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道:“这道菜叫做蒸驴驹子,这驴肉是取七个月大的小驴驹子,将它的肉切成了片进行烹饪,对于体虚畏寒之人,乃是大补。”
一边说,他一边眸光流转观察着耿芊芊的反应。
耿芊芊的脸色立即难看了起来,放下了筷子,但却极力装作神色自然的揉着肚子:
“这样啊,唉,可惜我今夜吃撑了,只吃了一口,竟然已经有了饱腹感,真是没有那个口福了,嗝~”
【取七个月大未出世的小驴?】
【怎么取出来的?我记得蒸羊羔那道菜就是从怀孕的母羊**取羊羔吧?】
【大过年的也是被膈应到了,这也太残忍了,还特意带回来给我吃,我有一句脏话不知道要不要讲。】
胤禛听着她的心里话,不仅没有生气,眸中反而略带了些欣赏之色,不自觉的将手腕的佛珠取下来,转了转,道:
“既然如此,就收下去吧。”
丫鬟将驴肉收走,耿芊芊闻着屋内的驴肉味,心情仍旧有些不爽,破例从柜子里拿出熏香点燃,打了个哈欠道:
“爷,芊芊服侍您休息吧。”
耿芊芊平日睡觉时是不用熏香的,主要是因为看宫斗剧看多了,总觉得这玩意不安全。
若是被人加了不孕的药或者是致人兴奋的东西,都会对自己不利。
今日破例点的,是沉香和丁香的混合香料,可以遮掩驴肉味,又能让人平心静气,做个好梦。
胤禛冷静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伸出了手:“爷的礼物呢?”
耿芊芊一拍脑门:“差点忘记了。”
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两颗黑曜的石头。
胤禛皱眉道:“就这个?”
耿芊芊知道他会嫌弃,因为这个东西既不算贵重又不算精美,甚至做一个出来花的时间也很短,她连忙说出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台词:
“爷,这是情侣款,呃,就是爱人,这个大一点的是你的,小一点的是我的。小的会永远爱大的,大的随意,这代表着芊芊对你的心意。
还有,戴着这个可以健康长寿,有祈福的效果,嗯,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心想事成,大展宏图。”
【多年以后你顺利登上皇位,若是还戴着这个东西,嘿嘿,定是会感谢我的。】
【可惜为了脖子上的脑袋着想,这些话我不敢明言,不然一定会成为预言家的,比钦天监还灵验呢。】
这话倒是听着顺耳,胤禛取出了小的,将她拉到了怀里,道:“爷帮你戴上。”
耿芊芊伸直了脖子,点了点头。
两人都戴上了项链,胤禛又捏住了她的耳垂把玩着:
“你不觉得,这礼物你送的有点晚了吗?”
“晚了?”
耿芊芊装傻道,“哪里晚了,不晚啊!”
“过了除夕夜,就是新的一年了,耿芊芊,爷上次说超时后会怎么样做?”
许是酒劲上来了,今日的他较往日慵懒了许多,身子不再坐得那么板正。
他的手指勾起了她腰间的流苏,一晃一晃的,唇贴近了她的耳边,说话间有意无意的向里吹气。
【好家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这也能怪我?谁让你一天找不到人的?】
耿芊芊将头向后靠在了他的胸膛上,撒娇的蹭了蹭:
“爷,妾身今日累了一天了,您饶过我吧,明日我们再商量,好不好?”
【你属牛的啊,从早上忙活到半夜,还这么精力旺盛?还馋我的身子?】
胤禛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炕上:“这么说,下次就可以了?”
“下次……下次再说。”
她困倦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第二日,胤禛晚醒了一个时辰。
耿芊芊只梦见自己身后,有一头驴成了精,叼着一根烧红了的铁柱要戳死自己,并哭着喊道:
“还我怀孕了七个月的妻子,还我还未出世的孩子!”
“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我派人杀的你妻儿,你别来找我!!!”
“是你吃的肉,都是你的错。”
“我不知道啊,我也是被蒙在了鼓里才吃的,该死的胤禛,你拿那劳什子回来做什么?”
耿芊芊跑不动了,被驴压住了,他似乎要咬断自己的脖子。
“啊!!”
耿芊芊被吓醒了,顺便也惊到了旁边的人。
看着天已经蒙蒙亮,耿芊芊不解了。
【他怎么还没起来?】
胤禛将她圈在了怀里,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一脸关切:“怎么了?早上也会做噩梦?”
【哼,还不是要怪你?大半夜的拿7个月大的小驴给我吃。】
耿芊芊看他心情还算不错,便小心翼翼道:
“爷,您多年研习佛法,芊芊有一事不懂想要请教……何为慈悲呢?”
