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津点头,他唤出来霜华,霜华应召而来,这是庆安雪第一次见到霜华,亮晶晶,蓝盈盈的,像极了霜雪簌簌落下时的模样。
“本命剑自千年前是已失传,是麟卿仙尊用身试剑,传闻她飞升时,失了二魂七魄。”
霜华自他给了庆安雪印记后也愿意接纳这个临时主人,自然地飞到庆安雪身边,大侠警惕看着霜华,庆安雪没忍住抬手摸了摸霜华,霜华嗖地一下跑回沈墨津神识里。
庆安雪这才反应过来,失了二魂七魄那岂不是只剩下一魂?
“啊?那麟卿仙尊怎会用三魂七魄试剑啊?”
“传闻本命剑淬炼时是与主人心神善念息息相关,例如如今记载在册的上古神剑斩魂便是其主人用了天地人三魂炼制,便有了斩魂剑出,轻则失魄重则失神。”
“天地人三魂亦分别是天为生魂,地为智慧,人为情,失了天魂便也是身死,因此斩魂剑无人知晓其主是谁。”
庆安雪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只是知道麟卿仙尊,倒也不知她竟拿三魂七魄练剑,“那可知仙尊用了哪二魄练剑啊?”
“天,人。”
“剑成魂散,她留了智在人间也是为了确保练剑不出错处。”
庆安雪由衷佩服,若世间无麟卿,岌岌可危的修真界怕是也要淡离人间。
“那你用了什么练剑啊?”
沈墨津没有告诉他,只留下一句,“你大可猜。”
庆安雪若有所思,沈墨津还活着没用天魂,看着也挺聪明也没用地,阴晴不定算是情吗?情是怎么定义呢?是亲情友情亦是爱情?
那七魄他又不知是哪七魄,沈墨津这都舍得给他用本命剑,看来这个师兄是真把他当家里人了,庆安雪想到此处,朝沈墨津道:“沈墨津,你我日后就是亲兄弟了。”
沈墨津理也不理他。
庆安雪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但他还是喜滋滋地抱着大侠跟在沈墨津身后,而在家中的悠悠亦是如此,她在满树绿意的桂树下挥舞着木剑,心中埋下入剑道的种子。
二人一狗踩着日光朝城内走去。
到了客栈,庆安雪问小二要了热水,哼着小曲给大侠洗澡,沈墨津在一旁给他打下手,此时也好奇他哼的曲调来自何处。
庆安雪一边给大侠搓澡,一边回沈墨津:“你说小舟调啊,我祖父母写的诗词,祖父请人赋曲,我和几个表兄都会唱。”
大侠抗拒洗澡也只是哼哼唧唧,沈墨津问他,“曲调很好听,可否告知我词?”
庆安雪伸出手指,白皙的食指上还沾着皂菱的白沫,左右晃了晃,“不可以。”
沈墨津从他手指收回视线,却听庆安雪说:“词是祖父父年轻时外出经商,祖父母想念他,写的诉情思的诗词,哪能唱给你听。”
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诉情之意不属于他和庆安雪。
沈墨津只觉心口堵了一股浊气,上不去下不来,他只能蹲在庆安雪身边,摁住开始扭动身体的大侠方便庆安雪清洗。
“别动,哎呀,洗完我给你碗肉吃。”
沈墨津压下去心中那股邪气,问他:“它本身就常在地上跑,洗澡做什么?”
“晚上搂被窝睡觉啊,毛茸茸的抱怀里很舒服的。”
庆安雪不以为意,他那时候养梨子,梨子站起来有一人高还记得跑床上呢常常把睡梦中的他给压的喘不过来气,后面烦了就给梨子一顿锤导致梨子也不敢上床榻了。
沈墨津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松开大侠就去净手,冷着脸出去了。
又犯毛病了沈墨津。
庆安雪只好自己换了清水把大侠洗干净擦干,看着毛发蓬松油光水滑的大侠,那叫一个满意。
“说话算数,给你买碗肉吃。”
大侠嗷呜一声,蹭蹭庆安雪的脚腕,等到小二把庆安雪要的生肉送上来,沈墨津又来了,看着狼吞虎咽吃着肉的大侠和一旁给大侠加油打气的庆安雪,他自嘲一笑,跟安雪置什么气?他又在吃哪门子的醋?
