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 第2章 天使

二、天使

米花町，市展览馆，巡回画展。

园子收到了展览馆送来的画展门票，最近迷上了中世纪油画的她迫不及待地的拉着小兰和她一起来。

“中世纪美术带有极端强烈的宗教色彩，这次的画展是日本最有前途的新人织田羽生举办的，他的其中一副画很特别，我一定要去看看。”园子一如既往，只要有感兴趣的事情就尤其的兴奋，一路上说个不停。

“你不会又是三分钟热度吧。上个月你热衷的是美国摇滚乐歌手……”小兰无奈的笑着打趣，她有时候也羡慕园子的活力。

“那都是过去的事啦，你就别提了。对了，你家新一呢，你们俩什么时候办酒席？毕业典礼上，他可是高调告白，大出风头。”园子尴尬的一笑，忙岔开话题。

提到婚礼，小兰的脸蛋红几分。半年前，大学毕业典礼上，工藤新一带着花束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告诉她长达几年的案件总算结束了，他是来实践当初的诺言。

亲朋好友们见证了那美好的一幕，小兰至今想起来，还是会有心动的感觉。或许那时候太过于美好，以至于让她有种梦幻的感觉，像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回归正轨的工藤新一让她有种琢磨不透的感觉，有时候看到电视上出现的正在办案的工藤新一，她都如同隔着一种迷雾。

从童年时期起，她就一直仰望着他，她被他破案时的自信吸引，为他为追求正义之心的执着而心动不已。她不懂案件，不懂福尔摩斯，不懂很多很多，可是那时候的她懂他，懂工藤新一对破案和抓住罪犯的坚持。

或许等待太久，工藤新一终于能在她身边的时候，那种等待的忐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琢磨不透的他。

“你发什么呆啊？在想新一出神了？”园子的手在小兰眼前晃悠，打趣道。

“没事。我们快去看画展吧。”小兰回过神，丢开多余的思绪，让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她还是她，他也是他，一切都和最初一样。

两人说笑着，验了票，进入了展厅。才进入展厅，园子便指着不远处一副画下的人影，推着身边的小兰，“我没有看错吧，那个人是不是工藤君？”

顺着园子手指的方向望去，熟悉的笔直的身影，是小兰无论在何处都不会错认的背影。

“新一，真的是新一。他怎么会在这里？”小兰又惊又喜。毕业后她本着自己的喜好成为了空手道的老师，而工藤进入了警视厅，两人日程不同，加之工藤几乎每日都在为案件忙碌，两人见面的时间通常是不固定的，需要两人抽时间配合才行。

最近一次相见，已经是两周之前了。

“你说你们是不是宿命的缘分啊？”园子朝着小兰做了一个鬼脸，满眼的羡慕。

“我们去给他一个惊喜吧。”园子不由分说地便要拉着小兰朝着工藤新一的方向移动。

“不好吧，万一新一在办理案件，我们这样会不会打扰他啊。”小兰强忍着上前冲动，可目光之中的柔情与思念却是掩盖不住。

“怕什么，大不了我们不说话，哪里就影响了。”园子大大咧咧的道。

“那，我们先悄悄靠近看看。如果新一在忙案件，就在旁边等等他。”小兰还是没忍住，点头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好啦好啦，我看你还没嫁过去，都开始帮着他了。”园子笑起来了，脚步已经开始朝着工藤新一的方向去了。

“园子，讨厌啦。你再打趣我，我就……就以后不陪你出来了。”小兰忙跟在园子身后，脸上浮现一抹娇羞。

两人很快来到工藤新一身后不远处，园子正要来开口见工藤君，小兰却拉了拉她的衣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怎么啦，又怕我打扰他了？”园子压低声音在小兰耳朵边说道。

“咦，我看到我喜欢的那个画家了，我先去那边，我就不打扰你和工藤君难得的约会啦。”园子说话的瞬间看到远处一个人影，立刻丢下小兰朝着反方向快步走去。

被丢下的小兰一脸苦笑，她对园子的这种风风火火的性格既是喜欢又是好笑。不过园子离开了，她见工藤新一身边的其他人看看墙上的展画便又离开，她推测此刻应该不会影响工藤，便走到了展览画的一侧，准备给工藤君一个惊喜。

“新一……”小兰张口正准呼唤，可开口的瞬间，她欢喜的表情愣住，那一声新一被卡在咽喉处，硬生生咽了回去。

抬眼望去，站在展画前的工藤新一，此刻表情异常严肃地望着眼前的画。他的眼神中带着某种异样又迷茫光彩，或许正是由于这样奇异的神情，让小兰停顿了她本来想要叫喊他的动作。