胤禛:“与乐、拔苦。”
耿芊芊笑了笑,小手附在了他的胸口上:
“您昨夜参加宫宴还想着给芊芊带食物回来,这份心意芊芊很感动。
只是……芊芊觉得吃七个月大的小驴会给母驴带来巨大的痛苦,又抹杀了小驴生的希望。
正所谓是不见天日,有违天理,也违反了佛理中对于慈悲的阐释。”
胤禛:“爷明白你的意思,以后除非迫不得已,咱们都不吃这种东西了。”
耿芊芊心中一喜,连忙笑道:“多谢爷。”
胤禛也问道:“你可知道什么是小慈悲,什么是大慈悲?”
耿芊芊摇了摇头。
胤禛:“小慈悲只悲悯弱小者,而大慈悲,是平等的普度众生,摒弃分别心。”
【无分别心?这不是让我什么肉都不要吃了吗?我虽然喜爱小动物,却也馋肉,没有肉怎么长身体?】
【年纪大一点的动物给我吃一口怎么了?学没学过达尔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耿芊芊眼珠子转了转:“妾身只是个小女子,自然只修小慈悲,爷是顶天立地的大男子,才应当修大慈悲。”
胤禛带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摸,意有所指道:“佛说,慈心如雨,普润草木,芊芊,你也是草木之人。”
耿芊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直到这手触碰到了……才震惊的往回缩:
【他怎么讲着讲着佛法,就开始耍流氓了?】
【草木,滋润……原是我少绿了,你才变黄了。】
【等等,我刚刚梦到的那头驴……原来是你在害我做噩梦!】
胤禛按住了她的肩膀,忽地语气冷了下来:“再往回缩,手腕就不用要了。”
耿芊芊瞪大了眼睛:“……爷,您别吓唬我?”
“没学过吗?”
“学了。”
“那快点。”
“哦。”
【同样的话应当是我对你说。】
【我总觉得依照咱俩这关系,进度有点快。】
过了一会儿,耿芊芊红着脸颤抖着手道:“爷,手酸了。”
“那换个部位?”
“好啊。”
耿芊芊将手收了回去,再次覆在了他的脸上,快速地揉啊揉。
胤禛脸色扭曲,咬牙道:“耿、芊、芊!”
她一脸无辜道:“爷您不是说换个部位吗?”
“你是不是想要把脑袋也换个部位?”
“不、不用了。”
【这人真的是……开不起玩笑呢。】
【一大早上火气就这么大,唉,应该多喝点菊花茶。】
【听说时间太长也是一种病,若说别的皇帝有病,那我是不信的。】
【但是雍正皇帝作为历史上有名的“肝帝”,常常熬夜批奏折,很难不怀疑是不是夜夜精力旺盛所致。】
胤禛:“……”
燥热与清凉的转换,只在一息之间。
耿芊芊终于完成了妾生中的第一次本职工作,大松一口气,躺在了床上:“爷,妾身服侍您穿衣服。”
胤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声音还有些微哑:“不用了。”
他摇了摇铃铛,又拿起了手绢,低头帮她仔细地擦手。
美人若是恰好有一双美手,那就是大自然最好的馈赠了,而耿芊芊便是如此。
她的手腕骨骼的弧度极其优美自然,触之细腻柔软,观之如同春葱玉笋、冰绡叠雪,用之……则更加舒适。
【呦,还会服侍人了?太阳打北边出来了?】
胤禛顿住了手,锐利的眸子扫向了她:“今日弄的不是很好,以后多多练习。”
【嘴硬!我看你分明是被我弄爽了。】
【刚刚到了关键时候,这男人喉结急促滚动、眸中泛着水雾的模样,嗯,还挺让人有成就感的。】
这女人哪里都好,就是心里的声音太烦人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胤禛又把被子一股脑的盖到了她的身上,不让她起身。
与此同时,苏培盛等人进来了,服侍胤禛穿衣洗漱。
耿芊芊也不敢多躺着,等胤禛走了后便迅速穿衣洗手,今日还得给福晋与四爷行拜年礼呢。
他们一大家子人不常在一起吃饭,而这顿饭,她作为妾室,要站着服侍布菜。
幸好,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其他的格格也得站着,这样倒也不显得突兀。
【幸好我出门前吃了糕点,此刻也不大饿。】
【我也就是时运不济,穿到了雍正后宅,要受正常封建礼教规矩约束。】
【听说个别乾隆组的高位妃子是要给低位妃子行礼鞠躬的,而且有的皇后还要给妃位下跪。】
【我就当作是在饭店当服务员吧,嗯,这样想着心里能好过一点。】
【呜呜,腿疼,这样站得时间久了,我会不会小腿变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