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她只要当皇后 第6章 第 6 章

她真是受够了......

他什么都知道，可既知晓了，为什么不自己去探查个明白，他珍视的人一个二个都想要她去死，随便什么草包世家子弟、什么小姐都能把她逼上绝路，临了了，他还在怀疑她。

“你去问问你的好表妹啊。”元瑶想用最讥讽、最能刺痛人心的语调说出这句话，到了这个份上，大不了鱼死网破，可喉咙干哑得滞涩，好像里头掺了一抔砂砾，只能发出低低的嘶吼。

她想用指甲在他身上掐出点血来，可她使出浑身的力对他来说简直不堪一击。

他就想座山立在那里，暗沉沉的威压着，半分动摇不得。

......

脑袋像是被重物碾过，沉闷的钝痛清晰传来。

她猛地睁开眼睛，窗外夜色柔和，屋里一片安谧，月华透过纱幔，流水般无声笼罩着他们，睡梦中男人的侧颜温和宁静，全不似梦中暴戾。

男人的怀抱太过滚烫，像个在烧的炉子，两条手臂沉沉环在她身上，这是一种毫无防备的姿态，而她还保持着掐着他的姿势，视线清晰之后，她看到他寝衣上留着罪证，被指间捏出来的一块布料还挺立着。

她吓得缩回手，抬起眼谨慎地盯着萧旻的眼睛，还好他还睡着，呼吸轻缓均匀。

元瑶放下心来，忍不住用手指在他面上勾勒，似乎还在梦中。

原来他真的来了。

她突然理解为什么她从前会一眼喜欢上他，手指碰上他流畅优越的下颌，哪怕玉雕的人都不一定能雕琢得这般光滑。

鬼迷心窍地，她撑起半个身子，唇触碰上去，像羽毛划过那样。

她想不起昨天发生过什么值得纪念的事情，他们平静地吃过饭，没说几句话，她没底气看他，他也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稀里糊涂上床睡觉。

元瑶闭着眼揉着额角，萧旻说，昨天是他们正式定亲后，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这算什么日子，她有些无奈，他们从前寻常节日要一起过，彼此生辰也会一起，她为了多些时间和他待在一块，费劲心思创造出许多新的节日，都被她看做重中之重。

可定亲后第一次见面的日子还是有些冷僻了，她都没放在心上。

寻常女子订亲前没见过夫君才盼着订亲后能光明正大见面，他们又不是这样，他是她自己挑好的丈夫，定亲前就见过多少回了。

不过，现在还提这些旧事做什么。

元瑶很清楚萧旻喜欢看起来纯真无瑕的她，她在他面前伪装惯了，日子一久也不想改，索性就这样过下去吧。

脑中不合时宜划过杨公子厌恶的神色，他每一个表情元瑶都记得清晰，就像那人还在面前，那样的真实，像一条毒蛇缠在她心头。

“杨寻。”她低声念了一句，两个字像什么灼热的东西，光是说一下都觉得烫嘴，心突然跳得飞快。

有风吹过，一片云遮住月亮，无边夜色降落下来。

元瑶深知如果她有一天不装了，萧旻也会用那种眼神看她。

她轻手轻脚从萧旻怀中钻出，裹着一张被子缩进角落，要不是有一堵墙挡着，她真的想缩到天边。

脑袋真的好疼，杨寻戏谑的脸似乎还在眼前，那么的逼真，时刻提醒她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真真实实摆在那里，她怎么藏都藏不了。

她皱着眉，可她做错了什么。

她想把那个讨厌的人彻底忘掉，可她越想头越疼，鼓胀的额角突然压上一点力道。

指间触碰的地方很暖和，过了一会，那双手开始在她额角揉捏，力道不轻不重，熟练得似乎这样的事他做过许多遍。

元瑶蝴翅般的睫毛剧烈颤动几下，心头慌乱。

他没在睡，那刚才......她想睁开眼看看，头上的疼痛有些舒缓，心里焦灼更加难以入睡。

不一会，那双手离开她的额头。

萧旻翻身下床，传来金属碰撞的清响，安神香的气息随着风飘来，她烦躁地把脸蒙在被子里，她不喜欢这样的气味，闻起来容易头晕。

仿佛知道她不喜欢，萧旻把香炉挪远了些，香气淡了不少，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确定元瑶熟睡，萧旻撑起身子慢慢移到女人身边，小心贴着她侧身躺下，把女人放进怀中，静默着确定怀中人真的睡熟才安心。

这是他们刚躺下来的姿势。

元瑶脾气不好，这一晚，她却格外缠人，黏糊糊的吻从额头一路滑到脖颈，还要他抱着才肯入睡。

显而易见是在讨好他，还带着几分不安。

萧旻到底没有问出有关她出宫的任何疑问，每次他谈起略微能联想到那事上的，女人警惕的眼神立刻向他投射过来，狭长的桃花眼危险地眯着，带着审视的意味，好像他才是那个被审问的人。

他立刻没了脾气，他真不知道做皇帝还能做出这幅窝囊样，手臂环得更紧一些，怀中的人不舒服地皱了皱眉，睫毛擦过胸前引起一阵酥痒。

他想着要不要把人掐醒。

罢了，这么些年她难得睡得安稳，他松开手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元瑶只有在杨寻面前才会小心翼翼，要是她知道他是谁她早就一脚把他踹开。

