没醉,你放心。”
朝影疏瞪了江衍一眼,根本不信他的鬼话,“你想好了?”
江衍点头,“早就想好了,从拿剑的那一刻开始就想好了。我曾跟我母亲说过,以后我要出去闯荡一番,挑战所有的高手,闯荡出自己的名声出来,等别人提到我父母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们是江衍的父母,而不是什么巾帼英雄或者声名远扬的江先生。”
朝影疏听闻立刻松了手,默默地退到了一旁,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莫照书的存在了,若是江先生和凝露公主没有死,或许江衍便是莫照书一般的活法,喜忧自主,手持一柄长剑,一挑四州五十四城,自在如风,来去无痕,江湖各处都有他劫富济贫的美谈,可惜江先生和凝露公主死了,他便闭眼做了一切江衍该做的事情,将预备着与他一起闯荡江湖的剑放入了长匣中。
醉清风说,“小姑娘,你这兄弟可以啊。”
朝影疏说,“他都跟你说些什么了?”
醉清风扬唇一笑,双手抱臂,“少年人的雄心壮志,是你这种闷姑娘所体会不到的。谁都年轻过,江湖中能出这么一堆年轻人,那么还有救。”
卓长珏手持一柄长剑策马而来,见醉清风站在一旁,顿时不满地说,“醉清风,你怎么回事?”
醉清风一脸无辜地指着江衍说,“我新收的徒弟,我徒弟说了,你想要挑战他的师父先要打败他。”
卓长珏不过弱冠年纪,一脸的嚣张跋扈,一对虎牙也相当锋芒毕露,连看人也扬着下巴,浑身上下一副“你们不配与我一战”,“这算什么,你要是输了,你的徒弟肯定也是输给我的啊,还用得着这么麻烦,我直接挑战你不就行了?”
江衍长眉一挑,将挂在腰间的墨雨剑取了下来,“怎么?连我都赢不了,你还想赢醉清风?你这不是痴心妄想是什么?”
卓长珏一听,从马背上飞身而下,嗤笑一声,“好狂傲的小子,连朝君澜和莫筠庭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你有什么资格觉得你能赢我?”
章琼开口道:“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还比不比了?反正你也是要挑战大胤全部的高手,多一个少一个的有什么区别?”
卓长珏朝章琼呲了呲牙,“要你管,多嘴!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那就速战速决吧。”
江衍迅速冲向了卓长珏,速度惊人,朝影疏与江衍交手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只要卓长珏出剑,她便会立刻知晓谁会赢得这场比试。
卓长珏故作惊叹地说,“好快的身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快过我的剑。”
江衍迅速从卓长珏的身侧掠过,回身的同时激起一片黄沙,后者迅速拔剑,墨雨早就等候多时,漆黑的剑身击在了卓长珏雪白的长剑上。
醉清风双眸一眯,“黑漆的剑啊,真是少见。”
两人一时难分上下,朝影疏看着江衍的每招每势,她不知道江衍是何时开始练剑,但是现在无疑出得是破穹的剑招,黑衣黑剑浑然一体,剑意潇洒豁达,带着一枝独秀的气息。
卓长珏的剑招刁钻毒辣,一柄蛇形长剑,灵活多变,剑招并不固定,朝影疏大概是知道为何那么多高手会败在了卓长珏的手下了,因为他的剑招根本毫无规律可言,一时半刻根本难以琢磨其规律。
这也是卓长珏为什么第十四人要挑战醉清风的原因,因为醉清风的刀式也是毫无规律可言,陌刀开合式大,受限制颇多,而醉清风却总能一招制敌,破方圆百里之内规矩,刀式强而不烈,如同清风一般。
卓长珏死死地盯着江衍,咧嘴一笑,“你这是什么剑法啊,很强啊。”
江衍说,“当然是能打败你的剑法!”
卓长珏嗤笑一声,“你很猖狂啊。”
江衍笑着说,“你也不差。”
卓长珏说,“过奖,不过你们中原人还真是两面三刀啊,很难让人信服。”
江衍没再接话,手腕迅速抖动,十三剑丝毫没有间断地挥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他也像朝影疏一样,十三剑挥完迅速抽身后退,不过他却不是因为力量耗尽,墨雨的剑尖挑起了一层细沙。
卓长珏见状后退,江衍猛然上前,一剑斩开了细沙,剑尖一点星芒,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分毫不差地抵在了卓长珏的脖颈上。
江衍长眉一挑,“你连我都打不过,有什么资格挑战醉清风?”
卓长珏呲起了牙齿,面目狰狞,怒气冲冲地说,“你耍诈!”
