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安雪和墨津洗漱好以后就去赴约,若清早已等候多时,三人齐齐去往西市暗巷,异域商人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刚到。
若清本有些失落,安雪安慰她,“没事,想要什么?我和他去追,追到了找镖局送给你。”
“我想看看西域的人都长什么样。”
安雪:“好办,我瞧见了给你画下来。”
于是,二人告别庆越薇,追着西域商人的行踪朝苏州去了,说来也巧,那西域商人一路向南,他们二人也是要赶往南方苏州。
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金灿灿的油菜花和一些喜暖的野花野草遍地都是,见这处风景好,大侠和东西也被放出来撒欢,也不知是不是储物空间的原因,这俩小家伙一天比一天大,如今都快有半岁的模样了,沈墨津进了空间一看,发现储藏的灵果灵草被俩顽皮的家伙啃食一小半了。出来后握住庆安雪的手,自从昨夜后,沈墨津再也不掩饰这些举止,大大方方的。
“它俩把我储藏的草药吃了。”
庆安雪领起肥嘟嘟的大侠,大侠还乐呵呵得朝庆安雪摇尾巴,东西在油菜花从里撒欢,“怪不得那么胖。”
沈墨津摇头笑笑,“倒是不挑食,什么都吃。”
“汪汪。”大侠还以为是夸它,尾巴摇的飞起,庆安雪让两个小家伙撒欢以后,也不让大侠进油菜丛,玩完后让沈墨津给大侠东西用清身咒好好洗干净后往空间一塞,赶着异域商人到的第二天到了紧挨着金陵的流萤,流萤地如其名,盛产在夜色中闪闪发光的石头,后经过工匠加工,成了五颜六色的光石,多用于花园假山仿作流萤,因此得名流萤。
庆府中也多用流萤,他姐姐院子里角落堆砌出一个小花圃,紧挨着的墙上和造在花圃中的小山石刻上点点流萤,小时候没少往那花圃躺着睡觉。
来这边还是头一次。
庆安雪看着这座小城,商贸发达,多的是镖车商队,二人一路打听打听到那异域商人摆在西市,不做停歇就往西市去。
已是快晌午了,西市人山人海,庆安雪本还苦恼茫茫人海中该如何去寻找,沈墨津牵着他径直往一处走,庆安雪迷迷糊糊跟着过去,看着眼前头发金黄,眉眼深邃的男人,又看了看沈墨津的身高和自己一对比,东西还没买就生了闷气。
那商人身上衣衫也是西域样式,沈墨津倒想,裁剪一身这样的衣衫给安雪穿该是怎样的好看。
庆安雪抽出手来,沈墨津适时凑过去,庆安雪本想打他一下出气,见他这般,气也消了,那商人站在骆驼边上,高大的骆驼挂着叮叮当当的铃铛和丝绸,饶有兴趣看着二人。
“客官,有意西域来的丝绸?倒也不贵,一匹三千金。”
出人意料的官话很好,这价格……沈墨津知晓丝绸是上好的布匹,他侧目看向庆安雪,温和问他,“喜欢吗?给你裁两身那样的衣衫怎么样?”
庆安雪上下打量一眼那商人,商人迎着他的目光,倚在骆驼上,露出小麦色的小腹,好新奇大胆的样式,一身衣衫哪里都严严实实,却是小腹处未有遮掩,反而用着金饰缠在腰上,沈墨津不经意地扯住庆安雪衣袖,迫使他看向自己,笑吟吟地说:“买三匹吧,赠给祖父一匹。”
“贵客若是喜欢这种样式,不妨留下姓名住处,制成后,派人送到府中,如何?”
虽是看向沈墨津,话朝他身边庆安雪说,庆安雪侧过身来,还未等庆安雪开口,那商人似是明白他们的疑惑,“奴的商队驻扎城外,随行的有西域来的绣娘,有不少客人心喜胡服,都是由奴记录住处待到制成专派一人驾快马送至府上。”
庆安雪微微点头,他目光始终与那麦色肌肤相撞,沈墨津穿这个怎么样?这衣服在中原江南都是奇装异服,私下穿穿还好,嗯……反正沈墨津百依百顺,让沈墨津穿给他看。
“给他裁两身。”庆安雪又问:“喊绣娘来给他量身尺吧。”
沈墨津将他的举止尽收眼底,听见他这样说心里那股酸涩才消散而去。
那商人却是将湛蓝的眼睛眯起打量沈墨津,沈墨津有些犯恶心,他转头又对庆安雪说:“贵客想要什么样的?或许,奴可以给您看些样式册子。”
庆安雪有了兴趣,“给我看看。”
“请。”商人递上来一本羊皮卷纸,庆安雪接过后随手翻开,看清上面的图样猛地合上卷纸,看看沈墨津又看向商人。
商人露出一抹玩味的笑,“贵客可还喜欢?”
