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悠悠年岁小不急于这一时,等到十岁,十二三岁想去也成。”
庆安雪赞同点点头,指着自己,“有师兄在呢,悠悠想什么去师兄就什么时候领你进宗!”
悠悠年岁小藏不住心事,吸吸鼻子哭了起来,“呜呜呜,安雪哥哥,墨迹哥哥,你们对我很好,悠悠,悠悠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了。”
大侠瞧见她哭也是心急如焚,围着悠悠转来转去。
庆安雪给她擦去眼泪,“讲什么报不报答的,以后名声大噪逢人就说你是庆安雪的师妹就好了。”
沈墨津:“嗯?”
庆安雪推了他一把,对他的的气还没消,沈墨津抿嘴,“好了,悠悠,趁着时间还早,我再教你几招。”
大侠:“汪汪!”
悠悠破涕为笑摸了大侠狗头一把,庆安雪给她擦干净脸后坐在柳树下和大侠玩着捡树枝的游戏。
一旁的沈墨津细心地教着悠悠新剑术,庆安雪随意一撇,恰好,日光照在沈墨津出剑的剑锋上,金灿灿的阳光和凌厉的银芒交汇,印着沈墨津清俊的面容,庆安雪收回视线,哼了一声把树枝故意往沈墨津脚下扔。
沈墨津出剑挑起树枝,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带着绿叶的树枝在剑尖转了一圈,随后被轻轻扔回庆安雪手边。
大侠刚跑到半路又急速转头一头扑进庆安雪怀里,庆安雪被不知轻重的小狗崽装的差点没绷住表情,悠悠还在那鼓掌夸赞。
“墨迹哥哥,我也想学!”
“嗯,我教你。”
可恶的大侠,可恶的沈墨津,又让他装起来了。
庆安雪愤愤地拿着树枝佯装扔出去了,大侠腾地跑出去,随即在空旷的地方上来来回回翻找,庆安雪看着手中树枝,又看了看专心致志教导悠悠的沈墨津,心中有一股很奇怪的想法。
他好像还没跟沈墨津闹过别扭,之前沈墨津露出让他害怕的神情他就会乖乖听话,可一来二去,二人关系熟络后,庆安雪也有了自己的脾气,觉得沈墨津应该将他会生气的点说出来,而不是等他惹得沈墨津生气了又做出来一副表情故意让他知道生气了。
教悠悠练剑的沈墨津还没意识到这招已经失效了,他目光时不时看着坐在柳树下一副苦恼模样的庆安雪,心里也是止不住的去想庆安雪气在何处。
因着快到了农收,地里庄稼活需要照看,李娘子提前下工,回来的路上,远远就瞧见沈墨津带着女儿练剑,她看着往日里总是活蹦乱跳的小女儿此时一脸认真的跟着沈墨津练剑。
想起昨夜悠悠满脸开心地跟她说会使剑了也能像她爹爹讲的那些大侠一样行侠仗义,李娘子摇摇头笑着,悠悠这么小又怎么知道行侠仗义四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如登天一样难呢?
可心底却依旧想要,女儿开心快乐,即使不能常伴身边。
想了想要不和夫君商讨一番,厚着脸皮去请求一番,看看沈道长愿不愿意收悠悠呢?
等到李夫子回来,备好晚上用膳的菜,又特意启封一坛酒,夫妻俩在厨房小声讨论。
“我看悠悠真喜欢练剑,要不我豁出去这张脸求一求沈道长呢?”
“嗐你还别说,悠悠练剑时还真有那个风范,把她送去练剑那就是常年不搁家了,你可舍得?”
“我也不想埋没悠悠的资质,你没回来时沈道长和庆道长只夸悠悠呢。”
“那你舍得我也舍得,得云宗不是在京城吗?我也攒了不少金银,不妨到京城租个房子,也好常常去看悠悠。”
“也好,也好。”
一晃眼日落西山,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明亮的月光使得院子里点了一盏灯足矣,李夫子客客气气地给沈墨津倒上一杯酒,庆安雪瞥沈墨津一眼,便自顾自地夹着肉咬一口悄悄扔给大侠一半。
李夫子:“沈道长,你看悠悠……”
沈墨津:“我有一事想问二位……”
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李夫子笑了笑,“您先说,您先说。”
沈墨津:“不知二位可有想让悠悠去得云宗学武的想法?”