嫉妒、不甘的情绪涌上心头，与此同时，得过且过的念头撕扯着他。

元瑶睡前迷迷糊糊问他，许是声音过于低沉，就给人以很认真的错觉，“陛下，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听她提起这个问题，他胸腔的空气似被突然抽走，空气好像凝滞了一下，他却不需要思考，飞快回答出正确的答案、

这当然不是他真实的想法，但他只能这么说。

元瑶把他当成别人，他只能学着别人的话来回答，他隐约知道些元瑶和杨寻是怎么在一起的，无非是元瑶在心上人面前伪装成纯真、明媚的少女，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人迷得晕头转向。

他就是这样喜欢你的？元瑶，要是你变得不好了，杨寻是不是就会离开你，这种人你为什么还要喜欢他？

萧旻想着想着轻笑出声来，他不看好这两人的感情，不禁幻想杨寻真的会抛弃元瑶。

要是真的那样该多好。

可惜没有。

就在几个月前，他不知道杨寻哪里来的胆子与他对抗，敢带着元瑶逃走，两个，那是她第一次想走，真心实意的，头都不回的走了。

同样，他们在如何密谋他都看在眼里，没有去干涉，他还怀着些愚蠢的念头，指望她自己能有点良心，能自己放弃那个本就不可能成功的计划。

可他只在她脸上看到将要离开而发自肺腑的笑容，明亮的有些刺目。

两个人那么天真，一个是少年便富有名望的才子，一个娇养大的金枝玉叶，离了京城能成什么事。

他几乎毫不费力把人抓回来。

他把元瑶锁在自己的院子里，锦衣玉食供着，便生了场大病，稀里糊涂烧了许久，清醒后对他的态度转了个大弯，两个人的关系突然有了转机。

女人像是认命了一般，开始对她百般讨好。

萧旻想起那段荒唐却又幸福得不行的时光。

元瑶病好后换了个人，冷成得像冰窟的一个人忽然有了温度，终于学会对他笑了。

她笑得那么温暖，萧旻也想过她是装的，其实她内心根本不服气，只是没办法抗拒，她很会审时度势，反正也逃不掉，她总能要让自己好过一些。

装的就装的吧，他才不在乎她心里头真正想的是什么，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可惜假的永远是假的，还与他想象中的虚与委蛇、忍辱负重还有些出入。

他不记得是哪一天，也不记得那时他做了什么，惹得女人不高兴了。

元瑶皱着眉尖声叫了他。

“杨寻。”

所有的幸福在那一瞬化成风干的石头。

“你叫我什么？”萧旻先是惊愕，觉得他当时的脸色一定难看得很，然而把他当成杨寻的元瑶一点也不怕，

“杨寻啊。”她答的坦然，“杨寻！”

她又高兴地叫了一声，还扑倒他身上，“好了，和你开玩笑的，我不怪你啦。”

“我是杨寻吗？”他想问，最后到底没问出来。

憧憬了许多年的生活在那一刻破碎，他用力扯开元瑶的手，冷眼看着被吓坏了的女人。

他惊讶于她也会害怕。

后来，他废了许多力气才抢回自己的名字。

“我不是杨寻。”

他又不厌其烦一次强调，心里却是不抱太多希望，她总会在他郑重其事说过之后笑嘻嘻地打断，下一次还会忘记。

只那一回例外。

“哦。”

元瑶怯怯地应了一声，水汪汪的鹿眼小心翼翼盯着他看，战战兢兢似是格外害怕。

他无奈叹了口气，把她后脑勺揉成一团，配上她呆愣的小脸越看越好玩，要不是失了记忆她哪会这么好脾气任他靠近，心中的失望冲淡了些。

他强笑着抱起她，这段日子是变重了，皮肤透着水润的光泽，情动时也会红着脸，就这样过下去吧，

“我又没有怪你，哭什么。”

“对不起......但我现在记住了，你叫萧旻。”

......

日子过得不咸不淡，新鲜劲过去了，他好像也没了刚开始时的悸动，最让他憎恨的是元瑶真的把他当杨寻，似乎改不掉了。

一个换了名字的杨寻。

元瑶和他在一起还是延续了和杨寻相处的方式，她的记忆偶尔会不稳定，他一做出点不符合她印象中那个人的举动，她就会怀疑。

自然，她的怀疑不会**裸流露出来，相互试探猜忌久了他也会烦，前朝有那么多死敌虎视眈眈，他哪有精力陪她玩这些游戏。

等他不再过多关注她，他惊觉这个女人居然不止会对人好，还会吃醋。

一个沈清安就能让她发疯，还会和他吵架，可惜了，她不是吃他的醋。过了不久她又病倒了，他没去看她，府中流言四起......

他不经意听府中人委婉提起后院女子争风吃醋，想着不如就借这个机会断了吧，他不是个为了女人失了理智的人、不是杨寻那种废物。

他闭上眼睛，眼睛几乎泛着些微热，他不自觉碰了碰那里。

就再等等吧，说不准等到哪天他真的玩腻了，他一定要加倍报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