沈墨津想要拿过来看一眼,庆安雪躲开后,把册子还给那商人,“不要了不要了。”
拉着沈墨津就往外走,沈墨津不明所以,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商人,只见他眉眼不似刚才般温和,反倒看不清模糊。
他冷冷地回过头,再看向庆安雪那一刻又收起那副表情,发现庆安雪耳垂红欲后,他对那本册子的图样有了猜测。
“这边玉石也很多,要不要采买几块成色好的带给祖父?”
庆安雪缓了口气,“随你,那…,那册子上画的花样不堪入目,几块布勉强遮住肚脐。”
沈墨津失笑,“我穿怕不是连房门都踏不出去?”
“何止!连房内都不敢随意走动了,生怕谁透过窗户偷看。”
沈墨津拧眉,“还有人敢偷看你么?”
“哎呀,比喻而已。”庆安雪揉揉眼睛,沈墨津制止他的动作,“不要揉,是痒么?”
他跟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用灵力将其变得温热,轻柔擦拭庆安雪眼尾。
“有点。”
那衣衫谁也不提了,沈墨津并未从那个蓝眼睛商人采买丝绸,而是换了一家号称是经商路线从苏州至风清州的商队买了几匹,价格和那商人的差不多,又去玉石行买了几块资质上成的翡翠,想起上次仓促去了姨母家,多备了一块打算给其雕刻玉镯。
庆安雪自个缩客栈房间里去画那商人的画像,他幼时常与祖父生活,祖父好丹青文墨,连带着庆安雪都会一些,不多时,一副人物画像活灵活现,在庆安雪为其描摹眉眼,落下最后一笔后,屋中忽地响起一阵萎靡之音,虚掩着的窗户被腾地关上,庆安雪抬起头,环顾四周,手上笔还未放下,就被人握住手腕,低头一看,画像上的人竟活了过来。
墨色的手紧紧握住他执笔的手,留下一团墨渍,甚至往下滴着浓稠的黑墨,庆安雪大惊失色,往后退着,却让那厮借着力逐渐从画中脱离,黏在手上的
庆安雪大喊:“霜华!”
剑应召而来,紧随其后的是撕裂虚空握剑而来的沈墨津,他神色冷峻,一剑斩散那由墨构造的人,四溅的墨汁被沈墨津扬起袖子为安雪挡住,手上的墨被沈墨津揪下来扔回那团残渍上,庆安雪脱困后连忙走到沈墨津身后,被劈成两半的人影缩在地上涌动,沿着桌腿缓缓向上,似是要爬回画纸上,而沈墨津向来不给想要伤害安雪的畜牲留有生机,念咒掐诀将那画纸焚烧。
庆安雪捂住心口,真的是,给他吓得半天缓不过来,他听过画龙点睛的故事,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因为点睛使画活了过来。
“别去想他的模样。”
沈墨津收起霜华,那画纸已被灵火吞噬干净,未留一点痕迹,他捂住庆安雪眼睛,将他揽进怀里,轻轻说:“千里城出来的家伙耐不住性子,想趁我不在对你下手。”
庆安雪埋在他的怀里,“那我答应给若清画像。”
“作其他容貌的西域人士。”
“千里城的人都在这对我动手了,那师姐怎么样?我可以给她通讯吗?”
安雪缓过神来,心里想的却是风轻麟。
沈墨津稍作思索后,给风轻麟发出留言,告知安雪遇险一事也表明安雪想与她通讯的想法。
庆安雪不愿意在这客栈待了,短时间内也不敢去作画,他看着干净白皙的手腕,还记得那粘腻的触感,让人直犯恶心。
而沈墨津也不愿意咽下这口气,安置好安雪,乔装打扮一番趁着夜色留下守护阵法就追到西市,今夜夜色如那墨汁一般,伸手不见五指,就连月也被乌云遮挡,西市只燃了几盏灯,该说不说,千里城这些家伙形式诡谲,既已暴露,依旧待在原处。
邬其然那张模糊不清的脸被他手中烛灯印照的更加恍惚,沈墨津丝毫不受影响,三步化作两步,以极快的速度移到邬其然身边,倚着墙神色淡然看着邬其然,“我还以为是谁,怎么?研究了我的路线后从千里城奔波到江南,装商人上瘾了?真利欲熏心敢对安雪下手?”