“沈墨迹,你再给我讲讲其他门派的事行不?”
庆安雪见他来了,冲他招手,提了一个小要求。
沈墨津睨他一眼,也学他伸出手指晃晃,“今日不可,天晚了。”
“彻夜长谈!你今夜别走了,我俩讲讲江湖呗?”
庆安雪今日听了麟卿仙尊的善事后,他越发对修真界产生兴趣了,他日后也能留下一名一事迹流传千古吗?
沈墨津却提出要求来:“那作为回报,你为我唱首江南曲怎样?”
庆安雪捂住耳朵佯装没听见,沈墨津轻柔扯下他的手腕,又重复一遍,“毕竟,我的师弟文武双全,连音律一事都精通,我甘拜下风,如果能以轶事趣闻换来一曲……”
沈墨津轻笑一声继续说道:“那也是此生不悔。”
这一番话可谓是将庆安雪抬举到天上了,偏偏庆安雪就吃这套,他祖父父喜音律丹青,他幼时在祖父家住着,祖父便喜欢划着一帆小船游在湖上教他唱江南曲。
“你既这样说,我岂会不依?”庆安雪推着他让他去给大侠收拾吃完肉血糊糊的嘴,“你要是说的事一般我就不会让你和我睡一张床榻的。”
“要聊很晚么?明早你起得来吗?”
沈墨津拿了干净的帕子浸水打湿给大侠擦嘴,大侠适应能力很强,已经习惯了被这样蹂躏。
“起得来。”
“我不起了。”
一连聊到半夜的二人和衣而眠,庆安雪似乎认为兄弟之间同眠床榻并无不妥,有着另一番想法的沈墨津却是一夜难眠,次日清早约好今日去悠悠家询问是否入宗一事,沈墨津早早洗漱妥当回来叫庆安雪。
庆安雪被子一闷,不理。
大侠趴在庆安雪小腹上,搁着一层被子,它圆溜溜眼睛看着沈墨津,庆安雪此时此刻却说:“大侠压的我,起不来。”
沈墨津已经知晓是这样的结果了,去悠悠家的话,徬晚去恰好赶上李家夫妇二人归家,让他睡吧。
他便坐在床边,挥手显现出通讯命牌来,那日遇见魔修一事他已给风师姐留言,而风师姐也在昨夜给他回信。
他心神一动,风师姐留言便在脑中浮现——城内并无风浪。
沈墨津安心了些,那些魔修对他们的探查并无察觉,一心来外界对付他,他叹息一声,忧愁着侧身看了一眼鼓起来的被子,和庆安雪露在外面乌黑的发丝。
他和庆安雪形影不离不怕魔修会对他下手。
只是那日,魔修伪装成庆安雪乱他心神一事,让他不得不为庆安雪的安危担心受怕。
而霜华似是知晓他的担忧,只在他的神识里凝华成那块玉佩的模样。
沈墨津垂下眼眸,抬手敷衍地摸了一把大侠脊背,柔软的手感让他一愣,索性揪起大侠脖颈放在腿上,一下没一下的摸着。
大侠嗷嗷叫了一声,沈墨津捏住它的嘴,低声道:“别把他吵醒了。”
一连到午时,沈墨津喂了两次大侠,庆安雪才悠悠转醒,半梦半醒地坐起来,声音沙哑:“师兄,喝水。”
沈墨津给他倒了杯茶水,喂在唇边,庆安雪喝几口就不喝了,太苦了,他向来不喝这种苦涩的茶水,都是用花果与清淡的茶叶泡在一起,喝着既有果香的甜又有茶独特的味道。
也是苦涩让他困倦清醒,沈墨津利落地给他穿衣穿鞋,庆安雪懵然地看着他,等到温热的锦帕擦在脸上,庆安雪才反应过来,沈墨津如他幼时的嬷嬷一样照顾他。
打他八岁起就不用嬷嬷伺候了,沈墨津这样做,是对他的讨好吗?
