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栀珹看着全身镜。
看着依旧厚脸皮环住自己腰的臭男人,一脸迷惑。
宴栀珹虽然不会打领带也没穿过西装,可他也不是完全没见过领带结的纯情小男孩。
温莎结、半温莎结、平结、四手结……宴栀珹大抵都见过。
可眼前这是个什么结?
怎么越看越像是红领巾???
宴栀珹微笑,眼神悄声移到了桑衔身上:“桑先生,这好像是红领巾……结。”
他原本想从桑衔的眼眸里窥探出一丝情绪,偏偏桑衔不给他这个机会,只是保持着面带微笑,极其平和的看着他。
说出最欠揍的话:“我表弟上小学一年级。”
宴栀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到晚晚总觉得尤为亲切,像是家人一样,不自觉就拿你来练习了。”
“……”觉得他像小学生就直白说好吗?
“你是觉得我像小学生吧。”宴栀珹明知跟桑先生有年龄差,可还是忍不住忘记了那一层隔阂。
“怎么会。”桑衔眼里噙着笑意。
宴栀珹不愿去看,别开视线。
“我只是想看。”可偏偏桑衔不给他这个机会,还没等宴栀珹完全转身,桑衔已然将他再度带入怀中。
桑衔的手指在宴栀珹还没反应过来时,无意拨弄了宴栀珹的领结扣。
领带再次被打开。
宴栀珹以为桑衔还会继续玩弄他。
没想反倒桑衔松开了他,极度认真地垂下眼睫,耐着性子给宴栀珹打起了领结。
桑衔熟稔的动作根本让人找不到半分不熟稔的影子。
也对。
到了桑先生这个年纪,参加的宴会不下其数,简简单单的领结又怎么会让他觉得困扰?
等到宴栀珹回神过来,漂亮的温莎结已经打在了宴栀珹的领口。
原本宴栀珹以为万事大吉,没想就在他准备去拿人台上的外套时,外套已经先行被比他长些的长臂劫走。
眼睁睁看着桑衔笃定了要照顾全套的模样,直直站在原地,任由桑衔将外套套在了他的身上。
宴栀珹从没享受过被人照顾的感觉。
这种被人拿着外套套上的感觉很莫名,宴栀珹几乎说不出话。
他平静的任由男人给他套上外套。
眼神不由的落在了桑衔慢条斯理的眼睫上。眼睫下的乌黑眼瞳极度认真的落在他的身上。
一直到外套被套上,他才晃眼看到了桑衔抬眸时,眼尾上扬落上的那一点夺目的光晕。
宴栀珹下意识抬起下颌,注视着桑衔。
桑衔却只是顺手抬臂揉了揉他的头发,什么也没说,朝外走去。
桑先生这样一句话不说的样子反倒是让他不适应了。
宴栀珹眨了眨眼睛。
周围的流速仿佛都慢了,只是径直的屹立在原地,怔怔看着桑衔真的开门出去了样子。
什么交代都没说。
这次反倒感觉怪怪的是宴栀珹了。
他甚至感觉这个男人好像并没有打算跟他一起出门。
宴栀珹迷惑地看着男人身影消失的门口,一出门,刚巧看到了木叔。
跟着打招呼:“木叔。”
“宴先生。”木叔温和有礼回应。
宴栀珹脑海里突然浮现了桑衔说过的弟弟的话题,下意识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木叔:“桑先生的弟弟,是什么样的人?”
他突然想到,上次学开车的时候,对方也说也是为了自己弟弟。
这么看,桑先生完全是个好哥哥。
“弟弟?”木叔迟疑了一下,看着宴栀珹的神情转为了几分怔神,“先生没有……”
后面的话木叔还没说完,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一抹极为熟悉的温和嗓音,打断了木叔。
“找到了。”
宴栀珹几乎不需要转头,就听出了桑衔的声音,他下意识朝着桑衔的方向探去。
原本以为不会出现的桑衔,再度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宴栀珹本来不解为什么桑衔会说“找到了”,直到转头对视桑衔的时候,看到了桑衔手里的胸针,才理解对方是去拿胸针。
他几乎下意识扫到了桑衔的胸口。
已经戴了。
看来是给别人拿的。
宴栀珹平静点了点头:“那走吧。”
刚抬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就被一把扣在了墙上。
空气凝住了。
木叔识趣离开。
宴栀珹反倒僵硬在了原地,一脸茫然。
偏偏男人一句解释都没有,直直朝着宴栀珹的方向凑过来,手指甚至还缓缓凑向宴栀珹的胸口。
宴栀珹大脑一片空白,他微微蹙眉,看着眼前捉摸不透的男人,以及……男人手上的蓝宝石胸针。
胸针的做工精致,打眼一看就极其的名贵。
男人愈发靠近,宴栀珹愈发觉得尴尬至极。
他硬着头皮,有些为难地看着男人,在男人即将凑近他的那一刻,紧急打断:“桑,先生!您这个胸针是要送人的吧?”
桑衔如他所料停下了动作。
只是挑眉打趣一般看着他的样子有些难猜。
“我知道哪里有好看的盒子!”天知道哪里有好看的盒子?
宴栀珹硬着头皮撑场子:“我带你去买个盒子,再送出这枚胸针吧!”
总之走一步看一步!
宴栀珹别开视线,甚至没敢去看桑衔。
他只觉得每次桑衔凑进来的时候,他自己的状态总是怪怪的。不止心脏扑通扑通跳,连神经都觉得异常敏锐了些许。
宴栀珹不喜欢这种不熟悉的感觉,自然想要闪躲。
哪想着桑衔压根没有立刻回答的意思。
不止没有回答,甚至一抹诧异都没有,只是直直地看着宴栀珹。
那双几乎将宴栀珹看穿一般的眸子,不由得让宴栀珹想到了深夜里,眼睛异常明亮的苍鹰。
每一点细节都躲不过对方的眼睛。
宴栀珹依旧僵持在原地。
再多说一句都是输。
宴栀珹也不好说男人究竟是装看的出宴栀珹的脱逃意识,还是真的看出。
可他不打算继续补充。
多说一句都是破绽。
桑衔似笑非笑看着宴栀珹死咬别过头,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他也不急着开口,反倒是低着头,耐着性子将胸针别到了宴栀珹的西装胸口。
空气都凝滞了。
宴栀珹虽然没有转头,但是男人凑近胸口别胸针的动作,他感知的到。
他怎么也没想到,胸针是给自己的准备的。
宴栀珹下意识转头,他怔怔地注视着别完看着他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歪了一下头,确定道:“送、人?”
桑衔勾起嘴角:“送你。”
……
宴栀珹总觉得心变得异常柔软了。
他说不出这种情绪是什么。
只是怔怔点了点头,朝着桑衔没注视的前方走去。
一直等到不知道走了几步,他才怅然朝后转头看了一眼。
转头回去。
又再度转头看向了桑衔。
这次反倒是视线停留了长了些,等了许会儿,他才开口:“谢谢。”
“不客气。”桑衔干脆应声。
宴栀珹快速朝前走,完全没想到当他即将走出门的那一刻,他的手反被牵住了。
冰凉的感觉在指尖相触的一刻触感变得愈发清晰。
宴栀珹反射一般转了头,没想刚好看到了桑衔的视线。
以及桑衔的歪理:“既然要表演恋人,日常总要学得没有破绽,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