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万人迷 第19章 第19章

019扫墓有危机

打记事起，沈浅灵每年清明节都来，从一家三口到一家两口，最后一家四口，从不间断。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出现难受的情况，忍耐着纸钱烧完了，全部人回到树荫下休息。

一会还要放鞭炮，等周边的火炉没人才能进行。

参加烧纸钱的人都热出了汗，沈智山嘀咕道：“今年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放鞭炮。”

石凳上坐着的沈爷爷并不着急，气定神闲的说：“总会轮到你的，放宽心，难得回来一趟就当看看老家的风景。”

几十年了年年都来，环境变化不大，早就看厌了，再说普通的青草地，普通的墓园，没什么值得欣赏的地方。

沈智山说：“将放鞭炮跟火炉结合在一起根本不合理，不但要等自己的燃烧完，还得等别人，时间就是这样白白浪费。”

沈爷爷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墓碑每年都在增加，山坡又小，根本分不开。”

本是大块山坡不适宜种地的荒地，一开始就寥寥几座墓碑，后来发展壮大才建为墓园，以前的人也没有想到后人会嫌地方小。

沈智亿眺望远方说：“我在医院的时，听别人说，这附近会规划一个更大的墓园，估计到时候会分开吧。”

“希望能设计得合理些，方便后人祭拜。”沈智山说道。

“哼”，沈爷爷撇嘴讥讽道：“等以后我住到那里去，你就方便了。”

“爸，您跟我妈肯定长命百岁，等新墓园住满了都轮到你俩。”沈智山不愧名字里有“智”。

沈云飞被浓烟呛了，咳嗽几声，林瑞雪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说道：“喝点水润润喉咙，下次灵活点，不要站在下风口，浓烟飘过来注意避开。”

“知道了，今天是个意外”，沈云飞听话地喝水。

沈奶奶说道：“刚才放纸钱太快，没有燃烧的纸钱堆叠在一起，遇到火就形成了浓烟。”

据沈云飞观察，个别火炉也会出现黑烟浓烟，沈云飞说：“污染环境。”

沈爷爷厉声道：“你小子胡咧咧什么呢，快给祖先们道歉”，随后他向墓碑方面弯腰，双手合十，向祖宗们道歉：“各位先人别见怪，小孩子不懂事胡说八道。”

已经成年两年的沈云飞，在沈爷爷的口中自动降为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在沈爷爷心中，清明节扫墓祭拜先祖是虔诚的事情，心要诚，行为也要诚，祭拜的物品要齐全，全家要用心跪拜。

烧纸钱是为了让先人在下面过得更好，反过来保佑在世的人。

人死如灯灭，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后人记住前人。

沈爷爷动怒，沈云飞跟着他向祖先道歉，“各位先人对不起，您们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个小孩子计较。”

拜过先人，沈云飞凑近沈浅灵旁边说悄悄话，问道：“你觉不觉得这里空气比较污浊？”

沈浅灵了然一笑，说道：“从空气质量的角度来说，确实 PM2.5比较高。”

“对吧，你也觉得”，妹妹沈浅灵认同他的观点，他很高兴找到同盟又说道：“我觉得这样会污染环境，不如鲜花祭拜来的环保。”

沈浅灵说道：“鲜花的种植需要肥料，生产肥料会的过程会污染环境。”

沈云飞道：“鲜花生长过程中进行光合作用会吸收二氧化碳产生氧气，说不定会达到二氧化碳吸收与释放的平衡。

“比那样好（那样是指烧纸钱，刚已跟先人道歉过，沈云飞不敢再说那三个字），鲜花祭拜文明新时尚，鲜花代表生的希望，干净又卫生，省城那边都是用鲜花的。”

沈浅灵一针见血问道：“农村有花店吗？”

“有需求就有市场，等农村形成了鲜花祭拜的习惯，自然就会有鲜花店。”

“每年只有一天清明或者是重阳节，为了两天的生意，真的有人愿意来乡下开花店吗？”

沈云飞愣住，他没有深入考虑这个问题，只是此情此景突发奇想随口一问，也对乡下没有花店，如果要买鲜花得进城，镇上可能都没鲜花店，那得去市里，来回得花上半天的时间。

而且每逢节假日鲜花价格会上涨，比如清明节像菊花之类的就会比平时贵。

劳累的是乡下人，得利的是谁？

沈浅灵问：“扫墓上香烧纸是延续了几千年的中华文化，鲜花祭拜是舶来品，外国的月亮就比较圆吗？

“当然，上香烧纸容易引发山火，但烧完可以用土掩实，而像我们这样的村里公墓集中点火，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你看管理员走来走去盯着火，更何况后台也有监控。”沈浅灵指着管理员给沈云飞看，村里收钱办事又不是吃干饭的。

