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好?"
“是的,据说那猎户还给小姐订了好几件衣裳。而且时不时就找郎中去家里”
随着留春的话说完,林落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她没想到纪绾还能获过得如此滋润,手也不自觉的攥紧,在掌心留下几个血印。
“你先退下吧。”
林落示意留春离去,脑中却还在不断地思索。她将那日从纪崇愜拿来的帕子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忽的想到。
“留春,你来。”
林落将一旁的流传重新招呼了过来,将帕子递给她,吩咐。
“你将这帕子带出去,看看有没有能仿制的。”
“是。”
留春拿了帕子刚要离去,就听林落又招呼道:
“你再去纪绾现在的村里,有没有和那猎户有怨的人家,有的话给我带来。”
“是。”
留春行礼退了下去,林落将手中的账目重新拿起,
“纪绾……”
————
“阿切!”
暑气在夜中消散了不少,随着清风带来几丝凉意。
纪绾正在院中坐等李娣收拾好。刚进门的宋禹听到纪绾的这声喷嚏,关心,
“阿鸢,要不添些衣服。”
“你这身子刚好些,可不能吹风了。”
没等纪绾摆手,宋禹就已经固执地将一件外衣给纪绾披上了。
宋禹一直记挂着纪绾身体不好这件事,这几个月来调理身体的药也一直没有断过,这才使得纪绾不再走两步就咳嗽。
“我方才去路上看了,这时候家家都在吃晚饭,没人出来。”
“好。”
此时李娣也收拾好走了出来。
头发已经不再是刚来时那凌乱的模样,两人身形相似,纪绾便取了一件自己的衣裳让李娣换下了那件满是补丁的衣服。
从屋中/出来,她有些局促地站在两人面前,
“纪姑娘,宋大哥,我好了。”
她低着眉出声,语气里还有些怯懦。
“那你跟我来吧。”
纪绾拉着李娣的手,将她拉着,一同跟在宋禹身后。
夜很静,纪绾听着那一声声悠长接连不断的蝉鸣,一手牵着的李娣手还有些发凉,手心也沁出了汗,她轻纂了一下李娣的手,安抚性地冲着她笑了笑。
看到纪绾的笑容,李娣的心情也放松了些。
不一会就来到了孙大娘家中。
“阿婆我们来了。”
宋禹将门打开,因为腿脚不便,孙大娘只能坐在床边,刚走进屋中,就听见她那有些虚弱但爽朗的声音传来,
“你们来了?”
孙大娘半坐在床边,笑盈盈地看着三人,还不断招呼着,
“快坐,快坐。纪姑娘,李娣来这里。”
她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两人坐过来,纪绾和李娣一人坐在孙大娘一边,刚一坐下,孙大娘就将纪绾的手拉了起来,
“你身子好些了没,我之前老是听你咳嗽。”
“好多了,我一直喝着汤药。”
回完孙大娘的关心,纪绾介绍道:
“阿婆,这是李娣。”
“阿婆好”
孙大娘将李娣的手也拉在手里,仔细瞧着她,半晌叹了口气,
“苦命的孩子,你的事情小宋都跟我说了,你以后在阿婆这里就行。”
李娣眼中含泪,点头应下。
————
收拾好之后了,纪绾和宋禹从孙大娘家走出来时,夜已经深了。
“阿鸢,你为何会帮她?”
走在路上,宋禹冷不丁问了出来,
他虽然不是什么聪明的人,但经过这好几个月的相处,也大致了解了些她的秉性。她虽善良但也甚少做这样不利己甚至危及到自己的事。
纪绾没想到宋禹会这样问,她自觉自己平日里也都是一副纯善的模样,这事情做起来也是理所应当。
“宋郎怎么这么问?”
纪绾停下了步子,看向宋禹。
借着月光,宋禹看到了不一样的阿鸢,她嘴角带着笑,但笑意确不达眼底,那清明的眸子带着灵气,里面有狡黠,探究……那是和平日里不一样的阿鸢。
不同初见时垂着泪的她,也不同读书时神色舒展的她,但看着这样的阿鸢,宋禹才觉得自己像是真的看见了阿鸢。
宋禹喉头动了动,语气中满是诚意,
“因为阿鸢素日里善良,可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宋禹还是忘不掉自己回去时,看见纪绾被推在院门上的一幕。
听到这样的回到,纪绾不再看向宋禹,而是转头瞧着天上的月亮,声音轻地如一缕丝线落地,
“因为我知道,这样的日子难过。”
月光尽数倾洒在了纪绾身上,明明是柔和的光。却感觉将她全然压/在了身下,周遭的黑暗也对着她张牙舞爪。
一个跨步,宋禹牵住了纪绾那垂落在身侧的手,
“都会过去的,阿鸢,我会一直在。”
————
孙佳是被人抬回家中的,宋禹那一脚虽不伤要害,但还是让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跟着来的那两人伤势不重,但因着还没有结钱,就将她抬回了家中,打算连药钱一并要了去。
李力在家中等着孙佳的消息,听到声音往门口一瞧,就看见了还在昏迷中的孙佳,开口质问,
“怎么搞成这样?”
