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从边防营出来,田誉林亲自领路,带着萧峣和御医们前往朔方官署。沿途,他向众人解释朔方的形势和困难。
“请侯爷和各位御医大人勿怪,”田誉林抬手指向即将到达的官署,脸上露出些许歉意,“朔方自建城以来,因地处边陲,资源有限,官署建筑也显得简陋了些。但这并不代表我们缺乏治理的决心和能力,而是我们一直在努力改善百姓的生活,保护百姓的安宁。”
萧峣理解地点点头,说:“田大人过谦了,我深知朔方地处偏远,条件艰苦。但正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官员在此坚守,才能确保边疆的安宁。我们此行,便是为了协助你们,共同对抗当前的疫情,稳定大绥边关的形势。”
御医们也纷纷表示理解。
紧接着,萧峣把太医院的御医们和朔方郡的官员们召集到一起,准备安排平定疫情的重任。
兰翎静静地伫立在医士们中间,萧峣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但很快便恢复了坚定与专注。
“诸位,我在来朔方的途中,已经充分倾听了各位御医的宝贵意见与建议,并对抗疫措施进行了细致的梳理。”萧峣的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确保每位病患都能得到迅速有效的隔离和治疗,防止疫情进一步蔓延,确保它不会侵袭到中原地带。”
“接下来,我们需要将御医队伍分成三队,以应对当前严峻的疫情形势。”萧峣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击打在众人心上。
“第一队将专门负责诊治军中将士。”他继续说道,“他们是我们国家的坚实守卫者,如今却同样遭受了疫情的侵袭。我们必须迅速行动,为他们提供必要的救治,确保他们身体健康,以继续守护我们边境的安宁。”
“请田太守在距离军营三十里之外找一处地形宽阔的宅院,设庵庐,”萧峣转向田誉林,郑重请求道,“我们将在此安置已经感染疫情的军士,并进行隔离治疗。这样可以防止疫情的进一步扩散,同时也为军士们提供一个相对安静、有利于康复的环境。”
田誉林深知形势紧迫,当下点头应道:“是,侯爷。我立刻派人去寻找合适的宅院,并按照您的指示进行安排。”
萧峣点头表示满意,接着转向御医们:“第一队御医们,你们将肩负起救治军中将士的重任。请务必全力以赴,为他们提供最好的治疗。”
御医们纷纷表示,他们将不遗余力,为军中将士的健康而战。
“第二队的任务是负责诊治城中的百姓。”萧峣目光坚定,语气严肃地继续安排,“他们是朔方郡的基石,是我们大绥国的根基。面对瘟疫的侵袭,我们不能让一个无辜的生命轻易被夺走,我们必须全力以赴,为他们带来希望与健康。”
他转向田誉林,道:“请田太守下令,将城中的大型祠堂、宽敞的宅院暂时征用为集中安置染病百姓的场所。我们必须确保他们有足够且适宜的空间进行治疗和休养。”
“此外,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医士们和染病的百姓不能混住。”萧峣补充道,“这是为了医士们的安全,也是为了防止疫情的进一步扩散。除了必要的诊疗时间外,医士们应另选房舍居住,确保他们有足够的休息和恢复时间。”
田誉林闻言,立即应道:“侯爷请放心,我这就去安排,保证每一项措施都能得到妥善落实。”
“最后,第三队的任务不仅重要而且艰巨。”萧峣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的目光凝视了兰翎片刻,继而说道:“你们将肩负起搜集瘟疫症状、试验各种治疗方案的重任,更要努力追溯瘟疫的源头。这是我们从根本上阻断疫情蔓延的关键,也是为今后应对此类疫情积累宝贵经验和教训的重要一环。”
“疫情的源头是解开这次危机谜团的关键。”萧峣继续说道,“只有通过深入查探,我们才能找到导致这次瘟疫的根本原因,从而制定出更加有效的防控措施。同时,这些经验和教训也将为我们今后应对类似疫情提供宝贵的参考。”
萧峣停顿片刻,让众人消化这些信息,然后继续说道:“我知道,这项任务对于各位来说都非常艰巨,但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共同面对困难,就一定能够战胜这场瘟疫。”
他看向众人,目光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各位都是医术高超、医德高尚的医者,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完成这项任务。请大家各司其职,全力以赴,为了朔方郡的百姓、为了大绥,尽力而为!”