沈云飞：“可是空气污染呢？”最近网上都在议论空气污染问题。

“还是那句话每年只有一天清明节或者是重阳节，寄托哀思缅怀故人，上香烧纸造成的空气污染只是短时的，还不如不合规的工厂高高的烟囱里飘出的阵阵黑烟来得危害大。”

“浅灵，你想得很深。”沈云飞听进去了，赞同的点点头。

沈浅灵还是有个疑问，每年准时在清明节或重阳节过来祭拜先人，先人真的会保佑后人吗？她问出了她的疑惑。

沈爷爷看着她，肯定的回答说：“当然会。”

沈爷爷七十古来稀，出生在建国以前，经历过战乱居无定所食不果腹，太深奥的道理沈爷爷也讲不清楚。

但他知道《易经》中说决定人一生的10大因素是，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

命是天生注定的，难以改变，其它都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运气由什么决定？沈爷爷认为祖坟风水好，祖宗们住得舒服，子孙后代运气一定不会太差，所以得时常缅怀先人。

涉猎较广的沈智山从另一个角度回答：“祖先崇拜是中华民族的重要特质重要信仰，是中国人安身立命的一种重要机制。

“人生不过百载，生命的消逝令人恐惧。如果死亡是一了百了，那么生命就没有任何意义。个体会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也会对他人生命、对社会不负责任，社会秩序将因此而溃散。

“祖先崇拜是让必死的肉身获得了永恒性。意味着人们相信，自己的生命是从遥远的祖先那里传承下来的，又将向着未来传承。这样，个体就突破了当下时间的局限，置于从过去到未来的永恒的时间之流中。

“曾子说：‘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认真地对待丧礼、诚心地祭祀祖先，意味着个体清楚，自己乃是时间之流中的一个环节，乃是时间性共同体中的一员。

“由此，个体会约束自己的行为，而这一点乃是德行的前提。如果社会中每个人都能自我约束，自然会形成一种优良的社会秩序。”（来源网络）

原来祖先崇拜不是封建迷信，是中华民族的精神信仰。《左传》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古人早就肯定了祭祀的重要性。

沈智山只说出了祖先崇拜的其中的一点，沈浅灵顿时心生兴趣，她想到古代以孝治天下，祖先崇拜能保证古代zhèng quán的稳定与合法。

解答一个疑惑，又产生了一个疑惑。这就是知道的越多不知道的也越多。

沈浅灵陷入沉思，死亡后的世界是怎样的？是天堂？是地狱？或者其它未知的领域。

长眠地下的祖先可以回答她的问题，但是他们之间没有沟通桥梁。

等到太阳渐渐升至半空，他们这一侧大平台空了下来，没有人烧火炉，也就是说他们可以进行最后一步燃放鞭炮。

等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回去，沈云飞跃跃欲试毛遂自荐：“爷爷今年由我来放鞭炮吧？”往年是沈智山来点排炮。

沈爷爷思索一会儿，刚才孙子言语不逊得罪祖先，这回让他燃放鞭炮也算带罪立功，沈爷爷说道：“你爸没意见你就去。”

青中年对年年放鞭炮已经不感兴趣，沈智山把打火机塞到沈云飞手上，大手一挥说道：“去吧。”

沈云飞屁颠屁颠去拿鞭炮，墓地只允许使用小包装的排炮，几秒钟放完的那种。

撕开鞭炮的一头，露出引线，沈云飞大胆地使用打火机点燃引线，快速抛出，然后帅气潇洒地转身背离危险之地。

空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鞭炮燃烧后的味道。

沈浅灵被突如其来的鞭炮弹中额头，吓得她不顾受伤的膝盖连忙后退，以为自己影响了鞭炮的飞舞。

村里小卖部卖的鞭炮质量一般，个别鞭炮火线烧光却没炸开，变成哑炮，四处乱窜。

哪成想鞭炮好像长了眼睛，又弹到她额头上，霎时皮肤发红，疼痛不已。

沈浅灵泪眼汪汪迁怒沈云飞：“哥，你点的鞭炮就是不一样，格外爱打人。”

看着她额头一左一右对称的红印，特别喜庆，沈云飞突然想笑，努力控制住嘴，“谁让你那么倒霉，你是不是在背后说祖宗坏话？”

“哥，都怪你。”气急败坏的沈浅灵突然有人少年人的不理智。