李夫子和李娘子对视一眼,这还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自然有,悠悠她昨日跟着沈道长学了几招,我便瞧她被沈道长指点后对于剑术是一点就通,本还想着请沈道长看看悠悠可合眼缘收个徒弟也好。”
“不过不是跟着我学,是拜入得云宗的剑阁,由我的师姑芳澜教导。”
得云宗,芳澜,那不是近些年才上位的剑阁阁主吗?李娘子错愕看着沈墨津,连自己都没意识到时已经点头答应,她只知道沈道长和庆道长是游历在外的得云宗弟子,也没想过竟有如此大的脸面能让悠悠拜入剑阁,由阁主教养……。
“这,这多谢沈道长抬爱。”
庆安雪有些不高兴风头都被沈墨津抢走了,他气一直都没消,沈墨津感觉他那充满怨气的眼神时,默默补充一句,“这些都是安雪提议,悠悠与他交好。”
“来,庆道长,我来敬你一杯。”
庆安雪那杯酒被换上酿的果酒,连悠悠都能喝上一杯。
一来二去的应酬推脱,最终定下悠悠八岁时会有人来接她入门,留下两年时间够夫妻俩好好看看悠悠。
那坛酒被沈墨津和李夫子喝光了,又新启一坛后二人对饮到月光昏暗。
李娘子想要二人留宿,不喜欢住在别人家中的庆安雪婉拒了,抱着昏昏欲睡的大侠一路甩着沈墨津几步路。
沈墨津左思右想,最终明白是那时他敷衍惹得安雪生了气。
他犹豫地唤了一声:“安雪?”
“滚。”
好吧,是真的生气了。
庆安雪踩着黄泥土地上,被车马和人的步子踩压的结结实实的泥土应是晚上露水湿气重有些松软,月光昏暗照在地上,白日里绿意盎然的树叶此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庆安雪觉得阴森森的,索性也慢下脚步。
“沈墨津,知道错了吗?”
还是倨傲地反过来质问沈墨津,沈墨津应声:“知道,不该对你的关心不屑一顾。”
“哼,以后还敢吗?”
“不敢了。”
好像小孩子置气一样,沈墨津觉得好笑心里却是止不住的,觉得,很可爱。
“知道错了就过来,风吹得我太冷了。”
怀里的大侠都发出噫呜呜的声音,庆安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越看周围就越感觉树丛像极了人的影子。
沈墨津刚迈出去一步,便敏锐察觉出周围有不详的气息。
还未等他排查,只见,赫然出现一具血肉模糊,眼眶吊着眼珠,白骨嶙嶙的尸魁直直冲向庆安雪。
大侠汪汪大叫,庆安雪瞪大眼睛,抱着大侠疯地往回跑,与此同时,他的身后,霜华斩破空间,一缕泛着白光的缝隙蓦然出现,沈墨津面容冰冷从那缝隙越出,下手狠戾拦腰斩断那尸魁。
尸魁断了身子,上身却还是顽强地爬向庆安雪,庆安雪回头看了一眼吓得半死后往沈墨津身后一躲,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人,甚至已经不算是人。
沈墨津护好他,抬手念决,一道道剑气旋转在二人身侧,“安雪,倘若你前方出现尸魁,默念霜华,便可斩出剑气。”
尸魁绝不会单独行动,它是依附与宿主所生,而炼制尸魁的鬼修,魔修,定在周围藏匿。
昨夜袭击一次暴露行踪竟还敢来吗?
沈墨津嘴角缓缓上扬,是忘记他先前斩杀大妖一事了么?
“沈墨津!好多!”
尸魁破土而出,有一只甚至就在庆安雪眼前硬生生突破厚实的泥土,污血随着它的举止一大股的从地下涌出,庆安雪没忍住干呕一声,他紧紧挨着沈墨津,泪花在眼里打转。
“霜华!”沈墨津从不拖泥带水,他毫不犹豫地从空间取出雷符咒,随着念完口诀,一道伴着霜雪的雷决狠狠劈在沈墨津的剑阵上,环绕的剑气如同导索指引霜雷四散开来,庆安雪耳中还有雷声的回鸣。
数十只尸魁被霜雷劈了个灰飞烟灭,四下归于平静,留下满地血污,腥臭味让庆安雪头脑发晕,他有些站不稳的拉住沈墨津衣袖,沈墨津安抚地摸摸他的脸颊,目光则环视四周,这次来向他寻仇的修士不像千里城人士,而是原先被他灭城的鬼城。
鬼城修士行事诡谲,若只是单纯的修生死一事,沈墨津不会多加注意,而是,鬼城城主将投奔他的修士多数炼了丹,试图以此来巩固修为,沈墨津便替天行道。
而那城主,传说神功大成,死亡后会以其他躯体还魂,沈墨津轻叹一声,寻仇来得也太快。
庆安雪扯着他的衣袖,面色苍白催促着:“快走,沈墨津,快走。”
“回去小心。”
沈墨津想直接动用传送符咒把庆安雪送回则城,他准备自己留在此处,取出一张传送符咒,又给备了一张护身符。
风如恶兽嚎叫,大侠嗷呜嗷呜叫着,庆安雪捂住他的嘴巴,生怕他叫来什么东西,沈墨津轻声安抚他,话未开口,一道凌厉的灵气疾速劈向二人。
“铮——”
霜华剑身挡住,沈墨津为安雪挡住对撞时产生的风沙。
沈墨津见他终于忍不住露面,也是快速念诀将庆安雪送回则城,然而,方若憾不给他这个机会,狠戾的灵气一**袭击二人。
“沈墨津!!”分不清男女的声音由风传递,嘶吼着,恨不得立刻便将沈墨津五马分尸。
霜华没有沈墨津的助力渐渐弱下来,庆安雪看出来后,他握紧沈墨津的护身符咒,贴在大侠身上,“打回去!”