“师弟这话说的多让人伤心呢。”邬其然一副被伤透了的样子,“只不过听了师妹说你与安雪师弟关系亲切,做师兄的想看看两个师弟是否真如传闻和睦有什么错么?”
“邬其然,与其在我这挑拨离间,不如回千里城做你的走狗。”
沈墨津毫不掩饰眼中讽刺,邬其然不以为然,继续整理着摆着的珠宝,挑出一串红玛瑙项梁,用烛灯照着给沈墨津看,“安雪师弟生的白皙,带这串应当漂亮,我找个盒子装起来你……”
“不需要。”沈墨津直起身子站稳后,居高临下看着邬其然,“安雪可看不上你这种虚伪狡诈之人的礼物,想用这种诡计侵占他的身边,痴心妄想。”
邬其然垂下眼眸,那串红玛瑙在黑夜中格外显眼,看在同门一场,沈墨津并未完全追究他的责任,邬其然这个人是从乞丐窝里摸爬滚打长至八岁时被心善的同慈收养带到得云宗,年龄与沈墨津相仿,二人常聚一起,后来沈墨津发现,邬其然性格扭曲,不喜他人风头过盛,常在同门切磋中狠下杀手致同门受伤后被逐出门派,他转头加入千里城,但又不干事,打着千里城的名声招摇撞市拐骗,只是,被千里城追杀后练就一身伪装的本领。
“是吗?安雪倒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嫉恶如仇,更何况,我出身不好,哪里比得过沈道长有母亲栽培?”
沈墨津眯起眼睛,“邬其然,这些说辞对我无用。”
“那又如何?何必防备我呢?”邬其然也站起来,“千里城可把你与安雪列为首席追杀,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可你为了安雪不得不防范不是吗?”
他步步紧逼,“就像今日,你出去采买,安雪何尝不是被我的墨影困扰。”
“你能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么?不如让我与你一起……”
沈墨津拔出霜华,他剑指邬其然,“你只是觉得他与我相爱心生嫉妒,而不是真心喜欢他,我不会应你。”
“哈,相爱吗?沈墨津,你与他才相处几日?从我知晓到我赶来江南,一月有么?”邬其然看着寒气逼人的剑刃,笑了笑道:“那又为何笃定我是嫉妒而不是对他一见钟情?”
“邬其然,说这番话,我真想知晓,这些日子你莫不是被追杀到头晕脑胀,你这种人,谈何情爱?”
沈墨津剑更近一指,划破他的脖颈,邬其然感受到脖子的刺疼咧嘴一笑,“彼此彼此。”
血顺着脖颈滴落,沈墨津冷着脸收回剑,邬其然并未放松警惕,果然,下一刻,剑直朝他的脸去,邬其然下腰躲避后,反手将红玛瑙串打散袭向沈墨津,沈墨津偏头躲开一颗,身随剑动,招招直逼邬其然命门。
二人你来我往,竟分不出胜负。
皆出自清灵名下,一招一式都带起浓墨夜色,凌厉的灵气掀翻整个摊贩,骆驼受了惊吓扬起蹄子使驮着的各种奇珍异宝散落一地,沈墨津踢起一颗宝石,待到宝石垂直落下时,一脚踢向邬其然,邬其然抬手去躲,然而,沈墨津身随着珠子一剑劈过来,狠戾地劈在他的肩头,随后小腹被踹了一脚,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大步。
肩膀处的伤口深可见骨,沈墨津捡起一块干净的丝绸擦拭霜华身上黑红的血渍。
邬其然捂住伤口,眼眸淬了毒地看着沈墨津,沈墨津从空间取出一张票据,扔给邬其然,邬其然扬手接住。
“三千金,作为一个商人金钱是至高无上,不是吗?”沈墨津语气不屑,就连嘴角那抹笑在邬其然眼中都格外刺眼。
“呵,想不到几年不见你武功精湛不少,也不埋没师尊英名。”邬其然撇了一眼满地狼藉,“怎么?不杀了我去拿赏金?”