昨日沈墨津也说,讨好他会不会让沈墨津日后跟在身侧,于是庆安雪欣慰地拍拍沈墨津肩膀,“师兄啊,你不用这样讨好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把你带在身边的。”
“那多谢了,想必师弟还记得昨夜金口玉言吧?”
庆安雪不好意思地笑笑,昨夜听了一大堆,他听困了到头就睡了,忘记还要给沈墨津唱曲一事。
“嗐,那当然记得,只是刚醒,嗓子不舒服,等我用了膳再给你唱。”
沈墨津笑了笑,“即是唱曲,为我唱一首小舟调也无妨吧?毕竟只是欣赏,亦不是让你为我诉情思。”
庆安雪被他这番话整的耳垂微红,这叫什么事?给他一个大男人唱情曲?
“我唱什么你就听什么!”
“那我便期待安雪所唱何曲了。”
用完膳便往水桃村赶,到了城外那条小路,风吹绿叶飒飒,明媚阳光,大侠追着风吹落的树叶,青山蓝天,颇有一番惬意。
身后二位并行,无言欣赏沿途风景。
庆安雪想了想,清清嗓子唱道:“澄明远水生光,重叠暮山耸翠。遥认断桥幽径,隐隐渔村,向晚孤烟起。残阳里。脉脉朱阑静倚。黯然情绪,未饮先如醉。”
曲调婉转又透露出淡淡哀愁,庆安雪嗓音细腻,唱起江南曲调时也用了吴言侬语,沈墨津听不懂江南方言,但他只听庆安雪所唱便心生愉悦。
沈墨津静静听着,庆安雪却听住,笑嘻嘻问他:“如何?”
他没有唱完,沈墨津从他偶尔听得懂的字句听出来是诗人柳永所写诉衷情近·雨晴气爽,这家伙抛头去尾的唱,很显然就是不想唱全曲,似是知晓他听不懂江南话,故意的。
沈墨津笑着背出后面几句:“愁无际,暮云过了,秋光老尽,故人千里。竟日空凝睇。”
庆安雪心虚地笑笑,“噢原来你也听过啊,怎样?我唱的如何?”
“天籁之音。”
沈墨津不禁想到,庆安雪用了多久学会这首曲子,他是常往江南去么?那日停在门口的马车便是要载他往江南逃去,也是如此,沈墨津才起了要他同路去往江南的想法,他淡然笑着,目的地都是江南,怎么算得上诱拐?
“下次想听我唱可不是你那些逸闻趣事换得来的。”
庆安雪倨傲抬起头,照常走在沈墨津前头,沈墨津看着他的背影,他将庆安雪腰线有暗纹的衣衫洗干净后今日又给他搭上,那熠熠发光的梅花晃进他的心中,他便问,“那用什么能换你唱一曲小舟调?”
“嗯…那定要和摘星星一样难了,等我想好便告诉你。”
那他可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去换来这一首小舟调了。
走到半路,云请昼传讯过来,似是已经到了得云宗,沈墨津向她问好,庆安雪凑过来笑嘻嘻问她:“师姐师姐,你到地方了么?”