沈墨津留下一个护阵后,反手握住霜华,一剑斩散袭来的红艳灵气,纵身一跃,寻找灵气袭来的方向挥出霜华,斩破方若憾布下的结界。
一身红衣披头散发的方若憾,双眼狠戾地看着沈墨津,他那双全白的眼眸,和毫无血色的血肉,沈墨津微微抬首,轻嗤一笑,“修炼到一半便来寻我?方若憾,你要是修出人身还能与我一站,如今半人半鬼……”
方若憾阴冷一笑,他目光越过沈墨津看向庆安雪,“你怎知,我奈何不了你呢?”
沈墨津挡住他的视线,方若憾惨白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大名鼎鼎的沈墨津,也有了软肋,你杀我时说出的——”
庆安雪又怕又好奇,这是谁啊?怎么和沈墨津那么大的仇恨。
沈墨津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执剑上前,一剑劈向方若憾的头颅,出人意料的是,方若憾像是一团血雾,被剑披散后飘然到沈墨津背后再度凝华成那副半人半鬼的模样。
“沈墨津,你是不敢让他听到么?”
沈墨津似笑非笑看着他,怪不得敢以这副模样来寻仇,仗着不是人身,觉得他的霜华无法伤到他是吗?
“什么不敢让我听到啊?我师兄光明磊落,行事坦荡,哪里像你会背后偷袭!”
庆安雪对他用尸魁吓他一事耿耿于怀,沈墨津听见他的维护之语,脸上笑意也成了真。
方若憾飘到庆安雪身边,被沈墨津打散后仍不死心,沈墨津也不给他再祸害人间的权利,准备再唤雷决驱魔。
忽地,眼前景象一变。
他手中符咒变成一捧花瓣随风飘向远方,黯夜转换朝日,他视线随着花瓣一点点看向远方。
青石砖路,竹林,一间小院。
院中开着繁盛的桃花,而那花瓣也随满树桃花一同落下,而他不知何时,竟跟随花瓣走进小院。
院中,石桌上两杯茶热气萦绕,右侧,桃树开得妖艳,左侧,穿着青衫的男子背对着他,看着地上一群颜色各异的小狗发出轻笑。
他缓缓朝石桌走去,看着满溢的茶水,和一碟枣泥酥,再抬头时,桃树已开遍满院,树枝弯弯绕绕笼罩住院顶,花瓣落在杯中。
青衣男子落座身侧,目光轻柔地看向他,沈墨津僵硬地转过头,看着他和庆安雪如出一辙的脸时,呼吸一滞。
又是,又是幻境吗?
“灵泽。”
庆安雪声音柔情似水,那双漂亮的眼眸也含着笑,“你说,江南春景乃人间一绝。”
江南春景……沈墨津恍惚地坐在他身侧,放在膝上的手被庆安雪轻轻握住,是温热的,让人舍不得抗拒。
“怎么让你去买枣泥酥回来时又不高兴啦?”