展出的画是一副向日葵，那副画看上去极端艳丽，极端阴郁，很不写实。画的署名，（模本）梵高。这应该是梵高著名的《向日葵》的模本，一般艺术馆都会放置一些知名画家的模本，以供参观者观摩。

小兰不懂为何这幅画吸引了新一的注意力，让他的表情如此的奇特。她不太懂画，尤其是油画，不过让她来说，她不太喜欢这副画，总觉得这画风有点阴暗，也许和她平时开朗的性格不相和吧。

当然，让她在意的不是这幅画，而是此刻的工藤新一。明明还是那个熟悉的他，他的俊朗的容颜，他笔直的背影，明明没有改变，可是从心底油然而生的陌生感却是挥之不去。

此刻的工藤新一像是一个陌生人，他站在她身边，可她却觉得很遥远，遥远到她抓不住。那是一种发至内心深处的深深的无力感，她害怕这样琢磨不透的工藤新一。

就好像这画里有着什么，或是他在透过画看着她所不知道的远处，或是某个她不知道的人。

因为工藤新一脸上的除了异样和迷茫之外，似乎还有一丝怀念，像是在追忆过去美好场景。

工藤新一消失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小兰不是没有问过，可是工藤君只是一笑而过，说案子涉及警视厅机密，况且现在案子解决了，就不用再提了。

回归后的工藤新一少了年轻人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那是经历磨砺后的成长。

那样的成长必然经历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艰难，他是如何度过的？当时的他的身边又有些什么人？

虽然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最后她还是笑笑，便不再提起。

她没有再追问工藤新一消失时候的过去，不仅仅是她对园子说的要尊重新一，其实更多的是她内心的忐忑和不安，她害怕了解回归后有时候让他陌生的工藤新一。

不去了解，就不会感受到明显的距离感。她这时候才体会到母亲英里说的她和她的父亲是因为不了解而结婚，离婚正是因为利于对彼此的了解。

她害怕她和工藤新一会像母亲英里和父亲毛利小五郎一样，因为太过于了解，而失去了怎样相处方法。

这是鸵鸟的心态。小兰知道，她明白她和工藤新一的感情之中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裂痕，可她宁可看不见，听不见。

只要，他在她身边。

“小兰，工藤君，你们还在看这幅画啊。”园子陪着一名穿着蓝色西装的青年朝着两人走来。

“小兰，你怎么在这里？”工藤新一被园子大嗓门的一声从画中拉回了心神，转头便看到了他身边温柔又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的小兰。

“你怎么不叫我。你和园子一起来的吧。”名侦探不是白得来的，他看到园子陪着身边的那名青年立刻明白了来龙去脉。

“好久没见你了，你还好吗？这里空调冷，你别站这里久了，小心回去感冒了。”工藤新一眼底的所有情绪在瞬间敛去，他走到小兰身边，很自然的招呼道。

“嗯，刚刚到。看你在看画，就没打扰你。”小兰的脸微红，垂下头甩开之前思绪，这样温柔体贴的工藤君还是她从小就认识的新一。

“我给你们介绍，这位就是这次画展的主角，织田羽生。他画的大天使，尤其是受到了画界里的赞赏。”园子对工藤新一和小兰介绍她身边的青年男子。

“园子小姐过誉了。说起这幅画大天使，我倒是觉得这位小兰小姐和我画中的天使气质有几分相似。”织田羽生笑着打招呼后说道。

“刚刚这位小兰小姐脸上的温柔又慈悲表情，和我画的大天使契合度很高。不信，你们看看旁边这幅画就明白了。”织田羽生补充道。

随着他指的方向，众人才发现《向日葵》的旁边展览的画作，正是织田羽生的画，《大天使》。

“不好意思，我看到织田先生就急着找你去了。还没来得及看你的画。”园子不好意思的小声抱歉道。

“哈哈哈。没事，园子小姐是性情中人，说话也是很实在。”织田羽生笑着道。

众人来到《大天使》的画前。

“这幅画的原型是大天使米迦勒，他也被称为慈悲的天使，据旧约\'但以理书\'传承，米迦勒是守护天使，是六十九个守护天使中唯一没有堕落的天使。”织田羽生介绍着画作。

小兰望向画作上面带着微笑的天使，她心底深处有亲切熟悉感，又有隐约的悲伤。

做到对所有人慈悲微笑，需要多大的包容和忍耐呢？她低下眉梢，她并做不到那样的无私和慈悲。因为，她转头看了一眼正把目光落在《大天使》画像上的工藤新一，若是为了新一，她宁可成为堕落天使。

她不在乎成为什么天使，她只的眼底眉梢只有他。他是她的儿时梦想，他是青春时期的青□□恋，他是她如今心底最深处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