那两人回答的老实,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还没忘了夸大些自己的伤势。
“李大哥,你说这钱什么时候算?我们都是干力气活的,这昏过去了……”
“是啊,你看我们这伤得也不轻,还得去拿药呢。”
他话里的意思清楚地很,两人就这这在屋子里直直的看着李力。
李力本想着等孙佳醒来,可看着孙佳没有清醒的的样子,让那两人一直在屋中站着也不是办法,他便了钱递给两人。
那两人领了钱点了点没有问题后,就利落地走了,留昏迷的孙佳和李力在屋里。
“醒醒。”
李力坐在床上,用脚碰了碰还在昏迷中的孙佳。
还在昏迷。
李力没有办法也不能让孙佳一直昏着,起身整了整衣服,向着门外走去。
“你来看看,这婆娘啥时候能醒过来?”
李力带着郎中走了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孙佳,情况看起来并不好,他连忙上前查看孙佳的情况。
而李力则依旧坐在一旁,没有半点紧张的样子,嘴上还不断说着:
“你可不要给我抓太贵药,能让她醒就行。”
李郎中听到这话摇了摇头,无奈也只能照做,他将随身带着的针药包拿出,一针下去,孙佳缓缓转醒。
“别……别打我。”
开口还是求饶的话,缓了好久她才看清身处的地方,看到站在一旁的拿着药的郎中,她一下子就精明了起来。
指着身上的针,
“快快快,给我拔了。”
李郎中还想开口劝阻安抚,还没说话,孙佳尖利的声音又跟了过来,
“我就扎了一会,你可不要给我要钱太多了!”
听到孙佳这样的口气,李郎中也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药方递过去,问,
“我们都是明码标价,你还需静养,这药是我抓来给你还是你们自己抓药?”
李郎中递过来的药方中已经写明了价格,孙佳一看连忙摆手,
“我们自己抓就行。”
在李郎中的预料之中,
“那你们把钱结了吧。”
李力没有动作,示意孙佳拿钱,孙佳犹犹豫豫地将钱拿出来,到最后还少给看几文。
李郎中看着手里的钱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离开了李家。
李力见孙佳醒了,本想着吆喝李娣来做饭,突然想到李娣已经跑了,转头对着孙佳吩咐,
“你快做饭,我饿了。”
孙佳无议,拖着身体从床上起身,向着厨房走去。
李力坐在床上把/玩手上的物件。
……
“李娣,你吃些这个。”
“好,阿婆。”
李娣接过孙大娘夹过来的菜,笑吟吟地放到了碗里。
这已经李娣来到孙大娘家第三日了,这些天李家夫妇几乎是将整个村子找了个遍。
幸得孙大娘就离得远,李娣也很少走出屋子,院里的活计也多是晚上来做,所以并没有人怀疑她在村里。
在李娣这些日子里,她干活麻利说话讨巧,时不时还逗孙大娘一笑,孙大娘很是喜欢这个丫头,平日里对她也是多加关心。
而李娣甚少被人关心,在闲下来时,她甚至总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梦。
而另一边的李家夫妇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找不到李娣这件事始终横亘在哪里,尤其还要将礼金退回去。
可钱早就已经给在镇上读书的李根,两人正着急,就听见门被敲响了。
打开院门,门前站着一男一女,那女子穿着一身浅色的粗布麻衣,头发被挽了个精致的样式,而男子则也是一身干净的常服,两人一看就不是在田里干活的人。
“可是李力家?”
孙佳并不认识面前的人,可看着面前人的打扮也不敢怠慢,方才还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已经被笑脸取代了,
“是,你们先进来吧。”
来到屋中坐下,孙佳将李力拉到一边,小声问:
“你认识吗?”
李力回头瞧了一眼正在打量房子的两人,摇了摇头。
孙佳了然,回过头询问,
“不知二位是来干什么的?”
“您唤我刘春便好,他叫曲东。”被点到名的男人,点了点头。
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打探到了李家和纪绾的关系,那日孙佳被人从山脚抬下来的情景可是有不少人看见了。
留春方才也观察了李家家里的情况,也不再说些弯弯绕绕地,直接开口,
“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纪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