兰翎所在的第三队为了更有效地应对疫情,决定再次兵分三路,深入朔方郡疫情最为严重的地方进行追索查探。每一路队伍都由经验丰富的御医和医士组成,并由朔方郡的官员陪同,以确保调查工作的顺利进行。
在兰翎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萧峣的心中似乎有什么情绪翻涌出来,随即被他强行平复下来。
三日后,朔方城内胡记酒肆的金字招牌,被阳光照得熠熠生辉。午后,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一位年轻的客人步入了这家酒肆。
此人年纪大约二十出头,正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年纪。他身穿一件藏青底月白团花锦缎袍,那锦缎质地细腻,光泽柔和,团花图案栩栩如生,既显华贵又不失雅致。他头戴一顶进贤冠,那冠帽端正而稳重,给人一种沉稳内敛的感觉。
他的面色微沉,但并非那种阴沉可怖,而是一种内敛的深沉,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和故事。他的五官清隽,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鼻梁高挺,唇线分明,整个人看起来既英俊又沉稳。
酒肆里的账房先生见来人这身打扮和气概,知道不是贵公子,便是阔少爷,赶紧起身上前迎接:“客官来了,请坐,请坐!”
账房将来人带进大堂东侧的厢房,一边张罗着倒茶让座,讨好地笑着,试探问:“客官要点些什么?”
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来壶你们这里最好的酒,再配几个小菜。”
账房闻言,连忙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端来了酒和小菜。
他倒了一杯酒,但并未急着饮下,只轻轻地闻了闻,那酒香醇厚,仿佛带有一种独特的魔力,能让人心旷神怡。便放下酒杯,目光投向窗外空空荡荡的街道,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不久后,一个短衫长裤使者模样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到年轻男子随即疾步上前,单膝跪下,右手握拳置于胸口,恭敬地说:“见过主上。”
年轻男子微微抬起头,面色沉静如水,他抬手示意使者免礼,随后问道:“有何消息?”
使者站起身来,恭敬地回答道:“自去年王庭北迁以来,大单于的主力部队一直在漠北一带驻守,并未有大规模南下的动作。然而,近来却有些小规模的麻烦。偶尔有少数部落骑兵前来侵扰边境,虽未造成重大损失,但已引起了边境百姓的恐慌。”
年轻男子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又问道:“除了这些,还有其他消息吗?”
使者沉声回答:“自去年冬季开始,城内渐渐有马匹染病死亡。起初并未引起城内汉人的注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染病的马匹数量越来越多,甚至开始有人出现染病的症状,汉人便开始恐慌起来。”
“草原部落可有相同症状的疫病发生?”年轻男子追问道。
使者摇了摇头,面露忧色:“主力军方面暂时没有确切消息,但从那几支侵扰边境的小股骑兵来看,他们应该并未发生疫病。”
年轻男子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对策。这时,使者犹豫了一下,不太肯定地说道:“不知主上是否还记得,大概在二十年前,我十几岁的时候,草原上曾经发生过一次和这种瘟疫类似的时疫。”
年轻男子闻言,眉头紧锁,显然这个消息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他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我确有印象,那次时疫虽然严重,但最终我们还是挺过来了。你觉得这次的情况与那次相比如何?”
“从目前的症状来看,两者颇为相似,但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查探。不过,主上,那次疫情我们之所以能够度过,多亏了您的......”使者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多亏圣医制出了有效的草药方剂,我族才幸免于难。”
年轻男子点点头,“令人继续查探,有任何情况随时通知我。”
使者躬身领命,准备离开。年轻男子再次叮嘱道:“此事关系重大,务必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