江衍收了长剑,“兵不厌诈,一层细沙而已。”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开。
周围发出一阵喝彩声。
卓长珏心有不快,因为在他心里这些喝彩声应该都是属于他的,卓长珏握紧手中的长剑向江衍的后心刺了过去。
一柄长刀自下方而来,朝影疏手腕上翻,直接将卓长珏的蛇形剑抵在了返璞刀和他的身体之间。
朝影疏说,“你说我们中原人两面三刀,不值得信,那你这种背后偷袭又算什么?难不成你赢的那十三个人都是靠偷袭赢得?”
卓长珏抽身而退,指着朝影疏说,“你又是谁?!凭什么插手我和他的事情?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肯定会打赢你的。”
朝影疏蹙眉,她一把拉下了头巾,“以后你要是想打架,找我就行,我随时奉陪,像你这种人,不灭灭你的威风,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卓长珏怔愣了片刻,他笑着点了点头,一脸的匪气,“行啊,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小子,你要站姑娘身后?靠姑娘保护?”
江衍说,“是啊,羡慕吗?可惜没有一个姑娘愿意保护你啊。”
章琼说,“比试很精彩,大家都散了吧,没想到天下第一快刀也是个逞口头之快的家伙,输了就是输了,还不服输,散了吧,大家散了吧,该喝酒的喝酒去。”
四周围观的人纷纷离去,醉清风看了一眼卓长珏也扭头进了酒楼。
卓长珏恼羞成怒地大喊,“醉清风,你别走,我跟你的比试还没完!”说完,他便追着醉清风进了悦来酒楼。
朝影疏收起了返璞,看着站在身后的江衍,开口道:“过瘾了吗?”
江衍伸了个懒腰,“过瘾啊,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朝影疏说,“你真的不怕那小子从此记恨上你?”
江衍说,“有你啊,我怕什么?”
两人一踏进悦来酒楼里,朝影疏便被人挤到了一旁,里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上前要与江衍喝酒。
江衍也来者不拒,一眨眼的功夫便喝了几大碗。
卓长珏扫视了一周,直奔角落里的醉清风而去,中途被章琼拦了下来,狠狠地灌了一口酒便醉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谁知道天下第一快剑沾酒便醉。
朝影疏缩在角落里,看着满屋子的男人勾肩搭背地喝酒,小台上的姑娘们早就不跳舞了,穿梭在人群中忙着倒酒,瓷器声和金器声叮叮咚咚响作一坛。
朝影疏脑海中琢磨着江衍模仿她而来的十三剑,力量上她是暂时赶超不上了,不过技巧她还是能学习一番,这时一个酒坛子落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卓长珏不知道何时醒了,抱着酒坛子双眸迷离,他先是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朝影疏,确定自己没有找错人才大着舌头说,“你,就是你,你还没有告诉我和你那个小子的名字啊,我以后怎么挑战你们啊。”
朝影疏将手中的一粒花生米弹了出去,正中卓长珏的额头,后者正是头重脚轻的时候,被这么打了一下,直接后仰倒地。
卓长珏扶着桌子晕晕乎乎地坐了起来,一脸不解地捂着额头,看着朝影疏说,“我师父说中原女子都是温柔似水的,你怎么跟我师父说的不一样呢?你怎么上来就打我呢?”
朝影疏看了一眼卓长珏,她整理了一番头巾便走出了酒楼。
卓长珏想拦住朝影疏,无奈双腿根本不听话,站都站不起来,只能一个劲地喊朝影疏回来。
朝影疏走出酒楼时天已经黑了,望月城的夜比天琅还冷,风沙如刀,只是轻轻地划过皮肤,便留下了一条显眼的红痕,火辣辣的疼。
不过,望月城的星空也很干净,如同被水洗过一般,繁星满天,能看得见一整条的星河,各家各户都是用篝火照明,一只铁碗挂在门前,里面填满了小块的无烟木头,外面又罩了一层铁网,远看就是一个个的小暖炉。
黑市在望月城外一里地的叶鹤河畔,长摊沿河而摆,里面有着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以及消息秘密,摊位后面都撑着一个遮风的小帐篷,摊主在里面盯着每个路过的人,一旦他们有驻足便会立刻从里面钻出来,热情洋溢地介绍着自己的东西。
朝影疏在一个摊子前停了下来,摊主是个体态丰腴的女人,“姑娘想要些什么?我这里应有尽有。”
朝影疏伸出了两个手指,“魔教和月上寒宫,不知道您有没有?”
女人掩唇轻笑,“一看姑娘就是懂行的人,知道我这里有什么,姑娘要的东西啊,刚好我这里都有,而且绝无二家。”
“长珏”谐音“猖獗” “卓”在我这边的方言有“太、很”的意思。卓长珏就是特别猖獗的意思,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4章 天下第一快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