云请昼此番通讯也是为了此事,她看着庆安雪,冷峻的眉眼淡淡笑着,“是,安顿好了,等她们适应一番便习武了。”
“墨津,有两件事。”她雷厉风行说着:“现下朝堂又立新规,女子亦可入朝为官,我呢借着师尊名义请皇太女将善泽堂管事一事设立为六品女官,临县那事便让雪然以女官名义上书请奏。”
“二是,我要启程前去千里城。”
庆安雪听得瞪大眼睛,那那他许城的善泽堂也是朝堂的了吗?哎呀,娘知道又该开心了,毕竟善泽堂的起源也算是许城,够她在好好炫耀一番了。
“好。”
沈墨津还需嘱咐几句路上安全,云请昼毫不留情地掐断通讯,庆安雪这时揪住他的衣袖晃来晃去,“看吧,我姐姐发明的善泽堂被朝廷认可了呢!”
“是啊,还好有你告知我善泽堂一事。”
庆安雪:“那当然,话说我上次给师尊通许她怎么不理我呀?”
这时庆安雪忽地想起来前段时间给清灵仙尊通许没有反应这件事了,师尊不是说他需要时随时都在吗?
“未处于危险之境。”
沈墨津告知他,“平日里很难见到师尊,因着我们门中师慈遍布天下,为了心中的善念理想赴外游历,其中会有不少师慈陷入困境亦是被心中念想缠怖,师尊会优先庇佑陷入险境的师慈。”
庆安雪若有所思,“师尊忙的过来吗?”
“忙得过来吧?”沈墨津语气不太确定,他入门多年也知见过师尊三四次,刚入门时留下一个残影教导自己剑术后,剑阁阁主把他领去学了几年,此后也就在门派大典见过师尊了。
“师尊这就是不会把责任分发,像我姐姐操劳一整个许城,不也是招了许多人各司其职嘛。”
“不要揣测师尊,这世间并不是人人都能顾及到他人的。”
沈墨津深呼吸一下,实则,只有人心中有活下去的念,在濒临死亡时祈求,师尊也会如她心中所愿降临世间救疾恶。
他的母亲,在寒冬腊月时,冰天雪地间,抱着年幼被冻的浑身发紫的他步伐艰辛走了几里路,只求能有一处人家愿意收留他们母子,可,他们厌恶母亲未婚生子,厌恶母亲为了一个不知名的男人抛弃尊严,未出阁时就与他人私相授受。
可为何不去贬低他那所谓的父亲?未婚生子是他母亲一人能决定吗?
欺骗他母感情,骗取钱财后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孤儿寡母在破败的房屋看着空空的米缸,他母亲该怎么活下去?
为了他忍受寒风刺骨,只愿她们能有一条生路。
满天风雪中,唯有清灵听见了濒死的女人哀求。
我希望,我能活下去,我希望,我的孩子亦能活下去。
确实如愿了,他的母亲,得偿所愿,可他想到他母亲被所谓的爹骗了感情骗得差点死无葬身之地,便止不住的去想没有自己该多好?母亲也不会因为他的出生遭人诟病,也不会为他甘愿去乐坊唱曲换来米粮。
沈墨津面色苍白,气息不稳,庆安雪察觉出来后,微微偏头疑惑看着沈墨津,见他一脸愁苦,心下一愣。
难不成是因为他,他说出来的话语让沈墨津生气了?
庆安雪神色慌张,不是,他的师兄怎么天天生闷气呀?一声不吭就甩脸子,真可恶啊。
沈墨津咽下心中对他那薄情寡义的父亲的仇恨,扭头看见庆安雪脸上来回转变的神情,这家伙又在猜什么?
“师兄,师兄!”
庆安雪喊了他一声,随即仿佛生气地拍了他的胳膊一下,“你又生什么气?我不揣测师尊了,你可别再生气了。”
生气了就会威逼他,蛮可怕的,虽然不是真的害怕,但是生太多气对身体不好呀?他这是心疼师兄!
“哦。”沈墨津存了逗弄的心思,轻飘飘回了一句。
步伐矫健地往水桃村走,经过这么几个插曲,水桃村村口就在前面了。
庆安雪咬牙切齿,瞪着沈墨津的背影,一把捞起来和路边野草撕咬的大侠,追过去就朝沈墨津一个扫腿,沈墨津纹丝不动,扭头看着匆匆爬起来的庆安雪,和他怀里受了惊吓乱蹬的大黄。
沈墨津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双手环抱看着庆安雪,庆安雪指着他的脸道:“你这家伙真是心思歹毒!我关心生没生气你居然敷衍了事!”