庆安雪佯装生气,松开沈墨津的手,自顾自地捏起一块枣泥酥轻咬一口。
沈墨津看着他白葱似玉的手指,皱着眼眉,却还是顺着他的话语说,“我不会生你气。”
不知为何,他说完这句话时,桃枝似乎压低许多,以至于他抬起手便能触碰到柔嫩的花瓣。
“不是你说,想在江南有一小院,我可是费了千辛万苦才寻的此处做我们的家。”
庆安雪说罢,笑吟吟看着他,“留下来陪我吧。”
沈墨津心里闷痛,他站起身来,庆安雪却搂住他的腰身,轻声说:“灵泽,我都知晓,我都明白,我心意与你相通……”
一朵桃花落在沈墨津唇边,他捻起桃花吃进唇中,无味。
霜华。
无应。
怀抱住他的庆安雪如同木雕般死死搂住他的腰身,沈墨津头疼欲裂,他想挣脱,想离开,想破出这个秘境。
可吞入肚中的桃花在腹中生根发芽,泌进喉咙的花蜜甜腻到说不出话。
“灵泽……”
“你心中的想法我都知晓,无需你说,无需你做……”
桃枝渐渐压低,连日光都无法突破层层环绕的枝叶,怀里的庆安雪还在蛊惑着,“在这里,我只需要你,只属于你。”
只属于我吗?沈墨津闭上眼睛,游历结束后他想隐居山林,一间小院,一颗桃树,有爱人相伴,如今,都有了。
可……
这是虚幻。
他清楚的知道庆安雪并不喜欢自己,可他却意识到,这似乎……是他的心魔。
“庆安雪”力气极大,几乎又将他拦腰斩断,腰间巨疼使他睁开眼睛,可为何心魔会在此时出现?
又有何人能使他毫无防备进入幻境?
他想不通,他不敢去想。
他只想着,幻境外,或是他陷入心魔神志不清时,庆安雪在何处?
他的安危,他是否还在外界被方若憾袭击?
方若憾……,沈墨津脑中一片混沌,此时,一个想法差点让他走火入魔。
方若憾哪是鬼城城主,他是鬼城城主抓来的最后一个修士,他灭得成也不是鬼城,而是方若憾被炼制成人魁后,吞噬了桂城百姓一半魂魄,无可奈何下以霜华布阵灭除去只留下活死人的桂城。
他的记忆为何会被篡改?
那他此时的记忆又是真么?
“灵泽。”
“别…喊我……”沈墨津断断续续说着,庆安雪不会喊他灵泽。
“心乱。”
一缕阳光冲破层层桃枝照在沈墨津眼上,怀中“庆安雪”也随之消散,一切都回归原本的模样。
沈墨津恍惚的睁开眼睛。
而清灵仙尊,一袭白衫坐在石桌旁,伸手示意沈墨津过来。
“莫怕。”
沈墨津心里不平静也被这二字驱散,有何人何妖敢伪装清灵?
他坐在清灵身边的石椅上,低着头,清灵轻声开口,“门中弟子十八时均会向外游历是为何?”
“为知人间苦,为解心中惑。”
“你知人间苦,出于善心剿灭桂城为非作歹的方若憾。”
沈墨津细细回想着,他的记忆错乱,经清灵点拨他才意识到,他将事情打散拼凑,炼制人魁的是流传千年的恶人方若晗,为非作歹的魔修带领魔界妖兽的是方若憾,而二人都选择了桂城,鬼城是方若晗练完人魁后世人取得名,桂城是迁移过来的百姓改的名。
清灵知他想通了,也出言告诫,“可知心中有何疑惑?”
他看向那碟枣泥酥。
“我欺骗了他,借着您要我收徒一事……师尊,我认错。”
“有错。”清灵又道“瞒他无法修炼一事是错。”
沈墨津不作解释,只是低着头等着责罚。
“又觉借吾名义收他实则是为私心有愧,一错一愧相互依存,无法疏解愧与错又被情爱所困。”
“一来二去,何不生心魔?”
“可,师尊,这一切又如幻境让我看见我心中所念。”
清灵指尖落上一朵桃花,她轻抬着手,桃花便飞向沈墨津,临近沈墨津眼前时,忽地变成一颗饱满的桃儿。
“触碰它。”
沈墨津听话照做,而手指却穿过桃儿,触而下一刻,桃儿幻化成花瓣落在石桌上。
“是幻象?”
“你心中所想所念为你塑造幻境,这一切都由你构造,包括吾。”
“什么……?”沈墨津看着清灵仙尊,却眼睁睁看着她身影变得模糊,而那温和的声音依旧清晰:“是你所念唤来吾,灵泽,不妨将心中困惑说与他听。”
他渴望有人来为他解惑,感受到弟子的期盼,清灵仙尊便现身于此,而此刻,她点拨了沈墨津,便要继续去聆听人间愿。
随着清灵的离开,沈墨津终是清醒过来,他环顾四周,是悠悠家外面的溪畔,柳树垂绿的枝丫随着风缠在他的手腕,他指尖点在太阳穴,细细想着……这时,李娘子点灯出来寻他。
“沈道长?那酒烈,你喝多了头肯定疼啊。”她一脸歉意地走过来,“他也真是的,见你喝多了还真让你出来吹冷风,这一吹不就更痛了么?”