“没兴趣。”沈墨津细细擦拭着霜华,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起来,邬其然自顾自给自己上着药,一时之间,谁能想到刚才二人还在斗争。
“你手上那块布,是我花五百铜钱收的。”
沈墨津动作一顿,邬其然笑嘻嘻收起票据,“也不问问我卖别人多少?”
“还有你这个愣头青,在我这问了三千,其他人谁卖你正常价呢?”
于是乎,二人从天黑打到天肚微白,沈墨津带了点伤赶着庆安雪睡醒前回了客栈。
庆安雪一夜都未睡好,睡梦中总是有看不清模样的人拉着他的手,他想醒却感觉睁不开眼睛,浑浑噩噩睁开眼,沈墨津坐在床边,柔情似水看着他。
庆安雪往他身边凑凑,握住他的手枕在脑袋下面,撒娇似的咬了一口,他没睡好就喜欢折腾人,沈墨津纵容着,顺势抬手摸了摸他乱糟糟的头发。
“给我驱驱邪吧,做噩梦了。”
“什么样的?”沈墨津问他。
庆安雪道:“还能什么样的?就昨夜那个画,一夜全是在画画了,画完点上眼睛就活过来,画完点上……一夜都是重复这个梦。”
沈墨津好悔恨,没把邬其然那副皮囊剥下来,竟害的安雪未能睡好,之前未有的杀心此刻达到顶峰。
早知他就陪着安雪一夜了。
“好,我去给你配些安神助眠的药草来,上次姐妹所赠的香囊我都收着,你挑一个喜欢的样式出来。”
庆安雪眼睛一亮,“我要那个绣着小猫扑球的。”
沈墨津还真是什么都会做,庆安雪用完早膳后,红底上绣着一只橘猫扑着彩球的香囊就已经系在庆安雪腰上了,他把东西抱出来给它看,东西毫无兴趣。
大侠在房间里来回折腾。
沈墨津则是坐在庆安雪身边,看着他和大侠东西打打闹闹。
温馨的氛围让他放松下来,而腰间命牌却发出颤动,庆安雪被吸引过来,抱着东西凑过来时,刚好,风轻麟的身影出现在房内。
庆安雪没认出来眼前乌墨长发,红眸张狂,眉间火红花纹的女子是他师姐。
“很好。”
说罢,画影消失,庆安雪与沈墨津对视一眼,沈墨津习惯了师姐出任务时的利落,庆安雪兴奋起来,“那是易容吗?我也要学。”
沈墨津一如既往地回答:“回了得云宗就学。”
“那你会不会?”庆安雪扑了过来,作势要扯他的脸,“你这副皮囊从哪来的?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沈墨津笑着躲开他,庆安雪不依不挠,沈墨津佯装害怕求饶,“庆道长,我何时骗过你?你莫不是听信谁的谗言竟误会我是骗人的妖怪?”
二人围着桌子绕圈圈,大侠兴奋地低趴在地上,跟随庆安雪一起追着沈墨津,“本大侠慧眼识珠!要是你不心虚,逃什么?”
于是,沈墨津停下脚步,追得正欢的庆安雪没刹住脚步,一头撞进沈墨津怀里,沈墨津顺势搂住他的腰卸了这股力气,稳稳当当接住他后,顺势伸腿拦住跑得欢快的大侠,随后站稳,庆安雪揉揉撞痛的鼻梁,沈墨津牵起他的手,引他触碰脸颊,轻声问:“道长不信,那便自己来确认。”
少年英气的眼眸中是柔情,是对于爱人荒诞的想法的纵容,庆安雪掌心传来他炽热的温度,那一瞬间,庆安雪只觉得他真的是个妖怪。
勾人心魄。
“好吧,算你过关,下次本大侠可不会轻易饶恕你。”庆安雪故作轻松,抽回手,一副心情好不追究骗人妖怪责任的模样。
“若有下次,道长会怎么惩罚我?”沈墨津却不放过他,他走到哪便跟着去哪,客栈的房间即使是天字房空间也是有限,二人你追我赶房间跑了个遍,东西早已经窝在床榻上睡觉,大侠活力满满,也跟着两个主人来回折腾。
“道长?”沈墨津笑个不停,庆安雪耳垂越来越红,他生气了,回头指着沈墨津说,“哪有你这样玩的呀?追着人问。”
沈墨津反问他,“那应该怎么玩?”