还真是关心他么?
沈墨津闻言,心生愉悦,“我没生气。”
“爱生不生。”庆安雪是真生气了,他也不知为何,就是感觉,沈墨津有什么事瞒着他,心思都不会跟他讲,不像他,就差爹是入赘跟娘姓这件事没说出来了。
“安雪,等等我。”
看着气冲冲往村子里走得飞快的庆安雪,沈墨津有一丝慌乱,紧紧跟上去,庆安雪往左边走,他也跟着往左挪,来来回回折腾,又到了熟悉的溪边柳树,柳树下,拂绿的柳枝随风飘荡,穿着粉衫的悠悠在树下练剑。
怀里大侠被主人折腾的晕乎乎的,看见熟识的悠悠也是欢快地摇着尾巴,哼哼唧唧地想要下来,庆安雪刚把它往地上一放,大侠拔腿就朝悠悠那跑。
沈墨津还没哄好庆安雪,以至于大侠过去咬住悠悠脚踝,把认真练剑的悠悠绊到在地时,俩人匆匆赶过去也是一句话都没说。
庆安雪更是理都不理他,扶起悠悠握拳给了大侠一个拳头,也是很轻,大侠挨打了还在欢快地摇着尾巴。
悠悠瞧见是庆安雪,也是兴高采烈喊着:“安雪哥哥,你来啦。”
“怎么样啊?摔疼了吗?”
悠悠摇摇头,“没有,你把大黄要走了呀?”她随即站稳后,兴奋地拿着剑挥舞着,“墨迹哥哥教我的剑术我都学会了!我耍给你看!”
庆安雪点点头,往旁边退了几步,看着出招利索的悠悠不由得赞叹,“能跟我小时候刚练剑时比一比,悠悠这资质绝佳啊。”
“安雪哥哥是几岁练剑!”悠悠昨日后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按照沈墨津教的剑术练习,沈墨津观看她几招后也觉得孺子可教也,若是阁主也在,今日怕不是直接把悠悠带回宗门收为亲传了。
“一岁能言两岁作诗,三岁善歌善舞,四岁呢,便独自一人学会了用剑。”
沈墨津狐疑地看了一眼庆安雪,被对方瞪了回去后默默跟着悠悠鼓掌。
“安雪哥哥好厉害!可否教悠悠几招!”
庆安雪高傲地扬起头,“我的剑术千金难求呢,等你什么时候精通剑术再来寻我切磋吧。”
“嗯嗯!等悠悠学成了剑才有资格一观安雪哥哥的剑术。”
对于悠悠的口才,沈墨津很能确定她真入了剑阁,会多招人喜欢,他此行也是为了此事,便开口问:“悠悠,我倒有一事与你商量。”
先知道悠悠有没有意愿去才好去问她的父母。
“你想去学剑么?想的话我给你引荐到得云宗练剑。”
悠悠惊讶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庆安雪肯定道:“对呀,我也是得云宗弟子呢,悠悠去得云宗以后就是我的小师妹了。”
沈墨津也道:“是,你不必担心路途遥远,归家不便,得云宗有御剑飞行和传送灵阵,你想归家也只是几刻钟的时间。”
悠悠还未从能去练剑的喜悦回过神来,她有些担忧,“可我娘亲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怕她们想念我。”
她低下头,看着手中木剑,她是想去练剑,是想学话本子里行侠仗义的侠士手持长剑,英姿飒爽,可她舍不得娘亲,舍不得爹爹。
小孩子的心思很好猜,刚离家不久的庆安雪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想了想道:“那悠悠便说想不想去,毕竟还要经过李娘子同意才能把你送去得云宗呢!”
[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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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