好嘛,看起来应该是他出了院门就进入幻觉了。
沈墨津给李夫子讲了几句好话,“无妨无妨,我只是出来透口气,安雪和悠悠怎么样?”
记得出来前,俩人还在以茶代酒玩划拳。
李娘子爽朗一笑,“早睡着了,我家也只有一间客房,我想着你们是师兄弟应该没什么避讳,就让庆道长先去休息了。”
听见他的消息也是松了一口气,跟着李娘子回了院子,李夫子歪歪扭扭地收拾碗筷,沈墨津想帮忙被李娘子推进客房,“嗐,您是客人,这些事交给我们就好了。”
进了客房后,桌上也备了一盆热水和干净帕子,方便他洗漱。
沈墨津心头一暖,看向床榻时,就见庆安雪坐在床上,侧着头斜视着他,阴阳怪气地说“还以为你冻死外面了。”
“还没冻死,辜负你的期望了。”
沈墨津拿起帕子打湿擦了擦脸,身上打算用净身咒,毕竟庆安雪没睡着他不好意思擦身上。
“哇。”庆安雪诧异不已,沈墨津怎么比他还能阴阳怪气?
“都不想和你一起去江南了,关心你都不在意。”
庆安雪吸了吸鼻子,翻身上床躲在里侧,扣着墙皮,装哭呜呜说着,“我本来待在许城好好的,跟了你天天风吹日晒,你还喜欢喝酒,留我一个人在这。”
虽说是对他的控诉,沈墨津却阴暗地认为是另一种意思,安雪关心他,又不喜欢他喝酒,也不喜欢留他一人独守空房……,师尊告诫他大可坦白了跟庆安雪说,他心砰砰直跳,想开口时就听庆安雪说:“不理你了,我不要和你睡一张床。”
沈墨津眼神黯淡下去,“真的不理我吗?”
庆安雪心直口快,“除非你求我。”
像沈墨津这种善名远扬的大侠求他,那他岂不是比沈墨津还要厉害?到时候到了得云宗,多和师尊交好,这江湖谁还知道沈墨津啊?那不是都会说,你说沈墨津啊,那不是大名鼎鼎的庆安雪师兄么?
庆安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不知何时沈墨津上了床榻,手环在他的腰上,用头贴着他的后背,轻声说:“你在笑吗?”
“你还没求我呢!”
庆安雪挣扎拒绝,沈墨津不松反紧,他压低声音,“求求你,好安雪。”
挣扎的动作一顿,又听沈墨津卑微说道:“只要常和我相伴,你所言所为我都听进耳中记在心里。”
“真的吗?”庆安雪没作他想,又问道:“事事都依我?”
“事事都依你。”
沈墨津几乎是坦露心扉,他含蓄地说:“我很喜欢和你相处,看见你我便心生愉快,若日后能常和你相伴,便是我的荣幸。”
庆安雪嘻嘻偷笑着,果然沈墨津能赠他玉佩和本命剑都是讨好,不过是看中他庆安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忍不住崇拜罢了。
“那你要记好今天说过的话,我呢勉为其难答应你。”
沈墨津喜极而泣,他紧紧搂住庆安雪,不敢确定地又问一遍,“真的吗?”
庆安雪不太理解,不就是答应天天和他出去玩吗?至于那么高兴吗?
“真的啊,我庆安雪一言九鼎,何时骗过你啊?”
骗他去参加文会和父母未起阻拦他去拜见城主夫妇的是谁?
沈墨津没有提及,顺从他说,“我知道,安雪实心实意,不会骗我。”
“那你知道,以后报名号怎么报吗?”
沈墨津想了想回道:“安雪道侣吗?”
庆安雪脸颊一红,这个沈墨津想哪里去了?他哎呀一声,“要报我乃庆安雪追随者,沈墨津是也,知道没?”
沈墨津默许了,追随者和道侣的意思,相差不太远,他也没想过庆安雪对他情谊也是如此,他由衷感谢师尊对他的劝诫,亦没想过,去确认庆安雪何时对他有的情思。
“好,你要寄信一封给家中吗?”沈墨津贪恋地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用脸颊蹭着他的脸,“毕竟,我是你的追随者,也该让她们知道。”
庆安雪推开他的脸,“痒,不要蹭我。”想了想,要是娘知道沈墨津都成他的追随者了,那不知该多高兴。
当即兴奋点头,“好!”
嗯。是这样的。笨蛋。安雪。哪里知道。沈。墨津。想。和他[亲亲]。
嗯。就这样。小情侣99。[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