“我是道士诶,你是妖怪哪能倒反天罡追着道士要惩罚?”
“那现在理应给无知无畏的妖怪惩罚。”
庆安雪沉默片刻,他招手让沈墨津过来,沈墨津计谋得逞,春风满面走过去,庆安雪给出的惩罚就是捂住他的嘴,说:“可恶的妖怪,我给你下了禁言令,罚你一百年,不,一天不能说话。”
这对于沈墨津来说,是真的惩罚了。
他微微摇头表示抗议,庆安雪立马撇嘴,“不是说听我的话吗?你骗人。”
沈墨津骑虎难下,他宁愿要其他惩罚,一天不与庆安雪说话,这简直是要一岁小儿一日不玩最喜爱的玩具一样艰难。
当然,庆安雪是他的珍宝,是要日日夜夜捧在手心供养的珍宝。
沈墨津只得点头答应,庆安雪松开他的嘴,有罚有赏,他大大方方抱了一下沈墨津,如蜻蜓点水一般,沈墨津想回抱他时,庆安雪一弯腰,捞起肥嘟嘟的大侠溜走了。
一如既往的坏心眼。
“汪,汪汪!”大侠不满地在他怀里扭动,精力旺盛的幼犬已经不喜欢被抱着,它更喜欢奔跑,就比如刚才的追猎游戏,好几次都是它赢了,主人一点表示都没有。
庆安雪才不知道小狗的心思呢,他一直偷看着站在原地落寞的沈墨津,那模样仿佛遭受到天大的委屈,庆安雪侧身偷笑,耸动的肩膀出卖了他的情绪。
沈墨津那些郁闷一扫而空,一日而已,万一庆安雪憋不住勒令他开口呢?
“大侠,去把东西喊醒。”
庆安雪嗖地一下把大侠扔到床上,两只小东西都被洗的干干净净,沈墨津早默许两只上床睡觉这件事,私底下还会查询什么丹药药草食材可以保证小猫小狗不掉毛,也多亏他的喂养,两只猫狗毛发顺滑油光水滑的,摸起来软乎乎。
只是东西不是只亲人的猫猫,它顶多会在庆安雪强行搂抱它时抬起爪子摁在庆安雪手上,威胁地亮起锋利的爪尖,庆安雪才不管这些,东西也就第一次抓过他,之后都是干打雷不下雨。
东西被它砸在床上的动静惊醒,毫不留情的一爪子把大侠拍得在床上打滚,庆安雪凑过来嘲笑大侠,东西舔了舔爪子,姿势也不变,大侠爬起来吐着舌头,反正它皮糙肉厚,被小猫打了也不疼。
看了会大侠东西打架,庆安雪不经意看了一眼沈墨津,发现人还搁那站着,还蛮可怜,“沈墨迹,你傻站着做什么?”
沈墨津哀怨看他一眼,庆安雪也没说不让他动呀?男人的心思好难猜啊。
“你不累吗?”
沈墨津不语。
“你过来呀。”
沈墨津沉默。
“非要我过来请你吗!”庆安雪从床上起来,好笑又无语地走过来,刚触碰到沈墨津衣袖时,命牌再度亮起,二人朝着前方看去。
一袭白衣,五官清秀,看着楚楚可怜的女子笑吟吟地朝他们打招呼,“猜猜我是谁?”
沈墨津不吭声,庆安雪松开沈墨津衣袖,好奇地端详着她的五官,随后笃定道,“肯定是我的英姿飒爽,绝代风华,文韬武略的云师姐啦。”
“几日不见,师弟口齿依旧伶俐,她的处境不方便通讯,由我代传。”
沈墨津遵守惩罚,虽不吭声,却无声行了个礼表示对师姐的尊敬,这时也是认真听着。
“嗯嗯,师姐请说。”
“千里城并未因为临县一事起了风波,反而这些日子被一桩大事扰乱阵脚,她靠着平定风波一举成为城主得力助将,而我一介散修因为容貌被她掠走做了炉鼎。”
庆安雪:“师姐,你说的这些是我能听的吗?”
沈墨津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两位师姐出任务时总是喜欢给自己安排各种身份,之前也扮演过宿敌爱而不得堕落成魔的人修和被强取豪夺的富家千金,演的那一伙任务目标沉浸在狗血传闻中,被抓时还以为是风师姐走火入魔六亲不认了。
[竖耳兔头][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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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